龚华玲
(河南信阳农林学院外语系,河南信阳464000)
尤金·奥尼尔(EugeneO'Neill,1888-1953年)是美国众多戏剧家中惟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人,他的戏剧创作在英美文学界影响,曾四次获得普利策奖,许多评论家和文学家将他列为20世纪最杰出的剧作家之一。《榆树下的欲望》(以下简称“《榆》”)该剧被认为是奥尼戏剧文学创作的最高成就。可以说,古希腊悲剧是奥尼尔戏剧创作最主要的源泉。本文就奥尼尔戏剧创作在悲情渲染、进路创作手法等方面进行探究,并在此基础上对英美喜剧文学作品悲剧的继承和变革加以判别。
1、思想救赎。索福克勒斯、欧里皮德斯和埃斯库累斯是当时三大悲剧作家,一直到17世纪威廉·莎士比亚以其登峰造极的悲情基调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世界级别的大文豪。悲情细节是最难以莫名的文学主旨,悲剧作为诸多文体的第一宝座发轫于古希腊时期。尤其值得提及的是伏尔泰、雨果也都对悲剧做出了新颖的注解。国内著名学者朱光潜在《悲剧的理学》中也曾断言“悲剧创作一直都被誉为最高点的文学形式,当然取得文学成就的诸多悲剧文学家也是学界具有潜质的天才。”那么悲剧是什么?笔者认为悲剧不仅仅会引起创作者的同情、理解,更多的是对作品主人公的启迪和升华。使我们认识到作品中的人物有什么样的思想境界,也即意识的升华。奥尼尔的《榆》正是基于对以往悲情剧作的修正,从而建构了一个新的思想价值体系,这套价值体系虽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理,但该作品一旦发表,便引起了学界的共鸣。①可以说,《榆》的悲情基调正是用作者自己的身心经验来探索美国现代社会的病态根源。这是一种灵魂的释放和升华,并对这种悲情进行了现实实践的反思,从创作架构来看,奥尼尔在作品中彰显的就是主人翁的精神痛苦,以及如何通过主人公的行为来重获心灵平台上的基本价值途径。
2、灵魂博弈。基于欲望的实现和本能意愿的迸发,才创造出人类社会存在的微观行动,这也构成了生物界灵魂与行动的双向博弈与考量。诚然,人与其他生物界具有不同的分类标准,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人类还有深层次的灵魂体验。奥尼尔认为通过文学和舞台剧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它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生命体验和灵魂升华。在《榆》中,奥尼尔就是通过多元的角色的塑造,通过人物的行动来诠释未知的灵魂。在透视灵魂的同时,奥尼尔运用了独到精妙的笔触,栩栩如生了展现了一系列悲剧故事发生的必然与应然联系。但是通过奥尼尔的小说,他也不止一次的表示,我们世界存在的本源就是一个悲剧构成的复合体,正是因为悲剧诱因的存在,才导致悲剧中最令人震惊的悲剧。②同时,奥尼尔也把人生与人性本该具有的崇高品德与美的价值构成看成是自然界附属的部分,所以奥尼尔所有的剧作品直入人心,通过各种角色把人物灵魂及其内心世界显露给主体大众。
1、个体彰显。伊弗雷姆·凯伯特是《榆》剧目中令人比较难忘的角色,凯伯特年过七旬,他高大而瘦削的外表时刻透出了冷峻的外表,他时而蹙眉,时而弯腰,感觉世界的中心会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而位移。同时,他有固执的头脑观念,贪财吝啬是他的本性,强烈的物质欲望使得凯伯特陷入了对物质无限度的追求当中。他不仅爱钱,而且他尽可能的来占有土地,因为他认为土地是唯一靠得住的财富和信仰。这种处处“物质化”的价值理念体现在《榆》中的诸多细节当中。譬如在《榆》中,有这样一段对凯伯特的描写:“他脸上时刻镶嵌着一种神采奕奕的气势,他双眼细小,有时候简直眯成一条缝,外加上他高度近视,因此眼睛总是目不转睛的看东西,两个眼珠子简直要剥离自己的身体……一不留神,也不知道要飞向哪里。”③不难看出,在一个物欲横流的拜金社会,凯伯特显然代表了大多数民众的价值观念,这种金钱至上的物质社会,如果凯伯特的行为一旦与社会的价值评判标准相违背,社会固有的惯性会带来一定的自由修正,这种自我修复的更新能力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真正发展起来。毕竟,在喧嚣与浮躁的情绪中恪守西方国家的基本标准,《榆》剧中的大多数人物很难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奥尼尔深刻地刻画了以凯伯特为代表的清教徒形象,那种物质富有、精神贫乏的刻板印象。④
