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霞 马 兰 何春妮 温蓉蓉 张淑萍
1.海军总医院门诊部,北京 100048;2.解放军63650部队防检环监所,新疆马兰 841700;3.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妇产科,福建福州 350024;4.北京市空军军械通用装备军事代表局卫生所,北京 100063;5.解放军第五四六医院妇产科,新疆马兰 841700
随着社会的发展及人口老龄化的出现,女性尿失禁(urinary incontinence,UI)已经成为影响不同种族、文化背景所有年龄段妇女的一个世界性卫生问题,由于对尿失禁认识的误区使其在全球范围内普遍存在着就诊延迟[1]。因此,全面、准确、客观地了解尿失禁流行病学特征及高危因素,有利于研究和制订防治策略。目前,国内部分地区区域性相关调查报道较多,但新疆地区相关报道较少。新疆马兰地区是一个多民族居住地,为了解本地区女性尿失禁的发病情况及不同民族间尿失禁差异性,笔者对本地区及周边农村正常女性人群进行了尿失禁调查,现报道如下:
采用随机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07年8月~2008年2月抽取马兰地区及周边农村被调查者1 276名,职业包括工人、教师、医务人员、家庭妇女、办公室职员、农民等。
采用女性尿失禁症状调查问卷。问卷的设计参考国际上广泛采用的布里斯托女性下尿路症状调查问卷(Briatol famale lowre urinary tract symptoms questionaires,BFLUTS)[2]及亚洲太平洋地区尿便控制协会制订的问卷,并根据我国的生活习惯和社会背景进行调整。由妇幼保健人员逐户入户调查发卷和收卷,并指导填写,调查前所有参加调查的妇幼保健人员进行统一培训。问卷发出后由被调查者独立逐项完成,或由妇幼保健人员填写完成。调查内容包括40个问题,涉及以下几个方面:①基本情况;②与分娩有关的因素;③绝经状况及激素使用情况;④尿失禁患病情况:患病年龄、诱因、发病时伴随症状(夜尿、尿频、尿痛或尿急)及发病频率等;⑤下尿路其他方面的症状;⑥对生活质量的影响;⑦对尿失禁的认识和就诊情况。
诊断标准按照ICS 1990年的标准[3]。压力性尿失禁(SUI):当咳嗽、喷嚏、大笑、运动或体位改变时发生的尿湿。急迫性尿失禁(UUI):尿急、尿频、夜尿、尿量减少,不能自主控制或来不及上厕所而引起的尿湿。混合性尿失禁(MUI):上述两种情况都存在。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分为轻度:偶尔发生(≤次/年);中度:平均每月 1~4 次;重度:每周>1 次。
以女性受调查人群中患尿失禁的百分比为女性尿失禁发病率。采用SPSS 13.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用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并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方法计算相对危险度(OR)及95%可信区间(95%CI)确定与尿失禁患病有关的危险因素。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回收的1 276份问卷中,汉族799名,年龄18~71岁,平均(35.08±7.55)岁;维吾尔族 171 名,年龄 17~66 岁,平均(34.82±9.20)岁;回族 192 名,年龄 20~72 岁,平均(36.21±10.09)岁;蒙古族 114 名,年龄 22~73 岁,平均(38.80±9.45)岁。
新疆马兰地区成年女性尿失禁患病率为33.7%(430/1 275),不同年龄组女性尿失禁的患病情况见表1。
表1 新疆马兰地区不同年龄段女性各类尿失禁患病情况[n(%)]
由表1所示,SUI、UUI和MUI的患病率分别为 15.7%(200/1 275)、4.5%(57/1 275)和 13.6%(173/1 275)。各种类型尿失禁的患病率呈随年龄增长而增加的趋势,60岁及以上为患病高峰。
