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真
(海军大连舰艇学院 政治系,辽宁 大连 116001)
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就是党成立以来为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繁荣富强、人民共同富裕这两大历史任务而不懈奋斗。[1]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紧扣两大历史任务,代表着近代以来中国历史的发展趋势和基本走向,反映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坚强意志,是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主题和主线,并以此为轴心而气势磅礴地展开了中国共产党艰苦卓绝、波澜壮阔的革命史、创业史、奋斗史的雄伟画卷。深刻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对于我们深入理解党90多年来发展历程的主流和本质,坚定不移地推进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贯穿着鲜明的革命性和科学性。这种革命性与科学性,起源于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起源于中国共产党自身的革命性,起源于中国共产党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沦为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由此形成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这一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毛泽东指出:“这些矛盾的斗争及其尖锐化,就不能不造成日益发展的革命运动。伟大的近代和现代的中国革命,是在这些基本矛盾的基础之上发生和发展起来的。”[2]631这里所说的基本矛盾是包括主要矛盾在内的一系列矛盾,主要矛盾则是爆发革命的主要因素。因此,近代中国革命的发生有其历史必然性。从根本上说,这就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形态阻碍了中国社会进步,特别是阻碍了中国生产力的发展。这突出地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帝国主义侵略,已经直接威胁着中国人民的生存;二是封建势力的束缚更严重地阻碍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3]22人是生产力的首要因素,在华人连狗都不如的生存条件下,其作为生产力的首要因素是无从谈起的。帝国主义以封建势力为统治基础,封建势力以帝国主义为靠山,二者相互勾结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显著特征,再加上由此催生出来的带有浓厚封建性和买办性的官僚资本主义,形成旧中国的三座大山,他们不仅残酷地压榨中国人民,而且也扼杀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生机。这就必须通过社会革命的形式打破旧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建立新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推动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这正如毛泽东在抗日战争时期所指出:“第一个任务就是打倒妨碍生产力发展的旧政治、旧军事,而我们搞政治、军事仅仅是为着解放生产力。学过社会科学的同志都懂得这一条,最根本的问题是生产力向上发展的问题。我们搞了多少年政治和军事就是为了这件事。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也主要是讲的这件事,讲生产力在历史上是如何发展起来的。”[4]108-109正是为着解决生产力向上发展这个根本问题,历史才提出了近代中国革命的两大任务: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繁荣富强、人民共同富裕。前一任务是为后一任务扫清障碍,创造必要的前提,由此而形成了近代中国革命的逻辑起点。近代中国革命的序幕一经拉开,中国人民就进行了长期的不屈不挠的斗争,其间经过太平天国运动、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等。然而,这些斗争却屡屡遭到了失败。“太息英雄浪淘尽,大江呜咽水东流。”[5]160这说明,在近代中国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已不可能取得胜利。毛泽东在总结这些教训时说,在中国“离开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任何革命都不能成功”。[2]651这是一个历史的真谛。中国共产党就是在旧民主主义革命走到尽头时应运而生的,代表中国新的社会力量开创救国救民的道路。
由近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引发的中国革命,是必然发生的革命。恩格斯在论述19世纪中叶德国革命时曾说过:“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任何地方发生革命动荡,其背后必然有某种社会要求,而腐朽的制度阻碍这种要求得到满足。”[6]483这一论断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它告诉人们社会革命的根源在于社会发展进步的要求,在于要打破腐朽制度而实现这种要求,这种要求如果被压抑,只能表现越来越强烈。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恩格斯把革命看作是一种“社会发展法则的支配”,甚至认为是“在更大程度上受物理定律支配的纯自然现象”,因为这些法则在革命时期“必然性的物质力量表现得更加强烈”。[7]210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革命是一种社会现象与自然现象的融合,是一种由物质力量根本决定的社会法则的支配。近代中国革命同样如此,其必然发生有其深刻的社会物质根源。近代中国革命的必然性,决定它是必须进行的革命,而不是人为制造的革命。金冲及先生对此说得很中肯:“让千百万人起来革命,抛头颅、洒热血,哪里是容易的事,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去走这样的一条路?”[8]非人为制造的革命即有其客观实在性,有其内在的规律性支配,亦即是合规律性的革命,这种合规律性就是一种科学性。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在以实现两大历史任务作为其奋斗的主题和主线时,革命性和科学性就已蕴含其中。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利益而奋斗的党,这是党自身的革命性所在,决定党是一个革命党。辛亥革命前后,“革命党”是一个流行词汇,当时不乏同盟会这样具有资产阶级革命性的政党,但也有军阀和流氓政客混充的假革命党。辛亥革命前他们在军队中的地位并不高,只是沾过革命党的边,靠革命而起家,成为割据一省的当权者。[9]848中国共产党是真正具有革命性的党。党“每一天都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利益,为人民的自由解放,站在革命战争的最前线。”[10]184据不完全统计,仅到1945年党的七大时,在战场上牺牲的烈士约为76万多人,其中共产党员32万人,在白区牺牲的烈士约10多万人。[11]1这表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性充分体现在为最广大人民而流血牺牲、英勇奋斗、谋求解放、实现幸福上。
