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林
关于中国文化史教学的几点思考
张小林
今天的中国,是开放的中国,也是包容的中国。中国文化在这样的背景下受到多元文化的冲击,人们的价值观、人生观更是多元化。如何在多元的社会中提高民族素质,首重学生的文化教育。作为高校的中国文化教学,笔者认为,在教材编撰上,除有学者提出的四个倾向外,还有偏重 “古代”、偏重 “汉族”这样两个问题;在课程设置上,目前的问题是课程课时较少和学生覆盖面较小;在教学方式方法上,笔者提出 “静动结合”的思路。
中国文化史教学;教材;课程设置;教学方式
社会的转型带来了中国社会全方位的变革,特别是在精神领域,价值观、人生观的多元化给当代的中国人以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困惑。于是人们又开始反思,在传统与现代中进行抉择,希望获得解惑之法。特别是在“文化热”与“素质教育”的推动之下,各高校有关中国文化的课程纷纷登场。由于没有统一的教材、教学大纲,任课教师也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和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来选择。这样的局面看似有些尴尬,但实则是人们对中国文化在当下所起到的作用的充分肯定。笔者在教学实践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值得思考的问题,在这里就从中国文化史课程的教材编写及内容、教学设计及方法等方面来谈谈自己比较粗浅的认识与体会。
“文化”的概念,作为中国文化史教材的编撰依据,历来都没有形成统一的共识。在中国,传统的“文化”概念是基于对“文”和“化”内涵的合成,意指人的后天修养与精神、物质创造。它包括两个层面,一个是改造主观世界,即修养;另一个是改造客观世界,即后天精神、物质创造。近代以来,不同的学者对于“文化”的定义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胡适在《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一文中指出:“文明是一个民族应付他的环境的总成绩,文化是一种文明所形成的生活方式”。梁启超在《什么是文化》里说:“文化者,人类心能所开积出来之有价值的共业也。易言之,凡人类心能所开创,历代积累起来,有助于正德、利用、厚生之物质的和精神一切共同的业绩,都叫做文化。”梁漱溟先生认为“文化就是吾人生活所依靠之一切”,“文化之本意,应在经济、政治,乃至一切无所不包。”(《中国文化要义》,路明书局,1949) 钱穆先生在《文化与生活》中写道,“文化即是人类生活之大整体,汇集起人类生活之全体即是文化”。
从以上学者对文化的理解,可以说因视角不同而众说纷纭,但始终有一条共性的观念,那就是广义文化与狭义文化的区分。北京大学王锦贵先生指出,“所谓广义文化,即人类作用于自然界和社会的所有成就的总和。它包括人类通过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所创造的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大至国家社会制度,小至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观念,以及各种生产工具、各式生活用品等等,无不为广义文化所涵盖。所谓狭义文化,特指意识形态,即人类创造的精神财富。诸如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道德情操、学术思想、科学技术,以及各式各样的制度和组织等等,皆属于狭义文化的范畴”[1]。这直接关系到中国文化史教材的编写。有学者指出有四种基本倾向:“一是偏重‘史’;二是偏重‘论’;三是偏重哲学思想;四是偏重典章制度。”[2]除此之外,是不是我们的中国文化史教材就没有其他的倾向了呢?笔者认为还应该考虑以下两个问题。
第一,在众多的中国文化史教材中,绝大多数都把内容的重点放在了“古代”两个字上。换句话说,一般的教材在内容设置上往往对中国文化史的时间界定为清以前,有的界定为新文化运动及其以前,即使涉及到近现代,比重也是很小,特别是新中国时期的文化。中国文化的发展演变是一个历史过程,从史前到清末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从未间断。而随着新的世界体系的出现,全世界的联系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代,中国文化也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通过这一个世纪的历程,它的变迁是怎样的,这需要我们仔细、慎重地去思考和整理。当然这与中国近代文化史的教学和研究起步较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已经有一批学者在从事着相关的教学和研究工作,并在一些高校将开设了相关的课程,编写了教材,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第二,在众多的中国文化史教材中,几乎全部的内容都是关于“汉文化”的。当然我们得先来看看什么是“中国文化”,“中国文化又称中华文化、华夏文化、炎黄文化,它属于国别文化”[3]。所以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明确一个概念——国别文化,它不是指哪一个民族的文化,虽然中国文化是以汉民族为主体,但中华民族才是中国文化的创造主体,其他民族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民族是中国境内诸民族的共同称谓,“凡与他族而立刻有‘我中国人’之一观念浮于其脑际者,此人即中华民族一员也”(梁启超《中国历史上民族之研究》 《饮冰室专集》第11册)。“由于每种民族文化都是独特的,所以作为一种价值而言,它们均处在平等的地位,对于这一或那一少数民族本身来说,都是同样重要的;对于中华民族文化的形成和发展都是不可缺少的。”[4]所以,我们的教材在内容上是不是应该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一直在强调统一、民族团结,是不是在中国文化上也应该团结一下呢?
