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理论家的社会心理理论及其当代启示
——从马克思到普列汉诺夫、列宁

2012-08-15 00:44谷少杰
湖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列宁马克思意识

谷少杰

无产阶级理论家的社会心理理论及其当代启示
——从马克思到普列汉诺夫、列宁

谷少杰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 100872)

“社会心理”作为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概念,是我们在分析社会发展变革问题时不可忽视的理论视阈。从马克思对“日常意识”的思考,到普列汉诺夫“社会心理”概念的提出,再到列宁晚年对俄国民众“文化心理”的关注,无不体现着他们对社会心理这一重要问题的深刻见解。今天,重温无产阶级理论家的社会心理理论,挖掘其深层的时代价值,对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文化;社会心理;日常意识;文化心理;当代启示

“社会心理”是唯物史观的一个重要概念,是我们在分析社会发展变革问题时不可忽视的理论视阈。按照美国人类学家克莱德·克鲁克洪与克鲁克亨·凯利对文化(精神文化)的划分,社会心理属于“隐型文化”的内容,相对于“显型文化”它“是一种二级抽象”,是文化中“最为精深微妙”的部分,包括各种情绪、情感、愿望、意志、习惯、习俗、以及民族的心理习性等等。社会心理具有较大稳定性与传承性,能在潜移默化中对社会发展变革产生重要影响。对此,无产阶级理论家有着丰富论述,从马克思对“日常意识”的思考,到普列汉诺夫“社会心理”概念的提出,再到列宁晚年对俄国民众“文化心理”的关注,无不体现着他们对社会心理这一重要问题的深刻见解。

一、马克思的“日常意识”:社会心理的思考意蕴

马克思并没有明确提出过“社会心理”概念,但他对“日常意识”的思考明显包含着丰富的社会心理意蕴。社会心理稳定性一个重要表现就在于它作为一种文化无意识而普遍存在于民众日常生活中,得到民众的自觉认同,即日常意识性。“日常意识”是指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自发形成的非理论化、非系统化的个体意识与群体意识。我们知道在中外思想史上,没有人比马克思更强调经济因素对社会发展的决定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社会意识的忽视。马克思的精神生产理论就充分显示出他对包括“日常意识”在内的社会意识的关注与思考。马克思认为社会生产是一个标志着人类活动的多层次系统,不仅包括物质生产,还包括人类自身生产和精神生产。精神生产即“关于意识的生产”,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表现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的精神生产也是这样。”[1]P72很明显,在这里精神生产其实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自发意义上的生产即“想象、思维、精神”等“日常意识”的生产;二是自觉意义上的生产即“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社会意识形式的生产。“日常意识”生产,虽然不如后者理论化、系统化,但也绝非像有些研究者认为的那样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低级精神生产。这种被人类学家称谓“最为精深微妙”部分的文化,其作用的重要性不容置疑。

“日常意识”直接源于生活的经验、知识,一旦得到民众普遍认同便形成为生活习惯、文化传统,以一种微妙而又巨大的力量影响社会的变革与发展。对此,马克思有着深刻的认识,在《共产党宣言》中他指出,无产阶级在进行共产主义革命的过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1]P293传统观念具有很强的历史惯性,这种历史惯性并不会随着传统所有制的覆灭而立即消散,它会长期隐匿于历史主体的“日常意识”之中,对社会革命进程产生直接影响。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对路易·波拿巴复辟帝制事件的分析,就精辟地证明了这一点。马克思指出:在拿破仑时期的小农的意识中,《拿破仑法典》使他们成为小块土地的所有者;“强有力的和不受限制的政府”[1]P681保卫着他们所拥有的小块土地;皇帝、宗教庇佑着他们的所得;军队是他们的光荣并“保护新得的财产免受外敌入侵。”[1]P683这些意识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拿破仑观念”崇拜。“拿破仑观念”崇拜并没有随着拿破仑帝国的覆灭而消散,路易·波拿巴时代的法国,“拿破仑观念”仍然作为一种“日常意识”存在于大部分农民之中。故此,马克思指出,“法国人在从事革命的时候总不能摆脱对拿破仑的追念,”[1]P587正是这种对“拿破仑观念”的崇拜、怀念与迷信,引导农民在 1848 年 12月 10 日这天,“稀里糊涂的”把选票投给了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波拿巴,把他推上了总统宝座。也正源于此,1851 年 12 月 2 日这天,路易·波拿巴再次得到了“期待帝国的幽灵来拯救自己和自己的小块土地并赐给自己以特权地位的农村居民”[1]P678的支持复辟了帝制。

