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木偶戏渊源新探

张 军

（ 贵州大学 人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

石阡木偶戏渊源新探

张 军

（ 贵州大学 人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

对于石阡木偶戏的渊源，以前人们较多注意到其中花桥木偶戏一脉的来源，而对坪山木偶戏一脉的来源缺少关注。事实上，花桥木偶戏来源于湖南辰溪，坪山木偶戏来源于重庆秀山，而秀山木偶戏也应来自湘西，因此，两者均来源于湘西辰河木偶戏。由于后来在各自的发展历程中与地方因素融合，因而出现了一些差异。

石阡木偶戏； 渊源； 湘西辰河戏

石阡木偶戏，俗称“木脑壳戏”，又因与高台戏相对应被称为“矮台戏”，它是杖头傀儡在贵州民间的唯一遗存。2006年5月，它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历史上，它经过历代艺人的传承与守望，发挥着娱乐与教化民众的社会功能。然而，随着时代的迅速变迁，其影响力却在逐步减小，木偶戏表演的机会越来越少。目前，石阡只有花桥镇与坪山乡还有民间艺人留存，其中花桥镇仅有三位耄耋老人，他们的木偶戏箱也已转交石阡民族中学，此处的民间演出已不复存在。唯一还能在民间活动的木偶戏班就只有坪山乡的饶家班了，但其演出的机会也很少。石阡木偶戏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其渊源以前人们较多涉及其中花桥木偶戏一脉的来源，而对坪山木偶戏一脉的来源缺少关注。因此，有必要做进一步的探讨。

一、石阡木偶戏的远源

中国木偶戏的历史悠久，种类多样。木偶，古称“傀儡”，原本是木刻的人像，司马迁《史记·孟尝君列传》就有“见木禺人与土禺人相与语”的记载，其中“木禺”即“木偶”。东汉之前，傀儡用于丧葬活动，汉末始在“嘉会”上表演。《旧唐书·音乐志》曰：“魁磊子，作偶人以戏，善歌舞，本丧家乐也。汉末始用之于嘉会。”《后汉书·五行志》刘昭《注》：“《风俗通》曰：时京师宾婚嘉会皆作魁櫑，酒酣之后，续以挽歌。魁櫑，丧家之乐。挽歌，执绋相偶和之者。”可见木偶戏有从丧葬乐向宴乐转变的历程，后来其生活化、世俗化倾向越来越明显。

唐代木偶戏已经开始敷演故事。唐代封演《封氏闻见记》记载：“大历中，太原节度辛景云葬日，诸道节度使使人修祭。范阳祭盘最为高大，刻木为尉迟鄂公突厥斗将之象。机关动作，不异于生。祭讫，灵车欲过，使着请曰：‘对数未尽。’又停车，设项羽与汉高祖会鸿门之象，良久乃毕。缞绖者皆手擘布幕，收哭观戏。事毕，孝子陈语于使人：‘祭盘大好，赏马两匹。’”木偶戏虽仍用作丧家祭祀活动，但从演出效果来看，其娱乐性已大大加强。

这种用于丧葬仪式中的木偶戏，1949年以前在福建泉州一带仍可见到，而现今在石阡民间却未曾见到这种演出场合，不过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石阡民间木偶戏表演的原始崇拜信仰依然如故，经常有还愿戏、驱疫戏上演。

宋代的木偶戏十分发达，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吴自牧的《梦粱录》与周密的《武林旧事》等均有记载。当时不仅傀儡艺人众多，傀儡还分为悬丝、杖头、药发、肉傀儡、水傀儡五种不同的表演形式：（1）悬丝傀儡，即提线木偶，是用几条线连在木偶的头部和四肢上，表演者在上面提线，以控制其各部分的动作。提线木偶由提线板、线索、木偶人三部分组成；（2）杖头傀儡，民间多称为托戏、肘偶、托偶戏等。估计和今天的木人戏相仿，用木杖擎着木偶，另用两根竹竿支撑着它的两手，表演者在下面撑动木杖和竹竿，以控制其动作；（3）药发傀儡，是用火药助推木偶动作的；（4）肉傀儡，由孩童或青年扮演，模仿木偶的形态表演故事；（5）水傀儡，在水中运用机关表演的木偶戏。[1]174-180 [1]407-417

