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团花化学成分的研究△

郭跃伟，黄伟晖，陈雯婷，刘海利

（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国家新药研究重点实验室，上海 201203）

水团花Adinapilulifera是茜草科（Rubiaceae）水团花属植物，分布在福建、江西、湖南、浙江、广西和广东等地，它的根部可供药用，有清热利湿、消瘀定痛、止血生肌的功效[1]。我国学者曾对该植物化学成分进行研究，从中分离得到生物碱、色原酮、鸡纳酸及其糖脂等化学成分[2-3]。为了进一步寻找该植物的生物活性成分，阐明其药理作用的物质基础，课题组对采自广东的水团花根部进行了系统的化学成分研究。从水团花根部位分得12个化合物，经波谱分析和化学方法分别鉴定为quinovic acid（1），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ide（2），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ide（28→1）-β-D-glucopyranoside（3），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yl-（1→ 3）-rhamnopyranoside（4），芦荟大黄素（5），sweroside（6），loganin（7），noreugenin（8），undulatoside B（9），5，7-dihydroxy-2-methyl-chromone 7-O-β-D-apiofuranosyl-（1→6）-β-D-glucopyranoside（10），β-谷甾醇（11）和胡萝卜苷（12）（见图1）。其中，化合物4、5、6、11和12为首次从水团花植物中分离得到。本文报道这些化合物的提取分离和结构鉴定工作。

1 仪器和材料

Bruker-DRX 400型核磁共振仪，以TMS为内标；Finnigan-MAT-95质谱仪。柱层析和薄层层析硅胶（青岛海洋化工厂），其余试剂均为分析纯。实验材料采自广东省肇周鼎湖山，由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沈金贵教授鉴定为茜草科水团花属水团花Adinapilulifera的根。

2 提取分离

将1 kg水团花根粗粉用95%的乙醇浸提，超声3次，过滤，合并滤液后减压浓缩，混悬于水中，分别用乙酸乙酯和正丁醇萃取，得乙酸乙酯萃取部位4 g，正丁醇萃取部位50 g。正丁醇萃取部位（50 g）经100～200目硅胶柱层析，以三氯甲烷-甲醇（95∶5→90∶10→80∶20→70∶30→0∶100）梯度洗脱，每个梯度3000 mL，每个流分收集约1000 mL，共收集18份，经 TLC检查，合并第1～3份，4～5份。

正丁醇部位第1～3份（2.1 g）经200～300目硅胶柱层析，以石油醚 -丙酮（95∶5→90∶10→85∶15→75∶25→50∶50）梯度洗脱，每个梯度 300 mL，每个流分收集约100 mL，共收集16份，其中第4-5份析出白色结晶为化合物11（15 mg），第10～13份析出橙黄色结晶为化合物8（25 mg），第14份析出白色粉末状晶体为化合物1（11 mg）。

图1 化合物1～10的结构式

正丁醇部位第4～5份（1.5 g）经200～300目硅胶柱层析，以三氯甲烷 -甲醇 -水（9∶1∶0.1→8.5∶1.5∶0.1）梯度洗脱，每个梯度500 mL，每个流分收集约100 mL，共收集10份，其中第2～3份再经硅胶柱层析以三氯甲烷-甲醇-水（9.5∶0.5∶0.05→9∶1∶0.1）梯度洗脱，经TLC检查后合并相同流分，分得化合物12（22 mg）和化合物2（28 mg）；第4份再经200～300目硅胶柱层析，以正丁醇-三氯甲烷-醋酸 -水（6∶2∶0.3∶0.3）洗脱后经 RP-18反相硅胶柱层析，以50%→70%甲醇／水纯化，分得化合物4（12 mg）；第5份经 Sephadex LH-20凝胶柱层析，以甲醇洗脱，每流分收集20 mL，经TLC检查，合并第4～7份再上硅胶柱（200～300目），以正丁醇 -三氯甲烷 -醋酸 -水（6∶2∶0.5∶0.5）洗脱后，合并有紫外吸收部分，用反相硅胶柱纯化，分得化合物7（12 mg）。

正丁醇部位第6份（105 mg）经200～300目硅胶柱柱层析，以三氯甲烷-甲醇-水（9.5∶0.5∶0.05→9∶1∶0.1→8.5∶1.5∶0.1）梯度洗脱，每个梯度200 mL，每个流分收集约50 mL，共收集12份，经TLC检识，合并为6份。第1份放置若干天有橙红色针状析出，为化合物5（8 mg）；第4份再上硅胶柱（200-300目），以正丁醇-三氯甲烷-醋酸-水（6∶1.5∶0.5∶0.5）洗脱后，合并有紫外吸收部分，得化合物 6（26 mg）。

