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洛克与《政府论》

于涌泉 袁琮蕊

摘要：《政府论》是英国伟大思想家洛克的代表作，其主要观点体现在下篇中。洛克在《政府论》下篇中详细论述了政府的起源、目的和职权，表达了人民主权、政府分权、保障人民财产权等思想，对历史产生了重大作用，深刻启迪了后来的思想家。

关键词：洛克；《政府论》；民主；财产权；资本主义

[中图分类号]：D03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13-0178-02

一、简论洛克与其学术成就

洛克，（1632-1704），英国哲学家、政治思想家。生于一个律师家庭，1652年入牛津大学，毕业后任该校讲师。1667年任库珀的秘书，并几度担任政府职务。库珀失势后洛克避居荷兰。“光荣革命”后回国，任贸易和殖民大臣（1696~1699），晚年隐居乡间，从事宗教问题研究。其主要著作有：《论宗教宽容》（1689）、《人类理解论》（1690）、《政府论》（2篇，1690）等。

《政府论》是洛克最重要的代表性著作，于1689年开始写作，1690年出版，旨在为光荣革命的正当性辩护。在《政府论》上篇中，洛克驳斥当时英国一位作家菲尔默所鼓吹的“君权神授”理论，借以否定王权至上的合理性。而在下篇中，洛克着重论述了政府的起源、范围和目的。并围绕着这一主题阐释了他的一系列政治思想。因此，后人在论及洛克思想时，主要根据的是其《政府论》下篇。

二、《政府论》下篇的主要内容

首先，洛克论述了自然状态。他认为，在自然状态中，人与人是平等的，人类在自然法的范围内决定行动处理财产和人身，自然法由每一个人去执行。但在自然状态中人们的生命、自由、财产有不断受到别人侵犯的威胁。因此，人们为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财产，自由，便放弃部分在自然状态中享受的自由，与其他人达成协议，共同组成一个共同体，互相保护生命、财产。这便是政府起源的根源。同时，作者也论述了政府起源于父亲的情况。

就政府的目的和职权来说，洛克认为，政府的目的是更好地为人民谋福利，保护人们的私有财产权——洛克也着重论述了人民私有财产权的合理性。而政府权力的主要范围是立法权、执行权和对外权。其中立法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它应与执行权相分离。此外，作者还提倡“特权”的存在。即在没有法律规定，甚至在违反法律的情况下，依照自由裁决为公众谋福利而行动的能力。它与政府的其他权力——立法权、执行权、对外权一样，都需要被限制。

在本书中，作者明确表示了对专制，对暴政的坚决反对。洛克指出，专制君主的存在，是人民的生命、自由和财产权的巨大威胁，而在面对专制君主的暴政时，人民有权进行反抗，推翻政府。而在本书的最后，作者详细讨论了人民社会革命的情况，他认为社会革命的发生不可避免，但需要条件，即在立法机关或君主违背人民的委托的情况下。

三、对《政府论》（下）的简要评析

洛克作为近代早期英国伟大的思想家，其思想中处处闪耀着民主、平等、人权、法制和权力制衡的光辉。同时，洛克进一步发展了人民主权的思想，人民掌握最高权力，彻底否定君主专制，猛烈抨击暴政。这种民主与人权的思想，在那个君主专制仍然盛行的时代，点燃了民主和人权的火光，照亮了社会前进的道路。它促进了民主思潮的传播，为后来的启蒙思想家提供了宝贵的思想借鉴，具有振聋发聩的启蒙意义，对我国今天的民主与法制建设仍然具有借鉴作用。

洛克另一伟大的思想贡献，便是提出了分权和限权的思想。为保障政府更好地为人民谋福利，避免陷入专制和暴政的境地，必须要将政府的权力进行分权并进行限制。更重要的是，因最高权力掌握在人民手中，人民有权罢免任何滥用权力者。这一思想被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继承和发展，提出了三权分立学说，成为近代资产阶级民主制度的一项重要原则。

强调人们私有财产权的合法性，保障人民的财产权，是洛克又一突出而有利于时代发展的思想。洛克提出，人们的劳动使事物脱离自然状态，成为他们的私有财产，而保护人民的私有财产权，是政府产生的最重要原因，也是政府的主要目的。洛克的这种思想，无疑是当时英国资本主义兴起和发展，工商业繁荣的反映。同时它又进一步促进资本主义的发展。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洛克对财产权同样加以限制，个人的财产要以供其享用为度，超过这个限度就应归他人所有。伴随经济的发展，难以避免的会出来收入差距的拉大，资本主义发展初期如此，我们今天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洛克对占有过多财富者加以道德和法律上的否定，可谓时代之诤友。

