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中的新式商人

2013-02-18 12:46
关键词:清政府商会商人

徐 一 鸣

(南京大学 历史系,江苏 南京 210093)

晚清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签订后,外国产品在中国市场的渗透力不断增强,传统经济受到冲击被动卷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随之出现了近代新式商业。从事新式商业的商人们接触到近代工业文明,思想观念和社会心态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随着民族危机的加深,晚清社会兴起了以“商战”为口号的重商主义思潮,其主导思想是强调通过振兴工商业发展民族经济,挽救民族危机,另一重要特征是强调商人在近代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对商人职业有了空前的尊重[1]68。在重商主义影响下,社会舆论普遍从抑商转为誉商,经商不再被视为末业,而是图强救国的崇高事业,商人社会地位迅速提高。清政府的经济政策也发生了明显变化,再三谕令各级官府保护和鼓励商人投资兴办近代新式企业,并于1903年设立商部,制定“商律”,首次具体规定了商人的法律身份:“凡经营商务贸易买卖贩运货物者均为商人。”[1]77商人地位提高,商办企业也取得与官办、官商合办企业同等的地位。在上述历史背景下,部分商人开始转化为新式商人,1905年发动了抵制美货运动。

学界对于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已进行了相关的研究[注]如王立新《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对中美关系的影响》(《美国研究》1999年第2期)、贾中福《近代国民外交视角下的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贵州社会科学》2005年第4期)、耿云志《1905年反美爱国运动中的资产阶级》(《近代史研究》1985年第1期)、朱英《清末商会与抵制美货运动》(《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5年第6期)、马方方《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的新视角-近代商人人格特点简析》(《史学月刊》2004年第9期)、王立新《中国近代民族主义的兴起与抵制美货运动》(《历史研究》2000年第1期)、向军《清末华侨与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理论月刊》2010年第7期)。,但是对于发起运动的新式商人在运动中的表现鲜有论及。本文将做出努力,以就教于学界。

一、新式商人的特征

晚清中国社会急速转型,在特殊社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新式商人与旧式商人有着显著区别,在抵制美货运动中体现出鲜明的特征。

(一)组织性日益提高

在商会成立之前,中国主要的商人组织是公所和会馆,公所多由同行业者联合而成,会馆由在异乡的同籍者组成,其成员来自各个行业和社会阶层。传统的公所、会馆一般都是封建社会内部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各业商人或手工业者为防止竞争、排除异己和垄断市场而建立的一种非常狭隘的组织[2]5-6。

随着新的商业形式的出现,传统、狭隘的商人组织已不能适应时代要求,在新的社会经济环境下,诞生了新式的商人团体——商会。1902年,中国成立了第一个商会团体,即上海商业会议公所。1903年商部成立后,颁布了《商会简明章程》,规定:“凡属商务繁富之区,不论系会垣,系城埠,宜设立商务总会,而于商务稍次之地,设立分会,仍就省分隶属于商务总会。”[3]59根据这一条例,上海商业会议公所于1904年5月改组为上海商务总会。随后,全国各地纷纷成立类似商会组织。清政府也给予了商会较高的地位,农工商部颁布的《商务总、分会与地方官衙门行文章程》说明地方官对商会“无直接管辖之权”,只有“提倡保护之责”[2]12。

与传统商人组织不同,商会被誉为“众商业之代表”,不限籍贯和行业,是联结工商各业的统一组织。商会的产生,首次将分散在各行业的商人凝聚成一个相对统一的整体。全国各地商会在各项实践活动中也密切配合、协调行动。例如, 1905年5月上海商务总会率先发起抵制美货号召时,就产生了“登高一呼,众山皆应之势”[2]7,全国各地商会纷纷积极响应。

(二)独立自主性提升

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新式商人逐渐摆脱长期形成的自卑感,产生了强烈的自重感,对自身也有了全新的定位:“今日之商家,实操我支那民族存亡兴废之权也。”[1]70由于商业受到重视,相当一部分官绅纷纷投资经商办实业,广大商人也通过种种方式获取不同等级的功名与虚衔,于是形成了一个新的阶层——绅商。清末状元张骞就是著名的实业家,上海商务总会的领导人严信厚、朱葆三、曾少卿等都是有官衔在身的。与旧式商人相比,由官、绅、商合流而形成的新型绅商阶层不仅经济实力更强大,也拥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更积极地参与社会事务。晚清时严重的民族危机使得中国民众的民族主义思想不断增强,商人阶层也不例外。商人们不再只关心自己的经济利益,而是着眼于维护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上海总商会发给外务部、商部的电报中就指出,发起抵制运动是为了“伸国权而保商利”,将国家的权益和自身的经济利益结合在一起。

