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 新
(汝州市中医院,河南 汝州467511)
糖尿病是一组由遗传和环境因素相互作用引起的临床综合征,因胰岛素分泌相对或绝对不足,及靶组织细胞对胰岛素敏感性下降,进而引起一系列的代谢紊乱,是常见的内分泌、代谢性疾病。该病临床以高血糖为特征,病久可引起多个系统损害,最终导致机体功能障碍和衰竭。该病属中医学“消渴”范畴。中医药在防治糖尿病方面积累了大量的宝贵经验,讲究综合调理、辨证论治,且在改善症状、降血糖及预防并发症等方面疗效明显。笔者读《王正宇医疗经验存真》,并将王老采用补益脾肾、分清泌浊之法治疗消渴经验用于临床,屡受裨益。兹举书中典型医案1则,介绍如下。
患者,男,55岁,2012年6月25日初诊。主诉:体质量下降明显,伴手足心热、自汗盗汗半个月余。患者半年前出现口渴、多饮、多尿、乏力,但未予重视,近半个月无明显原因出现体质量明显下降,伴手足心热、自汗盗汗、小便黄等。现症:舌红,苔黄干,脉弦数。实验室检查示:尿糖(+++),空腹血糖9.22 mmol/L。西医诊断:糖尿病(2型)。中医诊断:消渴,属阴虚燥热。治宜补脾益肾,分清泌浊。处方:生山药 30 g,黄精 30 g,生地黄 18 g,玄参24 g,麦冬8 g,五味子9 g,牡丹皮9 g,乌梅6 g,生牡蛎30 g,浮小麦30 g。7剂。每日1剂,水煎服。2012年7月2日二诊,患者口渴有所减轻,小便次数明显减少,已无盗汗,稍自汗出,但仍舌红,苔略黄、干,脉弦而不数。守上方,去浮小麦;并在中医辨证论治的基础上结合糖尿病基础治疗(饮食、运动)。服药24剂,患者自觉症状明显减轻,但仍小便黄,舌不红,苔不黄但干,脉稍弦。实验室检查示:空腹血糖6.19 mmol/L,尿糖(-)。上方去生牡蛎,麦冬加至20 g。继服20剂,患者症状完全消失。嘱其巩固治疗,改变不良生活方式,注意饮食,适当休息,定期随检。随访半年,病愈,未见复发。
糖尿病起病隐匿且缓慢,是一种发病机制比较复杂的异质性代谢紊乱疾病。年龄是2型糖尿病的独立危险因素,年龄越大,该病患病率越高;饮酒吸烟、夜生活频繁、社会压力大、饮食不规律等不良生活行为因素,亦可能成为糖尿病发生发展的关键,同时也是高血压、高脂血症以及各种慢性病的重要危险因素。
中医药在防治糖尿病方面积累了大量的宝贵经验。早在《黄帝内经》就有关于消渴的精辟论述;后在《黄帝内经》和《金匮要略》的基础上,历代医家对消渴的病因、病机、临床表现、并发症及治疗等,均做出了很多的补充和发展。中医学认为:消渴病机乃阴虚燥热,日久阴不制阳,气阴两虚,阴虚阳亢;临床表现以阴虚为本,燥热为标;病变脏腑在肺、胃、肾3脏,涉及脾、肝、胆等。本案所用处方是由陕西中医学院方剂学科创始人之一王正宇先生采集施今墨之方化载而成。此前,历代医家治疗消渴时均重视以治肾为本,以六味地黄丸为组方;但王正宇先生独辟蹊径,拟补益脾肾、分清泌浊、顾本塞流之方,使诸证缓解[1]。王老言:“治渴初宜养肺降心,久则滋肾养脾,盖本在肾,标在肺,肾暖则气上升而肺润,肾冷则气不升而肺焦……然心、肾皆通乎脾,养脾则津液自生。”主张治消渴重在补脾益肾。本案所用方中生山药、黄精、生地黄补益肺、脾、肾3脏;增液汤合生脉饮加减运用,滋阴养液;乌梅、山药增加养阴生津止渴之功效;牡丹皮、生牡蛎、浮小麦去虚热,潜阳止汗。全方用药丝丝入扣,层次明晰,故取效明显。再诊时,虚阳表现已去,故去生牡蛎、浮小麦,随证变通,中病即止。徐灵胎曰:“知病必先知证。”认识疾病在于证,治疗疾病在于方。主证是辨证的核心,只有先抓主证,才能突出辨证的重点,明确标本缓急。主证治愈了,附属于主证的兼证、变证、夹杂证也迎刃而解了。证同病可以分开,而又不能绝对分开;证之于病,如影随形;从“取证”的意义讲,证优于近代医学之上。仲景可谓辨病与辨证相结合的楷模。倘若不辨病而只去辨证,就会失去全局观念;若弃辨证于不顾,只注重专方专药运用,则丢掉了中医精髓。这正是中医学不同于其他医学的智慧性展示[2]。
[1]王焕生,张文选,王建勋.王正宇医疗经验存真[M].西安:世界图书出版西安公司,2000:190-192.
[2]许爱英,顿宝生.制方理论与病、证、症关系的探析[J].陕西中医,2001,22(12):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