自宋以来，木偶戏在中国的城乡亦较流行，如陕西、甘肃、辽宁、福建、江苏、浙江、广东、广西、四川、湖北的提线木偶，北京、河北、山西、甘肃、四川、湖南、贵州、广东、香港、广西、江苏的杖头木偶，北京、河北、福建、台湾、湖南的布袋木偶，川北大木偶和海南人偶戏（人偶同台的演出形式），山西晋中、陕西蒲城、浙江泰顺、福建闽西的药发傀儡。[2]31-68

贵州古代的木偶戏，虽然史志缺乏记载，但我们仍可从一些诗词中看到明清时期木偶戏在贵州境内流传的情况。王阳明（1472年～1528年）《龙场傀儡戏》七律云：“处处相逢是戏场，何须傀儡夜登堂。繁华过眼三更促，名利牵人一线长。稚子自应争诧说，矮人亦复浪怨伤。本来面目还谁识，且向樽前学楚狂。”早在明朝正德年间（1506年～1521年）王阳明贬谪龙场（今贵州修文）期间，傀儡戏就在贵阳修文一带流传。贵阳人司炳煃曾作《小傀儡》七绝三首，司炳煃为光绪十一年（1885）举人。毕节人余家驹作《傀儡》五绝，余家驹为道光年间（1821年～1850年）贡生，不出应试，奉养其母终身。贵阳人邓潜作《傀儡戏》（满江红）词。[3]564 [3]566 [3]571 [3]575 这些诗词表明木偶戏曾在贵州贵阳、毕节等地流传。明朝弘治年间（1488年～1505年），石阡知府任仪已提及到石阡的“傀儡戏”，[4]57说明明代石阡境内就已有木偶戏活动。但它究竟是外地的流动班子，还是与现今的石阡木偶戏有所关联，则难以推断。

二、石阡木偶戏的近源

石阡木偶戏的近源可在花桥镇傅家班与坪山乡饶家班的传承中得到呈现。

笔者2010年7月调查花桥镇傅正华老师傅，他说石阡木偶戏是从湖南辰溪传过来的，傅家本家就有箱子，至少要七八个人才能组成一个戏班演出。最早的老师是辰溪的吴法灵先生，他的箱子道具好，因为没人玩了，找不着生意，于是他开始学检瓦（翻瓦检漏），后因检瓦到傅家，当时傅家家境一般，一年吃穿还可以。农历六月十九是观音会朝山，天气炎热，傅家去看戏，吴法灵也一起去了，看完后他说：“你们这个哪叫戏，我有副箱子，就是木脑壳戏，没有人玩。”傅家出钱叫吴法灵回家把木脑壳戏箱子运来，木偶人穿的都是用金线盘的衣服，衣服上的龙图案活灵活现，表演起来人人爱看。吴法灵自己就是个老师傅，于是就把木偶戏传给了傅登象，傅登象学了3年，才出去表演赚钱。吴法灵没有后代，最后死在了石阡。后来傅家一代传一代，一直传到现在。[5]106-113

花桥傅家七辈的传承谱系如下：傅登象——傅为士——傅荣任（法名傅法荣）——傅庭佩——傅应举（奶名傅童妹）——傅银洲（又名傅朝金）——傅正荣、傅正华（法名傅法旺）、傅正贵。以每代30年计算，傅家班传承到现在已有210多年的历史了。

坪山木偶戏是由重庆秀山黄思民祖师在长溪养坛师公饶奉祥家所传。

饶家六辈的传承谱系如下：饶廷愉（法名饶法兴，生于道光十七年，即公元 1837年）——饶文斗（法名饶法开，生于咸丰十年，即公元 1860年）——饶财源（法名饶法灵，生于光绪十二年，即公元 1886年）——饶光龙（法名饶法清，生于 1914年）、饶光显（法名饶法镇，生于 1916年）、饶光有（法名饶法明，生于光绪三十二年，即公元1906年）——饶世凡（法名饶法文）、饶世印（法名饶法权）、饶世光（法名饶法用）——饶泽木（法名饶法扬）、饶泽椿。按传承辈分来看，饶家班应该比傅家班少一辈，也就是说传承的年份可能要晚三五十年。

