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杨菊三
一面硕大的镜,映着白云,映着蓝天,映着八方游客的惊奇。
没有起伏,这是心地的真正平静;没有波澜,这是自然的真正杰作。
一目了然的圣洁,一望无垠的纯净,钻上窜下的游鱼可以作证,坦然开怀的水藻会当默认。
九寨沟的湖,没有苍老的皱纹,只有光可鉴人的坦诚;九寨沟的水,没有嘶哑的呐喊,只有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行吟。
九寨沟有118个湖泊,118个海子都是一面面高深莫测的明镜。其外延和内涵,其轻浮和沉沦,都是一个可喜可悲可歌可泣的未知数。
红尘滚滚中的吾辈,是该在镜湖中卸掉烦恼的,是该在照一照自己的容颜中,领悟一点什么的。
镜湖,毕竟剔透晶亮……
九寨沟是由水糅合而成的。
十二分的澄碧,十二分的清丽,十二分的恬静。
深深浅浅的湖泊,高高下下的瀑布,滚滚滔滔的流泉……反映出原始森林的自然,叠印出高原雪峰的雄健,传递着民族风情的古朴。
长海放纵长相思的宽阔,以老虎、熊猫、犀牛命名的海子则乐于潜伏自己的爪牙,而珍珠滩、盆景滩的表述都是一点一划的抑扬顿挫和一心一意的慷慨激昂了。
这时的诺日朗和树正群海的巨大瀑布,都会捋着花白的胡子,滔滔不绝地讲述九寨沟的神秘,讲述自然色彩的自然风骚。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话,那么九寨沟便是一个漂亮的处子。
火花海的火树银花,芳草海的萋萋芳草,还有芦苇海的风荻芦花,卧龙海的龙腾虎跃……在九寨沟,每一个湖泊都有一个漂亮的名字,每一个海子都有一段醉人的情话。
九寨沟,山的出类拔萃,水的全神贯注……
朽木成景,这是九寨沟的一大奉献。
在118个大大小小的湖泊中,粗粗长长的朽木总是很绅士地静卧在水底,出示枝的伸展,隐匿叶的铺张,让五彩编排的精灵洗濯世间的污垢。
原因十分简单:山有十二分的青翠,水有十二分的纯净,碳酸钙的结晶又为原本腐朽的枝条镶嵌了一层生命的原色和亮丽的生机。
朽木果然在自然界的自然沉淀中成了人们观止的伟丈夫,果然在生与死虚与实的论说中演变成扬眉吐气的奇迹。
朽木成景,是朽木横枝斜逸的造化。
朽木成景,是朽木精气神情的点化。
朽木成景,是朽木吐故纳新的深化。
九寨沟的朽木,原本就是树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另一种生存活法……
珍珠滩,九寨沟的一个铺设。
珍珠滩,九寨沟的一个生态旅游亮点。
滚滚滔滔的碧泉,穿梭于挤挤挨挨的树丛,然后划一道数百米宽的浅滩,将腾细浪溅银珠的杰作朗声在人们面前,然后纵身于数十米深的险崖,为苍茫的山峦挂上一幅十分壮丽的壁画。
珍珠滩,是山与水的合璧,是泉与瀑的歌唱。在这里,没有慢条斯理的温情,没有拖泥带水的做作;而有的则是你追我赶的决心,一落千丈的气魄。
激流中站立着树木的长青,险滩中放纵着生命的顽强。珍珠滩不善言辞,却播种着一种拼命三郎的精神;珍珠滩不好大喜功,却收获着白山黑水的种种坦率种种磊落,种种用水滴串成的珠光宝气。
珍珠滩,是水流的轻重缓急,是瀑布的横冲直撞,更是神话世界的缥缈离奇。
珍珠滩,九寨沟生态旅游的一个够牛的飞珠溅银……
用“纯净”来形容九寨沟的水,绝对是一个谦逊的词。
用“清亮”来吟咏九寨沟的水,绝对是一首得体的诗。
九寨沟的水不落一丝俗套,不带一点偏见,是朴实的,无忧的,精灵的。
九寨沟的水,底气很足,底蕴很深,背景是碳酸钙的结晶,推远一点,是原始森林的心心相印,并且常常与头顶的蓝天遥相呼应。
多少份心思的沉淀,多少个海子的过滤,滚滚涛涛是瀑布的性格,平平静静是湖泊的清高。自然的音律自然的流露,自然的音响自然的渲泄,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困惑。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话,那么,九寨沟中藏匿着难以数计的娉娉婷婷,站立着难以叙说的恭恭敬敬……
很平常的溪滩,很平常的溪流。
很平常的柴草,很平常的花木。
但当树成为盆景,昼夜不停地搏击于急浪银涛时,便显得洒脱豪爽;
但当水成为渲染,四季不断地美化于草木花卉时,便展示眉清目秀。
盆景滩,九寨沟的随意摆布,九寨沟的大题小作。
叮叮咚咚的泉,浸染了花卉草本的灵气,当原始的野趣成为一种观念变更时,自然的丰采便生一种铺天盖地的梦幻。
所以,构思一种盆景的造型,产生一种空灵的感觉;所以,描画一种小桥流水式的图景,排比一种高屋建瓴般的海威。
盆景滩,九寨沟的信口开河,九寨沟的轻描淡写。但恰恰是自然界的随意点拨,才完成了一个美丽的世界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