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应当去“三化”

2012-08-15 00:46靳玉乐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三化行政化功利

靳玉乐

(西南大学,重庆 北碚400715)

前不久,听一位教育学者讲过,要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必须去“三化”,即去“市场化”,去“工程化”,去“行政化”。这“三化”不除,想要建立现代大学制度,谈何容易。结合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清华大学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精神,笔者对此深有同感。

先说去“市场化”。君不见,办大学如办超市,已然成为流行。在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彰显社会责任的说辞下,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大学就办什么样的专业,抑或只要社会需要,无论什么专业,大学都可以办。如此一来,大学全然不顾自己的历史、传统、特色和优势,几乎无所不能。理工科大学堂而皇之地办起了文史哲、政经法等专业,全然不顾是否有这个条件和必要。于是,办大学者,就是办的专业越多越好,学科门类越齐全越好,大学就是要“大而全”。常常听到某大学校长这样说:“除了某某学科之外,其余学科我们学校都有。”其间自得,耐人寻味。诚然,大学已经改变了中世纪以降的“象牙之塔”形象,很难摆脱社会的“诱惑”。所谓的“闲情逸致”,不过是“理想国里的图景”。纵使如此,大学也不必沦为市场的“奴婢”,亦步亦趋,以致失去学问之府的“尊严”。固然,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是现代大学的重要功能,但切不可混同于大学“市场化”。大学不是超市,盈利不是目的。学校不是工厂,也不是公司,大学校长不可以像深圳大学的校长那样变成“董事长”或“CEO”。大学真正要面对的“市场”是什么?正如胡锦涛总书记在讲话中所言:高等教育“要自觉参与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发展,促进产学研紧密融合,加快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步伐,着力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

再说去“工程化”。今日中国的大学,俨然一个超级大公司,各种各样的“工程”层出不穷,诸如 “高水平师资建设工程”、“引智工程”、“英才培育工程”、“百千万人才工程”、“十百千工程”等等。说来惭愧,笔者曾经作为某学院的院长,也提出了诸如“567工程”、“能力建设工程”等等。这些“工程”的背后,隐藏着“短视”和“功利”之弊。大学作为科学探究的场所,必须按照“学术自由”的原则,让思想自由和表达自由得以彰显。然而,这样的自由,往往被这样或那样的“工程”所遮蔽。在各种名目的“工程”中,外在功利的诱惑成为学者精神自由的障碍。出一本书,发表一篇论文,承担一项课题,获得一项成果奖励,都要和奖金、待遇之类挂钩。如此功利之泛滥,似乎已经成为时尚,全然忘了胡锦涛总书记对大学的要求:要积极提升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某些大学的领导者、学者乃至普通的员工,对“工程”的热衷,也许是无奈之举。大学管理的创新,沦为“工程”制造的代名词。一所大学,如果不从长远考虑,不把精力放在历史、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上,不把精力放在“健全长效机制”(胡锦涛总书记语)上,恐怕要毁在名目繁多的“工程”上。

最后说说去“行政化”。在我看来,去“行政化”的实质在于去“官本位”。长期以来,大学成为“衙门”,不按教育规律办事,用行政手段解决教育问题,似乎见惯不怪。行政权力的过分膨胀,已然造成了大学自主性的匮乏、学术价值水准的萎缩以及学术创造能力的低下。大学需要的纯真、简单、宽容、自由和对话,被“命令”所代替。纵然尊贵如院士,见了某些官员,也得礼让三分(这算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了)。说“科学”沦为“行政”的附庸,似是过了,但现实并不令人乐观。大学的某些领导者或中层的某些“长官”,习惯了摆“官架子”,教授见处长,还真得“谦恭”些。在大学里,但凡大小会议,座位的排列很有“官场习气”:处长坐前排,学院的书记或院长随后,一般教授坐后排。“官场”做派、行政思维等等习气,成为大学“行政化”的符号。倘若学术权力萎缩,行政权力膨胀,则大学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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