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龙
朱自清和聞一多在清华大学共事。朱自清喜欢静坐沉思,在书桌上字斟句酌,写完之后,他会捧着自己的文稿,递到闻一多的手里,一脸谦逊地说:“一多,请你看看,看有问题没有?”那姿态就如同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在清华大学任教期间,朱自清给学生讲新文学发展史,整个过程却对自己的作品只字未提。在中国的新文学发展史上,朱自清这个名字绝对是绕不过去的。对此,有同学向朱自清提出质疑,朱自清说:“这恐怕很不重要,我们没有时间来讲到,而且很难讲。”在学生们的一再坚持下,朱自清严肃地说:“写的都是些个人的情绪,大半是的。早年的作品,又多是无愁之愁。没有愁,偏要愁,那是活该。就让他自个儿愁去吧。”最终,三言两语,匆匆作罢。
在西南联大期间,教授的生活相当困窘,为了补给生活,就以治印、卖文为副业,十几个教授共同订了个润例,朱自清也名列其中。当时,朱自清有个学生叫冯契,老家有个朋友想找名人给亲戚写一篇寿序。冯契想到了老师朱自清,便向朱自清求文,也希望以此对老师的经济有帮助。朱自清很快就把寿序写好了,冯契按照教授们共订的润例,以当时八石米的市价给老乡开了价去,却不料那个朋友觉得贵,不要了。冯契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去向先生表示歉意,朱自清只是轻声说:“我练习练习,这样的文章从没写过,写得不好。”
朱自清总是看轻自己,而后人却把他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