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
(盐城工学院 学报编辑部,江苏 盐城 224051)
张祜(约公元782年~854年),字承吉,是晚唐时著名的布衣诗人,在唐代诗坛上有较高的地位与影响。张祜早年喜任侠,性格狂放不羁,曾游历岭南塞北,多以诗文干谒藩镇名士以求荐引。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观察使令狐楚荐其诗于朝,但并未为朝廷所重,后白居易举荐其参加进士考试亦未成,从此绝意仕进,归隐于丹阳,以布衣终老。虽然正史中并未曾记载张祜的事迹,然其许多诗篇脍炙人口,广为流传,有“海内名士”之誉[1]。张祜诗不仅数量众多,题材内容也丰富多彩、独具特色,在唐诗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
一
陆龟蒙《和过张祜处士丹阳故居》诗序中说:“及老大,稍窥建安风格,诵乐府录,知作者本意,短章大篇,往往间出,谏讽怨谲,时与六义相左右”[2]3898。张祜继承《风》、《雅》的骚怨传统,主张诗歌要敢于反映政治,真实反映社会现实生活,因此其诗多具有骚怨讽谏精神。例如,《元和直言诗》是张祜献给宪宗的有关治国理政的奏章,劝谏宪宗追慕成汤,超拔贤良,崇尚节俭,与民休息,对宪宗励精图治,国势一度出现“中兴”之景象,则予以热情歌颂。宪宗被宦官毒杀后,张祜痛心疾首,作《宪宗皇帝挽歌词》以为哀悼,痛惜其复兴大业中途夭折。
中唐以后,朝政黑暗,皇帝生死废立都掌握在宦官手中。“甘露事变”后,宦官更是权倾朝野,横行不轨于内;而藩镇则拥兵自重,跋扈嚣张于外,二者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使得小人得志、忠臣遭疏,国人切齿痛恨而不敢言。张祜的《戊午年感事书怀二百韵》言到:“窃位崇奸力,沽荣渎货权。”诗人尖锐揭露和抨击了朝廷宦官窃取国家权柄,结党营私、横行不轨、草菅人命、颠倒黑白的滔天罪行,坚信宦官干政这颗毒瘤终将得到清除,正义最终也会战胜邪恶。同样,诗人对于那些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动辄作乱,与朝廷对抗的藩镇也予以谴责与批判,诗人在《悲纳铁》中写道:“长闻为政古诸侯,使佩刀人尽佩牛。谁谓今来正耕垦,却销农器作戈矛。”张祜指出,古人销毁兵器铸成犁锄以止息战争,发展农业生产,而如今的藩镇却为扩充自己的地盘和势力,四处招兵买马,销毁农具来铸造兵器,实为倒行逆施。张祜运用对比、反衬、烘托的方法,揭露、批判了藩镇军阀为扩张与掠夺肆意发动战争的滔天罪行,表达对广大民众困苦生活的深切同情。张祜的《江西道中作三首》写道:“无复是乡井,鹧鸪聊自飞”,“凄凉哭途意,行处又饥凶”,形象地表现出广大农村因藩镇叛乱所造成的田园荒芜、乡村破败、民不聊生的景象,具有十分深刻的现实意义。
张祜的怀古咏史诗,在对历史人物与事件的咏叹中,寄寓着对现实的强烈不满与悲慨。《华清宫四首》、《马嵬归》等诗则以咏史的形式,对李唐王朝宫廷的秽行丑事,以及当时腐朽黑暗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如《隋堤怀古》云:“那堪重问江都事,回望空悲绿树烟”,表面上是斥责隋炀帝穷尽国力财力人力疏浚河川,追求声色之娱而终致国破身亡的淫逸之行,实际上是为唐朝统治者正重蹈其覆辙而焦虑不已,颇有杜牧咏史诗的风采与神韵。张祜《到广陵》云:“嗜酒几曾群众小,为文多是讽诸侯。”《唐才子传》谓“祜特具骚情雅思”[3]。在晚唐诗歌总体上向绮艳精巧方向发展,诗风日益消沉萎靡的时代背景下,张祜却能坚持骚怨谏讽的传统,勇于揭露时弊,是极其难能可贵的,这也正是其诗在思想高度上超越同时代作家的地方。
二
张祜精于描绘山水风景,尤其是能形象逼真地表现出江南、塞北山水风貌的不同特征。如“海明先见日,江白迥闻风”(《题松汀驿》);“尽日草深映,无风舟自闲”(《题常州水西馆》);“百里清溪口,扁舟此去过” (《夕次桐庐》);“晴空一鸟渡,万里秋江碧”(《西江行》)。张祜的描绘细致入微,表现了碧波浩淼、扁舟穿行、清新秀丽的江南山水风景。而《入潼关》则云:“都城三百里,雄险此回环。地势遥尊岳,河流侧让关。”《塞上曲》写道:“边风卷地时,日暮帐初移。碛迥三通角,山寒一点旗。”描绘了北国塞外风光,大笔如椽、富于气势,格调雄浑、景象壮观。张祜擅长模山范水,尤其是能状物精工,绘形传神,写照逼真。《送杨秀才游蜀》云:“峡深明月夜,江静碧云天”;《送曾黯游夔州》云:“下来千里峡,入去一条天。树色秋帆上,滩声夜枕前”,写三峡风光,极写峡之深、峡之窄、峡之险,以及三峡景色之诱人,既绘其形、又传其神,生动具体,形象逼真。可以说,诗人无论是描绘江南的明山秀水,还是勾勒北方的险峻高山、浩瀚沙漠,无不引人入胜。