正丁醇部位第8份（1.5 g）经G-60型硅胶柱层析，经三氯甲烷 -甲醇 -水（8∶2∶0.1）洗脱，每个流分收集约50 mL。经TLC检查，合并其中第2～4份再经硅胶柱（200～300目），以三氯甲烷 -甲醇 -水（7.5∶2.5∶0.1）洗脱，经 TLC检查后合并相同成分，合并为前后2份，分别经Sephadex LH-20凝胶柱层析纯化，前一份得化合物3（15 mg），后一份得化合物 9（10 mg）。

正丁醇部位第11份（50 mg）经Sephadex LH-20凝胶柱层析以甲醇洗脱，每流分收集20 mL，经TLC检查，合并第3～6份，再反复经硅胶柱（200-300目）层析，得化合物10（32 mg）。

3 结构鉴定

3.1 化合物1

白色粉末。1H-NMR（C5D5N，400 MHz）δ6.01（1H，brs，H-12），3.25（1H，dd，J＝0.2 Hz，H-3），2.80（1H，m，H-18），1.21（3H，d，J＝6.2 Hz，19-CH3），1.16（3H，s），1.06（3H，s），0.99（3H，s），0.95（3H，s），0.81（3H，d，J＝6.5 Hz，20-CH3）；13C-NMR（C5D5N，100 MHz）δ39.0（t，C-1），26.1（t，C-2），77.7（d，C-3），39.0（s，C-4），55.5（d，C-5），18.6（t，C-6），36.8（t，C-7），39.0（s，C-8），47.0（d，C-9），37.1（s，C-10），23.1（t，C-11），128.7（d，C-12），133.8（s，C-13），56.5（s，C-14），27.9（t，C-15），25.2（t，C-16），48.4（s，C-17），54.7（d，C-18），37.4（d，C-19），39.8（d，C-20），30.2（t，C-21），36.8（t，C-22），28.6（q，C-23），16.3（q，C-24），16.3（q，C-25），18.0（q，C-26），177.7（s，C-27），179.8（s，C-28），18.6（q，C-29），21.0（q，C-30）。以上数据与文献[4]报道的化合物 quinovic acid基本一致。

3.2 化合物2

白色粉末。1H-NMR（CD3OD，400 MHz）δ5.60（1H，brs，H-12），4.30（1H，d，J＝8.1 Hz，H-1′），3.85（1H，dd，J＝11.9，2.2 Hz），3.65（1H，dd，J＝11.9，5.1 Hz），3.10～3.40（4H，overlap），1.02（3H，s），0.98（3H，s），0.91（3H，d），0.90（3H，d），0.89（3H，s），0.84（3H，s）。以上数据与文献[5]报道的 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ide基本一致。

3.3 化合物3

白色针状。1H-NMR（CD3OD，400 MHz）δ5.61（1H，brs，H-12），5.38（1H，d，J＝8.0 Hz，H-1″），4.30（1H，d，J＝7.7 Hz，H-1′），3.81（2H，m），3.66（2H，m），3.10～3.45（8H，overlap），1.01（3H，s），0.97（3H，s），0.92（3H，d），0.91（3H，d），0.88（3H，s），0.83（3H，s）；13C-NMR（CD3OD，100 MHz）δ40.5（t，C-1），27.6（t，C-2），91.2（d，C-3），40.6（s，C-4），55.8（d，C-5），19.7（t，C-6），38.3（t，C-7），40.7（s，C-8），48.5（d，C-9），38.3（s，C-10），24.4（t，C-11），131.4（d，C-12），133.7（s，C-13），57.8（s，C-14），26.3（t，C-15），26.9（t，C-16），48.9（s，C-17），57.4（d，C-18），38.7（d，C-19），41.3（d，C-20），31.6（t，C-21），37.5（t，C-22），29.0（q，C-23），19.7（q，C-24），17.5（q，C-25），18.6（q，C-26），179.6（s，C-27），178.4（s，C-28），17.6（q，C-29），22.0（q，C-30），107.2（d，C-1′），75.7（d，C-2′），79.1（d，C-3′），72.1（d，C-4′），78.1（d，C-5′），63.3（t，C-6′），96.1（d，C-1″），74.4（d，C-2″），78.7（d，C-3″），71.7（d，C-4″），78.7（d，C-5″），63.0（t，C-6″）。以上数据与文献[6-7]报道的 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ide（28→1）-β-D-glucopyranoside基本一致。