坪山乡文广站陈彦提供的材料表明，黄思民当时一并传授的有花桥傅家木偶戏。黄思民在传艺时定下三条规矩：一是因木偶戏在长溪养坛师饶奉祥家堂屋所传，今后世世代代饶奉祥家请做大小事情，饶、傅两家传人都不能收饶奉祥家的钱粮；二是饶家和傅家唱戏有地域界限，即饶家传承人在当地到尚寨、羊场、底坝、老易屯一带唱戏，傅家传承人在尧寨到喷溪、大地上粑粑坪一带唱戏。如傅家进饶家的地盘唱戏，饶家必须重唱才算数，但饶家在傅家的地盘有人请唱了就算数；三是在今后的传承中，一辈只能传一人，并且被传人必须年满四十岁才能顶坛（正式继承）。①但此说存在一些疑点，有待进一步调查与分析。首先，从目前的口碑资料分析，饶家班的传承辈份应晚于傅家班；其次，傅家班表演的剧目与饶家班有较大的差异；最后，两者使用的道具也有较大的区别。

李昌敏在《湖南木偶戏》中指出：龙山举偶为湖南杖头木偶戏四大流派之一。“又称矮台班，为辰河戏三种演出形式之一，唱辰河戏和常德汉剧，表演亦具辰河戏和常德汉剧豪放、粗犷、乡土气息浓厚的艺术风格，动作明快、夸张。偶身全长与衡山举偶相近，杖杆不长，约八寸，另有一个长七寸，直径四寸的腰圆形篾篓作为肢体；肢体上有两根绳子连着手掌，作为手臂；操纵杆较长，在衣服外面，谓之‘外签子’；净、丑头部的眼可活动；头部与身体比例正常，腰窄身圆，外形与戏曲人物相近。动作幅度较大，擅于使用刀枪把子，《湘江大会》、《夜战马超》等一类剧目，演得较为出色。”“龙山举偶流行于龙山、永顺、花垣、溆浦、辰溪、洪江、芷江等县，以及贵州铜仁和四川（按：即今重庆）秀山、彭水等地。”[6]21[6]24-25目前的口碑资料表明，石阡花桥木偶戏来自湖南辰溪，坪山木偶戏来自重庆秀山，实际上它们都是龙山举偶向外传播的结果，只不过坪山木偶戏经过了重庆秀山的中转，不是直接由湖南传入坪山，这种辗转有可能造成了与花桥木偶戏之间的一些差异。但两者同源共生的事实不可否认，至于我们目前所见两者之间的差异，是它们在各自的发展历程中与本土文化结合而发生的变异，其主体性还是基本一致的。清道光元年(1821)刻本《辰溪县志》记载：“秋成岁稔，乡民醵钱建醮,或演傀儡，或集优人作剧，以酬神。”[7]608在此之前，湖南辰溪一带的木偶戏就已十分流行，并被乡民用来酬神。此条文献资料记载也为辰溪木偶戏传入石阡花桥提供了依据与可能性，花桥的木偶戏流传也的确应在清道光年间（1821年～1850年）或以后。坪山的木偶戏经由重庆秀山辗转传播，流传时间理应稍晚。饶家班的始祖饶廷愉生于道光十七年（1837），道光一朝历时三十年，道光统治朝代结束时饶廷愉不过14岁，因此饶家班的起始年代应在咸丰或同治年间。这些也与目前的口碑资料大体吻合。

张明享在《辰河戏历代班社概述》一文中提及财源班、辰溪龙泉岩矮台班、辰溪中林溪矮台班、辰溪后圹矮台班、辰溪龙头庵矮台班等5个木偶班，这些班社在同治末年至 1949年以前活动于辰溪一带。另外，靖县的和顺班曾到贵州黎平等地演出，洪江的大顺班曾到贵州黎平、镇远城乡演出，洪江的发兴班曾到贵州黎平等地演出。溆浦的大庆班曾到辰溪农村演出，双喜班曾到辰溪以及湘川（渝）边境城乡演出，溆浦柳林矮台班夏天在溆浦、辰溪城乡演出，溆浦小水田矮台班下半年在溆浦及辰溪龙头庵、黄溪口一带演出。[8]161-168这些班社的活动范围与一些湘西班社到辰溪的活动情况表明，花桥木偶戏传自辰溪有着良好的木偶戏文化生态环境和交流条件。

矮台班与围鼓堂、高台班（包括科班、江湖班、巫师班）是辰河戏的三种演出形式。辰河戏主要流行于沅水中、上游广大地域，其中包括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镇远县、施秉县、黄平县、三穗县、台江县、天柱县、锦屏县、黎平县、岑巩县、凯里市，铜仁市的碧江区、玉屏侗族自治县、松桃苗族自治县、江口县、石阡县、万山区，重庆市的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另外，都柳江流域贵州省黔东南的榕江县、从江县，乌江流域贵州省铜仁地区的印江县、思南县、德江县、沿河县，也是辰河戏的流行区域。[9]25湖南辰溪、重庆秀山与贵州石阡都在辰河戏的流行区域，辰河戏在它们三地之间的交流传播，也为属于辰河戏三种演出形式之一的木偶戏的流传提供了机遇。

