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露, 吴学军
(上海电机学院 商学院,上海201306)
以工补农是解决我国“三农”问题、促进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综合工程。城乡结构变动是一种经济资源空间配置的市场机制,有利于促进农村经济分化、分工和集聚,从而提高资源使用效率。从城市化的视角探讨城乡结构变动,是从经济资源市场空间配置的角度来研究城乡关系,不仅可以评价经济资源空间配置的效率,也有助于找到城乡经济资源空间错配及“三农”问题的原因,促进我国“三农”问题的解决。
城乡结构变动实际上是经济行为主体基于利润最大化在区域空间上的一种经济资源配置行为的综合反映。经济行为主体的趋利性引发了一个地区城乡结构的变动,包括人口结构、劳动力结构、资本投资结构、产业结构、人力资本和科技结构的城乡变动。这些经济发展的关键要素发生变动,会形成区域经济结构的城乡变动,导致工农和城乡的差距,并表现出“三农”问题。
城乡结构变动是经济行为主体基于市场作用下的资源配置行为的综合反映,是提高经济资源使用效率的动力。在既定时段内的城乡结构状况,反映了这一时段国民经济资源空间配置的效率水平。因此,研究城乡结构,应该侧重在一定城乡结构条件下的经济资源空间配置问题,研究是否存在市场外因素导致城乡结构扭曲,使经济资源的空间配置不到位,经济资源使用效率偏低。但是,时下一些学者[1-5]主要关心城乡结构中的工农、城乡经济发展差距问题,并从如何缩小工农、城乡经济发展差距,消除二元经济结构,缓解“三农”问题的角度,研究城乡结构和变动问题。这种规范研究若不考虑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阶段和城乡资源配置效率问题,而急于缩小工农、城乡差距,则提出的政策和行动会人为地干扰市场机制对经济资源的空间配置,最终会影响经济发展。
城乡结构变动的过程是经济分化与城市聚集发展的过程。农村经济分化导致城市化发展,而城市化发展又引发工业集聚。城市演变成一个集工业、商业、服务业于一体的集群综合体。这个集群综合体类似于产业集群,内含分工和专业化生产机制、技术创新机制、市场竞合机制等,在生产、交换和生产生活配套方面具有农村地区无法比拟的竞争优势[6]。在完全市场作用下,由于城市的综合体效应,农村的技术、资金、人才等工业经济要素都集聚到城市,农村地区只剩下农业经济,留下了土地和城市居民、工业赖以发展的食物消费和原材料市场。这种演化扩大了农业剩余,也扩大了城乡贸易量。因此,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中,农村的农业经营规模水平应该不断提高,基于规模化的农业生产分工应该不断发展,基于农业规模的农业服务业市场容量扩大,农业服务业应该不断发育,农业应该出现分工和分化,并后续形成基于农业服务业和农产品交换的农村集镇。农民从事农业的效率提高,城市和工业对食品与农业原材料的需求、农民的收入应该不断提高[7]。因此,在工业化和城市化前中期,工农、城乡会出现发展差距,但是到了工业化和城市化后期,工农、城乡的差距会重新缩小,甚至出现反差距。
城乡结构变动是一个资源空间优化配置的过程。本文从这一论断出发,构建“城乡结构变动”分析模型,研究城市化过程中的城乡互动关系,重点研究3个问题:① 农村的经济分化如何演化出城市;② 城市是如何集聚变大的;③ 城市化过程中城乡要素流动态势及农村发展效应。通过研究这3个问题,寻找城市化过程中的城乡结构变动特征与以工补农实现机制。
2.2.1 城乡结构变动的初始状态 一个地区有许多分散的村庄,不妨设为村庄1,村庄2,…,村庄K,…,村庄N。每个村庄生产若干相同的产品A,B,C,D等。这个地区还有许多企业,如甲、乙、丙、丁等。同时这个地区有一个相对中心的区域,即在自然条件、地形地貌、交通方面适合集中居住的地方。因此,这个地区的地域格局有如图1所示的初设状态。
图1 城乡结构变动初始状态Fig.1 Initial state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2.2.2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市场集聚 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同村庄之间基于自然条件特征和劳动经验,进行相互学习与积累,各村庄出现了比较优势的产品。这些产品的劳动生产率较高,在满足自身消费外,还有产品剩余。如村庄1有优势产品A,村庄2有优势产品B,村庄K有优势产品C,村庄N有优势产品D。当然,这些村庄不仅存在优势产品,也有劣势产品。这些产品因其生产不足而需要从其他村庄外购。在这种经济态势下,这些村庄在不断寻找优势产品买主及劣势产品卖主的过程中,会达成共识,都在中心区域询问市场信息和交换产品。此时,城乡结构变动会演变为如图2所示的区域空间格局,中心区域就集聚为一个商品交易市场。
图2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市场集聚Fig.2 Market accumulation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2.2.3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农业经济分化与分工 各村庄在用其优势产品与其他村庄的劣势产品交换过程中发现,如果不生产劣势产品,而用优势产品交换、替代劣势产品,则经济效率会更高。因此,各村庄都停止了劣势产品的生产,增加优势产品的生产,结果就形成了如图3所示的区域格局,村庄出现经济分化和分工现象。