张祜之于山水行旅诗,常以画家敏锐的审美目光,极善于发现、撷取、聚焦于瞬间即逝的画面,形成其诗歌既富有鲜明地域特色,又充满诗情画意的特色。如“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题金陵渡》),直如景物特写,极具韵味;“早霜红叶静,新雨碧潭深” (《题上饶亭》),色彩鲜艳,景象明丽;“浪草侵天白,霜林映日丹”(《江城晚眺》),动静结合,清新雅致;“清露月华晓,碧江星影寒”(《贵池道中作》),情景交融,写景如画;“树白看烟起,沙红见日沉”(《洞庭南馆》),笔法灵动,形象传神;“山暝水云碧,月凉烟树清”(《晚次荆溪馆呈崔明府》),观察细致,刻画精工,等等。以上诗句,无不色彩明丽,形象生动,境界悠远。
张祜山水诗中最负盛名的还是其题咏佛寺庙宇的作品。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四)曾云:“张祜喜游山而多苦吟,凡历僧寺,往往题咏……皆有佳作……信知僧房佛寺,赖其诗而标榜者多矣。”[4]516在诗人笔下,诸多庙宇佛寺在建筑结构、式样方面多大同小异,然在地形、环境、景色等方面各有特点,这就需要诗人依靠自己的审美思维加以艺术表现。如《题金山寺》:“一宿金山顶,微茫水国分。僧归夜船月,龙出晓堂云。树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诗人慧眼独具,描写了金山寺山中(有)寺、寺中(有)山,巍然屹立于江心,江水环绕,独耸云霄的奇丽景象。《题州甘露寺》:“日月光先见,江山势尽来。冷云虚水石,清露滴楼台。”诗人着笔的重点是甘露寺的高峻山势和清幽的环境;《题杭州孤山寺》:“不雨山长润,无云水自阴。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孤山寺处于杭州西湖边,诗人描绘了其水天一色、明山秀水的自然环境。
张祜题赠佛寺庙宇的诗作,能抓住歌咏对象的特征,并加以集中、提炼与概括,表现其鲜明的特色与个性。如《题虎丘东寺》一诗突出的是“寺门山外入,石壁地中开”的奇峻地形;“树隔夫差苑,溪连勾践城”(《楞伽寺》)重在表现与其相关的历史人物;“古井人名在,清泉鹿迹幽”(《题招隐寺》)选择以古井为寺庙的特色; “泉声到池尽,山色上楼多”(《题惠山寺》)则尽力描写寺中的名泉。张祜题赠佛寺庙宇的诗作形神毕肖地展现各寺的特色,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若移之形容他处寺庙则不能成立,故所题各寺也随张祜之诗而名声远扬。陆龟蒙云:“善题目佳境,言不可移置别处”[2]3898,正此谓也。翁方纲云:“所谓'不可刊置别处',非如今日八股体,曲曲钩贯之谓也。乃言每一篇,各有安身立命处耳。如太白《远别离》、《蜀道难》等篇,极其迷离,然各篇自有各篇之归宿收拾。即如乐府各题,各自一种神气。以此易彼,则毫厘千里矣。”[5]张祜诗作描写环境、刻画景物,善于突出最重要的、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徐献忠认为其诗“长于模写,不离本色,故览物品游,往往超绝”[6],所论极是。
三
近体诗经过唐代几代诗人的共同努力,到了晚唐时期,已经相当成熟与完善,发展到了几乎无人不作诗的程度,在艺术上也趋于精细与完美。张祜的近体诗纯熟自然、格律工整,在艺术上具有很高的成就。
首先,张祜的近体诗精于炼字。近体诗因其篇幅短小如律、绝等,尤注重炼字,往往借助于几个重要而关键的词语来营造意境、传达感情,常常带给读者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使得诗篇因此而增色不少。如《登乐游原》:“几年诗酒滞江干,水积云重思万端。今日南方惆怅尽,乐游原上见长安。”其中的“思”字可谓此诗“诗眼”,诗人本有治国安邦之才,然却不为人赏识与重用,虽多次求人引荐却一再受挫无果,故以诗酒唱酬飘泊江湖,此日北登乐游原不免顿生感慨,追思前贤,反躬自问,自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再如《赠内人》一诗:“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上句的“看”字,下句的“救”字,是这首诗的“诗眼”。