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杨
(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湘潭 411105)
内隐动词(private verb)是大脑活动的认知性动词,表示不能被公众观察到的动作,只有说话者本人才能意识到的状态或行为(Palmer,1974;Quirk et al.,1972,1985;Biber,1988;Halliday,2004)。内隐动词可以表示智力、情感态度、知觉、身体感觉等,根据研究目的不同,有的学者把内隐动词分为心智活动动词,如 think,imagine,hope,plan,forget;感觉动词,如 see,smell,hear,taste,feel。从心理活动的类型来看,内隐动词包括感知型、情感型、认知型和意愿型。Palmer发现,当说话者使用内隐动词时,说话者扮演讲解员的角色,报告别人知觉不到的东西。夸克等(Quirk et al.,1972,1985)对内隐动词进行了更细致的区分,即:智力类,如know,believe,wonder,suppose;情感态度类,如intend,wish,dislike,pity;知觉类,如 see,feel,taste,seem,appear;感觉类,如hurt,tickle,itch。西方学者界定的内隐动词在我国汉语学界被称为“心理动词”。《马氏文通》最早记载“凡动字记内情所发之行者,如恐惧敢怒愿欲之类,则后有散动以承之者,常也”,这里描述的心理状态即为心理动词。吕叔湘、黎锦熙、范晓、邢福义、李英哲等学者从汉语动词的分类指出“心理动词”的重要地位,并对该类动词的界定从多个方面进行了补充,如“表示情感、意向、认知、感受等心理活动或心理状态的动词都是心理动词”(范晓,1987)。有学者提出以句法结构作为衡量心理动词的准则,例如周有斌和邵敬敏(1993)用“主(人)+{很+动词}+宾语”这一形式检验心理动词。
无论是内隐动词,抑或是心理动词,它们可以和第一人称代词共同在文本中使用。我们发现,中西方的博客们大量使用“第一人称+内隐动词”结构,例如,英文博客中的 I think,I hope,I feel,I believe,I like,I guess等和“我想”、“我觉得”、“我认为”、“我猜”、“我发现”等,其中尤其以I think和“我想”这两个结构的出现频率最高。Karkkaunen(2003)把I think作为一个语调单位进行研究,发现I think已经发展成为非常成熟的话语标志,它具有组篇功能(如标示会话的开始或话轮交换)和表达确信与不确信的认知功能,还具有社会策略的功能(如交际参与者的面子需求)。“内隐动词与第一人称共现”这个结构韵律式的出现在博客中,这使得我们好象不是在阅读屏幕,而是在聆听作者的内心活动。这一结构反复在博客话语中出现,几乎到了语法化的程度,降低了作者和读者处理语言的认知成本,保证了作者与读者之间更快更流畅的交际。本文主要考察“我想”和I think在博客这种异步交际产生的电子语篇中的语义及功能,并从语言类型学的角度对比分析它们的使用情况,探讨使用差异产生的社会文化根源。
人类认知的发展是从具体到抽象的过程,对世界产生的经验使人们从具体事物的原型向外扩展,直到边缘成员,再发展到抽象的事物和概念,这是一个由低级到高级的思维发展过程,“这种对具体的、可以直接理解的事物的经验,为认识和理解更为复杂和抽象的事物提供了基础”(刘嶔,2008:19)。也正是在这种认知机制作用下,由具体的表示“思考义”的心理活动转化为表示“对某事物的看法、观点”的认知义。
(1)没有这几贯业钱,我也不消担得这许多干系,别人也不来算计我了。我想财是什么好东西?苦苦盘算别人做甚?
(2)我想,战士们穿着棉衣,带着七八颗手榴弹,还有冲锋枪和三百粒子弹,山陡,地堡多,恐怕至少要十分钟才能冲到主峰!
