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璃,林孝华,李秉煦
(温州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皮肤科,浙江 温州 325000)
·个案报告·
成人淋巴结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1例
张璃,林孝华,李秉煦
(温州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皮肤科,浙江 温州 325000)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朗格汉斯细胞;CD1a;S-100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CH)好发于1~3岁婴幼儿,全身各系统器官均可受累,以骨损害最常见,现报告1例罕见的成人累及全身淋巴结的单系统多灶性LCH,并对LCH的研究现状进行讨论。
1.1 一般资料 患者,男,47岁。患者自诉于20余年前无明显诱因的情况下颈部出现红斑及斑块,大小不等,红斑及斑块逐渐扩散至全身,少量散在分布,偶有瘙痒,且头皮出现一硬币大小肿块,有破溃出血,用土方止血后,头皮肿块渐消失。10年前去美国打工,做车衣工。5年前,患者毛发开始脱落。3年前在位于美国的一家中医诊所持续就诊1年,诊断为“皮肤肿瘤”并给予对症支持治疗(具体不详),无明显好转。2年前,全身皮疹加重,伴大量脱屑,表皮明显变薄,有明显痛痒感,怕冷。头发、眉毛、睫毛均全部脱落,头皮再次出现肿块,并逐渐增大,有血及脓液流出,偶有疼痛,去当地Belleuue医疗中心就诊,并请纽约大学皮肤科专家会诊,会诊意见:高度怀疑为“皮肤淋巴瘤”,但还需与丘疹性红皮病、红皮病型蕈样肉芽肿(MF)、毛发红糠疹、鱼鳞病、银屑病、湿疹、非典型药物反应、苔藓样疹鉴别,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包括组织病理检查、免疫组织化学检查、流式细胞仪检查等,未找到MF的诊断依据,故排除MF。在为期1年的就诊中给予了MTX 12.5 mg/周、维A酸类药物、叶酸、光疗、外用药等治疗,患者感觉在进行MTX 12.5 mg/周治疗时皮疹稍有好转,其他的治疗均无明显疗效。2010年年初,发现腹股沟淋巴结肿大,不伴疼痛。2011年年初回国,并于2011年4月来我科门诊就诊,首诊为“红皮病?MF?毛发红糠疹?鱼鳞病?银屑病?湿疹?”(见图1)。既往慢性中耳炎5年余。
1.2 体检 生命体征平稳,心、肺、腹查体无明显异常。专科情况:全身皮肤大面积红褐色斑片及斑块,伴大量脱屑,头皮顶部有一5 cm×5 cm面积大小肿块,肿块上附着黄黑色厚痂,可挤出黄色脓液,揭开痂皮,其下组织化脓坏死,并可见少量鲜红色参差不齐的肉芽组织,头面部毛发完全脱落,四肢皮肤皮纹增粗,颈部、双侧腋下及双侧腹股沟可触及多个肿大淋巴结,最大的有鸽蛋大小(见图2)。
图1 患者全身皮肤大面积红褐色斑片及斑块、伴大量脱屑,头皮顶部有一5 cm×5 cm面积大小肿块,肿块上附着黄黑色厚痂,可挤出黄色脓液,揭开痂皮,其下组织化脓坏死,并可见少量鲜红色参差不齐的肉芽组织,头面部毛发完全脱落,四肢皮肤皮纹增粗
图2 腹股沟肿大淋巴结
1.3 实验室检查 三大常规、肝肾功能、术前传染病四项检查、创面细菌培养、免疫系列+自身免疫系列、肿瘤系列、全身骨骼X线及ECT检查、全腹部B超检查、鼻咽镜检查均未发现明显异常。
骨髓细胞学检查:增生性骨髓象(注:嗜酸性粒细胞和浆细胞偏多)。
脑部、颈部、胸部CT:右顶枕头皮下软组织肿胀,结合临床;颈部多发淋巴结肿大,两侧上颌窦少许炎症;两侧腋窝多个淋巴结肿大,两肺未见明显实质性损害。
全身淋巴结B超: 颈部、双侧腹股沟及腋窝可见多个肿大淋巴结。
