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2012》是一部备受关注的灾难大片。在长达158分钟的时间里,影片通过1300多处特技穷尽表现地球遭受的各种灾难,真实而可怕地展现了世界走向毁灭的景象。导演是曾经执导过《独立日》、《后天》等灾难大片的罗兰﹒艾默里奇。谈及为何如此钟情灾难题材,罗兰•艾默里奇说:“灾难电影是一种冲突会很强烈的电影,当观众在观看的时候可能会抛弃掉很多需要细细思考的元素,这是一种很极端的对决,关系着生命的存亡,是你死我活,力量悬殊的一种较量,大家很容易就被这种题材的电影所吸引。对我而言,我喜欢描述城市遭受虚拟的劫难,那样会让大家警醒,居安思危。《2012》讲述是一种可能性,地球会不会在2012年迎来他的终点,如果是真的,人类文明何去如从,地球上的居民又该怎么办?电影着重表现了这些内容。”[1]从他的话不难看出,罗兰•艾默里奇是想通过灾难片警醒人类,并且为21世纪人类思考自身的去向,进而找寻到一条幸福出路,提供了一个迫切而现实的旁证。
影片讲的是杰克逊(约翰•库萨克饰)带着孩子去黄石公园度假却发现曾有美好回忆的湖泊已经干涸了,而这个地区也成为了禁区。充满疑惑的他在黄石附近的营地偶然认识了疯疯癫癫的查理。查理告诉他由于自然环境和资源长期被人类掠夺性破坏,地球自身的平衡系统已经面临崩溃,人类即将面临空前的自然灾害,并且说有些国家已经在联合秘密研制并建造可以躲避这个灾难的方舟。杰克逊以为他是个疯子就一笑而过走开了。结果第二天灾难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伴随大量陨石的坠落让眼前熟悉的家园变成了人间地狱。在地球的其他地方,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也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爆发。面对自然灾害不知何去何从的杰克逊突然想起查理提到过的方舟和地图,于是决定带着家人前往方舟基地寻找生存的机会。在寻找和前往方舟基地的过程中,杰克逊一家经历了一次次的生死考验,最后终于到达了方舟基地。然而已经制造完成的方舟数量远远不能满足从世界各地闻讯涌来的受灾人群。谁去谁留已然成为挑战整个人类的道德抉择。面对灾难,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做出了最重要的抉择:“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有平等的生存机会!”最后人类终于在方舟中度过了这一全球性的灾害,获得了继续繁衍和发展的希望。
电影《2012》以视觉直观形象再现了世界末日来临的景象,给全球人以震撼的形象。本文从气候问题、死亡情节、基督的救赎三个方面来分析其拍摄的背景、所揭示的主题以及所暗示的死亡带来的恐惧感使得人类只有投靠上帝才能找到依靠。
气候问题已经变成当今人们最关心的问题,极端天气越来越多,人类已经对未来不像过去那么自信了,那种信誓旦旦的一切都在人类掌控之中的自信已经在一次次自然灾害面前自然解体了。地震,热带风暴,洪水,干旱,海啸等等自然灾害在短短的几年内在全球夺取了近百万人的生命。而最震撼的是,那一刻来的如此突然,使人防不胜防。这一切的灾难使得人们往日依靠政府的安全感突然变得没有了,人突然意识到在灾难面前政府也同样的无助和无奈。当人民的这一安全感遭受挫折以后,剩下的只有恐慌和焦虑。印尼和东南亚的海啸使得东南亚人失去了安全感,中国四川汶川的大地震使得中国人失去了安全感。海地的地震更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内心再坚强的人看见横尸遍野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生命的脆弱和人在自然面前的无能和无力。这一刻让人仿佛感觉上帝发怒了。而造成这一切灾难的原因是未知的,也是我们无法也不能控制的,但是政府需要通过控制手段使得人们有安全感,所以,我们就想法控制我们可以控制的因素:温室气体的排放。温室气体排放的减少可以改变的是极端天气,即使这样,这也不是一个定性的理论。哥本哈根气候大会只是人类在焦虑之后无助中的唯一办法,为的是让全球的人感受到各个政府在采取积极措施来拯救我们的地球,这是一种给人类希望唯一的办法。
如果气候问题是电影《2012》产生的背景,那么死亡情节就是它所要揭示的主题。影片中,所有灾难包括洪水、地震、海啸、飓风、岩浆等自然的巨大力量,轻而易举地碾碎了众多体现人类文明的标志:洛杉矶在轰鸣声中坍塌沉陷、华盛顿在滔天洪水中湮没、埃菲尔铁塔被拦腰撞倒,罗马大教堂瞬间崩塌、金门大桥顷刻断裂,…… 死亡是威胁着每个人的恶魔,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死亡的威胁。柏拉图曾经说过,“哲学是死亡的练习。”而影视文学也是“死亡练习的一种外在艺术手段”【2】。所以面对死亡威胁的方法就是直面死亡,而文学艺术影视却通过复制死亡,再现死亡,使得人们经历虚拟的死亡,当“复制”越来越接近现实的时候,复制和现实的距离最小时,人们就无法区分它们了,这样,人们就可以把现实当成复制,而把复制当成现实。这样反而消解了人们对死亡的恐惧。“预谋死亡即预谋自由,向死而在是人的自由原则”【3】。《2012》以虚拟的全球人的死亡来消解了全球人对死亡的恐惧。