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贷危机后的中国产业发展模式选择*

2012-09-11 08:15丁凯黄卫平
江淮论坛 2012年3期
关键词:弹性世界产品

丁凯黄卫平

(1.北京大学,北京100871;2.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次贷危机后的中国产业发展模式选择*

丁凯1黄卫平2

(1.北京大学,北京100871;2.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次贷危机后的中国产业发展,应当先求生存,再着手调整,不断承接世界产业的转移,进行产业的高端切入。在这一过程中,中国应努力适应全球竞合的外部环境,积极介入国际规则制定,在全球贸易体系中占据有利位置,充分认识自身的产业弹性、优势劣势,打造产业结构调整的高端平台。

中国产业发展;对外贸易;产业结构

经济全球化、国际高科技与金融化大发展条件下的世界产业结构调整、跨国公司大发展、世界资源短缺冲击等给中国带来了机遇与挑战。如何定位未来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需要我们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平衡对外贸易,更好地把握金融、投资体制变革的方向,做出正确的发展模式选择与产业调整。

目前中国改革开放的发展趋势,符合中国在世界经济失衡中寻求更为有效的资源配置、福利提高和发展的可持续性,符合科学发展观的基本发展趋势。因此笔者认为,看不准次贷危机后国内外需求变化方向,就调整经济产出的结构,将使中国经济发展之路陷于盲目。后危机时代中国产业发展模式,应当先求生存,再着手调整,不断承接世界产业的转移,进行产业的高端切入与本土化创新。

一、适应全球竞合,积极介入世界经济游戏规则的制定

20世纪最后的十年,美国出现了所谓“新经济”,主要是指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信息技术革命以及由信息技术革命带动的、以高新科技产业为龙头的经济,主要体现在以信息工程技术为主的IT产业和网络经济的发展。据2000年美国商务部发表的《数字经济2000年度报告》中统计,1995年—1999年美国实际GDP的30%来自于IT产业。与此同时,在这十年间,美国也出现了另外一个的新发明——金融衍生工具,至2005年美国金融服务业占GDP比重已达20.4%,技术工程和金融工程成为美国新经济的“车之两轮、鸟之双翼”。凭借着全球化,这两个“工程”又向全世界进行了相当规模的扩散。全球化是市场的统一和市场游戏规则的统一,这两个统一从技术角度帮助美国的IT产业和金融衍生产品走向世界。金融衍生品在全球推广,使得一切都被证券化了。虚拟经济中的风险无法消灭,只能转移。美国虚拟经济产生的种种风险,借助全球化这条大船,很快地转移到了全世界。2008年以来由美国“次贷”问题所引致的全球金融危机,使整个世界经济变成一个失衡的状态,财富的生产和财富的分配都扭曲了。与此同时,世界经济失衡的涵义也从贫富失衡演变为经常账户失衡,“失衡”在世界经济学范畴内越来越多地被表述为发达国家与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国际收支经常项目的失衡,亦即经常账户的不可持续,发达国家的贸易逆差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贸易顺差,造成世界经济的不可持续性。(见图1)

过去的贫富“平衡”问题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了,现在要“再平衡”的是经常账户的顺逆差,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贸易顺差应该大幅度下降,以便帮助发达国家的贸易逆差能够得以克服。因此,从世界经济失衡这个角度来看,中国仍以外需为动力的经济发展模式受到了质疑。外向型发展模式受到挑战的事实,是我们调整产业发展模式的助推力,但这并不表明中国必然要放弃外需,未来的世界经济竞争与合作肯定并存,全球的贸易摩擦将成为常态,中国必须适应这种常态。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如果一个国家能够真正地控制住全球资源的流向(21世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资源是决定未来生产力趋势的人才资源和金融资源的流向),以及控制住全球经济产出的流向(如有关国计民生的重要基础产品,对未来有重要主导作用的高科技产品的市场流向),那么这个国家就能够在资源、产出双流向控制的基础上,在世界经济游戏规则的制定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其利益才能得到根本保障。中国继续深化改革开放为中国融入全球经济游戏规则制定活动奠定了基础。中国对于世界金融游戏规则的遵循与执行,并利用各种国际经济组织赋予的权利,保护经济全球化游戏规则赋予中国的利益。在各个过程中,利用规则应该重于被动适应规则,并表现出中国在世界经济中存在着的自身利益,因而关心介入、积极参与世界经济游戏规则的制定,在规则制定中反映出中国的利益,加大话语权,并与世界其他国家共同合作克服世界经济失衡的负面影响,这样才可能真正融入经济全球化并获得应有的利益。