组织病理检查(多次多部位取材):⑴ 头皮:表皮肥厚伴炎性细胞浸润,可见少量轻度异型淋巴样细胞浸润,真皮可见少量轻度异型淋巴细胞及泡沫样组织细胞广泛增生,背部皮肤表皮肥厚,炎性细胞浸润伴海绵形成,表皮突增长,真皮炎性细胞浸润(见图3);⑵ 大腿、左手臂皮肤:真皮表皮交界处见浆细胞样细胞、组织细胞样细胞、淋巴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增生浸润、表皮内见微脓肿形成;⑶ 右侧腹股沟淋巴结:正常结构部分存在,灶区滤泡增生,滤泡间可见形态温和的组织细胞样细胞广泛增生,有棕褐色颗粒沉积,并见咖啡豆样细胞(见图4);⑷ 免疫组化检查:① 右侧腹股沟淋巴结免疫组化结果:CD163(++),CD20(滤泡+),CD21(滤泡++),CD3(小淋巴细胞+),CD68(++),CD1a(+++)(见图5),CK(-),EBER(-),EBV(-),HMB45(-),Ki67(滤泡90,外周小于5%+),S-100(++++)(见图6);②头皮皮肤组织免疫组化结果:CD2异型细胞(-),CD56(-),Ki-67(+),10% CD20异型细胞(-),CD68异型细胞(-),mpo异型细胞(-),CD3(++),异型细胞(-),CD7异型细胞(-),S-100(+),异型细胞(-),CD30(+),CD1a异型细胞(-),CD21(-),CD5(+++),D2-40异型细胞(-)。
电镜检查:右手臂皮肤组织罕见birbeck颗粒。拒绝再做淋巴结电镜检查。
1.4 诊断 根据①皮损、全身淋巴结无痛性增大;②组织病理学形态:皮肤及淋巴结组织均有大量形态温和的组织样细胞增生,淋巴结组织可见典型咖啡豆样细胞;③免疫组化结果:淋巴结S-100(++++),CD1a(+++),即可确诊为累及全身淋巴结的单系统多灶性LCH,皮损考虑为慢性湿疹,目前尚未找到淋巴瘤的依据。
图3 头皮肿块常规病理(HE,×40、×100、×200):表皮肥厚伴炎性细胞浸润,可见少量轻度异型淋巴样细胞浸润,真皮可见少量轻度异型淋巴细胞及泡沫样组织细胞广泛增生,背部皮肤表皮肥厚,炎性细胞浸润伴海绵形成,表皮突增长,真皮炎性细胞浸润
图4 腹股沟淋巴结常规病理(HE,×40、×100、×200):正常结构部分存在,灶区滤泡增生,滤泡间可见形态温和的组织细胞样细胞广泛增生,有棕褐色颗粒沉积,并见咖啡豆样细胞
图5 淋巴结CD1a(+++)(SAB法,×40、×100、×200)
图6 淋巴结S-100(++++)(SAB法,×40、×100、×200)
1.5 治疗 MTX 12.5 mg/周,窄波紫外线光疗1次/周,局部涂抹外用药保护皮肤黏膜,头皮肿块溃疡加强换药及其他对症支持治疗。在MTX治疗过程中每月监测其血常规及肝肾功能。头皮肿块经1个月的隔天换药,明显好转,溃疡面瘢痕愈合。在为期3个月的综合治疗后,患者皮损稍有好转,疗效不明显。
LCH旧称组织细胞增生症X(histiocytosis X),是LC克隆性增生性疾病,病因不明,其基本病变是LC的显著增生。LC好发于1~3岁婴幼儿,男女之比约为2:1。2.1临床分型 临床以往分为Letterer-Siwe病、Hand-Schuller-Christian病和骨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现多将其分为3型:单灶性、单系统多灶性、多系统多灶性。
2.2 临床表现 全身各系统器官均可受累。①骨损害:最常见,根据Emile等[1]报道绝大多数原发骨髓,并以儿童、青少年为最常见,但主要累及扁骨,表现为无痛或疼痛的溶骨性病损。②皮肤黏膜损害:皮肤病变在骨外病变中最多见。常表现为顽固性湿疹、脂溢样皮疹。③淋巴结损害:可为首发病变,甚至是仅有的病变。可累及全身淋巴结,表现为疼痛性或非疼痛性淋巴结肿大。④女性生殖系统损害:常发生溃疡性肉芽肿,可形成瘘道或瘘管。⑤肺损害:可有咳嗽、气急、胸痛、咯血。X线显示肺内有网状结节性、间质性、肺泡性或囊性病变。⑥肝脾损害:肝脾大、肝功能异常和黄疸。⑦中枢神经系统损害:较少见,为占位性或继发萎缩性病变。⑧胃肠道损害:表现为呕吐、腹泻和吸收不良等。⑨有骨髓侵犯者可引起贫血,血小板减低等。⑩其他:慢性中耳炎、眼球突出等。