3.4 化合物4

白色粉末，ESI-MSm／z：793[M-H]-，分子式为 C42H66O14。1H-NMR（CD3OD，400 MHz） δ4.51（1H，brs，H-1′），4.29（1H，d.J＝6.9Hz，H-1″），3.68（1H，dd，J＝6.5，6.2 Hz），3.55（1H，m），3.00～3.40（8H，overlap），1.15（3H，d），1.05（3H，d），0.80（3H，s），0.75（3H，d），0.72（3H，s），0.72（3H，s），0.61（3H，s）；13C-NMR（CD3OD，100 MHz）δ40.3（t，C-1），27.0（t，C-2），90.8（d，C-3），40.5（s，C-4），57.1（d，C-5），19.9（t，C-6），38.4（t，C-7），38.8（s，C-8），48.5（d，C-9），38.4（s，C-10），24.3（t，C-11），131.0（d，C-12），134.4（s，C-13），57.8（s，C-14），24.3（t，C-15），26.2（t，C-16），49.5（s，C-17），56.0（d，C-18），38.8（d，C-19），40.9（d，C-20），31.7（t，C-21），38.4（t，C-22），29.2（q，C-23），18.4（q，C-24），17.6（q，C-25），19.6（q，C-26），179.6（s，C-27），180.2（s，C-28），18.7（q，C-29），22.0（q，C-30），104.5（d，C-1′），72.7（d，C-2′），82.7（d，C-3′），73.5（d，C-4′），70.3（d，C-5′），17.4（t，C-6′），107.1（d，C-1″），75.8（d，C-2″），78.1（d，C-3″），71.6（d，C-4″），78.1（d，C-5″），67.4（t，C-6″）。以上理化常数和波谱数据与文献[8-9]报道的基本一致，鉴定为quinovic acid 3-β-D-glucopyranosyl（1→3）-rhamnopyranoside。

3.5 化合物5

橙红色针晶。1H-NMR（C5D5N，400 MHz）δ8.16（1H，s，H-4），7.90（1H，d，J＝7.4 Hz，H-7），7.69（1H，s，H-2），7.61（1H，dd，J＝8.1，7.8 Hz，H-6），7.37（1H，d，J＝8.3 Hz，H-5），5.00（2H，s，3-CH2OH）；13C-NMR（C5D5N，100 MHz）δ163.1（s，C-1），117.9（d，C-2），155.0（s，C-3），121.3（d，C-4），119.8（d，C-5），137.3（d，C-6），124.6（d，C-7），162.5（s，C-8），181.8（s，C-9），192.7（s，C-10），116.4（s，C-1′），134.0（s，C-4′），134.2（s，C-5′），115.0（s，C-8′），63.2（t，3-CH2OH）。综合以上波谱数据并与文献[10]对照，确定化合物5为芦荟大黄素。

3.6 化合物6

透明液状。1H-NMR（C5D5N，400 MHz）δ7.93（1H，s，H-3），5.78（1H，s，H-1），5.32（1H，d，J＝7.4 Hz，H-1′），5.32（1H，m，H-8），5.00（2H，m，H-10），4.10～4.60（5H，overlap），4.00（2H，m，H-7），3.60～3.90（1H，overlap），3.00（1H，m.H-5），2.60（1H，m，H-9），1.21～1.70（2H，m，H-6）；13C-NMR（CD3OD，100 MHz）δ98.4（d，C-1），154.5（d，C-2），106.5（s，C-3），28.9（d，C-4），26.4（t，C-5），70.2（t，C-6），133.8（d，C-7），44.3（d，C-8），121.3（t，C-9），169.0（s，C-10），100.1（d，C-1′），75.2（d，C-2′），78.3（d，C-3′），72.0（d，C-4′），78.8（d，C-5′），63.1（t，C-6′）。以上数据与文献[11]报道的 sweroside基本一致。

3.7 化合物7

透明液状，ESI-MSm／z：779（2M-H）-，分子式为 C17H26O10。1H-NMR（CD3OD，400 MHz） δ7.39（1H，s，H-3），5.21（1H，d，J＝4.4 Hz，H-1），4.61（1H，d，J＝7.8 Hz，H-1′），4.02（1H，m），3.88（1H，dd），3.64（3H，s，-OCH3），3.61（1H，m，H-8），3.10～3.55（3H，overlap），2.21（1H，ddd，J＝7.9，1.5 Hz，H-5），2.01（2H，m，H-9），1.85（1H，m，H-6），1.60（1H，m，H-7），1.09（3H，d，J＝6.9 Hz，7-CH3）；13C-NMR（CD3OD，100 MHz）δ98.2（d，C-1），152.6（d，C-3），114.5（s，C-4），32.6（d，C-5），42.7（d，C-6），47.0（d，C-7），75.5（d，C-8），43.2（t，C-9），13.9（q，C-10），170.0（s，C-11），52.1（q，-OCH3），100.5（d，C-1′），75.2（d，C-2′），78.5（d，C-3′），72.0（d，C-4′），78.8（d，C-5′），63.2（t，C-6′）。综合以上理化常数和波谱数据，并与文献[12]对照，确定化合物7为loganin。