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性不是凭空而来的,这要源溯到党的产生上。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这种结合的实质是革命真理与最具革命彻底性的阶级力量的结合,是“思想的闪电”(马克思语)对无产阶级精神园地的照射,因而所产生的革命能量是其他大凡具有革命性的政党所无法比拟的,加之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中国无产阶级是特别能战斗的阶级,这就赋予中国共产党革命的坚定性和彻底性。党成立后,就矢志不渝地为崇高理想而奋斗。在“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的残酷环境中,党从未向任何反动势力屈服过。毛泽东说过:“要共产党屈服,这大概是比上天还要困难些吧?”[12]240这就是共产党人特有的政治品格。党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并阐明了通过民主革命进一步创造条件,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种革命的坚定性和彻底性,成为中国共产党同当时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政党的一个重要区别。中国共产党自身所具有的革命性,是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革命性生成的内在因素。这种革命的坚定性和彻底性,使近代以来中国发生的三次伟大革命得以有机衔接。当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从胜利走向失败时,是中国共产党真正继承了孙中山先生的事业,领导开展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并将其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进而在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上展开了改革开放这场波澜壮阔的新的伟大革命。这样,三次伟大革命以其内在的必然逻辑而梯次展开,演绎出中华民族自强不息、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历史活剧。中国共产党人是这部历史活剧中最重要的角色,指明社会历史前行的方向,引领中国人民走上解放之路、富强之路、复兴之路。
中国共产党是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革命理论和革命风格建立起来的党。恩格斯当年说过:“我们党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一个新的科学的观点作为理论的基础”。[13]39-40恩格斯这里所说的“新的科学的观点”,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这一科学世界观为马克思主义政党提供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科学思想武器,使党的建设能够建立在对客观规律深刻把握和自觉遵循的基础之上,这是党自身的科学性所在,决定党能够以科学理论指导革命。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在1919年5月写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已经昭示了党行将确立的科学世界观。该文指出,马克思“用他特有的理论,把从前历史的唯物论者不能解释的地方,与(予)以创见的说明,遂以造成马氏特有的唯物史观,而于从前的唯物史观有伟大的功绩”。[14]83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为中国共产党人提供了一把打开历史的钥匙,使之了解和认知历史,引领历史发展进步。毛泽东1921年1月给蔡和森信中所说的“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15]4则初步阐释了党的世界观的理论形态。党信奉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是由党自身的性质决定的,但也包含对科学性的理解。毛泽东在给蔡和森的信中解释为什么要以唯物史观作为党的哲学根据时说:“这是事实,不像唯理观之不能证实而容易被人摇动。”[15]4这已涉及科学的事实判断和实证性问题,唯理观不具备这些条件故被摒弃。党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为指导,这是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之科学性的内在因素。当然,这种科学性有一个不断增强的过程,重要的是党自成立就把主题和主线置于科学化的轨道。
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理论基础,所以党很重视对哲学等基本理论的学习,尤其是毛泽东在这方面有大量论述,如他抗战时期曾指出,要避免在革命运动中误入歧途,“只有自觉地研究与了解辩证法唯物论,把自己的头脑重新武装起来”。[16]81938年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后,党发起全党干部学习运动,直至1942年在全党大规模展开,极大地提高了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和党领导中国革命的科学化程度。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以实践性为其显著特点。因此,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党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及其在实践中的运用,使党的革命奋斗史同时成为党的科学奋斗史。
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与科学性起源是客观基础与主观条件的统一。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革命性与科学性起源的客观基础,使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具有充分的客观依据和历史的必然性。中国共产党自身的革命性及其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是革命性与科学性起源的主观条件,使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具有实现的可能性。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就是在历史必然性支配下,经由党的不懈奋斗而不断从可能转变为现实的过程,从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而进入到改革开放这场新的伟大革命。
