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X”

赵曼卡

[作者通联：华中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

近来，“小X”在网络语和口语中表现得尤为活跃，这类词并非近日才形成，一直以来，在口语和书面语中都经常出现，例如：“X”可以是姓氏，“小张”；“X”也可以是普通名词，“小菜、小二、小女、小心、小意思、小家子气”等。由这些词可以看出以上“X”多为名词性成分，而“小X”的新用法是“X”为形容词性的词，如下：

1、小贵、小坏、小烦、小火、小长

2、小萌、小准、小牛、小赞、小帅

3、小雷人、小无聊、小忐忑、小纠结、小失望

4、小清新、小时尚、小神奇、小高尚、小幸福

“小X”有其独特的表意特点：小+表积极意义的词，表达出说话人主观的喜爱、赞许之情，表达含蓄委婉，给人轻巧，短促，跳跃，灵动之感，如2、4组；小+表消极意义的词，传达出说话人主观上的偏袒，并且透露出情况仍在说话人可接受的范围内，可以“不拘小节”，如 1、3组。由于“小 X”独用的情况较少，多与“有点（儿）”连用，所以我们在百度中搜索“有点小X”得到68,400,000个词条，去掉重复和旧用法，单音节X的消极词语约占4/5，积极词语约占 1/5；多音节X的消极词语约占2/3，积极词语约占1/3。由此可以看出新用法中“X”的消极意义倾向。

并非所有的形容词都能进入“小X”，“小”表示程度轻，不能跟表示程度重的词语组合使用，否则会产生语义矛盾。例如可以说 “小凉”“小白”，而一般不说“小冰凉”“小雪白”，同理，三音节、四音节的大部分形容词都含有程度深的含义，所以“小歇斯底里”“小倾国倾城”“小干干净净”“小沉甸甸”“小亮晶晶”一般都不说。

还有少数形容词化的名词也能进入该式如“小淑女，小醋，小萝莉”等，但此时的“淑女、醋、萝莉”不能被看做名词，而应被看做形容词，并且常与“有点（儿）”连用。

通过比较“小X”的新旧用法，可以看出：旧用法中，名词离开“小”有的不能单独成词，即使能单独成词，词义的变化较大，而新用法“X”去掉“小”全部可以单独成词。换言之，后者“小”与“X”的关系较为疏远，各自相对自由。

“小X”是适应网络用语的需要产生的，与“小小的X”相比，多了一份洒脱和干脆，符合网络用语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