俎 艺 (许昌职业技术学院 河南 许昌 461000)
“光之不存,色将焉附?”早在印象主义诞生之前,浪漫主义画派就主张用色彩去造型,而现实主义画派也主张画家走出画室,描绘“真实”物象。二者都为印象主义对光与色的研究打下了基础。到了印象主义时期真正的做到了用色造型,以“真”求存。印象主义的先行者康斯泰布尔就曾说过:大自然中不可能在一棵树上找到两片相同的叶子。印象主义画家大胆地走出画室到大自然中寻求光与色之间丰富的色彩变化,使单调的色彩系列逐渐增多。
印象主义画家在外光中作画的同时将光与色的表现放在了第一位,在长期的室外写生中他们发现,物体不仅仅受光部分有着丰富的色彩变化,同时物体的背光部分也有着丰富而微妙的色彩变化。这是室内绘画环境下可望而不可及的。因为在室外,光是不断的变化,同时也带动着色的变化,才能描绘大自然的“本色”。例如莫奈的《日出·印象》。从中我们并不能清楚得看到物象的形,也不太能看清光,整幅画不拘小节。正是因为这种绘画的表现方式,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雾蒙蒙的早晨,在淡紫色的雾气中隐约感受太阳要冲出晨雾的那份激动。
印象主义画家在户外写生的过程中对条件色尤为重视。所谓一幅画的构成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在印象主义以前对艺术审美要求的完整性与整体性。印象主义画家在构图的完美上或许考虑的并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是从色彩的统一和他们的作画方式(即走出画室,走向大自然并结合牛顿解析出来的科学结论进行作画)以及作画时求“真”务实的严谨态度,足以证明印象主义画家对一幅画整体要求的严格。
印象主义整体观察事物色彩关系的方法,其实是运用条件色的观察方法,去比较地、全面地观察各物体之间的色彩关系,即光与色之间的关系。只有对物象进行整体观察才能发现并掌握在特定条件下它的整体色彩关系,也只有用比较的眼光去观察物象才能发现和掌握它在阳光下所产生的丰富的色彩变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条件色的变化。例如莫奈的《卢昂大教堂》系列:有晨光中的《卢昂大教堂》,沐浴在阳光中的《卢昂大教堂》和其它几幅在不同时间,不同光照下的《卢昂大教堂》,正是在运用条件色的观察方法对同一事物进行不同时间的色彩关系的描绘。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每幅《卢昂大教堂》都有着不同的色调,这也正是在不同光照下光与色产生的不同色彩关系整体观察的结果。
在印象主义后期,对色彩的追求已成为印象主义的主要审美情趣,对“客观”的观察上升为主观感受,其作品中荡漾着浓郁的对艺术主体的情感投入,寓情于景,借物寄思。因此从他们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平凡的物象被贯注了画家的主观感受。这正是因为色彩具有情感的表现性,这种特定的属性影响着人们的情绪。阿恩海姆曾在《色彩论》中说到一个例子也可以说明色彩对情感的影响力:“一位足球教练把球队的更衣室油漆成蓝色,使队员在半场休息的时候,处于缓和放松的气氛中。但是,外室都涂成红色,这是为了给他们临阵前打气提供一个更为兴奋的背景。”可见色彩作为“有意味”的绘画语言作用着人的情感变化。因此在印象主义画家的作品里,我们看到的色彩不仅仅是绘画语言的“符号”,它更揭示并传达了画家的情感,揭示了他们内心变化的丰富性,乃至说上升到他们的精神层面也未为不可。当然运用色彩进行思想情感的表达也是画家与观众之间最方便、最容易沟通、交流、激起共鸣的方式之一。
印象主义在表现物体时,用颜色的冷暖性来塑造形体,而非传统意义上的用素描或单一的颜色去塑造物体的形体。其实早在印象主义诞生之前,19世纪的浪漫主义绘画大师德拉克洛瓦对色彩就有过认真的观察与研究,他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在小胡同里观察鲜红的砖墙,墙面上被阳光照耀着的那部分是橘红色的,暗影部分有许多紫色、棕红色、卡塞土色、白色。”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大师所说的意思:受光部分的颜色呈现以橘红色为主的暖色调,而阴影部分则是以紫色为主的冷色调。我们不得不佩服大师敏锐的观察力,只是在那一时期由于传统绘画的观念根深蒂固,在人们思想中不易改变,直至印象主义的诞生,一场颜色的革命开始了,它将人们从禁锢单一的固有色的牢笼中解放出来。印象主义将色彩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才使得人们看到了原本五彩缤纷而被压抑的世界。
科学与艺术的结合,才有以上叙述的印象主义对光与色彩的卓越贡献。这些贡献让当时的他们以及后人都享受到了一条崭新的绘画道路:它是一条让画家得以自由的描绘属于自己理解感知事物的金色大道。使得一直未被发现的美丽世界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并在很大程度上促进着现代艺术的发展。现在我们对印象主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印象主义仍有许多值得我们去探索研究的未知领域,所以对印象主义色彩进行研究是必要的也是重要的。
[1][英]贡布里希.艺术故事[M].范景中译.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99
[2][德]阿恩海姆.色彩论[M].常又明译.云南:云南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
[3][德]黑格尔.美学.朱光潜译[M].北京:北京商务出版社,1980
[4][美]雷华德.印象派绘画史[M].广西:广西大学出版社,2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