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和科学性不仅有其历史起源,而且以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为基本特征。这种基本特征在党的历史发展进程中虽有阶段性差异,但总体上是一以贯之的,这是矛盾的主导方面,决定着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
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作为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基本特征,是由这种相统一的内在要求决定的。革命性和科学性是社会进步力量在改造社会过程中所反映出来的两种特性,革命性着重于对社会变革的程度,科学性着重于变革的合理性亦即合规律性。缺乏科学性的革命性,革命就会误入歧途;科学性离开革命性,就失去对革命的意义。我们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党,而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既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又具有与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一致性。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称之为“革命的科学”,[15]506把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称之为“科学的革命的认识论”,[17]323都说明了这种一致性。因此,党在为人民利益奋斗中必然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
从党的实际历史活动来看,这种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基本特征集中体现于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党史的主流和本质,就是党围绕主题和主线,领导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开展大规模社会主义建设、进行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并取得伟大胜利的历史,是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形成、丰富、发展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伟大成果的历史,是党自觉加强自身建设、保持和发展先进性、经受住各种风险考验而不断发展壮大的历史。[1]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由上述三大历史活动及其伟大成就构成,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的基本特征既体现于历史活动过程中,更反映在历史活动的成就上。从历史活动的过程看,党的历史大致可以分解为上述三个侧面:第一个侧面,即党领导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进行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这是着重于党改造客观世界的领导实践来说的。党的领导实践史,其革命性和科学性的统一,鲜明地体现于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再到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紧密衔接和不断推进,是党为实现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而革命、创业、奋斗的过程,既贯注着强烈的革命精神,又蕴含着求实的科学精神,是按照历史的必然逻辑而渐次展开的历史活动,体现了历史决定论和历史选择论的有机统一。第二个侧面,即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这是着重于党的思想认识活动来说的。党的思想认识史,其革命性和科学性的统一,鲜明地体现于把马克思主义这一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指导理论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这种结合既需要一种革命勇气,因为要勇于抵制教条主义的错误;更需要一种科学态度,因为只有这样,马克思主义才能成为“完全彻底的马克思主义”,成为“活的马克思主义”,[4]331,332于中国才能真正发挥指导作用。第三个侧面,即党的加强自身建设的历史,这是着重于党改造主观世界而保持和发展先进性来说的。党的自身建设史,其革命性和科学性的统一,鲜明地体现于党把先进性建设作为自身建设的永恒主题,而先进性本身就是由革命性和科学性两大因子所构成。党的革命性使党具有战斗力,从而体现引领和推动历史前进的先进性;党的科学性使党能够把握规律、与时俱进,从而赋予党的先进性以永恒的生命力。从党的历史活动成就看,党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鲜明地体现于探索出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道路,把中国引向独立富强,使人民走向富裕安康;创立了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不断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指导新的实践;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经受各种风险考验而不断发展壮大,从建党初期只有几十个人的小党发展成为拥有8200万党员、领导13亿人口的社会主义大国的执政党。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集中而又生动地把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特征以实践形态历史地、具体地展现出来。
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作为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基本特征,并不否认党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存在阶段性差异。所谓阶段性差异,是指在党的历史发展的某些阶段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得不够好,甚至出现严重偏差。