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出口:香港增长的下一个发动机

潘 刚，叶民英

服务出口:香港增长的下一个发动机

潘 刚1，叶民英2

(1．上海外贸学院，上海 210620;2．中共湖南省委党校，湖南 长沙 410006)

香港与中国内地经济的日益一体化已经促进了香港服务出口的快速扩张。随着离岸贸易的快速扩张和金融服务出口、入境旅游业的强劲增长，服务出口近几年年均增长已经达到 10 －20%。在中国内地需求增长的支撑下，香港服务出口在中长期预期将维持稳健增长。贸易相关服务出口将仍然是其中最大一块，而金融服务出口有最大的增长潜力，旅游服务出口将以稳定的节奏增长。

香港;服务出口;离岸贸易;金融服务;入境旅游

一、引言

服务出口已经成为香港经济收入增长的重要来源。目前每年以 10 － 20% 的速度增长，以后几年服务出口仍将是GDP的一个重要贡献者。服务贸易对国内经济日益重要性主要反映了服务出口相对进口的更快增长，这源于离岸贸易的快速增长、金融服务的强劲增长和入境游客数量的增加。

近来服务出口强劲表现的一个主要动力是来自内地服务需求的增长。自从 2003 年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CEPA)的实施，已经为服务提供商创造了新的商业机会。内地近来金融部门改革和资本账户开放也已经促进了香港募集资金和资产管理活动。事实上，内地现在是香港提供服务的最大买主，而且它的重要性正在增加，美国排在内地之后。

自 2003 年内地与香港签订 CEPA(《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以来，一个互惠双赢的经贸平台业已逐步形成。9年来，该协议涵盖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贸易投资便利化 3 大范畴，并在此后的每年都签订补充协议。香港贸发局的数据显示，目前中国内地已经成为香港最主要的出口市场;而商务部副部长蒋耀平也在出席 2012 CEPA 宣讲会时表示，“香港已是内地对外开放程度最高的地区”。

CEPA 是内地对外签署全面实施并接受世界贸易组织审议的最早的自由贸易协议之一，通过不断的补充和完善，其对香港的开放程度已远远超过内地现行的对外经贸政策，也高于内地签署的其他自贸协议。CEPA 实施9 年来，给内地和香港经济发展起到巨大推动作用，即使经历了国际金融危机等困难，两地也依然能够携手同行，在经贸往来方面保持了较快发展。

按照世界贸易组织对服务贸易的分类标准，内地对香港开放的部门已经达到 148 个，超过服务贸易最开放的欧盟在世界贸易组织中承诺开放的 146个部门，涉及世界贸易组织服务贸易部门分类 160个类别的 92．5% 。

二、服务出口是经济增长的一个关键驱动器

2011 年发布的“十二五”规划纲要中，特别提到继续支持香港发展金融、航运、物流、旅游、专业服务、资讯及其他高增值服务业，支持香港发展成为离岸人民币业务中心和国际资产管理中心，巩固和提升香港国际金融、贸易、航运中心的地位，增强金融中心的全球影响力。规划同时也提出，加强内地和香港、澳门交流合作，继续实施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支持建设以香港金融体系为龙头、珠江三角洲城市金融资源和服务为支撑的金融合作区域，打造世界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基地，构建现代流通经济圈。这一规划无疑为内地与香港今后更密切的经贸往来指明了方向。实际上，伴随着内地和香港经贸往来的密切，两地也互相促进彼此之间的经济结构转型，提升合作水平，在更高的层面上进行更广泛的交流。

近年，服务业产值在香港 GDP 中的占比已经达到 93%，成为香港经济体系中的主导产业。在香港总就业者中，受雇于服务业的人员达到 89%。随着内地经济持续增长、市场日益开放、对外贸易不断扩张，内地企业和消费者对各种服务尤其是对专业服务的需求激增，同时迫切需要与国际市场接轨。这方面香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作为国际市场中的重要服务提供者之一，既可以为内地提供和引入高素质的香港和海外专业服务和人才，提升内地的服务业素质和竞争力，亦可以成为内地打进世界市场的跳板。内地现已对香港开放47个服务贸易领域，“十二五”规划要求将服务业占经济总量由 43% 增至 47%，增幅相当于香港 1 年的本地生产总值，这种市场规模为香港服务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另一方面，香港目前是内地最大的服务出口目的地和进口来源地。作为国际航运中心，香港有助内地降低物流成本，加上金融、会计、法律等专业服务，有助内地企业走出去参与海外企业并购，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更多商机。

