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充分 激情洋溢——《土地的誓言》课例评析

执教：李良永 评点：李爱梅 李茂国

[作者通联：李良永，湖北监利新教育实验学校；李爱梅，湖北监利县教学研究室；李茂国，湖北监利县网市中学]

《土地的誓言》是端木蕻良在1941年8月18日写的一篇抒情散文，文章意象丰富，情感激越。教学时如果不从“艺术”这一个角度处理，将会使课堂枯涩沉闷、生气全无。我县优秀教师李良永讲授本课时，基于“写作即是作者用笔在说话”的理念，将通俗意义上的“读”变为特定意义上的“说”，整堂课由“文章是作者用笔在说话——例说土地（说描写的话），文章是作者用笔在抒情——变说情感（说抒情的话），文章是作者用笔在战斗——畅说誓言（说凸显主旨的话）”三个话题展开，每个环节贯穿朗读和品析，引领学生逐层走进文本，走进作者心灵，最后号召学生“用语文的方式来生活”。下面按其教学过程略作解说和赏析。

一、范“说”课文

1.教者用第一人称的形式（以作者的身份）说写作背景并过渡到背诵全文。

2.引导学生略谈“读”与“说”的区别。

3.师结：

“读”——更多的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侧面观赏。

“说”——要求读者化身为作者本人切身感受，即“进入角色，动情演说”。

【评析】古人云：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著名的特级教师韩军曾说：诵到极致就是“说”。教者基于这样的理解，将通俗意义上的“读”变为特定意义上的“说”，并从概念上帮助学生理解。加上教者充满阳刚之气的先声夺人的朗读，不仅营造了浓郁的氛围，让学生迅速进入情境，而且巧妙的传递给学生以读书的方法，一下子就震撼了全场。

二、例“说”土地

【屏显】文章是作者在用笔说话。

1．说描写的话——说出意蕴

此时，我想起我的家乡，这是一方美丽富饶的土地，你看：_______________

此时，我想起我的家乡，这是一方祥和欢喜的土地，你看：_______________

2．穿插指导：排比句/表情动作

3．演说提示：

说出自豪 说出甜蜜 说出辛酸

【评析】教者在处理这一环节时，先要学生读出有关句子，接着启发学生说出句子所流露出的情感——你可以想想你自己，当你把自己很多很多的东西展示给同学们看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种怎样的感情（学生脱口说出“自豪”），然后让学生说出句子的形式特点，顺势教读排比句的方法，排比句分“楼梯式”（或“步步高式”）和“波浪式”两种，前者要读得一句比一句强烈，后者要读出波浪起伏的语调。这一环节的巧妙之处在于教者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把作者的写作背景和文章内容有机衔接，并背诵式地朗读出来。为学生整体感知课文注入了一剂强烈的兴奋剂，为下面的教学进行了强有力的铺垫。此环节既有教者个性化的设计，又有学生个性化的解读；既有教者的举纲，又有学生的张目；既有教者的教，又有学生的学；既有教者的良方，又有学生的智慧。即抓住一个角度——说描写的话，深入进去，说出一个新世界，读出一片新天地。

三、变“说”情感

【屏显】文章是作者在用笔抒情。

1．说抒情的话——说出情味

【屏显】

我时时刻刻都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听见她召唤我回去。

对于广大的关东原野，我心里怀着无比的热爱。

我知道我的心还是跳动的，我的心还在涌动着热血，因为我常常感到它在荡漾着一种热情。

2．评说要点：

变“无时无刻”为“时时刻刻”，品出：无时无刻——双重否定、反复变“炽痛”为“无比”，品出：炽痛——具体可感变“喷涌”“泛滥”为“涌动”“荡漾”，品出：喷涌、泛滥——积蓄已久无可抑制，多种情感交织

3．演说提示：

读出强烈的思念 读出深沉的热爱

读出炽烈的情怀

【评析】教者是这样处理此环节的：给出一组改变了原文修饰语的句子，要学生读一读，看看与原文有什么不同，接着要学生把改后的修饰语同改前的修饰语比较，从好还是不好的角度进行引导，让学生自由地从词语的意思、形式、情感等方面比较，最终说出情味。这一环节的亮点在于“比较”，在比较中，实现了学生、教师、文本之间的充分对话，此刻，教者的激情在燃烧，学生的智慧在闪烁，文本的生命在张扬。方法指导不着痕迹，既有对排比句的复习，又有对反复句的朗读方法积累提醒：后一句要比前一句读得更重，还有对读“炽痛”一词的顺势引导：应加进表情和稍微的动作，抓住句中的关键词，读出情味。

四、畅“说”誓言

【屏显】说凸显主旨的话——说出豪情

1．选择自己最想演说的表述作者誓言的语句。

预设与期待：

没有人能忘记她。——语速陡快，急促，由酣畅的回忆跌至冷酷的现实。

我必定为她而战斗到底。土地、原野、我的家乡，你必须解放！你必须站立！——由“她”转“你”直接迫切，深情地呼告，几近呐喊。

夜夜我听见马蹄奔驰的声音，草原的儿子在黎明的天边呼唤。这时我起来，找寻天空中北方的大熊，在它金色的光芒之下，乃是我的家乡。我向那边注视着，注视着，直到天边破晓。——延展，朝着故土的方向凝望

我永不能忘记，因为我答应过她，我要回到她的身边，我答应过我一定会回去。——语速的变化突出坚定

为了她，我愿付出一切。我必须看见一个更美丽的故乡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我的坟前。而我将用我的泪水，洗去她一切的污秽和耻辱。——誓死的决心