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洛克的思想在英国乃至欧洲产生了很大影响。在英国，“它扩大国会的胜利，以及使民权党控制英国的君主制度，又是保守党成为代议及责任政府的理论中的一党，这种政府能激起人民不断追求自由。”【1】在政权组织上，英国虽没有采用其分权理论，但在制衡行政权力上可明显体现出洛克的影响。“他对人类的理性及行为常规的深信，以及他使理论付诸实际行为，使得他的理论在英国政治中有杰出地位，使得有形的革命不为人所觉察。”【2】他的思想也传播到法国及欧洲其他地区，深刻启迪了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人的思想中都可以明显看出洛克思想的影子。

而在美国，洛克思想的影响更为明显。“美国……所用来表示他们独立宣言的观念的句子，甚至所用的字，都几乎来自洛克。洛克所提到的那些人权，后来都成为美国宪法中第一次十条修正案的《人权法案》。他的政府分权理论，加上孟德斯鸠补上的司法权，成了美国政府的形式……在政治哲学史中很少向他有如此深远的影响的人。”【3】

《政府论》无疑是一部伟大的著作。但因作者主要为阐述人民主权的观点服务，加之对各地的历史情况考察不够，因而在论证时不免带有瑕疵。洛克在论述政府的起源时，认为政府是基于人民的同意而产生的。这种论述，是西方关于国家起源学说中“契约论”的代表。传统西方政治学中关于国家起源有契约论和掠夺论( 剥削论) 两种理论。“契约论认为, 国家是公民达成契约的结果, 它要为公民服务; 掠夺论或剥削论则认为, 国家是掠夺或剥削的产物, 是统治者掠夺和剥削被统治者的工具。”【4】事实上，这两种理论都能在历史中找到实例，因此都不是具有普遍意义的。所以说，洛克用“契约论”解释英国政府的起源是有道理的。然而，洛克将政府的起源方式全部归结为经过人们同意这一种方式，值得商榷。

此外，洛克否认征服是政府产生的一种形式，因其无法获得人民的同意。但事实上，历史上很多国家便是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恩格斯在其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揭示了国家在氏族制度废墟上产生的三种主要形式，其中一种便是德意志国家的产生形式，它是日耳曼部落征服罗马帝国的直接结果。征服促进了国家机关和领袖人物的产生，同时在实际中，被征服者一段时间之后，被征服者也会逐渐接受征服者的统治。

洛克认为，政府，“除了保护人民的财产以外，没有其他的目的”。这有让政府的职责狭隘化之嫌。其实就洛克自己在本书的其他部分也提到，政府的建立是为更好地保障人们的生命、自由和财产。到今天，政府已经承担其保护财产以外更多的责任。

诚然《政府论》一书有一些不足，但与它完全不能掩盖本书所产生的伟大历史意义。英国思想家拉斯基说过：“洛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是他的力量和他的影响力。他想要告诉他的那个时代，自然确认社会的需求是正当的。他给了他们一个关于秩序的明确说明……他给了他们一个财产的理论……难怪在一个时代过后，艾迪生会嘉奖他为‘英国的光荣。”【5】我国学者辛向阳评价道：“洛克是政府理论第一人，《政府论》是政府理论第一论”。【6】仅在20世纪，关于洛克的研究著作就不少于5000部，足见洛克的世界影响力。

注释：

【1】威尔·杜兰《世界文明史·第八卷·路易十四时代》，第736页，东方出版社

【2】威尔·杜兰《世界文明史·第八卷·路易十四时代》，第737页，东方出版社

【3】威尔·杜兰《世界文明史·第八卷·路易十四时代》，第737页,东方出版社

【4】朱华，钱陈《国家的起源、作用与演变——关于国家理论的比较分析》，浙江工程学院学报第21 卷，第4 期，2004 年12 月

【5】拉斯基《思想的阐释》，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24~126页。

【6】辛向阳《政府理论第一篇—解读洛克<政府论（下篇）>》山东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