2、社会融合。《榆》的故事背景发生在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过渡时期,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各种经济思潮相互交融,重商主义与政府学派相互辩论,最终以经济的飞跃发展而走向二者的契合。在达成一致意见的基础上,经济的飞速发展加剧了美国对外扩张的野心。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美国在一战中大发武器的横财,美国一跃成为世界的强国,经济上出现了大繁荣景象。诚然,经济上的大繁荣并没有带领美国人进入博爱的天堂。反之,第一次世界大战全面瓦解了资本主义上升阶段固有的价值准则,使美国人在精神上遭受到了巨大的悲观景象。新时期英格兰清教主义盛行,美国在新西兰这片未开发的处女之地尽情的蹂躏,未开发的处女地给美国政府带来了丰富的资源,清教思想开始在美国深深植根。[5]凯伯特作为《榆》的主人公之一,为了利益,他的前两任妻子都被活活的累死于田野,就是因为他的贪婪,造就了其儿子伊本对其父亲凯伯特的嫉恨,伊本的性格中夹杂着叛逆和对复仇的本能。最后伊本和凯伯特的第三任妻子通奸,导致父子之间反目成仇,也带来了整部戏剧的高潮。可以说,正是社会背景的融合,带来了一系列人物的悲剧下场。
1、无限度的金钱占有欲。在《榆》剧作品中,场主凯伯特是美国东部移民的早期代表,创业过程中的磨难,造就了他坚韧且冷漠的性格。在他创业成功以后,创业带来的激情并没有立刻消退,相反,他固执的性格却日渐渗透到他的生活。亲情在凯伯特的心中变得十分淡漠,金钱的魔力驱使他将儿子看成自己的仆人甚至奴隶,而且他接连三任妻子都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他的两个儿子彼得和西蒙也因为经受不住凯伯特的长期折磨,二者双双背井离乡,第三个最小的儿子伊本通过与继母的通奸来惩罚其父亲的种种恶劣行径。三个儿子的悲剧结局现实了美国“淘金梦”对农场主聚敛财富的无比贪婪和觊觎。剧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物质的俘虏,所有主角的都把财富作为衡量其人生价值的标杆。男人把金钱和女人作为占领社会的基础,女人的心理通道也在这种“被动”的动态结构中失衡。尤其是值得提及得的是凯伯特总是喜欢和母牛一起睡觉,他甚至无耻的认为母牛会为他带来安全感和心理上的暖意。奥尼尔用老辣独到的笔触,刻画了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垄断下,被物质欲望扭曲的多重灵魂样态。
2、不可遏制的人性需求。《榆》剧中,伊本与艾碧的不正常性关系,不仅仅是对其父亲的惩罚,更多的是找到一个满意的财产继承人,但随着其腹中孩子被扼杀,艾碧发现自己爱上了伊本,此时的伊本幡然醒悟,他也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深爱着这样一个女人,二人为了心目中的理想爱情,他们决定双双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此时的奥尼尔,已经用其笔端对性爱的描写尽情释放人性的魔力。奥尼尔认为,他们二人能够冲破各种世俗力量的阻挠,是值得社会的敬重的,因为二者的世界观本来是迥异的,他们二人的道德观念、伦理基础、宗教信仰都使得他们的肉欲交错分布,让两个人最终走向了幽默的悲情结局。最后,随着剧中人物的跌宕起伏,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凯勃特作为一个正义者的代表,也不再有贪图金钱的羁绊。⑤在他看来,追求本我的人生价值远比追求物质尤为重要,他拥有的精神信仰与这片庄园同在。他把上帝的恩赐与劳动者本身带来的喜悦合二为一。
综观世界文学的发展历程,我们不能以一般的标准来衡量悲剧人物的善恶美丑善。在世界是精彩的,世界的本源也是不具有前瞻性的。因此,我们不能以悲剧中伟大人物的美好与善良来展现社会现实。在悲剧的世界中,主人公的行为把各种可能性推向了极致,奥尼尔的悲剧也是如此,正是剧中悲剧。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情愁才使得他们成为血肉丰满,耐人回昧的人物形象把《榆》剧的伟大悲剧之美极力呈现出来。
注 释:
①奥尼尔,尤金.榆树下的欲望[A].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天边外[C].荒芜,汪义群等译,南宁:漓江出版社.1995:217.
②王燕.悲剧意识下的人性剖析-简评奥尼尔的榆树下的欲望[J].安徽文学,2007,(10).
③刘礼佑.榆树下的欲望的悲剧根源[J].滁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9).
④汪义群.奥尼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207.
⑤陈潇桦.榆树下的欲望的悲剧启示作用[J].时代文学,2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