比如,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初期和中期,党内曾连续出现三次“左”倾错误,尤其是1931年至1934年的王明“左”倾错误,对中国革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根本违背了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又如,上世纪50年代后期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是党在探索建设社会主义道路中的一次严重失误,也难以言及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而1966年至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则使党、国家和人民遭到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挫折和损失,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无疑也受到破坏。这些严重失误和偏差导致党的历史的曲折,形成有别于基本特征的阶段性差异。而阶段性差异的一个共同点,就是科学性的弱化或缺失。出现这些问题,有其具体的复杂因素,但从根本上说,就在于党对革命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认识和实践是一个探索过程,探索的实质则是对客观规律的认识和把握,这就难免出现失误和偏差。1945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党在个别时期中所犯的‘左’、右倾错误,对于二十四年来在我党领导之下的轰轰烈烈地发展着的、取得了伟大成绩和丰富经验的整个中国革命事业说来,不过是一些部分的现象。这些现象,在党还缺乏充分经验和充分自觉的时期内,是难于完全避免的”。[18]998这种认识是中肯而客观的。像王明的“左”倾错误就与他本人缺乏实际经验有关。党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中出现的失误和曲折,背景因素与上述不同,但同样是在科学性上出了问题,没有能够从实际出发把握社会主义建设的规律,用毛泽东的话说,就是“我们对于社会主义时期的革命和建设,还有一个很大的盲目性,还有一个很大的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我们还不深刻地认识它。”[17]198“文化大革命”是在我们党探索中国社会主义道路过程中发生的严重失误,其深刻教训之一,就是“在一个时期里对社会主义的长期性、复杂性缺乏认识,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没有完全搞清楚。”[19]976-977这显然也是一种科学性的缺失。党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阶段性差异,并不影响党的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基本特征。在基本特征与阶段性差异的矛盾中,基本特征是矛盾的主导方面,这表现于党史的主流和本质,而阶段性差异正说明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的艰辛和曲折。
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是党的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形成与巩固的决定性因素。党的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的形成具有历史必然性,但这种必然性只是一种发展趋势,其最终实现则取决于历史主体的自身因素。党在为实现两大历史任务的不懈奋斗中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是对发展趋势的科学预测和能动把握,从而掌握了认识和实践的主动权,这种内在因素才使党的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的形成从可能变为现实。首先,党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引导中国成功地走出一条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道路。近代中国,一些人设想以工业救国、科技救国、教育救国来挽救民族命运,主张在中国建立一个资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结果这些方案都先后破产,毛泽东把这叫做“幼稚的梦的幻灭”。[18]1080中国共产党从国情出发,阐明在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相勾结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条件下,实业救国不可能,资本主义道路走不通,只能走一条通过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的道路,这才是“中国富强的起点”。[18]1080中国共产党指引的道路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人民才能选择党作为领导核心,而这种选择的实质,则是对党的革命性与科学性的认定。其次,党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能够在近代中国政党林立之中保持竞争优势。近代中国大小政党不下数十个,都想以自己的政纲主导中国政治走向,而唯有中国共产党脱颖而出、成为领导核心,基本原因就是其他政党在革命性或科学性上不具备条件。例如国民党,它在20年代前后是一个比较革命、影响较大的政党,但蒋介石、汪精卫背叛革命后其性质蜕变,变成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利益的反动政党,丧失了领导革命的资格。又如当时具有资产阶级革命性的一些民主党派,则因其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脱离中国实际,缺乏科学性,因而行不通。随着中国革命形势的发展,各民主党派逐步认识到这一点。1948年4月30日,中国共产党发出了《纪念“五一”节口号》,提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各民主党派纷纷通电响应,明确表示:“中国的民主人士及民主党派就是要团结在这个口号的周围,形成坚固的爱国民主统一战线,为反帝国主义,反封建主义,反官僚资本主义而奋斗。”[20]676,677民主党派热烈响应中共“五一”节口号,是其政治主张转变的重要标志,由此而放弃“第三条道路”,走中共所指明的道路。再次,党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才能在执政历史的延伸中巩固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党执政60多年来,继续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这是其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得以巩固的决定性因素。党执政以来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主要表现在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集中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点和优势,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开始走向成熟。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贯穿于党在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这是党在中国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形成并得以持续的决定性因素。人民继续选择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这是历史的必然。