李怀荪认为：“土家族、苗族聚居的酉水上游湘、鄂、川（按：即今渝）、黔毗连地区，包括湖南的永顺、龙山，湖北的来凤、咸丰，四川（按：即今重庆）的酉阳、秀山，贵州的松桃等地，历来辰河高腔木偶班极盛行。《酉阳直隶州总志》（按：同治三年，即 1864年刻本）记载：‘二月，俗又以初二为社公生日。就小祠祭祀，宴会或演傀儡杂剧，连朝匝月。’社公即俗称土地菩萨；小祠即土地神庙。在旧时，酉水上游的每个村落，几乎都建有一个或几个这种旨在保佑地方清泰的‘小祠’。土地菩萨的生日戏，是这种木偶班活动的主要内容。据当地习俗，这种神戏，每个小祠必须演唱一本。由于小祠的众多，这里的木偶班自二月起，即应接不暇，挨村挨祠而演，‘连朝匝月’，有的甚至唱到秋后，却仍然是‘生日戏’的名义。为了却神愿，有的村寨甚至远至木偶班盛行的溆浦，接来矮台艺人。土地菩萨生日戏的剧目，主要是高腔连台本《香山》，又称《南游记》，源出明传奇《香山记》，敷演观音得道故事。”[10]227-228彭水、酉阳与秀山三县相连，处于湘鄂渝黔四地接壤之地，均为辰河木偶戏流传地区，这样，坪山木偶戏从秀山这边传入也就在情理之中。

三、石阡木偶戏剧目与辰河戏之间的关系

上文已经论述了石阡木偶戏是湘西辰河木偶戏的分支，因此它与辰河戏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两者演出的一些同名剧目，基本上是从辰河戏借鉴过来的。

湖南高腔剧目《三孝堂》，亦名《孝泉井》，即明代传奇《跃鲤记》故事，辰河戏为传统本戏“四井”之一。姜诗之母虐待诗妻庞三春（或作三娘），姜母之妹邱香又从中挑拨，母乃逼诗休妻。庞氏移居林姑婆庵中，幼子安安思念母亲，负米往探。庞氏听说姜母生病思鱼，拣柴炊鱼奉之，路遇姜诗，庞责其无故休妻，姜诗仓皇别去。后观音卖回心扇，姜诗持扇扇母，母回心转意，婆媳和好，邱香被雷击死。辰河戏尚存整本，祁剧、常德汉剧仅存单折。辰河戏继承传统演法，从《八仙飘海》演起，八仙过海之后，经临江渡口，有光华阻路，知有孝媳，并将于汲水时遇险，就轮流在渡口值日。姜母逼庞氏汲水，溺于江中，为值日之仙所救。辰河戏于 20世纪50年代有整理本，名《芦林记》。《三孝堂》分为《临江汲水》、《姜诗休妻》、《安安叹更》、《安安送米》与《芦林会》5折。《安安送米》为整本《三孝堂》之一折。剧情是姜诗休妻后，儿子安安思母，就每日节米一合，积之成袋，负往林姑婆庵中探母，负米不能过桥，就以绳索引米袋而过。至庵中，庞氏怀疑儿子偷窃家中米，解袋看是杂色之米，母子大恸。安安恋母不想归家，林姑婆就在骗其过桥后，抽去桥板，安安只好痛哭而归。娃娃生重头戏，剧本写幼子恋母，感情真挚。祁剧、辰河戏、常德汉剧均有此折，但常因无合适的小演员而无法演出。[11]100-102辰河戏中的《安安送米》与石阡木偶戏的剧情大体相当，从这个石阡木偶戏、傩堂戏与辰河戏三者均有的剧目可以看出，由于地缘以及同源共生等因素的影响，它们之间有着难以厘清的关联。