不仅如此，随着内地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步伐加快，许多香港企业也对自身的发展进行全新定位，将发展高附加值的技术、设计和品牌作为今后企业发展的重要方向。香港贸发局 2011 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在受访的香港企业中，有超过一半的企业将发展新产品作为未来 3 年的主要发展目标;还有 45% 的企业将提升产品质量和品牌作为未来3年的主要发展目标。

2011 年 8 月，在香港召开的国家“十二五”规划与两地经贸金融合作发展论坛上，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公布了中央政府支持香港进一步发展、深化内地和香港经贸、金融等方面合作的若干新的政策措施。这些举措包括大幅提升内地与香港服务贸易开放程度、巩固和提升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支持香港发展成为离岸人民币中心、支持香港参与国际和区域经济合作，以及发挥香港在粤港澳合作中的重要作用。

这些举措表明，中央对支持香港进一步发展、深化内地与香港经贸金融等方面合作的坚定决心。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这些举措的逐步落实，将不断推动香港发展、促进内地和香港合作，让两地民众都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也将推动内地和香港经贸金融等方面的合作迈上一个新台阶。

未来粤港服务业的合作发展将达到怎样的广度与深度? 广东省发改委 2012 年 6 月对外宣布，到2015 年将基本实现粤港服务贸易自由化，广东与香港的服务贸易达到低壁垒水平，服务机构跨境互设趋于自由化，部分行业的服务提供者从业资格实现互认，形成服务业要素流动快速化、服务产业体系高端化、运行机制市场化的一体化格局。

目前，广东对香港开放的服务贸易领域增加到47 个，优惠措施达到 301 项，其中 2/3 的措施都已达到国民待遇水平，开放模式涵盖了商业存在、自然人流动、跨境交付和境外消费四个方面。2004 至 2011年，广东累计批准香港投资服务业项目 17922 个，占香港在粤投资项目总量的 45%，实际投入资金 285亿美元。同期，广东累计与香港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达 1322．5 亿美元，年均增长 30．7% 。其中，2011年广东与香港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 394．5 亿美元，同比增长 41．1%，占全省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的44．57%。粤港两地在金融、物流、服务外包、营商环境等现代服务业重点领域的合作成效明显。这一切都将促进香港与贸易相关服务出口的发展，对香港的离岸贸易将有很大促进作用。

服务贸易盈余近几年强劲增长，从 20 世纪 90年代后期占 GDP 的 6 －7% 到现在的 93%。相对比的是，商品贸易持续赤字并占 GDP 的 5 － 10%。服务业的全球趋势日益呈现可交易性和变得更加专业化，这些能从离岸贸易的增加、母公司与其海外子公司间的商业流看出。由于香港临近内地，它在贸易与金融服务领域具有竞争优势，并已经其很好地利用了这种趋势。

通过数据分解看出，离岸贸易是服务出口收入的主要来源，贡献了服务贸易盈余的一多半，运输和金融服务排在其后。从 1990 年代开始，旅游服务的贸易余额变为赤字，但由于近来内地游客的强劲增长已经使赤字变小。随着中国内地作为世界最大出口国这一趋势的强化，将继续促进香港源自内地的离岸贸易快速发展。同时，一个更突出的特征是金融服务出口的快速增长，部分反映了香港与内地金融的日益一体化。

对一个像香港这样小的、开放的和以服务为导向的经济体，非香港居民的服务需求已经成为驱动GDP 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过去 20 年，转口规模和来自内地商品的离岸贸易的增加值占 GDP 的比例，从 1980s 早期不到 1/10 到 2000s 超过 1/5，成为香港最大的服务部门。近年，内地金融部门的开放已经促进了对香港金融服务的外部需求，尤其是那些和IPO 和资金管理服务相关的金融部门产出占 GDP 比例从 1996 年的 9% 升到 2006 年的 14%。由中国政府实施的个人探亲游计划(IVS)对香港旅游业是另一大促进因素。它对 GDP 的贡献，比例从 2000 年的2．3% 到目前的 3．2% 。服务贸易也是对国际收支经常项目顺差的最大贡献者，驱动服务部门增长的因素不仅对 GDP 增长是重要的，而且对香港对外支付地位也有重要意义。