《2012》通过摧毁,通过解构所有生命的元素使得生命回归到最初的原状态。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的生物学基础包含这样的设定:在心灵生活中有两类本能,相应于有机体中的消解和建构这样两个对立的过程。这两类本能是死亡本能和生命本能。他也将这种对立表达为thanatos(希腊文,意为死亡)和eros(希腊文,意为“爱”[又音译为“厄罗斯”])之间的对立;这对观念可以一直追溯到恩培多克勒的宇宙论。生命本能或厄罗斯建造起秩序并延续人的生命。死亡本能又被称为毁坏冲动、自我本能(ego-instinct)或侵犯本能;这是一种要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而《2012》中所设想的大自然对人类的攻击便是这种死亡本能潜意识外化的结果。
电影《2012》里充满着《圣经》的元素,影片中无论是人物姓名还是宇宙飞船的命名都有特殊含义。主人公的儿子叫Noah(诺亚),拯救人类的飞船为Ask(方舟),科学家Adrian的父亲乘坐的船为Genesis(“创世纪号”),这不禁使人联想到电影结尾的方舟来自于《圣经》故事中的诺亚方舟。不同的是诺亚是得到上帝的旨意建造方舟,因为他是那个腐败的世界中唯一的义人,上帝想用洪水灭掉那些罪恶的人,但是因为诺亚的忠诚与信心,上帝想救他,就让他建造方舟,诺亚就遵照上帝的话去做了,并且把地上的飞禽走兽各带上一对,以便日后繁衍生息。而在电影《2012年》中,能够坐上方舟的是全球八大国家的高级政客、拥有10亿欧元一张船票的全球富豪和必需的科技工作人员这三类人,而绝大多数平民在灾难来临时,不知所措,只有祈祷。那么独立宣言第一章所鼓吹的人人都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一思想在生命也变成一种优先权的时候便自然解体了。当然最后美国总统选择了与人们共存亡,意大利总统选择了与人民一起祈祷。而电影中那些打着十字架大声呼喊“赶紧忏悔吧,现在还来得及”的画面所表现的基督教的救赎思想已经很明显了,此后那个副总统的话“真讨厌,那些打着十字架的人的话却是对的”进一步证实了他也承认只有上帝能够拯救末日世界里人民的灵魂。而这也让笔者想到了《2012世界末日》和《先知》这两部电影,在这两部电影中,基督教救赎的观点更加明确,而且一切尽在上帝的掌握之中的思想也很显然。在《2012 世界末日》中,同样提到了玛雅人的预测,但是只要能把十字架在末日之前放到玛雅的神庙,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手拿十字架的人在路上却救了一个孕妇,而孕妇在末日的一刹那生了一个孩子,这不正是圣经新约中的耶稣故事的再现吗?这个孩子将会在其后拯救这个世界。《先知》的故事起源于1959年一所新成立小学的奠基仪式,仪式环节之一就是让小学生们画下他们脑海中的未来世界,所有画随即会被封存起来,待50年后再打开。剧中有一位名叫露仙达的神秘的女孩,她并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嬉戏打闹,有着愉快的童年。露仙达喜欢独处,经常一个人在操场上静静地发呆,老师让他画画,她却写下满纸的数字乱章,并声称是受神秘隐形人的悄悄话引导。50年后,在另一代小学生的开幕典礼中,他们开启了这些封存半个世纪的画,小朋友凯勒意外领到了露仙达的涂鸦,可奇怪的是满耳充盈着神秘语言,小凯勒将字画交到了物理学家父亲约翰可斯特勒手上。敏感的约翰不经意间发觉“字画”的不平凡性,开始研究里面的数字。结果却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上面的数字与过去50年来发生的所有大灾难息息相关,其中9.11等大灾难竟然精确到具体日期,甚至死伤人数。随着对数字进一步的解码,约翰更惊讶地发现了“字画”里头还预测了未来3次天灾,最后一次灾难甚至足以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社会。当小凯勒正在院子里玩耍时,一辆神秘的小汽车车悄然而至。看不到开车人的面容,也不知道他们跟小凯勒说了些什么,只是给了小凯勒一个奇怪的石头,最后小凯勒和戴安娜被神秘人带走了,而世界也同时全部被毁灭了,结尾只有小凯勒和戴安娜在伊甸园幸福的生活着,人类又回到了创世界之初的状态。在这几部电影中都有共同的元素:只有基督教才能拯救世人,在人类面临末日死亡的刹那间,只有基督的爱和人对天国的信心才是人唯一的精神依靠,才能使人勇敢的面对肉身的死亡和世界的毁灭。
电影《2012》带给人的震撼和影响是广泛的,它让许多人有了世界末日的情绪,在后现代解构的时候,《2012》解构了人类生存的环境,解构了人类对自身的信心,但在同时却试图建构一种人对上帝的信心,《2012》在毁坏一种人类社会秩序的同时,却在努力恢复世界人们普遍具有的对上帝和神的信心。人类社会在自中世纪脱离了神的统治之后越来越走向了分崩离析,最后又回到了原始的人依赖神的状态。
[1]李东然.《2012》和灾难片狂人罗兰﹒艾默里奇.三联生活周刊【J】,2009.
[2]柏拉图.杨降译.斐多【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9.
[3]海德格尔. 陈家映,王庆节译.存在与时间【M】.上海:三联书店.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