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金融发展与农村居民收入关系的实证

郭志仪，赵小克，景文宏，周 潮

（1.兰州大学经济学院，兰州 73000；2.中国人民银行兰州中心支行，兰州 73000；3.中国人民银行张掖市中心支行，甘肃张掖 734000）

0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但同时也引起了利益分配机制的逐步改变。由于大量的贫困人口集中在农村地区，因此农村居民收入（以下简称农民收入）问题成为分配不平等的主要根源，关系到农业农村发展、城乡社会和谐，甚至关系到全国的粮食安全和社会稳定。影响农民收入的因素有很多，从长远看，金融因素的作用会越来越突出，因为农业产业的发展、农村经济的增长和农民收入的提高都离不开金融的支持。因此，金融发展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是值得探讨的理论问题。Greenwood&Jovanovic(1990)研究认为：在早期阶段,金融发展对收入分配的效应不利于穷人，但随着穷人财富积累对门槛的跨越，金融发展有利于穷人积累更多的财富，这间接说明了金融发展对农民收入有先抑制后促进的影响。Beck et al（2004）的研究结论是，在金融自由化过程中，最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增长快于人均GDP的增长，所以金融发展有利于促进低收入阶层的收入提高。国内学者王虎等（2006）、刘忠群等（2008）和胡帮勇等（2011）也得出相似结论，认为中国金融发展对于农民收入有促进作用。而温涛等（2005）、叶志强等（2011）的研究结果显示：中国金融发展对农民收入增长具有显著的负效应。汪上等（2012）也认为，我国农村金融发展阻碍了农民非农收入的增长。另外，许崇正等（2005）则认为金融发展水平与农民收入之间不存在长期关系。本文将金融发展、经济增长和农民收入三者作为一个动态系统，并将它们之间关系的理论研究框架应用到省区层面上，对甘肃省1978年到2011年进行实证研究，分析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效应。

1 变量选取和模型建立

1.1 变量选取

我们选取甘肃农民收入LCE作为被解释变量，将反映金融发展的两个指标（金融贡献比率FCR、金融中介效率FAE）和反映经济增长的指标人均GDP一起作为解释变量。

（1）农民收入(LCE)。本文将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取对数作为衡量农民收入的变量，这样做可以消除数据的异方差。

(2)金融贡献比率（FCR）。本文把金融行业对实体经济的支出总额和国民生产总值的比值定义为金融贡献比率FCR，用这一指标来衡量金融发展规模和地区金融深化程度，反映金融增长对地区经济的贡献。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金融贡献比率的表达式为：

FCR=(金融机构贷款平均余额+股票筹资额+债券筹资额+保费支出额)/GDP

（3）金融中介效率(FAE)。本文采用的金融中介效率FAE指标表述为金融机构贷款平均余额与金融机构存款平均余额的比值，用来衡量金融机构将存款转化为贷款的效率，反映金融发展效率。

（4）经济增长(LRGDP)。本文用人均GDP来衡量经济增长，并对其取对数，以消除数据的异方差。

1.2 数据来源

本文所使用的甘肃省1977-2011年间数据来自甘肃统计年鉴(1990-2009)、甘肃发展年鉴2010、甘肃发展年鉴2011、甘肃金融年鉴（1990-2011）、中经网和国研网。

1.3 模型建立

影响农民收入(LCE)的因素主要包括金融发展(F)和经济增长(Y)，其函数表达式为：

金融发展不仅包括金融规模的扩张，还包括金融结构的优化、金融效率的提高，体现为金融对经济发展需要的满足程度和贡献作用。因此本文从金融规模增长和金融发展效率两个方面构建衡量甘肃省金融发展的指标，表示为如下两个变量的函数：

本文用人均GDP（LRGDP）来反映甘肃省的经济增长，可得下式，

整理以后，分别用β1、β2、β3表示各变量对农民收入的边际影响,可以简化为:

于是可以得到本研究的基本计量模型如(7)式，其中β0为常数项,μ代表随机误差项。

由于差分量只不过是水平量前后期的差值,根据(7)式不难发现LCE的水平量与FCR、FAE和LRGDP的水平量及其滞后变量之间同样存在稳定的关系。同时,由于金融发展、经济增长对农村居民收入的作用往往存在一定的滞后期,因此本文设定如下向量自回归模型（VAR）予以分析：

Yt是k维内生变量向量，本文中Y=(L CE,FCR,FAE,LRGDP)T，k=4；p是滞后阶数；t是样本个数；A1，A2，…，Ap是k×k维被估计的系数矩阵；εt是k维随机扰动向量。

2 实证分析

甘肃省的农民收入LCE除了在1999年有个小幅下降以外，其他年份都保持了持续增长；FCR从1978年的47%持续上升至1999年的125%后波浪式回落到2011年的102%；FAE则从98%攀升到1988年的高点125%后持续下降到71%；LRGDP则除了1981年小幅下降以外，其他年份均保持增长。