二、明确在全球市场“贸易三角”中的位置

新世纪以来,随着国际分工从产业间向产业内分工,再向产品内分工的转变,亚洲地区垂直、水平分工体系和区域内生产供应网络逐步形成。2001年以后,以美国IT产业的泡沫破灭为重要转折点,国际间产业转移过程出现新的变化,美国等发达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高速发展的高端制造业开始了加快对外转移和投资步伐。在这一阶段,国际分工体系的调整进一步深化和细化,温特制(Wintelism)在全球范围迅速流行,制造业分工调整和产业转移过程深入到同业产业或产品内部,根据同一产品内部不同生产环节和工序的要素投入要求,把不同生产环节和工序配置到具有不同区位优势的国家或地区。国际分工的基础从一国在最终产品生产上的比较优势演变为一国在价值链条的特定环节上的比较优势,由此形成了“全球制造”和“全球价值链”。

国际分工的细化,意味着有更多的产业或生产环节进入到国际产业转移过程。欧美、日本、中国香港、新加坡、韩国和中国台湾等经济体日益转向高附加值的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生产或加工环节,大规模向外转移低附加值劳动密集型生产和加工环节。中国的劳动成本优势、经济规模优势、上个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所形成的制度和政策优势,以及2001年加入WTO带来的全方位影响,使得中国成为新一轮国际产业转移的最大流入地。中国经济在本世纪头十年的高速增长,主要得益于亚洲地区垂直分工体系以及服务于这一分工体系的区域内贸易关系和东亚—中国—欧美“三角贸易模式”。在国际分工体系新一轮的调整过程,亚洲地区逐步成为全球经济中一个统一的供应网络,中国在这个网络中充当最终产品的加工和组装中心,日本、亚洲新兴工业经济体(Newly-industrialized Asian Economies,NIAEs)以及其他东盟国家(ASEAN)成为资本品和中间产品的供给方。(详见图2)

面对后危机时代,中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如果是以劳动密集型为出发点,以低端产业链切入为基础的话,中国的竞争对手是新型工业化经济体,比如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或者拉美、北非的国家。当产业结构真正调整的以高精尖产品生产为主,以高端技术形成产业集群的时候,中国真正要注意的是,竞争对手就远不是发展中国家而是发达经济体了。在低劳动力成本模式下的新兴经济体中,中国知己知彼,知道如何以低成本扩张和规模来应对,但面对美国等发达国家在高精尖行业的竞争时,中国很难清楚地知道对方常使用的手段和竞争路径,学会应对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以及SPS、TBT等将是新课题,发达国家用产品标准、技术壁垒发动贸易战时,中国很难再用低成本扩张来应对,因为到高精尖产业为主的时候,竞争的价格因素已经退居第二位了。

因此,竞争对手的转换、竞争方式与过去大不一样的时候,如果不早做准备,到矛盾爆发时,措手不及会非常危险。产业结构越高,竞争的层次就越高,对手就越强硬。靠劳动力成本,可以和越南、菲律宾竞争,但当产业结构提高到和美国、德国竞争时,竞争平台和环境就会发生根本变化。调整产业结构,把握正确的方向,是必须把未来艰苦的竞争之路想得更充分,准备工作做得更充足,政府最重要的是要引导企业去熟悉高端竞争平台上的竞争过程,未雨绸缪于可能出现的新问题。

三、产业和产品弹性的重要性

中国对外贸易顺差主要是最终消费品加工贸易,产品弹性高的高技术产品所占比重并不是十分大。有研究结果认为,中国入世以后出口商品的国内含量为50%,而高技术产品的国内含量仅为30%。甚至有学者发现加工贸易和外商投资企业并非中国出口产品复杂度提高的重要驱动因素,而人力资本累积和政府给予高新技术的税收优惠是出口结构升级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将全部制成品按其技术密集度分为劳动和资源密集型产品,低、中、高技术密集型产品等四类,则由表1可见,中国2000年至2010年这10年间的贸易顺差情况。劳动和资源密集型产品、低技术密集型产品一直处于顺差状态,而且顺差额持续快速增长,2010年劳动和资源密集型产品的顺差额高达3362亿美元,而低技术密集型产品顺差额也达到了1240亿美元。

经济学原理表明,任何产品、产业都有两个弹性:一个是价格弹性,一个是收入弹性。价格弹性表现的是价格变化与销量的关系,价格稍变则销量大变,说明弹性大,反之则小;收入弹性则反映的是收入变化与销量的关系。有的产品价格弹性高,但有的产品属于经济学意义上的“吉芬商品”,例如米饭,价格弹性就较低,一元钱一碗大家吃一碗会饱,降到五毛大家也是吃一碗,涨到一元五角大家还是吃一碗就会饱,这样的产品没有太大的弹性。反过来越是高精尖的技术产品,其弹性就越大,价格弹性大,收入弹性也大。