一个“看”字,透出了宫人生活的百无聊赖与寂寞冷落,宫人纵目远眺道道“禁门”、重重“宫树”、朦胧“月痕”,瞩目凝视止息于树上的“鹭窼”,顿生“人不如鸟”的感慨。此时突见一飞蛾正扑向灯火,宫女匆忙拔下头上的金钗拨开灯火而救下飞蛾。显然,飞蛾身上投射有宫女艰辛身世与悲剧结局的影子,救飞蛾的举动,既是其对“飞蛾扑火”的同情与不忍,也是对自我遭遇的深切哀怜。宫女因 “看”而思,因思而“救”,“救飞蛾”的勇敢而果断的举动正表现了其人性与思想的觉醒。一个“救”字,使得人物形象与诗歌意境完全呈现出来。由此可见,张祜在创作诗歌时特别重视对关键字进行精心锤炼,从而使诗歌产生一种让读者回味无穷的艺术效果,形成一种巨大的艺术感染力。
其次,诗人巧用对仗,故其诗作对仗工整且精巧。一是喜用数字对仗,如“长驱千里去,一举两番平。” (《采桑》)“犹赖书千卷,长随一棹行。”(《酬郑模司直见寄》)“一卷旌收千骑虏,万全身出百重围。”(《从军行》) “远树千门邑,高樯万里船。”(《登广武原》)“万人齐指处,一雁落寒空”(《观徐州李司空猎》)等等。最典型的是其《宫词》其一:“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故国三千里”是从空间着眼,表现离家之远;“深宫二十年”是从时间落笔,反映入宫之久,时间和空间的精妙对仗很巧妙地把诗中女主人公闭锁深宫有家难归的现实处境再现了出来。“一声”对“双泪”,通过对数字精当而巧妙的运用,形象地描绘出宫女的浓愁深恨,既形象生动,又绘形传神,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使诗歌表现出强大的艺术张力。杜牧很欣赏这首诗,作诗赞道:“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歌词满六宫。”[7]74
张祜还善于还巧用地名对、人名对等,如“风帆彭蠡疾,云水洞庭宽。”(《送韦整尉长沙》)“彭蠡”即鄱阳湖的古称,以“彭蠡”与“洞庭”对称,显示出友人将要前往的长沙的地理位置与优美风光。张祜诗中用得较多的还有人名对,巧妙地将人名镶嵌在诗句中构成对仗,反映出诗人的独具匠心。如“偶作魏舒别,聊为殷浩吟” (《送外甥》),“棋因王粲复,鼓是祢衡挝。”(《题僧壁》) “翻经谢灵运,画壁陆探微。”(《毁浮图年逢东林寺旧》) “冤深陆机雾,愤积伍员涛。”(《哭汴州陆大夫》)“伍员忠是节,陆绩孝为心”(《送魏尚书赴镇州行营》)等。诗人借歌咏历史人物言志抒情,为诗歌增添了无穷的艺术魅力。清人宋俊《柳亭诗话》卷五说:“张承吉题孟处士宅: '高才何必贵,下位不妨贤。孟简虽持节,襄阳属浩然。'……处士见弃于明主,郢州沉默于下僚,读张、陆二诗,足以豁才人之愤。”[8]其“愤”字,正道出了张祜题写“孟浩然宅”之真谛。张祜的诗歌创作在晚唐是极具特色的,因此也引起了一些争议,如元稹就认为张祜之诗是“雕虫小巧,壮夫耻而不为者”[9]122。然杜牧《登池州九峰楼寄张祜》则赞云:“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7]46,对张祜诗作高超的艺术技巧以很高的评价。
张祜近体诗格律比较严谨,如“故人沧海曲,聊复话平生。喜是狂奴态,羞为老婢声。宦途终日薄,身事长年轻。犹赖书千卷,长随一棹行”(《酬郑模司直见寄》)。“日映宫墙柳色寒,笙歌遥指碧云端。珠铅滴尽无心语,强把花枝冷笑看”(《长门怨》)等,无一不是对仗工整而精巧的诗句。尤其是其五言排律《戊午感事书怀一百韵》,全诗长达千言,共用了一百个韵,做到了不出韵、不重韵,颇为不易,由此也可见张祜深厚坚实的文学功底。
四
张祜受孟浩然、岑参及杜牧的影响很大,因此诗歌风格也与其颇为相近,张祜前期诗歌主要以宫词和边塞诗为主,多表现出既婉转朗丽,又雄浑奔放的风格,似在学岑参;后期诗歌则以山水、题赠、感遇诗为主,多表现为清俊精美、自然流转的风格,又似在学孟浩然。