在上述例子中,“我想”带有认识情态意义的性质,表示“我认为、我觉得”,表现为主观判断和推论,属于认知情态义。认知情态是情态范畴中的一种类型,它与事实相对,表示对事件的知识和信念,对一个判断的真值进行程度限制,表达说话者对一个判断真值的主观估价,以主观性为主要特征。“想”为自主动词,人作为动作行为最主要、最常见的发出者,往往会在客观上使听话人无意识地增强人称代词后动词的动作性。
从句法层面看,第一,“我想+NP+VP”的句法关系在长期使用中逐渐模糊,VP有一部分复杂化,语义核心后移,使“我想”变成次要成分。其句法成分由“我+想+NP+VP”变成 “我想+NP+VP”。第二,表示认知义的 “我想”前面不能加状语,后面不能加“了、着、过”等成分。如:
(3)*我想了你应该认真解决这个问题。
从这一点来看,我们认为表示认知情态义的“想”已经从一个独立的表示动作行为意义的词语转变成结构体的一部分,由一个自由成分变成了黏着成分。随着“我想”结构体长期频繁出现在某些语言环境中,其意义越来越明确,结构也越来越牢固(中间不能插入任何成分),并呈现出明显的短语词汇化倾向。第三,“我想”的词汇化倾向导致语义核心后移,在一个句子中删去“我想”后对整个句子的语义没有本质影响。例如:
(4)a.这件事情我想应该是他所为。
b.这件事情应该是他所为。
对比两组句子,删去“我想”的(4)b和a的语义没有本质差别。表示认知义的“我想”中的动作“想”由中心动词变为次要动词,由行为动作陈述的核心变为其他成分的修饰,说明该动词在语法属性上的变化,“我想”在发生词汇化过程的同时伴有语法化的倾向。从语音层面看,“我想”出现语音弱化现象,重读时不表示认知义。
从语义上看,表示篇章义的“我想”是作为话语标记出现的,在句中起评价整个命题或调控会话的作用。例如:
(5)a.如果说21世纪真的能成为亚洲的世纪,我想,中华民族的整合,华人力量的整合,必须成为亚洲在世界崛起的基石之一。
b.如果说21世纪真的能成为亚洲的世纪,中华民族的整合,华人力量的整合,必须成为亚洲在世界崛起的基石之一。
(5)a中的“我想”既不是表示其表层含义的行为义,也不直接表明说话人发表看法、观点的认知义,而是通过语境转化为表示评判的情态成分。(5)a中的“我想”已发展为该句的话语标记,可以视为插入语,在句中没有实际语义,成为话语标记的“我想”不能添加副词、时体标记或补语。从句法结构上看,表示篇章义的“我想”是在表示认知义的“我想+NP+VP”格式基础上逐渐发展而来的,逐渐游离于认知义格式之外,使得“NP+VP”逐渐成为固定成分,而“我想”则变为话语标记,有篇章调控功能,把说话人不连贯的话语组织成连贯的话语。话语标记在前后话语中起桥梁作用,它能在听话人的话语心理前后建构起连贯的心理表征。“我想”在(5)a中是一种衔接语,暗示听话人接受说话人对某个问题的个人看法,或是对听话人的一种提醒或心理暗示,缓和交际气氛。“我想”后可以带“啊”、“呢”、“呀”等语气助词,其表示认知义,但从句法功能来看,它仍然属于插入语性质的话语标记。例如:
(6)我想啊,他一定在外边混得很好!
(7)我想呢,北京城大家都很清楚,在座的各位,我就不多介绍了。
(8)我想呀,我妈怎么活呢?