2.3 组织病理 ①组织学形态:早期病变常以LC为主或LC与嗜酸性粒细胞为主,LC细胞常弥漫排列,疏密不一,呈网状、串簇状或成片状,其间可夹杂其他细胞及小的血管,可呈肉芽组织样和肉芽肿性炎的背景,咖啡豆样细胞是淋巴结LCH的特征细胞,具有重要诊断价值[2]。中期病变中组织细胞数量增加。晚期病变纤维化明显,细胞成分减少,LC少见,淋巴细胞、浆细胞相对较多。一般无LC的坏死,但在嗜酸性粒细胞密集区可出现嗜伊红性微脓肿形态,有时也可见LC坏死[1]。②免疫组化:LCH中的LCS:S-100蛋白(+)、CD1a或MAb O10(+)为其特征。其他如Vimentin、CD74、HLA-DR多数(+)。CD68可以(+)。CD45RA、CD45RB、CD15、alpha-1-antitypsin、EMA一般均(-)。在冷冻切片中,CD45可以(+),甚至CD2和CD3(+)(正常LC不表达)[3]。③电镜检查:可见Birbeck颗粒。
2.4 诊断 病理检查是诊断本病的重要依据。按1987年国际组织细胞协会的诊断标准LCH分为三度[4]:一度(初步诊断),根据临床实验室、X射线片及普通病理结果;二度(诊断)在初步诊断的基础上,需有免疫组化S-100蛋白等阳性结果;三度(确诊),在初步诊断的基础上经超微结构检查发现Birbeck颗粒或CD1a阳性。
2.5 治疗 以皮质类固醇、抗叶酸类药物、放化疗、外科切除肿块及其他对症支持治疗为主,均无满意疗效。
2.6 预后 本病的临床病程和预后差异很大。现多采用Lavin和Osband分级法评分进行LCH分级[5]。采用以下三项与预后关系最紧密的指标:年龄≤2岁为1分,受累器官≥4个为1分,器官功能受损为1分。I级为0分,II级为1分,III级为2分,IV级为3分;分值越大,预后越差,生存率愈低。单一器官受累预后比多器官受累预后好。成人皮肤LCH预后通常较好。
[1] Emile JF, Wechsler J, Brousse N,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Definitive diagnosis with the use of monoclonal antibody O10 on rontinely paraffin-embedded samples[J]. Am J Surg Pathol, 1995, 19(6):636-641.
[2]徐天蓉, 范钦和, 周青, 等. 淋巴结Langerhans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临床病理及免疫组化研究[J]. 临床与实验病理学杂志, 1999, 15(1):8-11.
[3] Hage C, Willman CL, Favara BE,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histiocytosis X):immunophenotype and growth fraction[J]. Hum Pathol, 1993, 24(8):840-845.
[4] 朱佳, 方建培.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诊治进展[J].国外医学:儿科学分册, 2005, 32(6):383-384.
[5] Lavin PT, Osband ME. Evaluating the role of therapy in histiocyto-sis X:Clinical studies, staging and scoring[J]. Hematol Oncol Clin North Am, 1987, 1(1):35-47.
(本文编辑:吴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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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2138(2012)06-0588-03
2012-09-20
张璃(1980-),女,湖北咸宁人,住院医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