张祜早年狂放孤傲,既喜诗酒风流,又兼具任侠精神,故常以“狂”自居,如其《闲居作五首》云:“十年狂是酒,一生癖缘诗”。张祜早期宫词具有明朗婉丽的特征。洪迈在《容斋随笔》中指出:“唐开元、天宝之盛,见于传记、诗歌多矣,而张祜所作犹多,皆他人诗所未及矣。……皆可补天宝遗事,弦之乐府也。”[10]张祜的边塞诗、怀古咏史诗等多慷慨激昂、立意高远、气势雄浑,展现出诗人昂扬的精神与出色的才华。如 《投河阳右仆射》:“黠虏构搀枪,将军首出征。万人旗下泣,一马阵前行……无非刀笔吏,独传说时英。”诗人着意描绘石雄在战斗中挺身而出,率领唐军将士奋勇冲杀,终于夺回唐皇室太和公主的情形,表现了其勇猛无畏、威震敌胆的英雄本色。全诗充满着一股英武之气,笔力遒劲,诗风雄浑。再如“一卷旌收千骑虏,万全身出百重围。” (《从军行》),“寄言天下将,须立武功名。”(《采桑》)“小儒何足问,看取剑横腰。”(《塞下曲》)这些诗作颇有岑参边塞诗雄奇壮丽的风格:或表现唐军将士勇往直前、奋勇杀敌的英雄气概;或抒发投笔从戎、立功沙场的豪迈情怀与壮志;或描绘西域边疆苍茫辽阔、雄奇壮观的奇特自然风光和景象。张祜的边塞诗格调雄浑、气势奔放,充满着积极进取、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读来使人倍感振奋与鼓舞。再如《登广武原》一诗,沈德潜《唐诗别裁集》评其“有气魄,有笔力”[11]。钟惺《唐诗归》亦言此诗“旷而浑”[13],都表现出对此诗雄旷风格的赞赏。许印芳曰:“《登广武原》诗云……气魄笔力,亦近盛唐。”[12]胡应麟《诗薮》云:“晚唐句'日月光先到,山河势尽来'……皆有盛唐余韵”[14],称赞其描绘边塞风光的矫健笔力。
张祜在经历了人生的种种挫折尤其是屡遭贬抑之后,便重点转向了对山水、题赠、感遇诗歌的创作,表现出对个人遭遇的深刻反思和对社会现实的强烈不满,流露出一种对末世的悲哀,以及对自己晚年凄凉光景的无奈。即以其山水、题赠诗来说,如《壕州水馆》: “清流中落鸟,白石下游鱼。”《西江行》:“晴空一鸟渡,万里秋江碧。”虽写景如画,然意境却显得如此萧瑟与荒凉,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寂寞感。再如“冷云虚水石,清露滴楼台”(《题润州甘露寺》),“清露月华晓,碧江星影寒”(《贵池道中作》),诗人着意渲染其深邃、清幽、冷寂、阴森的环境氛围,表现出一种寒气逼人、冷透骨髓、阴森惊恐的意境。显然,诗人在写景之时,已经在景物的形象上深深地烙上了诗人身世与情感的印记,诗人的心境与景色极其吻合且高度一致。张祜的山水、题赠诗与孟浩然的山水诗风格颇为相近,善于表现事物特征,状物刻画精工,绘形传神,意境鲜明,表现出一种清新旷远、清俊精美的风格,在唐代诗坛上独树一帜。
一代文宗令狐楚在举荐张祜时提到:“凡制五言,苞含六义。近多放诞,靡有宗师。祜久在江湖,早工篇什。研几甚苦,搜象颇深。辈流所推,风格罕及。”[9]122王士禛《带经堂诗话》云:“唐张祜,长庆、宝历间诗人之翘楚。”[15]这都表明,张祜是唐代诗坛上一位有着杰出成就和重要影响的诗人,其诗歌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为唐诗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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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徐献忠.唐诗品[C]//尹占华.张祜诗集校注.成都:巴蜀书社,2007.
[7]杜牧.樊川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8]宋俊.柳亭诗话:卷五[C]//尹占华.张祜诗集校注:卷六.成都:巴蜀书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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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洪迈.容斋随笔[M].北京:中华书局,2005.
[11]沈德潜.唐诗别裁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2]方回.赢奎律髓汇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13]钟惺.唐诗归[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4]胡应麟.诗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15]王士禛.带经堂诗话:下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