封闭的小农经济使得旧式商人具有封建保守性,在经营活动中墨守成规、不敢竞争、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鸦片战争后,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侵略不断加深,商业竞争愈来愈激烈,不少华商因外国资本输入遭到排挤而破产。在生存危机催逼下,商人们逐渐认识到要积极进取,振兴民族工商业。抵制运动的前期领导人曾少卿就表示,他发动运动怀有 “藉此为我中国大兴工艺”[4]199的愿望。在运动期间,各地商人纷纷踊跃兴办民族工业,大力提倡购买国货。

与旧式商人依附于政府不同,新式商人独立自主性增强,开始打破清政府的桎梏,直接表达对帝国主义欺凌中国的不满。甲午战后,随着社会契约论传入中国,人民主权思想开始萌芽,“国民”一词也开始流行。晚清的商人是具有独立人格和个人权利的国民,国民救亡图存的职责和义务正是由其在国家中拥有的权利所决定的,而不是根植于王朝统系近似奴隶般的效忠[2]32-33。

抵制运动开始后,美国企图加以压制。曾少卿在致美国领事函中义正严词地说:“查买卖交易本应两相情愿,如果工约不满,敝国士商之意因而不买贵国之货。不独贵国不能过问,即敝国政府亦断不能强令购买。盖买与不买,人人自由权也。”[4]217商人们逐渐意识到维护国家权益不应依赖于清政府,而是要依靠国民自己的力量。有商人就直接提出:抵制美货“亦一无形之战也”,“不必依赖政府”,而应“专恃民气”,以国民“自力抵制之”[5]。在抵制者看来,清政府不仅无权干涉国民的权利,而且涉及国民利益的重大决策必须得到全体国民的同意。正如抵制者在致曾少卿函中提及:“此次改约一事,谓宜联合各省同志电达政府,请约稿拟定后,先行宣布,俟通国商民认可,然后签押。”[6]668曾少卿在上外务部书中也要求:“至美使到京,务求促令赶紧改良,并明言此约本必须寄送沪商公阅,方能由部画押”。[7]146-147

(三)行为方式趋于理性

与仅仅相隔几年的义和团运动不同,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虽然是一次全国人民广泛参与的爱国运动,但在整个运动期间基本上没有出现暴力行为,商人在抵制运动中提倡“和平抵制”,采取文明理性的抵制方式。

上海商务总会在5月10日特别大会上就提出了关于抵制方式的建议:(1)包括机器在内之美货一律禁用;(2)货运不用美船;(3)不入美人所设学堂读书;(4)不担任美国商行之买办通译等职;(5)劝令美人所雇华侨、车夫等罢工。[8]43随后,各地商会纷纷提出了具体抵制办法,但是实际上都主要集中于一点,即不购美货。在抵制运动中,商人始终强调采取文明方式,避免暴力行为,并表明抵制运动不涉及在华美人。苏州士商明确提出:“严防无知愚民借此与西人为难仇教,如经察出,定当送究。”[9]福州商会在抵制美货的传单中特别声明:“我同胞皆亦认定不买不卖美国货为宗旨。至于寓闽之美国人仍当照常宽待,慎勿误会宗旨,别开事端,以明我辈为文明之抵制,有别于野蛮之暴动也。”[7]155曾少卿在领导抵制运动而受到生命威胁时,曾发表了一份《留别天下同胞书》,告诫全国商民,如果他被暗杀,则“抵制办法仍以人人不用美货为宗旨,千万不可暴动,若贻各国以不文明口实,则我死亦不瞑目也”[10]。

在当时中国国力孱弱、无法以武力对抗列强来废除不平等条约情况下,人们没有像义和团运动那样盲目暴力排外,而是采用文明抵制方式,是面对时势做出的明智选择。《福建日日新闻》曾对此进行分析:“中国今日之国势,既不能以理争,又不能以力抗,所持者民间之团结力,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彼号称文明之美国人应亦哑口无言也。”[6]605-606这种文明的理性抵制方式得到了普遍认可和赞赏,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授人以柄,同时使清政府认为抵制运动是处于可控范围内的一种合法行为,对其持默许态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抵制运动的开展。

