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贸易与环境污染关系研究述评

独孤昌慧，刘 恒，黄 超

(1.东北电力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吉林 吉林 132012;2.吉林化工学院外国语学院，吉林 吉林 132012;3.首都航天机械公司，北京 100076)

贸易与环境的关系错综复杂，是一个多角度、多层次的问题。围绕这几个问题，出现了诸如探讨贸易对环境影响的如环境三效应、南北贸易模型，以及探讨环境规制对贸易影响的污染天堂假说等。本文就贸易对环境的影响、环境规制对贸易影响等问题进行综述。

1 对外贸易对环境的三效应

1.1 贸易对环境污染的规模效应、结构效应、技术效应

自由贸易对环境的效应区分为三类，规模效应、结构效应、技术效应。三种效应是Grossman和Krueger(1991)在分析北美自由贸易区贸易的环境效应时提出的。

规模效应是指在技术水平和贸易结构不变的情况下，贸易会促进经济活动规模扩大，随着生产的增加、经济规模的扩大，自然资源的使用数量和污染物的排放也会随之增加，这是经济规模扩大对环境的直接损害。规模效应的另一个后果是收入的增加，根据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的结论，收入增加到某一个拐点后，收入的增加对环境改善有利。这可以算做规模扩大对环境造成的间接改善，综合起来，经济规模的增加对环境的效应可以为正、也可以为负，短期内看一般为负。

结构效应来自专业化生产，在自由贸易下，各国专注于生产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如果一国的比较优势源于该国较松的环境规制，则国际贸易对环境有害。在一定条件下，另一国也会专门生产环境标准较低的产品，出现向“底部竞争”的状态。结构效应需要依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技术效应是指贸易引致的清洁技术的使用。一是技术的扩散效应，外国投资者给东道国带来更先进的技术;二是东道国随着收入的提高，自身对清洁的技术需要增加，东道国将实行更严格的环境标准，使得环境得以改善。

在Grossman和Krueger研究的基础上，很多学者对贸易的环境效应问题做了层次更深的研究，如Copeland＆Taylor(1995)的南北贸易模型，Antweiler、Copeland和Taylor的ACT模型。

1.2 南北贸易模型

Copeland和Taylor建立了一个静态南北贸易模型，将发达国家视为北方国家，发展中国家视为南方国家，考察收入、贸易对环境的规模效应、结构和技术效应[1]。

他们的结论是如果人们对清洁环境需求的增长速度超过收入的增长速度，从理论上讲，正的技术效应可以抵消负的规模效应，由于对于北方国家来说，结构效应为正，自由贸易有利于北方国家改善环境质量，而在南方国家中，负的规模效应和结构效应会超过技术效应对环境的影响，会加剧发展南方国家的污染水平。

1.3 贸易比较优势与环境三效应

Antweiler，Copeland＆Taylor(2001)对环境三效应做出了更深入的分析。三位学者模型建立在Heckscher-Ohlin-Samuelson(HOS)基础上。他们建立一个一般均衡模型，这个模型能够用来区分贸易对环境的规模、结构和技术效应[2－6]。

关于规模和技术效应，他们的分析结果是，如果经济规模增加1%，则样本国家的污染浓度增加0.25% ～0.5%;但伴随收入提高的技术效应使污染浓度下降1.25% ～1.5%，因此技术和规模效应的综合效应是降低污染和改善环境。关于结构效应，他们认为当国际贸易改变一国产出结构时，国际贸易对污染浓度下降的作用比较小。三个效应综合起来，自由贸易会降低污染物排放，对改善环境有利。

计算三种效应有两种方法，第一，使用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称为CGE模型);第二，使用计量经济学的方法进行回归估计。Grossman＆Krueger使用CGE计算环境三效应;Judith M.Dean(2002)运用CGE模型和联立方程组的方法研究了环境与贸易的相互关系，采用加权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对中国各省1987－1995年间水污染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发现，短期内，贸易自由化对环境不利;长期内，贸易自由化有利于环境改善。

