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莉
高尔基说:“文学是一切艺术的母体。”事实上,舞蹈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文学境界,而肢体语言仿佛灵动的字句,音乐带来了段落感,灯光、舞美如同文学的渲染。
以独舞《荷塘月色》为例。朱自清写道: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我在独舞时身着淡绿色的裙装,在音乐声中,我用袅袅婷婷的舞姿表现出一朵莲花睡眼惺忪地从荷叶丛中钻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于是,朱自清笔下的荷花就增添了几分人气。观众感悟到,莲荷在与自己对话:清水真好!风景真好!绿色真好!生态真好!
再以独舞《水乡童谣》为例。专家认为属于典型的一篇用肢体语言写就的散文。水乡的一条小船,调皮的女孩把竹篙时而当成横吹的笛子,时而当成捕鱼的鱼叉,时而当成书写的毛笔,时而当成挑着的扁担……世界如此纯洁,竹竿如此轻盈,小女孩用蹦、跳、腾、挪等一系列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抒发出热爱水乡、热爱生活的情愫。或许,再生动的文字也难描绘出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
扬州市歌舞团排练演出的女子群舞《剪纸姑娘》,带有几分乡土文学的意境。扬州剪纸闻名天下,属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郭沫若曾经为扬州剪纸艺人张永寿的剪纸作品写了诗集《百花颂》,成为流传在中国民间工艺界的一段佳话。舞蹈演员的服装就像一幅幅剪纸作品,每个人在舞台上不时地用中指和食指的交叉模拟剪纸动作,全体演员又恰到好处地组合成剪纸的造型,“嚓嚓嚓”的节奏感跃然台上。观众从一系列舞蹈动作中深刻领悟到扬州剪纸的神奇——原来剪纸就是文学。
我在舞台上从事舞蹈表演已有9年时间,先后参与了百多个舞蹈节目,逐步积累的舞台经验,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演员在舞台上表现不是自己,而是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