二、新式商人与抵制美货运动的爆发

为缓解国内劳资矛盾,美国自1882年开始颁布限制华工入美的排华法案。此后二十多年间,美国对华人移民和一般华人入境的限制不断升级,不仅华工受到限制,官员、学生、商人等各阶层的华人也常遭受骚扰和侮辱。1904年,《中美会订限禁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款》即将期满,广大旅美华人致电清政府,强烈要求终止美约。华工和侨商对清政府财政及出口贸易有重要影响,清政府也感到美约“有百弊而无一利”,指派驻美公使梁诚与美国谈判终止旧约,但美方只同意在旧约上略作改动,遭到梁诚的反对。1905年春,美国政府企图绕开强硬的梁诚,派新任驻华公使柔克义到北京与清政府直接谈判,一再威胁清政府应允签订续约。旅美华人担心清政府会迫于美国压力而签约,便致电上海商务总会等社会团体,希望能够借助国内民众的力量,对于新约的签订进行抵制。

在收到旅美华人求助电报后,刚成立不久的上海商务总会立刻发起抵制美货运动。1905年5月10日,上海商务总会召开各业商董共同参加的特别大会,商讨抵制事宜。会上,上海商务总会议董曾少卿登台演说,力主以两个月为期限,若到期“美国不允将苛例删改而强我续约,则我华人当合全国誓不运销美货以为抵制”。此语一出,“在座绅商无一人不举手赞成”[4]11。随后,由曾少卿领衔,以“沪商曾铸等公禀”的名义致电清政府外务部、商部:“美例虐待华旅,由工及商,梁使不肯签约,闻美直向大部交涉,事关国体民生,呼垦峻拒画押,以伸国权而保商利,并告以舆论不服,重商拟相戒不用美货,暗相抵制。”[11]并通电全国21个重要商埠的商会,呼吁通力合作,共行抵制。

通电发出后,上海商务总会的号召得到全国各阶层人民热烈响应,各地商会和其他民众除致电上海商务总会和曾少卿表示支持外,还纷纷集会商讨抵制办法,全国性反美爱国运动迅速开展起来。

1905年7月20日,上海商务总会在等待美方改约的两月期限届满之日,召集各帮商董商讨正式实行抵制美货。会上宣布“不订美货”办法,洋布、火油、面粉等经销美货的主要行业领袖人物当场签字认允。会后,由上海商务总会出面通电全国35个商埠,宣告抵制美货运动正式开始。

随后,大约有160多个城市的工商界人士及各界民众纷纷效仿上海,踵行对美货的抵制[3]78。其中广州、汉口、苏州、杭州、营口、长沙等经济较为发达的通商口岸尤为积极。在运动高潮期间,广州积存的2 000万包美国面粉卖不出去,美孚洋行比上年减销煤油142万箱。北方城市营口接到上海通电后也积极响应。7月27日,美孚洋行有7万余箱运抵营口,遭到营口商人的坚决抵制,宣称:“凡我华人不得代该轮起卸此货,协力钳制,以求实效。”[12]

商业较为落后的江西、河南、陕西、内蒙等内陆省份的商人也纷纷通电签字,参与了抵制活动。抵制运动涉及面粉业、煤油业、烟业、药业、书业等各行各业。一时间,在中华大地上,“内而穷乡僻壤,远而陕甘云贵,无一处不风合云从,影响之大,传布之速,为历来所罕见”[3]80。抵制运动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在美华人的利益,运动开始后,海外华商也充分展现了他们的爱国心。美国、日本、泰国、巴拿马、古巴等各国的华商以多种形式表示对抵制运动的支持。当时被帝国主义强占为殖民地的香港、澳门的中国商人也采取行动抵制美货。

在上海商务总会的带动下,抵制运动涉及的范围逐渐扩大,得到了全国各行各业商人以及海外华商的支持,一定程度上冲击了美国在华贸易,对美国政府产生了一定的威慑力。

三、新式商人与抵制美货运动的走向及原因

毫无疑问,商人在抵制运动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如果没有上海商人的发起和组织,也许就不会有抵制美货运动。虽然此时的商人已具有一定的近代意义,但是处于转型时期的商人仍不可避免的有其局限性,对于清政府和帝国主义还存在一定的依赖性和妥协性。在商人群体内部存在矛盾、帝国主义干预以及清政府压制的情况下,商人最终选择退出抵制运动。