由表1可见,劳动和资源密集型产品、低技术密集型产品是中国对外贸易顺差的主要来源,这些产品主要依靠国内的劳动力和原材料进行生产,大多产品弹性较小;而中、高技术密集型产品大多产品弹性较大,中国企业承担了高技术密集型产品生产链条中的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

从中国出口商品的技术构成我们可以设想,当欧美国家收入受到影响时,人们首先放弃的一定不是低弹性的生活必须品,而一定首先会放弃弹性很大的、那些所谓高端的产品。比如人总是要穿鞋的,当人们有钱的时候可以去穿意大利名牌,当人们没钱的时候恐怕就得换一双物美价廉的中国制造的鞋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高端的产品,弹性越大,受到冲击的影响就越大。金融危机以来,广东很多玩具厂倒闭,但调研数据发现,科技含量高的玩具厂反而先倒闭,生产塑料、长毛绒玩具的厂受到冲击但没有倒闭。这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小孩子的天性要玩玩具,这是没弹性的,但是玩高精尖玩具还是玩长毛绒的低端玩具,取决于家长的收入。所以中国在调整产业结构的时候,一定要对自身产品的弹性有一个充分的认识,做到了如指掌。

表1 中国制成品贸易差额结构(单位:十亿美元)

四、清醒面对有经济增长而无就业相应增长的局面

全球经济产业结构调整的趋势之一是:增长依然存在,但就业未必会因此而提升。在产业结构调整趋于高级化、资本密集度不断提高的条件下,产业的有机构成越来越高,单位资本所能容纳的劳动却越来越少。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就业增长远远滞后于经济总量的扩张,这意味着经济总量扩张的就业创造效应不断下降。

从图3中我们可以发现,随着劳动力市场的完善以及劳动力议价能力的提高,实际工资不断上升,与劳动生产率之间的差距逐步缩小,这导致了“熟练工人”对低端劳动的替代。分行业来看,第二产业总量增长的就业创造效应小于第三产业。一个经济体的全部劳动力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够适应高精尖产业?如果是较小比重的劳动力适应高精尖产业,那就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在就业不出现大规模增长的前提下,劳动者总体的收入却可能增长。相应地,人数并不众多、适应产业结构调整的劳动者的收入将大幅度提高,而不适应变化的大多数劳动者的收入将“被”提高。产业结构不调整会出现问题,但若调整,那些不适应调整的多数劳动力的安置将是必须重视的问题。

在不完善的劳动力市场上,就业机会的缺乏使得劳动力的谈判能力无法有效提高,市场对产业结构调整推动具有很强的动力,但是这种调整不可能通过市场形成收入的平均分配,它只会加剧收入分配差距,使得就业和家庭收入增长问题恶化,并带来较为严重的社会问题,这就是结构调整的社会成本,有人称其为“结构调整社会代价的天花板”,政府在这方面一定要有所作为才行。

五、要清楚高性价比的劳动力是中国产业的根本优势

从全世界角度看,有的国家是靠“卖东西”发展,如澳大利亚卖铁矿,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卖石油;有的国家主要靠“卖力气”发展,比如说中国。中国外贸的70%-80%都是在做加工贸易,实际上就是在“卖力气”。(见表2)

表2 中国对外贸易差额(十亿美元)

中国高性价比的劳动力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卖资源密集产品与卖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区别在于,许多物质资源要素越用越少,早晚有彻底用完的一天,因此卖资源是不可再生、不可持续的。而唯独中国的要素——人力,却是可再生、可持续的,使用劳动力的过程不是力气越用越少,而是越使用在人身上积累的劳动熟练程度就越高,非熟练工就会变成熟练工,实际上就是人力资本在增值,而且“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具有可持续性。在“干中学”的过程中,中国人会逐渐把智慧加进去,与此同时,中国再把绿色经济、循环经济、低碳经济等内容放进传统模式的话,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其实是可持续的。中国现在的模式在改革开放30多年中显现出巨大的能量,笔者认为与我们选择的正确的要素优势、正确的要素结合方式是有关系的。中国工业的历史证明,这是我们未来创新获得更大利润的途径,也是中国未来屹立于世界之林的根本,关键在人。

六、“比较劣势”决定了进步的幅度

经济学上的“木桶理论”认为,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长板而是短板。因此不是比较优势能够拉动产业走多远,恰恰是“比较劣势”决定、限制了产业的发展未来。因此,练好内功,补足短板才是最重要的。