深刻把握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与科学性,要充分认识这种革命性与科学性决定党史的主流和本质,要用革命性和科学性统一的观点看待党的历史发展中的失误和曲折,要高度警惕和坚决抵御否定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
要充分认识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与科学性决定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是围绕主题和主线展开的,主题和主线的性质对于主流和本质的构成具有决定性意义。正如有论者指出:“历史从来是复杂的,在充满矛盾中行进。抓住了这个主题和主线,人们对原来看起来头绪纷繁的事情就能有一个完整的了解,做到一目了然”。[21]一个时期以来,社会上出现的一些偏离党史主题和主线的问题,如认为“近代文明的主流”应当是“以英美为师”发展资本主义,而搞革命却是救亡压倒了“启蒙”,或津津乐道“历史中的消极方面,仿佛那些年只充满一片黑暗”等,都是对这种党史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和科学性的漠视或歪曲,因而也不可能对党史的主流和本质作出正确解释。充分认识党史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与科学性,要着重理解党领导革命、选择社会主义道路的合规律性,而合规律性首先是规律性,这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必然趋势,历史的主体只能“合”而不能“背”,这就是社会发展决定论。中国共产党正是在社会发展决定论的框架内对近代中国历史走向和发展道路作出正确选择,做到合规律、合趋势,体现了历史选择论与社会发展决定论的统一,使中华民族超越资本主义阶段而直接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规律性表现为一种必然性,理解合规律性就要在理解必然性上下工夫。这就要从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深刻理解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的领导地位和核心作用形成的历史必然性,深刻理解党领导人民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必然性,深刻理解党领导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必然性,在深刻理解这些必然性中更好地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
要用革命性和科学性统一的观点看待党的历史发展中的失误和曲折。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改革的环境极其复杂甚至世所罕见,所从事的事业极其伟大而又空前艰巨,在长期艰辛探索的历程中难免发生失误、遇到曲折,这就要用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的观点来正确看待。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的观点,就是要看到这种统一是从实践到认识、再由认识到实践的循环往复过程,不可能一次完成,也不可能尽善尽美,出现失误和曲折是这种认识和实践的规律性表现,不出现失误和曲折反倒不合常态。毛泽东在总结近代中国革命时指出:“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又一条定律”。[22]1487这种失败也包括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失误和曲折。习近平同志指出:“从成功中吸取经验,从失误中吸取教训,不断开辟走向胜利的道路,这就是共产党人的历史进程。”[1]因此,党的历史不是不包含失误和曲折的历史,正是在经历许多失误和曲折后,党才锻炼得更加成熟和坚强。坚持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的观点,就是要看到出现失误和曲折的症结所在,善于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分析问题产生的根源,避免重蹈历史的覆辙。纵观党的历史上出现的失误和曲折,其基本症结就出在革命性与科学性的断裂上。我们党向来是充满革命精神的,但科学精神的体现却是不平衡的,如前述呈现阶段性差异,就是这种不平衡的表现。而这说到底,还是党自身建设的科学性问题,是对客观规律的认识和把握问题。胡锦涛同志提出要努力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这不仅是针对新形势新任务提出的要求,也是总结历史经验教训得出的带有规律性的结论。
要高度警惕和坚决抵御否定革命和否定党的领导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历史虚无主义是近些年来在我国泛起的一股社会思潮,其最具代表性的观点就是“告别革命”,认为“五四”以来中国选择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是误入歧途,公开判定“20世纪的革命方式确实带给中国很深的灾难”;宣称经济文化落后的中国没有资格搞社会主义,把党的历史说成是一系列错误的延续,等等。历史虚无主义无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不是根据历史的客观实际、而是出于某种现实的需要去裁剪历史、臆造历史、歪曲历史。我国现在时有泛起的这股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其指向就是否定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否定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和中国走向社会主义的历史必然性。我们切莫忘记清代思想家龚自珍的警世名言:“欲知大道,必先为史”,“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这方面,苏东剧变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苏联从赫鲁晓夫全盘否定斯大林开始,历史虚无主义已露出苗头,到戈尔巴乔夫时则泛滥成灾,出现一股歪曲和污蔑苏联历史的逆流,暴露文章犹如狂涛恶浪,席卷了舆论媒体,“可以说,历史问题是意识形态领域和政治领域发生剧变而导致整个社会变化的重要突破口。”[23]297对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我们要高度警惕并坚决抵御,旗帜鲜明地予以批驳。为此,要深刻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和主线的革命性与科学性,从二者的统一上揭示和讴歌党的历史发展的主流和本质,加强党史舆论阵地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阵地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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