3.8 化合物8

淡黄色针晶。1H-NMR（C5D5N，400 MHz）δ6.68（1H，d，J＝2.2 Hz，H-8），6.58（1H，d，J＝2.2 Hz，H-6），6.07（1H，s，H-3），2.06（3H，s，2-CH3）。以上数据与文献[5]报道的noreugenin基本一致。

3.9 化合物9

无定型白色粉末，[α]20D＝-67.8°（c0.20，吡啶），ESI-MSm／z：485[M-H]-，分子式为 C21H26O13。1H-NMR（C5D5N，400 MHz） δ7.00（1H，d，J＝2.2 Hz，H-8），6.78（1H，d，J＝2.2 Hz，H-6），6.04（1H，s，H-3），5.60（1H，d，J＝7.6 Hz，H-1′），4.91（1H，d，J＝7.1 Hz，H-1″），4.76（1H，d，J＝9.9 Hz，H-6′b），4.36（1H，m，H-3′），4.34（1H，d，J＝9.9 Hz，H-6′a），4.33（1H，m，H-5′），4.32（1H，d，J＝10.2 Hz，H-5″b），4.25（1H，m，H-2′），4.20（1H，m，H-4″），4.18（1H，m，H-4′），4.10（1H，m，H-3″），4.07（1H，m，H-2″），3.61（1H，d，J＝0.9 Hz，H-5″a），2.10（3H，s，2-CH3）；13C-NMR（C5D5N，100 MHz）δ20.2（q，2-CH3），168.0（s，C-2），108.9（d，C-3），182.9（s，C-4），162.5（s，C-5），100.8（d，C-6），164.0（s，C-7），95.5（d，C-8），158.4（s，C-9），106.4（s，C-10），102.0（d，C-1′），74.7（d，C-2′），77.7（d，C-3′），71.5（d，C-4′），78.5（d，C-5′），70.3（t，C-6′），106.2（d，C-1″），75.0（d，C-2″），78.2（d，C-3″），71.1（d，C-4″），67.1（t，C-5″）。以上数据与文献[12]对照，其理化常数和波谱数据与undulatoside B基本一致。

3.10 化合物10

淡黄色粉末， [α]20D＝-48.8°（c0.62，MeOH）。1H-NMR（C5D5N，400 MHz）δ6.92（1H，d，J＝2.2 Hz，H-8），6.76（1H，d，J＝2.2 Hz，H-6），6.04（1H，s，H-3），5.68（1H，d，J＝2.4 Hz，H-1″），5.60（1H，d，J＝7.6 Hz，H-1′），4.75（1H，d，J＝2.2 Hz，H-2″），4.72（1H，d，J＝1.5 Hz，H-6′b），4.60（1H，d，J＝9.3 Hz，H-4″b），4.36（1H，d，J＝9.3 Hz，H-4″a），4.35（1H，m，H-3′），4.34（1H，m，H-5′），4.30（1H，m，H-2′），4.20（2H，s，H-5″），4.12（1H，d，J＝1.5 Hz，H-6′a），4.10（1H，m，H-4′），2.17（3H，s，2-CH3）；13C-NMR（C5D5N，100 MHz） δ20.0（q，2-CH3），168.0（s，C-2），108.9（d，C-3），182.8（s，C-4），162.5（s，C-5），100.7（d，C-6），164.0（s，C-7），95.4（d，C-8），158.4（s，C-9），106.3（s，C-10），102.0（d，C-1′），74.7（d，C-2′），78.6（d，C-3′），71.6（d，C-4′），77.5（d，C-5′），69.1（t，C-6′），111.3（d，C-1″），78.0（d，C-2″），80.5（s，C-3″），75.2（t，C-4″），65.8（t，C-5″）。以上理化常数和波谱数据与文献[12-13]报道的 5，7-dihydroxy-2-methylchromone 7-O-β-D-apiofuranosyl-（1 → 6）-β-D-glucopyranoside基本一致。

3.11 化合物11

无色针晶。与标准品共薄层层析，Rf值一致；与对照品对照氢谱数据一致，故鉴定为β-谷甾醇。

3.12 化合物12

白色粉末。与标准品共薄层层析，Rf值一致；与标准品对照氢谱数据一致，故鉴定为胡萝卜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