2．演说提示：

读出激越的情感 读出高亢的气势

读出共赴国难的豪情

说明：在进入这一环节时，教者并没有直接说要同学们说凸显主旨的话，而是通过情感的调动巧妙过渡：一是巧妙跳读 “我心里怀着炽痛的热爱”“因为我常常感到它在泛滥着一种热情”来感受，二是与同时代的诗人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联系起来类比感受，三是与文章标题联系起来呼应感受。教者是这样表述的：“这个 ‘深沉’在积蓄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它就会自然而然地喷发出来，喷涌出来，我们的这篇文章《土地的誓言》正是作者内心的情感，内心的深沉积蓄了长达十年之后，涌发出了一位铁血男儿的铮铮誓言，也就是我们的标题《土地的誓言》，请同学们到文中去搜寻，看看哪些句子最能体现作者心中的誓言或真切的承诺之声。”“我们的这篇文章”“我们的标题”不仅体现了教者对文本的忠实和热爱，更能体现教者在深情呼唤同学们走进文本去切身感受体验。当学生读出“我必定为她而战斗到底。土地，原野，我的家乡，你必须解放！你必须站立！”时，教者是这样与学生对话的：

师：这个句子老师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我想请教大家一下，这个句子的人称有一个变化，前面把土地称为‘她’，这个字有一个什么旁？

生：“女”字旁。

师：为什么这么称呼？原文的第二段有一句话可以作回答——

生：（齐）土地是我的母亲。

师：因为作者始终把土地当做自己的什么？

生：（齐）母亲。

师：那么为什么这位男生读的这个句子变成了“你”呢？

生：（思索中）

师：哪位同学有高见？有自己的一点稍微的想法也行？

生：一个是我对她说，一个是我对你说。

师：这是一个什么的变化？

生：人称的变化。

师：这个人称变化隐含着什么的变化？（教者同时用手势远指和近指）

生：情感。

师：他（指回答的学生）已跳跃了咱们语文的范畴，我帮你解释一下好不好？用语文的话说，“她”是远指，而“你”是近指，作者这里运用人称的变化实际上巧妙地渗透了自己内心的情感的变化。因为历史的原因，作者写这篇文章的时候——1941年是抗日战争处于炽热化的状态，侵略者在肆意侵占着我们的土地，作者当时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才有了这篇文章。尽管作者的身体无法回归故土，我们读这个句子的时候可以想象作者的灵魂早已跨越重重艰难险阻飞到故乡的上空，直接面对故乡发出了自己内心积蓄以久的情感和誓言，对吧？

生：（或点头或称“是”）

师：咱们读出来。（先分男、女生轮读两种不同人称的句子，再齐读，在学生读的还不到位的时候，要求大家坐直身子齐读）

……

【评析】这里是一个难点的突破，突破了“人称的变化引起作者情感怎样的变化”这一难点。这里至少呈现出了四个亮点：一是耐心地引，一步一步由浅入深地发问并加以肢体语言；二是充分尊重学生，平等对话，如“请教”“高见”“跳跃”“好不好”等；三是在启而不发的时候结合背景讲解；四是巧妙安排读来加深理解。在读“为了她，我愿付出一切。我必须看见一个美丽的故乡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我的坟前”时也有同工异曲之妙。

五、结语

【屏显】文章是作者用笔在战斗

让我们行动起来，学会用笔来说话！用语文的方式来生活！用文学的方式来记录我们生命的轨迹！

【评析】教者是这样结束课堂的：同学们用声音告诉我，这篇文章不仅仅是作者在说话，不仅仅是作者在抒情，更是作者——（生齐读）“文章是作者用笔在战斗”。教者接着小结道，老师之所以在开头送给大家一句“文章是作者在说话”，是极力希望同学们在平时品读课文的过程中，上升一个层次——说。我为什么反复强调文章是作者用笔在说话，是作者用笔在抒情，是作者用笔在战斗，我有一个良好的愿望，希望我们在座的所有的同学都能够拿起手中的笔，到大自然中去饱浸细雨，学会用笔来说话！学会用语文的方式来生活！用文学的方式来刻录我们生命的轨迹！结语不着痕迹地过渡，条分缕析，层次分明，意境深远，余音绕梁。

【总评】好的语文课不仅要培养学生语文素养，还要带学生体验人生，积淀情感，全方位享受文本魅力。但很多课文或年代久远，或背景生疏，学生理解起来有障碍，在教学时就要在文本的情感和学生的情感之间找到一个共鸣点，用教师的激情和智慧去激活共鸣点，并带领学生在文学、文字甚至文化的天空中畅游。这堂课有一条贯穿全课堂的线索——情；整节课活跃着两个字——“读”和“说”；有一种全员参与的氛围——对偶尔发言的学生倍加赞赏；有一个覆盖全文的角度——关键词句；有一个连接各板块的句式——文章是作者在用笔；有一个人有我新的课堂结构——板块推进式；有一个精彩的开头——极具个性化的朗读；有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浓缩了“规范的语文，生活的语文，生命的语文”的精华。总之，本堂课最大的特色就是教者用激情的朗读和对文本深切的爱激发了学生的情感，智慧利用教材资源，巧妙设计教学话题，通过朗读方法的指导，关键词句的品读，换字换词的辨析，实现了学生、教师、文本之间的充分对话，激发了学生言说欲望，培养了学生阅读智慧，把一篇平凡的课文教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