“日常意识”是处于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主体以当时大众生活的视角观察社会而形成的感性认识。所以,“日常意识”有些不免是对现实世界的倒错反映,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拜物教意识就属于此类,马克思对此进行了深刻的批判。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经济本质上是一种物统治人的经济,即物役性经济,这种物役性经济在文化观念上的反映就是拜物教意识。拜物教以“日常意识”的形式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之中,同时,资产阶级利用其掌控的“市民社会”对工人阶级进行长期的拜物教意识的灌输与渗透,所以作为资本主义生产当事人的工人阶级也逃脱不了“受这同一种被歪曲了的观念束缚。”[2]P414欧洲 1848年革命的失败,使马克思认识到工人阶级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彻底摆脱了一切陈旧肮脏的传统观念,而且还陷入进了资本主社会的金钱拜物教之中。这种拜物教观念,深深束缚住了工人阶级的革命意识。所以,当马克思第三次研究经济学时,就全面展开了他对拜物教意识的批判。他不仅从客体维度揭示了人被物的力量所奴役和支配的主客体关系颠倒现象,而且还从主体意识的角度阐明了物化现象是如何被接受、如何形成资本主义社会“日常意识”的。通过对资本主义拜物教意识的批判,马克思科学地揭示出了资本主义剥削秘密所在,驱除了蒙蔽工人阶级的颠倒的“日常意识”。为工人阶级由自在阶级向自为阶级的转变扫除了必要的思想障碍,预示着资本主义丧钟的敲响。

二、普列汉诺夫的“社会心理”:社会心理的系统阐释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更加重视对社会意识反作用的阐释。在致约·布洛赫的信中,恩格斯指出,“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着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阶级斗争的政治形式及其成果——由胜利了的阶级在获胜以后确立的宪法等等,各种法的形式以及所有这些实际斗争在参加者头脑中的反映,政治的、法律的和哲学的理论,宗教的观点以及它们向教义体系的进一步发展。”[3]P696这里恩格斯已经开始意识到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所具有反作用的复杂性与中介性。之后,普列汉诺夫非常重视这一点,他在马克思恩格斯理论的启发下,对社会意识的层次和结构做了深入的研究,第一次将社会意识分为社会心理和思想体系两个部分。他把“社会心理”作为社会结构系统中的单独一项,作为经济基础到观念上层建筑决定作用必不可少的“中间环节”,从哲学层面上确立了社会心理在社会发展中的特殊作用,从而提出了他著名的社会结构“五要素公式”:

“(一) 生产力状况;(二)被生产力所制约的经济关系;(三)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生长起来的社会政治制度;(四)一部分由经济直接决定的,一部分由生长在经济上的全部社会政治制度所决定的社会中的人的心理;(五)反映这种心理特性的各种思想体系。”[4]P195

在这样一个社会结构公式中,按普列汉诺夫的解释,前面的每一项“决定”着后面的各项或者说前者是紧挨着的后者的“直接来源”,后面的又对前面的决定项有着反作用。与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结构不同的是,普列汉诺夫增加了“社会心理”这一要素。普列汉诺夫对社会心理并没有作过定义式的表述,但在不同的场合,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一概念有过一系列描述:社会心理是“当时流行的信仰、观点、意图和理想”;[5]P273社 会心理是社会 人的“一切 习惯、道德、感觉、观点、意 图和 理想”;[6]P175社 会心 理 是“特定时期的智慧和道德风习状态”。[6]P726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普列汉诺夫的“社会心理”指的是特定时期、特定民族或特定社会阶级、阶层中形成并普遍流行的没有经过系统加工整理的社会意识和精神状况的总和,包括感觉、情绪、激情、要求、愿望、传统以及风俗习惯等等。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出,普列汉诺夫的社会心理实质上包含着两方面内容:一是人们对社会存在的直接认识、感觉感知、情绪情感等等,马克思对“日常意识”理解更多的倾向于此;二是经特定历史沉淀下来的道德观念、意志品格以及传统、风俗习惯等等,这正是列宁晚年所特别关注的“文化心理”。