语气助词与“我想”结合后,原本表示语气的功能有所弱化,这些语气助词在句中起停顿作用,提示听话人注意说话人将要表达的内容。我们认为,带语气助词的“我想”突出了其作为“话语标记”的功能。“我想”作为话语标记时,由表达微弱评判义的情态成分逐渐成为单纯的话语标记,因而删掉后也不影响句子的真值语义和句法结构。
“我想”既可以表示确定性,也可以表示不确定性,确定性和不确定性需要在语篇的叙述方式或话语参与者的角色关系中去理解。在我们调查的汉语网络博客文体中,“我想”的这两种语用功能主要决定于博客们记录个人经历和评价客观事实的态度是否具有肯定性。“我想”表示态度、观点、目的性、尝试性要根据具体语境和场景,如叙述对象、句中表示肯定性或可能性情态副词的出现等。
(9)我想以后有条件了,我一定要养个大狗,要听话的,勇敢的,忠诚的,遇到坏人能保护我的,我让它咬谁就咬谁,嗯。
(10)可能要零下10度吧,我想。
(11)下午的时候去了妈妈那,给她送过去很多衣服,鞋,她说什么都不想要了,我想,就像爸爸说的,会有几件值得留念的东西珍藏吧。
(12)配角的说词用的是武汉话,有很强烈的汉味儿,我想,这就是扎根于武汉的文化了吧!
在我们收集到的网络博客中,“我想”句语篇主题可分为两大类和博客们的个人生活、经历有关的感想,如例(9)和例(11);对客观事件发表的看法、评论,如例(10)和例(12)。情态副词如“可能、大概”等表示不确定性在“我想”后出现,表示该句的尝试性或不确定性特征,如例 (10)。还有一种在句尾出现 “吧”、“呢”等语气助词,也表示“我想”后看法、观点的不确定,如例(11)和例(12)。
现代英语中对I think的语义研究作过较为简单的分类。Aijmer(1997:10-16)的分类为四种:cogitate(思考),find(发现),believe(认为),intend(试图)。Holmes(1990,1995)区分了I think表示目的性的和表示尝试性的两种功能的差别。Preisler(1986:111-112)区分了I think表示态度和表示信念的两种情况。在语音上表现为,例(13)中I重读,例(14)中的I不重读。
(13)I think there is too much violence on TV.
(14)These acts of terrorism are connected,I think.
在现代语义学理论中,Aijmer(1997:12)认为think的原型为思考,这也是它的核心语义。从这个概念还衍生出思考、认为、观点、试图等语义。思考描述的是动态动词think的意义,相当于think of和I am thinking。因为think和另一个多义词see在物质世界中有相似的本质和背景,它们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Sweetser,1990)。基于此,关于see(看)到understanding(理解,如 I see what you mean)之间有一个著名的从具体到抽象的隐喻。thinking表示对具体事物的观点,思维活动引申为表达观点,即完成cogitation→believe的语义转换。这一转换过程包含了隐喻策略,即说话人观点的形成借用think来表达这一新的含义。从thinking到intention的延伸说明了相同的演变过程和原则,thinking的概念从物质世界中借来用到了目的和计划的领域里(ibid.)。我们可以在过去式当中找到thinking和intending的关系,例如:
(15)I thought that I should leave tomorrow.(thought在这里表示计划或打算)
think具有多义性,而且它的语义范畴可以通过多义性的分析来发现语义中的原型范畴。Hopper和Traugott(1993)认为从语法化角度来看,无论词汇不同形式是否具有同一种句法类型,如果该词汇的各个语义之间存在关联,那么就有必要假设它具有多义性。否则,就无法从共时和历时两个层面建立起同一形式的语法化了的变量之间的关系。I think既可以表示肯定,也可以表示否定。这两个不同的功能取决于I think的音韵和词汇性是否明显。I think表示仔细考虑,带有客观性和权威性;另一方面,它还有尝试的功能,表示不确定。Aijmer(1997)的研究发现,I think具有两类功能,第一种是引导肯定的命题,表示说话人深思熟虑、客观或具备某种权威,例如(16)。
(16)I think our tuition is quite high.
另一种是填补功能,表达的含义是不确定和委婉,例如(17)。
(17)I think, I think, it is very difficult to make such a decision ...
Palander-Collin(1999)认为,如果I think出现在句首;音韵上,突显动词think在音节中核心地位;I think后接that补语,那么它就被划为目的性功能。如果I think位于句中或句尾,并且突显音韵,那么它充当的是尝试性功能。尝试性的I think表示不确定性 (认识情态)或者使之后面的内容(交际内容)减弱。think表示态度、观点、目的性、尝试性要根据具体语境和场景,如说话人的关系、话语的主题、语法因素。对电子语篇中出现的I think分析还要考虑话语语调、重音等因素。
(18)but he also sold that business.