2.1 单位根检验

为了避免出现“伪回归”现象，本文采用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方法检验各变量的平稳性。若各变量都是非平稳的，且服从同阶单位根过程，那么可以对相关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对LCE、FCR、FAE和LRGDP做ADF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时间序列的ADF检验结果

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所有原始序列的检验结果均没有拒绝有单位根的假设，因此可以认为LCE、FCR、FAE和LRGDP均为非平稳的时间序列。而经一阶差分后均拒绝有单位根的假设，表明差分变量是平稳的。于是，我们认为上述变量均是一阶单整的，即为I（1），满足协整条件。

2.2 协整检验

如果一组非平稳变量存在一个平稳的线性组合，那么这组变量是协整的，这个线性组合被称为协整方程，表示这组变量间具有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本文采用Johansen方法来检验LCE和FCR、FAE、LRGDP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见表2。

迹检验和最大特征值检验结果显示，在5%显著性水平上，拒绝“没有协整关系”和“至多有一个协整关系”的零假设，说明LCE、FCR、FAE、LRGDP之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它们之间至少存在两个协整关系，其中一个正规化后的长期协整关系为（括号中为标准差）：

可以看出，金融贡献比率、经济增长和农民收入显著正相关；金融中介效率则和农民收入显著负相关。

2.3 误差修正模型（ECM）

误差修正模型描述了变量由短期动态非均衡向长期均衡逼近的过程。我们以ΔLCE作为被解释变量，经过反复试验得到误差修正模型：

在该模型中，误差修正项的系数为-0.60，表示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误差修正项以0.60的力度作反向修整，将非均衡状态恢复到均衡状态。

2.4 向量自回归模型（VAR）

表2 协整关系检验表

经检验，VAR模型所有根的倒数全部在单位圆内，满足稳定性条件，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如下：

2.5 格兰杰（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只是说明了变量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厘清变量间存在的确定性的相互关系需要通过Granger因果检验来进行。如表3所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农民收入是金融贡献比率的单向Granger原因；农民收入和金融中介效率无Granger因果关系；而农民收入和经济增长具有双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

表3 LCE与各解释变量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2.6 脉冲响应分析

为探讨变量之间的互动关系，本文利用向量自回归（VAR）进行冲击脉冲响应分析，即通过比较不同变量的脉冲响应，来判断变量所受到的冲击效果的大小，进而判断变量之间的互动关系。图1为基于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曲线，可以看出：第一，农民收入对自身的冲击效应保持正向关系，说明前期的收入增长导致下一时期更大的收入；第二，农民收入的正向冲击第2期以后会明显提高金融贡献比率；第三，农民收入对经济增长的冲击始终为正；第四，经济增长对农民收入的冲击也持续为正。

图1 LCE、FCR、FAE、LRGDP之间的脉冲响应输出结果

3 结论与建议

3.1 研究结论

（1）农民收入增长显著扩大了金融发展规模。改革开放以来，甘肃省金融体系从农村汲取了大量的金融剩余来为城镇工业化提供资金支持。农民收入的增长使得农民存款额提高，从而有更多的贷款来支持工业化，这就直接导致了甘肃省金融发展规模的扩大。

（2）金融发展效率和农民收入呈负相关关系。金融中介效率从1989年的125%持续下降，到2011年仅为71%，说明甘肃省农民收入增长的同时伴随着储蓄转化为贷款效率的降低。可能是金融机构特别是国有银行吸收的部分省内存款分流到省外地区，也就是说存在大量资金外流现象。这些资金流向东南沿海地区，而本省基础性产业却长期缺少金融资本的支持。

（3）农民收入的增长能促进了经济增长，经济增长又带动了农民收入的增长。说明农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互相促进，形成良性循环的局面。

3.2 对策建议

（1）加大对农村金融的改革力度，完善金融市场，稳定农村金融资源。推动农村正规金融发展，促进资金回流农村，使农村资金为农村经济发展服务，是提高农民收入的重要途径。应通过加大农村金融机构支农贷款力度、降低农村地区的信贷投资门槛、引导农村非正规金融规范成长和大力推行农业保险等措施，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增加农民收入。

（2）提升金融中介效率，增加对本省传统农业、农民和农村的信贷投放量。这样就能够改善农民的融资条件，促进其收入增长。金融发展的效率提升意味着一定的储蓄可以转化为更多的贷款，尽管甘肃的金融发展是非均衡的，但只要更多的贷款中一小部分流向农村地区，就将产生很大效益，从而提高农民的收入水平。

（3）发展地区经济是提高农民收入的一个最为有效、快捷的方法。需要进行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来提高农民收入，具体对策措施有：通过提高农产品收购价格、增加农业补贴等措施来直接提高农民收入，从而促进经济增长，达到农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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