在概念提出的基础上,普列汉诺夫还重点论述了社会心理与思想体系之间的关系。在两者之间,他强调更多的是社会心理对于思想体系的“根源”性、“决定”性。普列汉诺夫指出思想体系“有一个共同的根源即某一时代的 心 理。”[4]P196他 还指 出“‘社会人’具有一定的心理,而这种心理的特性决定他们建立的一切意识形态。”[4]P734所以,他认为:“要了解某一国家的科学思想史或艺术史,只知道它的经济是不够的。必须知道如何从经济进而研究社会心理,对于社会心理没有精细的研究了解,思想体系的历史唯物主义解释根本就不可能。”[4]P273。但此处普列汉诺夫所说的社会心理对思想体系的“渊源”与“决定”关系,绝非是指在本体论意义上的何者是第一性、何者是第二性的问题,而意在表达在社会意识范围内思想体系对社会心理的依赖关系。普列汉诺夫始终坚持的是“以 经济史说明观念 的 历 史”[5]P186的原则,他认为“社会心理永远顺从它的经济目的,永远适应于它,永远为它所决定。”[6]P715同时,普列汉诺夫也非常重视思想体系向社会心理转化的问题。他认为思想体系只有最终转化为民众的社会心理,才能更有效、更持久地实现其理论引导价值。在他看来社会主义理论要想发挥出最大作用,必须对无产阶级进行持久的、行之有效的宣传教育,逐渐使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在群众心理沉淀最终转化为工人阶级的社会心理。其实,思想体系向社会心理的转化,正是我们经常强调的理论“灌输”的实质所在。普列汉诺夫同列宁一样认为社会主义思想是有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创造的,需要从外部“灌输”到工人阶级头脑中。

社会心理是没有经过职业思想家加工的非系统化的精神状况和心理趋势,它对社会发展的影响往往是自发的。所以,长期以来在文化问题的研究中往往过于注重思想体系,而相对忽视了社会心理视阈的存在。普列汉诺夫认为,社会心理比起思想体系,其作用更直接、影响更广泛。“作用更直接”是因为社会心理一部分直接与经济状况相联系并“由经济基础所决定”,[4]P195一部分“由生长在经济上的全部社会政治制度所决定”,[4]P195它不仅是经济基础与思想体系的“中介”,更是社会结构中最敏感的“指示器”,能迅速地反馈社会存在的任何轻微波动。“影响更广泛”是因为“社会心理”具有普遍性、流行性,不像思想体系是由少数职业思想家头脑中加工形成的,它是人们在直接的日常生活和交往中形成的大多数人的反映。虽然,源于自发且不系统,但却以弥漫的形式渗透于社会各个角落传递繁衍着。

三、列宁的“文化心理”:社会心理的现实关注

社会心理是在民众的日常生活和日常交往中形成的,常常通过历史上“凝聚沉淀”下来的文化习俗、文化心理等起作用。文化有陈腐与先进之分,所以,由文化积淀而成的文化心理也必然存在着积极的文化心理与消极的文化心理两种状态。列宁在领导俄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接触最多、感受最深的就是俄罗斯旧有的文化心理对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的负面制约作用。

十月革命后,沙皇专制统治和农奴制已经成为历史的陈迹,但是那个时代积淀下来的习俗、习惯、情感、价值取向,如“奥勃洛摩夫习气”、“大俄罗斯沙文主义”等旧有的文化心理,仍然存在于俄罗斯农民的意识之中并顽固地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对此,列宁指出,俄罗斯“那些最根深蒂固的偏见,那种一成不变、世代相传的落后习惯,”[7]P101对俄国民众的影响从他们“吃母亲奶的 时 候”[8]P291就 开 始了。列宁认为这种文化心理的存在及其影响并不仅局限于农民群体及农村范围,而是具有相当的普遍性。在当时,俄国大部分城市人口中,农村出生的人口要远远高于城市出生者,城市与乡村、工人与农民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因而,城市中的农民文化氛围十分浓重,工人阶级同当时的农民一样,也同样存在着旧社会形成的文化心理的影响。列宁指出,“工人成了贫苦农民的先进的领袖,并不就成了圣人。他领导人民前进,可是他也染上了小资产阶级的涣散毛病。”[9]P340因为“工人和旧社会之间从来没有一道万里长城。工人同样保留着许多资本主义社会的传统心理。工人在建设新社会,但他还没有变成新人,没有清除掉旧世界的污泥,他还站在这种没膝的污泥里面。”[10]P393