石阡木偶戏在还愿时演出的《仙姬送子》、《双麒麟》、《破金光阵》等剧目，在辰河戏中均有同名剧目，剧情亦大致相同。湖南高腔剧目《仙姬送子》剧情为七仙女回天庭后，生子，乃送子与董永，并叙旧情，且预示此子日后当贵。湘剧、祁剧、辰河戏、常德汉剧均有此折，过去做喜庆戏演出。《双麒麟》剧情是董永之子董仲舒，常闻师吴文学之言，魏黑川是奸臣。中科后，就不去魏府参拜，魏大怒。适逢玉石大王作乱，魏就上奏皇帝命董仲舒前去征讨，董出兵被围，求救表章也被魏黑川扣押。董仲舒之子董麒、董麟，是七仙女奏玉帝遣星宿投胎。闻父被困，乘麒麟前往营救，七仙女也请来孙悟空相助，始知玉石大王即观音座前灯台下凡，七仙女请观音收之，董仲舒一家团圆。此为《槐荫记》的续篇，为由搭桥戏演变而来的辰河戏剧目。祁剧也有《铁灯台》弹腔剧目，情节相同。[11]87《破金光阵》为《梨花斩子》后段，可连演，名《斩子破阵》。剧情是番将苏宝同摆金光阵，樊梨花与薛丁山观阵，不能破，薛丁山往仙山求师王敖点化。义子薛应龙建功心切，私往破阵，被铁板、飞钵二道人妖术打死。薛应龙魂归芦花河，乃知己为该河金龙，被乌龙夺其位，二龙相斗，金龙不胜，魂至唐营托梦与樊梨花、薛丁山，相约次日率兵攻打，樊梨花阵中产子，破金光阵，大胜收兵。辰河戏有此剧目，其它剧种为弹腔。[11]109

此外，辰河戏中与石阡木偶戏同名或大体相当的剧目还有《封神》、《周氏拜月》、《周氏当绢》、《香山》、《九里山》、《书馆相会》（《书馆逢》）、《屯土山》（《徐州失散》）、《白马坡》、《赐马挑袍》、《千里走单骑》（《过关斩将》）、《古城会》（《斩蔡阳》）、《马跳檀溪》、《三顾茅庐》、《三闯·挡夏》、《取长沙》、《芦花荡》、《单刀会》、《薛仁贵打摩天岭》、《梨花斩子》、《磨房会》、《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两狼关》、《双斩子》、《闹东京》（《四姐下凡》）、《雪梅教子》（《断机教子》）等剧目。

通过以上辨析，我们对石阡木偶戏的渊源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断，即：石阡木偶戏中最主要的花桥、坪山两支木偶戏，实际上均来源于湘西的辰河木偶戏。

注 释：

① 2007年6月25日，坪山乡文广站陈彦向笔者提供了坪山乡文广站编辑的资料《杖头木偶戏》。

[1]廖奔，刘彦君.中国戏曲发展史（第1卷）[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3.

[2]王馗.偶戏[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8.

[3]中国戏曲志编辑委员会，《中国戏曲志·贵州志》编辑委员会.中国戏曲志·贵州志[Z].北京：中国ISBN中心，1999.

[4]石阡县文化局.石阡县文化志[Z].未署出版社，1995.

[5]张应华.石阡木偶戏的戏班组织与传承[J].贵州大学学报（社科版），2006，（5）.

[6]李昌敏.湖南木偶戏[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7]丁世良，赵放.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中南卷[G].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1.

[8]张明享.辰河戏历代班社概述[A]//湖南省辰河戏教学演出会，湖南省戏曲研究所.辰河戏教学演出纪念册[G].未署出版社，1982.

[9]李怀荪.辰河戏志[Z]//湖南省戏曲研究所.湖南地方剧种志丛书（二）.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

[10]李怀荪.五溪鼓乐声——辰河戏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流行[J].戏曲研究，1986，（3）.

[11]湖南省戏曲研究所.湖南高腔剧目初探[C].未署出版社，1983.

The Origin of the Puppet Show in Shiqian

ZHANG Jun
( College of Humanities,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25,China )

A long time ago, people paid more attention to the origin of Huaqiao puppet show, which is one of the Shiqian puppets, but the Pingshan puppet is lack of concern. In fact, Huaqiao puppet is from Chenxi in Hunan, while Pingshan puppet is from Xiushan in Chongqing, which puppet is also from Xiangxi. Therefore, these two are both from Chenhe puppet of Xiangxi. Due to the fusion of the local factors in their development, there are some differences in these puppets.

Shiqian puppet; origin; Chenhe puppet of Xiangxi

（责任编辑 梁正海）

J820.9

A

1673-9639 (2012) 02-0001-05

2012-01-30

张 军（1970-），男，四川仪陇人，贵州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戏曲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