作为抵制运动发起者的上海商务总会存在着严重内部矛盾,不能充分承担起领导中心的职能。在抵制运动之初,上海商务总会的上层领导人就未能达成一致,在5月10日大会上,商务总会总理、协理都不愿领衔发出抗争电文,最后所有电文均由只是议董的曾少卿领衔,以“沪商曾铸等公禀”而不是上海商务总会名义发出,而此后也多是仅靠曾少卿一人与各地保持函电往来联系。整个运动并未形成完善的领导和组织机构,也未建立起具有约束力的规章制度。

表面上看,上海商务总会是一个独立组织,但它和清政府,尤其是商部的关系十分密切。尽管两者之间并不是一种隶属关系,但没有商部的许可,商务总会有关重大商业问题的决定就不能实施[13]109。商务总会自发起运动开始,就一直和清政府保持着联系,在抵制者和清政府看来,抵制运动都是“合法的”。抵制运动的目的看起来很简单,就是要废除美禁华工条约,签订新的条约。但是抵制者们并没有仔细考虑他们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条约,而是任由他们并不怎么相信的清政府与美国议定新约。他们认为“议约归官,抵制在商”[8]80,他们只是要求清政府不要背着民众与美国签约而已。

在抵制运动初期,商人很容易屈从于大众压力,期望可以通过一次运动取得社会和政治威望;但是随着抵制运动不断发展,其自身利益受到威胁时,他们便转而要求清政府给予帮助。8月底,十多家经营外国商品的上海商号致电唯一公开反对抵制运动的高级官员袁世凯、外务部和商部,陈情求救。袁氏接电后,即分饬直隶各地方官,“晓谕商民,照常交易”[8]154。商部发表声明:“凡华商前定之美货,无论现存未售,或装运在途,或已定未装,即须公认,由商会发帖印花,照常行销。”[13]193这种做法严重威胁到抵制的有效实施。有些商人把印花贴到通常摆放美国货的货架上,而不是贴到商品本身上,以便使新订购的美国货能够被当作运动开始前库存的商品销售出去。

随着抵制运动的日益激进,清政府越来越担心抵制运动会像义和团运动那样失去控制引起暴乱,美国政府也在不断向清政府施加压力。8月31日,清政府发布了一道谕旨:“所有从前工约,业经美国政府允为和平商议,自应静候外务部切实商改,持平办理,不应以禁用美货……倘有无知之徒,从中煽惑,滋生事端,即行从严查究,以弥隐患。”[8]203明确表示禁止抵制美货。

当时,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中国市场存在大量外国资本,中国民族商业资本不可避免地与外国资本产生密切联系,这就决定了以商会为代表的商人群体必然对帝国主义经济存在较大依赖性,不可能将反帝斗争进行到底。

商人特殊的经济地位,使得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经济利益。对于那些主要经营美国货物的商人,特别是中小商人来说,抵制美货运动会使他们面临倾家荡产的危险。在运动之初,对于“不用”还是“不订”美货就存在很大争议,对于库存和已订购的在运输途中的美货并未提出妥善处理方法,长时间抵制美货必然会严重损害销售美货的商人利益。并不是所有商人都愿意为了民族大义而牺牲自己的利益,有些商人并未停止订购美货,据统计,“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的美货进口不惟未减,而且大幅度的增加,较光绪三十年(1904年)增加百分之二百五十”[8]238-239。

总之,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再加上外部因素的影响,商人逐渐退出了抵制运动。抵制运动在失去商人支持、政府容忍度也日益降低的情况下,渐趋低落,“运动至年底趋于沉寂,但美国政府与清政府未敢签订限制华工禁约”[14]229。

四、结语

1905年的抵制美货运动是中国人民第一次以抵制外货的方式来反抗帝国主义的压迫,尽管这次运动没有迫使美国修订和废除其歧视性排华法令,但清政府和美国政府也没能签订新的排华条约。新式商人在运动初期起到了发动和引导的重要作用,这次运动也为以后的爱国运动提供了很好的范例,爱国的商人们还积极参与了之后的收回利权运动、国会请愿运动和辛亥革命。19世纪末20世纪初,商人群体正处于转型时期,虽然面对帝国列强仍会表现出妥协性和软弱性,但与旧式商人相比进步显著,和其他爱国的中国人一样为维护民族权益做出了一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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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佚名.曾少卿留别天下同胞[N].申报.1905-08-11(2).

[11] 佚名.纪沪上绅商公议抵制美禁华工新约事[N].申报.1905-05-11(2).

[12] 和作辑:1905年反美爱国运动[J].近代史资料,1956(1):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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