三、离岸贸易

香港出入口商通过四种途径进行贸易:本地出口;经香港转口;以全称提单经香港转运;由来源地直接装运。其中后两者属于离岸贸易。贸易相关服务出口涉及提供给非香港居民的、方便其商品贸易的服务，这些商品事实上并不经过香港。对离岸交易来说，超过 90% 的贸易相关服务收入来自批发和销售规划。批发为买卖香港之外的商品，商品不进出香港，从事此业务的人拥有商品的所有权。离岸交易的销售规划，则没有拥有商品的所有权。近几年批发已经是贸易相关服务出口一个主要来源，它占离岸贸易份额超过 80%，而且未来会有更高的增长率。

2007 年，贸易相关服务出口占香港全部服务出口几乎达三分之一，使它成为服务出口最大的一块。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香港的转口贸易增长速度明显下降，10 年间内地对港进出口(转口)占其进出口总量之比重也不断下降，反映香港作为中国重要转口港的地位正在削弱。不过，在转口港角色被削弱的同时，离岸贸易却迅速增长，基于此因素，香港贸易中介地位并未动摇，转变的仅是贸易形态，有关数据显示，一定程度上香港在贸易服务功能上仍具优势及较强的应变能力。

中国内地是香港离岸贸易一个如此大的贡献因素，与此同时，随着内地进一步的发展和自由化，一个关于香港是否将继续在中国出口中扮演一个中介角色的问题自然被提出来了。尽管在中国日益开放的经济下，一个中介人的作用将更小，但对供应链仍然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其专门执行采购、质量保证、物流管理和复杂的工作，尤其是当生产周期变得更紧时。

离岸贸易收入通过量或利润空间能获得增长。香港贸易结构已经从转口贸易转移到本地产品出口，再从本地产品出口转移到转口贸易，现在又从转口贸易转移到离岸贸易，在这过程中利润先上升，随后递减。然而，相对本地产品出口，转口贸易能处理更高的贸易量，随后，离岸贸易又比转口贸易处理更高的贸易量，这比抵消利润下降还要多，从而提高总的收入。例如，销售规划比批发商的佣金率更低，大贸易商 －利丰集团已经扩张它的处理量，以采购带有自己品牌的商品的方式来促进它的收入增长。另一方面，假如服务提供商引进更有附加值的服务，像设计、营销或发展新的缝隙市场和提供生产知识，贸易利润就能被维持或增加。当中国出口正沿着价值链向上移动时，这将给香港的服务提供商提供机会去创造和贸易相关的附加值更高的服务。香港服务提供商以这样的方式去适应新的、像资本商品这样的高附加值产品类型，扩张他们的供应商市场以增加其贸易量，这一切都决定了香港的离岸贸易怎样随着时间去进化。

一些观察者建议香港服务提供商在面对日益增加的竞争压力时以更大的灵活适应性去保护他们的贸易量和利润。然而，香港批发服务提供商由于不断提高的成本压力和缺乏定价能力正面临日益增加的压力，与此同时其利润正日益受到压缩。为了回应这个威胁，服务提供商已经扩大他们的采购市场，从内地到别的更有成本效率的地区经济体。事实上，在非源自内地的离岸贸易中，有一个在香港服务提供商和供应商之间增加隶属机构的趋势，意味着加强商业关系和有更多样化的供应商基础。同时，目的地市场也已经被拓展，从美国、西欧这样的传统市场到包括拉丁美洲和东欧的市场。

离岸贸易服务的提供是香港在转口方面传统优势的延伸。进一步向前看，人们可能看到香港服务提供商的潜力，其在内地和别的供应商市场建立附属机构去提供更多当地和贸易相关的中介服务。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已经给香港服务提供商寻求利用的机会，即允许其在内地以完全运营方式去提供物流、货运转发、航运和仓储服务。

离岸贸易早已超过转口贸易的事实说明，转口角色相对弱化的时期正是香港离岸贸易迅速兴起的时候，离岸贸易所涉及的货物销售总值，自 2002 年后已经常高于转口贸易，新增业务量更多地出现离岸倾向。近年情况来看，香港贸易朝离岸化急剧转型似已告一段落，进入离岸与转口并重的相对稳定阶段。