{since#}#①
he sole th/at business#
I think that was sold for an/other quarter of a mi/llion#
(wasn’t it#)
在目的性功能中,I think的出现起到加强语气,表示再次确定的含义。
(19) yes# + yes#
+ I think {that [ә:]#}#
the b/oys#
had all + had {an advantage#}#
I think的目的性功能和尝试性功能都和礼貌有关,但是效果有很大差别。目的性功能的I think表示积极的礼貌;尝试性功能的I think和社会距离有关,表示消极的礼貌(Brown & Levinson,1978)。
(20)the C V CP#
I {think is}taing[i:].{line#}#
that I’ve ! just – [i]:nnounced#
(21)and Chris Lloyd#
came to the net then#
I think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 match#
如果核心从动词移动到主语,那么起到了强调和确定的意义,如例(22)。
(22)[ә:m]-/ I think that could be done#by negotiation#
with with whoever one was teaching it with #
汉语博客样本主要来源于2008年以来笔者搜集的各大网站的博客空间,包括新浪博客、搜狐博客、MSN空间等。英语博客样本主要来源于blogger.com,MSN空间等。汉英母语者各50位,每位博客的日志字(单词)数约为10 000左右,共计约100万字(单词)。为了保持语料库的统一性,本文作者在选取博客时排除了音频、视频、转载内容,所选博客均具有写作历史较长、文字量较大和记录个人日志的特点。
2.1 数据汇报
我们通过SPSS软件统计了“我想”和I think在汉英网络博客语料中各自的使用频数,在两种语言的博客语料字数(单词数)相同的情况下,英语母语人使用I think表达“个人观点或看法”的频率要远远高于汉语母语人使用“我想”的频率,这一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Sig.=0.000,即 p<0.05)。
表1 基本统计值
表2 汉英网络日志中的“我想”和I think的使用差异统计
2.2 差异分析
“我想”和I think在汉英博客中使用情况的差异深深植根于汉英语的文化之中。英语第一人称单数代词与内隐动词共现形式反映出英美主流文化中注重个体的特征,在他们看来,人生来就是要认识、统治世界的,而且人是能够控制、主宰世界的。自然界被置于与人对立的位置,成为被改造的对象。个人的价值体现在他的个性,体现在可独立在群体之外的自我。这种文化意识在语言的各个层面都体现出来,在第一人称代词的使用上尤为突出。通过对比I think在英文博客中与其相对应的“我想”在中文博客中的使用,我们发现英语母语人的强调自我个体意识。Triandis(1988)指出:“对集体观念的重视程度是区分一种文化是属于个人主义文化还是属于集体主义文化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这两种价值观存在于所有的社会文化体系之中。在西方这个被公认为是以个人主义为取向的文化体系中,其社会成员同样有着集体主义观念和集体荣誉感。一个社会的文化体系取决于在该社会群体中占据优势地位的价值观念。
与英语文化不同,汉语文化注重整体和谐、集体主义、人际关系以及谦虚礼貌。中国文化被公认为是以集体主义为取向的文化,尽管在当今中国社会人们的价值观念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但人们对集体仍有着很强的归属感。与西方文化相比,现代中国社会仍然强调集体的重要性,主张个人服从集体,在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要以集体利益为重,必要时可以而且应该牺牲个人利益来保全集体利益。一些外国学者甚至认为中国文化是一种“无我文化”(I-less culture)(贾玉新,1997)。汉民族把个体看成是一个和谐而有机的整体,同时把人与人、人与世界看成一个动态平衡的有机整体。处于这一文化之中,即使在表达个人观点的博客中,仍将个体隐藏在话语之中,以减少对所谈话题可能出现在预测、观点、视角上的失误。与中国文化形成对比的是,西方文化强调尊重个体,追求标新立异。以个人主义为取向的西方文化,注重自主和独立,强调以自我为中心,追求个性解放、自由发展,做事喜欢独辟蹊径。英语母语人通常更注重在文中表达自己独立的创见,注重理性的分析和实例的论证。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而是自己的观点是否真实反映了问题的本质,是否能得到论证和经得起实践的检验。个人的主张和见解比他人的评价更重要,因此在博客这个公共的浏览空间中,英语母语人在表达个人观点时,个体意识十分强烈。汉英博客中对这一差别也反映在“我想”和I think的使用上。
在我们收集到的中文网络博客语料中,“我想”的尝试性功能和目的性功能的使用频数比例如表3。
表3 “我想”和I think在汉英博客中功能对比
“我想”的目的性功能(确定性用法)是尝试性功能(不确定性用法)的3.55倍,博客们用“我想”表达不确定的观点、想法远远少于表达确定性的用法。在我们收集到的英文网络博客语料中发现,I think的目的性功能(确定性用法)是尝试性功能(不确定性用法)的3倍,英语母语博客们用I think表达不确定的观点、想法远远少于表达确定性的用法。