列宁认为旧有的文化心理对执政的布尔什维克同样存在着制约与侵蚀。虽然,在理论上,布尔什维克是由社会最先进的份子组成,但实际上也不免受到旧有文化巨大历史惯性的影响。列宁指出“俄国完成了三次革命,但奥勃洛摩夫们仍然存在,因为奥勃洛摩夫不仅是地主,而且是农民,不仅是农民,而且是知识分子,不仅是知识分子,而且是工人和共产党员。”[11]P323晚年,他已经看到党内普遍存在着官僚主义倾向和“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对此,他怒斥道“一部分人沉没在这个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垃圾的大海里,就像苍蝇沉没在牛奶里一样。”[8]P756当时,“大俄罗斯沙文主义”作为一种文化心理,已经深入到日常生活,成为了民众的习惯。对此,列宁在俄共十一大政治报告中提醒并警告当时的布尔什克党,存在着从军事上的征服者变为文化上的“被征服者”的危险。

在经过内战、反国外武装干涉和新经济政策实施后,列宁越来越感觉到俄国这种亚细亚式的落后、野蛮的文化心理对苏俄社会主义建设所产生的严重制约。文化的落后方面一旦成为心理层面的内容,是很难被轻易克服的。要清洗这些旧心理、旧习俗,就得进行一场文化的革命。他呼吁在俄国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革命”,以涤荡隐藏在民众心理的文化习性,培养出具有与社会主义相应的理想人格的一代新人。所以,列宁“文化革命”思想的指向不仅仅停留于基本的识字、扫盲运动和各种普通的教育等问题,其核心所指应是对俄国存在的前资本主义的文化心理、传统习惯的根本改造。因为在列宁看来“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最可怕的势力。”[11]P252这也是其弥留之际“政治遗嘱”思想中的精髓所在。同时,“文化心理”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有其自身发展规律,要想根本改变它,则需要经济、政治、教育等长时间的深度冲击。列宁指出,“文化任务的完成不可能像政治任务和军事任务那样迅速。”[10]P268“这需要一个较长的时期”[10]P268急躁不得。“文化革命”的内容是革命性的,但方式应该是循序渐进的。他指出改造小农的“整个心理和习惯,这件事需要花几代人的时间,”[10]P204而要改造大大小小的“奥勃洛摩夫”们,也“必须长时间搓洗敲打,才会产生一些效果。”[11]P324旧有社会心理的消除需要时间,无产阶级心理的构建更需要长期的努力,“如果不是在工厂一心一意呆上许多年,就不可能养成这种心理。”[11]P330当然,无产阶级文化心理的培养更需要经济发展、政治进步作为关键因素,给予基础支撑,因为“它是由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的一般条件陶冶出来的。”[11]P330但由于列宁逝世过早,“文化革命”思想未能得到贯彻执行,尤其是没能彻底清除他所批判的“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官僚主义等传统文化心理,后来的苏联解体实际上多少都和此有些关系。

四、当代启示

社会心理是社会发展状况的“晴雨表”,也是社会运行势态的风向标。当前,我国正处在深化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社会心理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凸显。重温无产阶级理论家的社会心理理论,挖掘其深层的时代价值,对于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注重优化社会心理,加强“日常意识”形态的精神文明建设。马克思的精神生产包括自发的“日常意识”生产和自觉的理论体系生产。相应的,精神文明建设也应包括“日常意识”形态的精神文明建设和理论形态的精神文明建设两个方面。所谓“日常意识”形态的精神文明建设简单的讲就是对民众的情绪、情感、愿望、信念、习惯、习俗等社会心理领域的优化。当今,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过程中取得的成绩是巨大的,但也存在着“重形轻神”的问题。所谓“重形轻神”一个重要方面就在于在文化建设中重看得见的理性文化产品的生产轻看不见的感性社会心理的优化。如果精神文明建设过程中长期忽视“日常意识”形态的建设,就会造成民众“日常意识”的滞后,滞后的“日常意识”就会阻碍甚至吞噬思想道德教育,使精神文明建设变成空洞的言说,而无法付诸实效。所以,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过程中,我们要自觉地遵循社会心理发生发展规律,实时对其进行优化。