在这一点上,笔者翻阅了诸多的教材,似乎都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即使涉及,也是一笔带过,当然我们不说其他学科,我们仅就中国文化史而言。比如,一般的教材都会涉及到宗教信仰,会谈到原始宗教、民间宗教、佛教、道教,而在这四个方向上都是以汉民族为主体。但是我们知道,以佛教为例,在我国境内至少可以划分为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两大部分,暂且不论与东南亚各国接壤的一些民族所信奉的小乘佛法。虽然在中国主流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儒、释、道相互影响,最终才得以确立中国文化的整体性特征,但不可忽略的是在广大的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上几乎是全民信仰的藏传佛教。我们在编写科学技术内容的时候,应该除了主流文化的成果展示之外,还应该介绍其他民族的科学技术成果。我们不能因为农历(阴历)是农业社会的主要历法,就不用知道游牧民族藏族历法或者彝族历法。纵观中国文化,其历史命运就是草原文明与中原文明的关系问题,而近代则是中国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关系问题。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华民族是全国56个民族的总称,中华文化是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民族平等、团结,是共同繁荣昌盛的基础;各民族共同发展进步,是祖国振兴腾飞的前提。
中国文化史,乃是给大学生提供一个了解悠久、丰富文化遗产,感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的文本,这个文本在教师的演绎之下又是鲜活的。就其意义而言,有助于更加深刻地认识我们民族自身、我们的国情;理解传统文化与综合国力的关系、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提高文化素养;有助于继承传统、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在教学过程中我们一定要谨慎地对待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是教学研究方法。面对浩如烟海的中国文化遗产,要求我们的教师时刻提高自己在中国文化上的知识储备量,这是教学工作的前提。张岱年先生曾经指出,“面对这样的学习、研究对象,掌握正确的方法,十分重要。1.历史梳理与逻辑分析相结合。2.典籍研习与社会考察相结合。3.批判继承与开拓创新相结合。”[5]通过上述的方法,作为这门课程的教师,尤其是年轻教师应该引起重视。
其次是教学设计。中国文化史课程,就其性质而言,一般是作为高等学校人文学科的必修课程和其他学科专业的选修课程,这就使得它的对象具有广泛性,即所有的高校学生。然而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却远远没有做到,各个高校开设的系课程的专业也不尽相同。多数高校都把这门课程作为历史专业学生的必修课,文学专业的基础课,其他专业的公共选修课。这样的课程开设,文史专业学生全员参与,而其他专业学生只能是部分参与,不可能所有的学生都能接受中国文化的教育,并没有实现全部高校学生这样一个高要求,这是值得教育主管部门和各高校思考的问题。面对这样的课程设置,教师的课程设计就显得至关重要。课程因专业的不同,可能是76课时、54课时、36课时、18课时等等。对于课时较多的情况教师的选择性就比较大,同时在内容上也会全面一些;而相反,面对18课时时怎样抉择,既要让学生对中国文化有个全面的认识,同时还要提升学生的精神境界和人文素养,那就不会这样轻松容易了。针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明确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实现这样的目标,《礼记·大学》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自古及今,教书重要,育人更重要。所以教师应该把育人放在教学的首位,既要讲述基本知识,更要灌输中华文化的理念,培养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而对于中国文化的基本知识和基本理论而言,教师应该将二者结合起来,在讲述基本知识的过程中贯穿基本理论,这样不仅可以使知识点具有连贯性,同时也可在学习中体会到中国文化的理论体系。
以上的思考是建立在现有课程设置基础上的,而要更加全面的让学生了解、理解中国文化,课程设置是关键因素。如果可以增加课程学时,那么笔者在第一部分提到的少数民族文化也就有了走入高校中国文化史课堂的可能。
如何让学生在有限的课堂上更加深入全面的了解和理解中国文化,提高人文素养,这就涉及到教学方法。笔者认为,一切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都应该得到提倡,总得来说可以概括为“静动结合”。
首先来说“静”,它把学生限定在学校这个范围。教师授课的方式方法可以灵活多样,在课堂上可以通过形象化的展示,这主要是被广大教师所接受,同时也是绝大多数学生喜欢的多媒体技术。中国文化的诸多文化现象和文化事象都可以通过形象来展示,这对于学生深入理解中国文化是至关重要的。教材的阅读,这个自不用说,重要的是相关文献的阅读,我们的宗教、艺术、文学、哲学、书法、绘画、礼仪、习俗都需要学生通过阅读来获得间接的知识,只有获得了相关的知识才能更好地理解中国文化的基本理念,也能够为课堂开展的讨论提供前提,没有基本知识,一切无从论起。
然后来说“动”。它突破了课堂的限制,走出校门,走向社会。我们有数不清的文化遗产,有僵态的,也有活态的,这些都可以通过学生的“动”去感受。可以去参观博物馆、文化遗址,可以去体验民俗风情。无论是僵态还是活态的文化,学生都可以通过行动去感受,直接的参与和感受是对中国文化传承发扬最好的方式。
以上是笔者对中国文化史教学的粗浅看法。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与中国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它是支撑中华民族发展到今天,中华文明延续至今的内在推动力。在提高民族素养,特别是年轻人、大学生的文化素养上,中国文化史教学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去不断探索,不断提高,去实现这项伟大的历史使命。
[1]王锦贵.中国文化史简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介永强.关于中国文化史教学的一些思考[J].西安:陕西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报,2007,(9).
[3]王宁.中国文化概论[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4]刘魁立.关于民族文化[A].民俗学论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
[5]张岱年,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贺春健
G642
B
1671-6531(2012)02-0103-02
张小林/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助教(重庆合川401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