新疆马兰地区汉族、回族、维吾尔族和蒙古族女性尿失禁患病率分别为37.6%、44.3%、16.4%和14.9%。各民族各类型尿失禁患病情况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汉族和回族各类型尿失禁的患病率明显高于维吾尔族和蒙古族,其中,回族各类型尿失禁的患病率最高,不同民族尿失禁的患病率差异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0.01)。各民族间两两比较显示,汉族与回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汉族与维吾尔族、蒙古族相比较,差异均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0.01),回族与维吾尔族、蒙古族比较,差异均有高度统计学意义(P<0.01),维吾尔族与蒙古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2 新疆马兰地区不同民族女性各类尿失禁的患病情况[n(%)]
2.4.1 产科相关因素与尿失禁的关系 分娩、首胎体重≥3 kg、第二、三产程延长及产后休息时间≤1个月是尿失禁发病的危险因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分娩方式、第一产程延长与尿失禁无关(P>0.05)。见表3。
表3 产科相关因素与尿失禁的关系
2.4.2 内科疾病与尿失禁的关系 高血压、便秘、慢性盆腔痛、反复尿路感染及口服避孕药是尿失禁的高危因素(P<0.05),心脏病、糖尿病、慢性咳嗽、盆腔手术史与尿失禁无关(P > 0.05)。 见表4。
年龄、民族、产程、便秘、尿路感染、口服避孕药是新疆马兰地区女性尿失禁发病的重要影响因素(P<0.05)。见表5。
表4 内科疾病与尿失禁的关系
表5 新疆马兰地区成年女性尿失禁影响因素的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
国际尿控协会(Intemational Contnence Society,ICS)对尿失禁的定义是指非随意的尿液漏出,并给患者带来社交或卫生的麻烦[4]。根据患者的症状可将尿失禁分为:压力性尿失禁、急迫性尿失禁、混合性尿失禁、充溢性尿失禁和泌尿生殖道瘘。临床以压力性尿失禁常见。
尿失禁是女性常见病,不同地区、民族尿失禁患病率报道不一,一般在10%~40%之间,甚至范围更大。欧洲报道尿失禁患病率为35%,其中,西班牙为23%,法国为44%,德国为41%,英国为42%[5]。日本女性尿失禁发病率为10%~54%[6]。国内宋岩峰等[7]报道福州市社区女性尿失禁发病率为18.5%;夏志军等[8]报道辽宁地区成年女性尿失禁的患病率为21.9%;朱兰等[9]报道北京地区成年女性尿失禁的患病率为38.5%;叶明等[10]报道广州妇科门诊尿失禁的患病率为29.4%。本调查显示,新疆马兰地区女性尿失禁的患病率为33.7%,这与周志强等[11]报道洛阳地区女性尿失禁的患病率为31.2%基本一致。本次调查结果还显示,随着年龄的增长成年女性尿失禁的患病率逐渐升高。分析其原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膀胱容量逐渐减小,膀胱剌激感受性和不稳定性增加,盆底支持结构逐渐退化(肌肉、韧带的弹性及张力下降),绝经后雌激素水平下降,尿道长度缩短,黏膜萎缩,尿道扩约肌张力减退。调查结果显示,本地区各类型UI中,以SUI所占比重最大,其次为MUI,UUI所占的比重最小。这与国内外报道均一致[5-11]。提示在制订尿失禁防治策略时,应以年龄段区分,以防治SUI为重点,针对性更强。对于进入围绝经期的女性,可根据情况适当补充雌激素。
本调查显示,新疆马兰地区汉族和回族尿失禁的患病率分别为37.5%和44.27%,明显高于同地区维吾尔族和蒙古族患病率(16.4%和14.9%),民族间尿失禁的患病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其中,回族和汉族,蒙古族和维吾尔族间UI患病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维吾尔族和蒙古族女性尿失禁发病率明显少于本地区汉族和回族女性,是本地区尿失禁的一个重要特点,说明不同的民族UI的患病有差别。分析其原因是UI的发生与盆底组织结构改变相关,而不同民族女性盆底的组织结构、膀胱颈位置、尿道长短有先天遗传性上的差异。谢克基[12]对1 584名白种和黑种女性进行分析得出白种女性UI患病率明显高于黑种女性。Virktr等[13]报道,从整体上看,白人妇女SUI的发病率是黑人的2倍,因为白种人的尿道短于黑人,且盆底肌肉力量较薄弱,膀胱颈位置较低,因此,白种人较易发生压力性尿失禁。这说明不同民族妇女盆底结构的差别,会导致尿失禁患病情况不同,与本研究所得结果相同。提示本地区尿失禁的防治应侧重于回族和汉族女性。