2 环境规制对对外贸易的影响研究

自由贸易对环境的影响是复杂的，随着各国环境意识的提高和对环境问题的重视，各国不同程度上加大了环境规制的力度，环境规制又反作用于贸易。

环境规制对贸易的影响方面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环境规制对贸易比较优势的影响;第二，环境规制与污染产业转移。

2.1 环境规制与贸易比较优势

环境规制对贸易比较优势的影响，集中于两个方面，第一，环境作为一种资源，它的丰裕程度对比较优势的影响;第二，各国环境规制的松紧、环境规制的差异对比较优势的影响。

近期，经济学家的研究重点已经从环境资源对比较优势的影响转移到环境规制对比较优势的影响上。因为，一国如果在环境资源上具有比较优势，出口环境密集型产品，但是如果此国环境规制较紧，治理环境成本会提高总成本，进而降低该国的比较优势，有时甚至会逆转这种比较优势。一些经济学家通常将环境规制纳入Heckscher-Olin-Vanek(简称HOV)模型中，HOV是Vanek在H-O模型基础上提出的，HOV是一个多国家、多要素、多商品的模型。

Tobey(1990)使用该模型，对23个国家的60多个产业1975的数据进行了回归，发现环境规制对贸易模式影响不大，贸易模式依然受劳动、资本等要素的禀赋决定。Cole＆Elliott(2003)也运用HOV模型检验环境规制与比较优势的关系，没有发现说明环境规制影响贸易模式和比较优势的明显证据。我国学者陆旸(2009)用HOV模型，对包括中国在内的95个国家的总样本和42个国家的子样本的2005年截面数据进行经验分析，没有发现环境规制会降低污染产品的比较优势进而影响贸易模式的证据，相反，严格的环境规制提升了污染密集型产品的比较优势。

2.2 环境规制与产业分布——污染天堂假说(Pollution Haven Hypothesis)

污染天堂假说(简称PHH)仍然延续HOV模型框架，研究重点是环境规制对产业的国际转移的影响上。该假说认为环境规制较松的国家在污染密集型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因此自由贸易推动污染密集型产业集中在环境规制较松的国家，从而使得这些国家成为“污染天堂”。关于“污染天堂”的存在性上存在较大的分歧，一些经济学家证实污染天堂的存在，Robinson(1988)、Levinson和Taylor(2004)的研究为PHH提供了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强有力的支持。

然而大部分实证分析都不支持污染天堂的存在。Grossman＆Krueger(1991)研究北美贸易自由区对美国墨西哥进出口的变化，发现美国、墨西哥两国贸易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国要素的比较优势，美国在资本密集型产品上具有比价优势，墨西哥在劳动力密集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虽然，两国在环境规制、环境政策上差异很大，但是环境规制的差异并没有对两国的贸易模式产生很大影响。

环境规制对贸易的影响主要体现为对比较优势的影响。环境规制对比较优势的影响目前主要集中于HOV模型上，即多国家、多要素、多产品模型。HOV模型很好的将环境作为要素纳入分析框架内，是对传统比较优势理论的发展。

[1]Brian R.Copeland，M.Scott Taylor.North-South Trade and the Environment[J].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August 1994(8):755 －787.

[2]Brian R.Copeland，M.Scott Taylor.Trade，Spatial Separation，and the Environment[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1999(47):137 －168.

[3]Brian R.Copeland，M.Scott Taylor.The Trade-Indwed Degradation Hypothesis[J].Resource and Energy Econonics，1997(19):321 －344.

[4]陈红蕾.我国贸易自由化环境效应以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07(7):66－70.

[5]刘强.中国出口贸易中载能量及碳排放量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08(8):46－55.

[6]李慕.我国贸易中污染产品的跨境转移[J].国际贸易问题，2005(10):102－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