深化改革开放、加速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攻坚时期,同时也是社会矛盾凸显期。随着改革向深度、广度推进,我国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这种空前的社会变革,给我国发展进步带来巨大活力,也必然带来这样那样的矛盾和问题。如: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腐败问题仍得不到有效解决,城乡发展仍不平衡,社会分化日益严重,人民内部利益矛盾问题不断凸现,性质不同、程度不等的社会冲突时有发生。这些伴随现代化的悖论现象必然造成人们心理上的矛盾、困惑、失衡。这些消极的社会心理若长期得不到关注、解决,很可能会引发人们行为失范甚至是社会秩序的失控。所以,在改革的过程中就要求我们:一要进行长期的细致入微的心理优化工作。我们要善于体察在人民群众中流行的社会心理,把握其动向,及时发现并有效化解各种消极、不健康的社会心理,积极引导民众顺利完成改革时期的心理调适,并逐步建立起适应当代改革发展的社会心理结构。二要改善人们的现实生活。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心理归根到底是受民众生活的社会物质基础影响、制约的。“意识[dasBewuβtsein]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dasbewuβteSein],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1]P72所以,消除消极社会心理的关键途径只能也必然是改善提高民众的现实生活。所以,在经济建设过程中,我们要坚持以人为本,更加注重民生建设: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趋势,最大限度地实现公平公正,使人人能共享改革开放成果;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关注社会特殊人群特别是弱势群体,使人人都能得到基本生活所需;注重人文关怀,了解体察民情,解决好事关人民切身利益的各种问题,化解矛盾,增进理解与和谐。总之,我们要通过提高、改善人们现实所处的生活条件状况来实现其社会心理的健康与和谐,使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真正落到实处。

注重思想体系、价值观念向社会心理的转化。马克思认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 会 变 成物质力量。”[1]P9“理论 掌握 群众”的实质涵义就在于实现理论向群众心理的转化,即通过长期的宣传、潜移默化的熏陶实现抽象的理论内化为群众的普遍情感和意志。一种思想体系、价值观念要想在社会生活中发挥作用,就必须被人们接受,内化为意志、信念、要求、愿望和热情,进而成为人们超越反思的、不自觉的日常生活准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兴国之魂,是我们凝聚力量、鼓舞斗志、引领风尚的精神旗帜。它应当进入人民群众的日常生产生活之中,成为群众熟知、接受、认同的社会心理。正如列宁所说“只有那些已经深入文化、深入日常生活和成为习惯的东西,才能算做已达到的成就。”[10]P367所以,我们今天所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任务,就在于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融入国民教育、精神文明建设的全过程,最终使其内化为社会心理层次的认知、态度和文化性格,转化为人民的自觉追求,进而为人民所自觉信仰与拥护。

但转化的方式,绝非是一味地强制“灌输”,而应是“弥漫式的”、“毛细血管式的”长期渗透和潜移默化。单调乏味的抽象理论硬性“灌输”,往往会起到相反的效果。近年来,党的意识形态话语对民众的吸引力在下降,核心价值观对其它领域的规导力量也在消弱,这种危险情形的出现与我们自身在宣传上存在的问题是分不开的。所以,当前,我们在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向民众心理转化这一过程中,要特别注意以下两点:一要注意避免脱离实际的、纯粹理论的抽象宣传。我们应当立足于当代中国的具体实际,以实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目的,深入到人民的日常生活,紧紧围群众的实际需要来进行,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群众的实际生活有机融合,这样才使其深入人心。二要适应时代的需要,创新宣传方式手段。当今时代,信息技术被广泛应用,网络社会迅速兴起,大众传媒在国民教育、知识传播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所以,今天我们除了继续发挥学校、出版社等传统媒介在核心价值体系宣传过程中作用之外,更要注意利用现代大众传媒所具有的潜移默化的渗透作用。抓住人们的审美情绪和接受心理,然后选择符合人们认知心理和思维模式的通俗语言与形式如歌曲、电影、绘画等宣传普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使受众者在愉悦的审美过程中自觉地接受、认同进而达到在日常生活中践行这种价值体系。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普列汉诺夫哲学著作选集(第 3 卷)[M].北京:三联书店,1962.

[5]普列汉诺夫哲学著作选集(第 2 卷)[M].北京:三联书店,1962.

[6]普列汉诺夫哲学著作选集(第 1 卷)[M].北京:三联书店,1962.

[7]列宁全集(第 3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8]列宁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列宁全集(第 3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10]列宁专题文集.论社会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1]列宁专题文集.论无产阶级政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曹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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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06 -20

谷少杰,男,河南濮阳人,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2010 级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及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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