四、金融服务出口

近几年金融服务出口已经有显著增长，超过2003 －2007 年间的金额 3 倍。这等于年均复合增长率 35%，比金融服务进口的 32% 更快。2003 － 2006年，净金融服务出口占金融部门产出的份额从 17%升到 27%。金融部门产出增长的大约 40% 归功于外部需求。

反映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是，香港金融服务产出一个显著部分为非香港居民消费。近来，内地企业在香港增加的 IPO 和筹资活动已经增加了非金融部门的商业收入，这个主要是被内地证券市场和资产管理行业增多的活动所驱动的。

像纽约、伦敦这样的国际金融中心一样，香港已经成功地吸引世界各地的公司和私人资本，尤其是亚洲地区去使用它的金融服务和硬件设施。一般来说，金融服务能被广义地分为四类:资产管理，证券交易，金融中介和别的金融服务。基于官方统计和市场资源，一个粗略估计表明资产管理和证券交易已经是近几年金融服务出口两个最重要的驱动因素。他们占金融服务出口总比例从 2001 年的 30%到 2006 年将近 60%。资产管理和证券交易服务对香港金融服务出口的日益重要性，反映了传统银行业务到附加值更高的领域转变，这是内地金融行业沿价值链向上移动的自然结果。事实上，金融机构的全球趋势是加强他们的顾客化金融服务能力，像IPOs、结构化金融和私人财富管理。

尽管内地企业在香港的筹资活动在增加，但美国仍是香港金融服务出口最大的目的地，其后是英国和新加坡。

五、旅游服务出口

旅游服务出口测量的是海外游客在香港的商品和服务消费的支出。1998 － 2007 年间，入境旅游服务收入每年增长 10%，近些年它在服务总出口的份额仍然稳定在 16% 左右。1980 － 1996 年间，旅游服务出口每年增长率为 16%，它在总服务出口的份额在 22% －28%间变动。旅游服务出口在亚洲金融危机后显著下降，部分反映了地区经济衰退和来自亚洲游客数量的减少。旅游服务出口从 2002 年恢复，尽管在 SARS 爆发期间暂时下降，但 2001 － 2007 年间金额翻了两倍多。然而，它在总服务出口中的份额近些年还没有增加，这反映了离岸贸易和金融服务出口的强劲增长。

由香港旅游局的定期调查可看出，住宿一晚的游客已经是在香港旅游支出的主要贡献者。大部分旅游收入来自假期游客，紧随其后是商务游客。然而，以人均算，商务支出更高。IVS 2003 年实施后，按游客来源分类，内地游客已经是香港旅游业的一个重要驱动因素。2007 年，来自内地的游客增长了14% ，达到一千五百万，其中一多半属于 IVS。IVS的延期将促进内地游客到香港，他们的支出将随着内地居民收入的增长而增加。IVS 的内地游客已经成为香港餐饮和零售业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

六、结论

通过上述香港服务出口近些年发展的概况，可知，服务出口已经成为香港经济增长的一个日益重要的贡献者，贸易相关服务、金融和旅游服务三个关键服务类别是重要的驱动因素。而香港贸易服务出口预期仍是最大的服务类别，金融服务出口有最高的增长潜力，旅游服务出口预期比进口增长的更快，从而产生服务盈余。

内地的服务需求，在推进香港服务出口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随着内地经济沿着价值链上移，服务支出将占消费和商业投资一个更大份额，这将为香港服务提供商创造大量商业机会。

从政策层面看，对像香港这样的服务导向经济体来说，发展和保持人力资本，培养高素质的服务业人才，实际上变得更重要了。

［1］余佩琨．中国内地与香港的经贸互补关系研究—兼论 CEPA 对两地经贸互补关系的影响 ［D］．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5．

［2］李俊江，史本叶．中国内地与香港经贸关系研究［A］．2004 年中国世界经济学会常务理事年会论文［C］．2004．

［3］李莉．香港转口贸易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 1964 － 2007 年［J］．亚太经济，2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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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灿珍．香港问题与中国现代化进程［J］．湖湘论坛，1997，(3)．

责任编辑:詹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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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3605(2012)05 －0046 －05

2012 －06 －10

1．潘刚，男，山西运城人，上海外贸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经济学;2．叶民英，女，湖南常德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期刊社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