汉英网络博客中“我想”和I think的两种不同功能使用频数相差较大,这两个话语标记都为认知义,表示博客们对某一事物的看法、观点;都具有篇章义,起到把作者不连贯的话语组织成连贯的篇章,具有话语标记的作用。它们在目的性功能(确定性)和尝试性功能(不确定性)的使用频率对比的差异上显示出相似性,即在网络博客文体中,由于大量博客内容和个人经历、故事相关,其表达的观点确定性较高;另一方面,由于网络博客的潜在交际对象是其他网民或博客们自己,在很大程度上交际对象具有虚拟性和不真实性,博客们在表达对客观发生的事件所持有的观点时,不同于日常交际中和真实的交际对象处于面对面的交际状态,因此,在很大程度上省去了礼貌原则中应当遵循的相关细则。表现在表达个人观点的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上,更多运用了“我想”和I think的确定性功能。
通过对网络博客中的内隐动词“想”和第一人称共现形式的考察发现,“我想”和I think存在语义及功能上的共同点,即从表示思考义到表示认知义,再到篇章义和话语标记。在汉英异步交际的博客语篇中,“第一人称与内隐动词共现”结构的目的性功能占主要地位,这是博客们在虚拟空间中表述个人观点或记录个人经历时省去了现实交际中礼貌原则的表现,汉英博客中“我想”和I think使用频次和主题类型的显著性差异具有深刻的社会文化意义。
注释:
① #表示语音单位界限;-表示单位停顿;表示降调;/表示声调;ә(m)表示语音停顿;/表示先降后升;/表示先升后降;(())表示次声音词;{}表示从属语调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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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Herring, S. c.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 Linguistic, Social and Cross-cultural Perspectives[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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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Karkkaunen, Elise. Epistemic Stance in English Conversation[M]. Amsterdam/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2003.
[11]Palander-Collin, M. Grammaticalization and Social Embedding I THINK and METHINKS in Middle and Eearly Modern English[M]. Helsinki: Société Néophilologique, 1999.
[12]Palmer, F.R. The English Verb[M]. London: LGL, 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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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Quirk, R. S. et al. A Grammar of Contemporary English[M].London:Longman, 1972.
[15]Sweetser, E. From Etymology to Pragmatics: Metaphorical and Cultural Aspects of Semantic Structure[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
[16]Triandis, H. c.Collectivism vs Individualism: A Reconceptualization of a Basic Concept in Cross-cultural Psychology [A]. In G.Verma & c.Bagley(eds.) Cross—cultural Studies of Personality‚ Attitudes and Cognition[C]. London: MacMillan, 1988.
[17]范晓, 杜高印, 陈光磊.汉语动词概论[M].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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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刘嶔.“我说”的语义演变及主观化[J]. 语文研究,2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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