3.3.1 产科因素与尿失禁 妊娠、分娩是女性的特殊生理阶段,妊娠期女性的激素水平及体重明显改变,对盆腔组织产生重要的影响,阴道分娩进一步加重孕期盆底组织已有的解剖和功能改变。有文献报道,分娩、产后休息时间、产次、分娩方式及新生儿体重是尿失禁的危险因素[14-16]。本地区调查显示:分娩、首胎体重≥3 kg、第二、三产程延长、产后休息时间≤1个月等产科因素是女性尿失禁发病的危险因素(P<0.05),而分娩方式、产次、第一产程延长与尿失禁无明显相关性(P>0.05)。分娩是尿失禁发生的危险因素,而分娩的次数与及分娩方式与尿失禁的发病无明显相关,这与以往报道结果不同。分析其原因为妊娠时盆腔充血,随着胎儿的发育,增大的子宫使盆底肌肉负荷加重,静脉回流受阻,盆腔组织因缺血缺氧导致代谢紊乱,此外,孕期高激素水平使盆底肌肉胶原纤维扩张伸展,发生张力性松弛,加重泌尿生殖系统的损伤。因此,妊娠本身是盆底损伤的重要危险因素。法国一项研究显示,对2 783例49~61岁妇女通过队列研究分娩史与SUI关系时发现,第一次分娩情况是SUI发生的独立危险因素。因为第一次分娩对盆底的损伤起决定性作用,胎儿通过产道的过程中,使盆底肌肉断裂,筋膜松弛,组织弹性受损,胎儿的体重越大,通过产道时造成的损伤越大,发生尿失禁的几率就越大,而第二、三次分娩是建立在第一次分娩的基础上。因此,有分娩史及新生儿体重较大,是尿失禁的高危因素,而产次对尿失禁的影响较小。本研究中,胎儿体重≥3 kg对尿失禁的发生有一定影响。产后过早的体力劳动,可使受损的盆底组织得不到很好的修复,从而增加了尿失禁发生的风险。本地区分娩方式不是影响UI患病率的重要因素,探究其原因为:①会阴保护及侧切技术的普及,使分娩过程中对盆底组织的损伤减小。②少数民族盆底组织结构的差异,使其受到妊娠、分娩损伤后较汉族女性更易修复。③有研究表明,剖宫产手术虽然能降低阴道分娩产生的盆底结构损伤风险,但不能完全避免产后压力性尿失禁的发生,而且剖宫产虽然可使产后压力性尿夫禁的发生率有所下降[17-18],却可使急迫性尿失禁的发生率高于阴道分娩组[18]。在本地区,选择剖宫产孕妇比例低,大多是阴道试产失败后行剖腹产手术终止妊娠,而在试产的过程中,随着产程的进展,对盆底组织的损伤已经产生,这是本地区剖宫产不是尿失禁保护因素的原因。本调查结果显示,第二、三产程的延长对尿失禁有意义。这是因为第二、三产程是胎儿、胎盘娩出的过程,在胎儿经过产道时,盆底组成支撑结构的肌肉、筋膜和韧带被过度牵拉,使盆底结构和功能发生不可逆的损伤,第二、三产程延长,使对盆底组织的压迫时间延长,损伤严重。
3.3.2 内科疾病及其他因素与尿失禁的关系 除产科因素外,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对女性尿失禁有明显影响。文献报道,有心血管疾病的妇女易患SUI[19]。本调查证实了这一点。究其原因为心血管疾病本身及治疗疾病的药物,均可加重尿失禁症状。本调查通过单因素及多因素的Logistic分析发现,年龄、民族、便秘、反复尿路感染、慢性盆腔痛、口服避孕药是女性尿失禁发病的危险因素,这与以往调查结果基本一致。习惯性便秘使腹压长期增大,可使子宫、阴道前壁和膀胱下移,影响尿道闭合;反复尿路感染刺激膀胱,影响膀胱的控制功能;口服避孕药干扰了内分泌轴,抑制了卵泡刺激素和黄体生成素的合成与释放,使黄体功能下降;因此这些因素均可引发尿失禁。
综上所述,尿失禁是一种与多因素相关的疾病,针对本地区尿失禁的现状,首先要加强宣教,提高患者及全社会对该疾病的认识,给患者提供必要的指导和帮助,其次做好围生期的保健工作,指导产后妇女加强盆底肌肉的训练,重视预防高危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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