长期以来,以中国为代表的亚洲供应网络整体的出口增长与欧美市场需求的增长状况呈正相关。进入新世纪以来,美国对外部产品的需求大幅增长。2000年至2008年,美国进口需求占GDP的平均比重为15.4%,远大于90年代的11.9%。欧美市场需求的增加使得整个亚洲供应网络的出口增长具有更大的空间。随着中国逐步在亚洲供应网络中成为最终产品的加工和组装中心,中国事实上也就成为亚洲对欧美市场出口最终产品的重要平台。这导致中国逐步替代亚洲其他经济体成为欧美市场上最终产品的主要供给者,包括最终消费品和投资品的供给。以美国市场为例,在1991年以来美国的消费品进口中,亚洲所占份额维持在40%左右。在这当中,中国所占份额从1991年的8.2%上升到2009年的27.1%。亚洲其他经济体对美国的消费品出口份额稳步下降。欧美市场需求的上升和中国在欧美市场上对其他亚洲经济体的替代,共同推动了中国出口在2000年以后的迅猛增长。

中国在商业模式上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公司有所不同:西方世界公司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中国人做起产业来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把利润做成零,以零利润追求市场份额最大化,但这条路是不可持续的,改变商业模式将最终改变我们的生产模式。在产品生命周期内,不要以为高科技就是为了抬高价格,其实高科技有时候能赋予我们的产业另外一个竞争的武器,就是低成本。低成本加高科技,将成为中国产业升级后所向披靡的武器,有望在全球范围内占有更广阔的市场。与别的国家不同,中国在一条价值链上可以同时向上游和下游发展,也可以把价值链向高抬。经历了此次世界金融危机的洗礼,中国经济结构将有全新的面貌。

七、打造产业结构调整的高端平台

回顾近年来中国对外贸易的历史,应该说中国是“被”世界工厂的。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搞乱了世界金融外围地区,而世界金融中心,例如华尔街、伦敦等,在全球配置资源的功能没有受到伤害,它们的需求仍然在增长,在整个东南亚生产体系混乱的情况下,它的需求就只能从中国得到满足。而中国当时政治、经济稳定,世界的需求和大量直接投资都来到中国,于是中国变成了世界工厂,这实际是华尔街配置资源的一个结果。简单地说,需求是欧美的,FDI是世界的,在华尔街手中结合,中国变成“世界工厂”了。2008年的美国“次贷危机”,使得世界金融的中心陷入混乱,它在全球配置资源的功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伤害,这给了中国机会,可以在全球以中国的利益为出发点来配置资源。

在当今的世界经济格局当中,如果能够控制资源的流向,就是强者;如果能够为全球的商业制定游戏规则,就是强者;能够给产品制定标准,就是强者。仅仅是商品“走出去”,只能算是大国,只有资本真正开始“走出去”,才称得上是强国的开端。在这一进程中间,中国人刚刚迈出第一步。近年来中国积极与非洲、南美洲国家合作,以中国人的方式,以中国的特色形成我们资源配置的进程,为国内经济的强劲增长提供后续保障。

近年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增长很快。2010年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占当年全球流量的5.1%,名列全球第五位,超过了日本和英国,列发展中国家首位。中国也因此成为在“中等收入水平”阶段对外直接投资超过500亿美元的国家。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增长实际上源于中国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根据世界银行经济顾问、哈佛大学钱纳里教授(Hollis B.Chenery)的“双缺口”理论,由于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面临着储蓄短缺和外汇短缺的“双缺口”问题,管制对外投资可以比较有效地防止这两个缺口的扩大。而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外汇储备增加,国内储蓄过剩和外汇储备过剩的“双过剩”格局,则要求政府进行必要的经济政策调整,逐步放松了对外直接投资的管制。笔者预测,到“十三五”时期,中国会出现资本的进出平衡,之后中国就将成为全球的净资本输出国。这是一个真正的转折,更是迈向世界强国的关键。

[1]WTO年度报告(2011)。

[2]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内需可持续增长的结构基础与宏观经济政策[Z].2011年3月.

[3]黄卫平,丁凯.对深化经济增长模式变革的再思考[J].学术前沿,2012,(1).

[4]Koopman Robert,Zhi Wang,Shang-Jin Wei.How Much of Chinese Exports is Really Made in China? Assessing Domestic Value-Added When Processing Trade is Pervasive NBER[R].Working Paper No.14109,2008.

[5]Wang Zhi,Shang-Jin Wei.What Accounts for the Rising Sophistication of China's Exports?[R]. NBER Working Paper No.13771,2008.

[6]Hung,H.Rise of China and the Global Overaccumulation Crisis[J].Review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2008,15(2):149–179.

[7]王天龙.谁在误读中国对外直接投资[N].上海证券报,2012-3-8.

(责任编辑 吴晓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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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260

A

1001-862X(2012)03-0056-006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世界经济失衡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选择”(10JJD790006)

丁凯(1977-),男,吉林人,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博士后,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世界经济学、国际贸易学;黄卫平(1951-),男,北京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国际经济与商务、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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