图3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农村经济分化分工Fig.3 Differentiation and division of rural economy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2.2.4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市场再集聚与村庄经济专业化 在市场集聚和农村经济分化分工过程中,各村庄发现可以只生产具有较为优势的一种产品,其他产品都可通过市场交换得到消费满足,故各村庄都只生产优势产品,其他产品都通过市场交换获取,区域空间格局如图4所示。村经济分化、分工、专业化与市场集聚、企业集聚的过程中,中心区域的人口、市场、产业规模不断扩大,出现市场容量规模,故吸引经济要素流向中心区域,如教育、卫生、文化娱乐、信息服务、技术服务及财务服务等。区域空间格局演变为如图6所示,各种经济要素集中于中心区域。
图4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市场再集聚与村庄经济专业化Fig.4 Market re-accumulation and specification of village economy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图5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企业集聚Fig.5 Enterprise accumulation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图6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经济要素集聚Fig.6 Economic factor accumulation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图7 城乡结构变动中的人口要素再集聚Fig.7 Population factor re-accumulation in the change of urban-country structure
经济行为主体基于利润最大化的经济资源空间配置是城乡结构变动的主体动力。本文从城乡结构变动概念出发,研究城乡结构变动机制,即区域经济分化和空间配置动力。在工农互动过程中的城市化会发生城乡就业结构、城乡产业结构、城乡经济要素结构3大变化,推动城乡结构变动。
2.3.1 城乡就业结构变动机制 按照刘易斯的二元经济结构理论[8],以工业为代表的现代经济部门的收益要高于以农业为代表的传统经济部门,两部门之间的收益差异将引导就业人口由农业部门向工业部门转移,从而发生城乡就业结构变化。
2.3.2 城乡产业结构变动机制 与农村相比,城市更具有技术创新优势、信息优势、分工和专业化优势、基础和服务设施配套优势。这些优势可能促进非农经济要素由农村区域向城市转移,从而发生城乡产业结构的变动[9]。
2.3.3 城乡要素结构变动机制 由于城市集聚了大量的人口和产业经济,具有外部市场规模,将驱动城乡要素,包括商贸服务业、生产性服务业、科技、教育、卫生等经济要素集聚城市,形成城市“增长极”经济发展效应。
在城乡结构变动的就业结构变动、产业结构变动、要素结构变动等3大城乡结构变动机制综合作用下,区域经济资源空间配置趋于极化,会对经济发展产生以下效应:① 促进商品的交换和经济分化,刺激经济行为主体的生产分工和专业化,并获得分工和专业化的经济收益。② 促进经济集聚,产生经济外部性效应,从而有利于技术创新、降低交易成本、降低产业进入所需的资本、促进新企业的创立、增强经济发展动力。③ 城乡结构变动有利于工业化、城市化的稳步发展,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为农村提供更大的农产品和农产品原材料销售市场,进而促进农业规模化经营和农业现代化发展[10]。
城乡结构变动是经济资源空间市场优化配置的一种综合表现。城乡结构变动过程是一个经济分化、分工、专业化和市场集聚、产品集聚、产业集聚、人口集聚的过程。经济分化、分工、专业化和市场集聚、产品集聚、产业集聚、人口集聚等经济分化和集聚,主要表现为就业结构分化、产业结构的分化、要素结构分化等内容[11]。因此,本文拟从就业结构分化、产业结构分化和要素结构分化等3个方面,利用浙江省的相关经济数据,实证研究城乡结构变动的过程和特征。
改革开放前,浙江省的经济体制属于计划经济。20世纪80年代初,由于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的土地制度改革和浙江省原生工业化的发动,浙江省出现了市场经济的特征,故本文采用1980—2008年的统计数据,分析浙江省改革开放以来城乡结构变动的过程和特征。
3.1.1 就业结构分化变动过程 城乡结构变动首先表现为就业结构的分化和集聚。特别是浙江省,工业化不是依靠国家投资,而主要是从农民创办工商企业开始。按照刘易斯的二元经济结构理论,工商业为代表的现代部门的投资边际效益高于农业为代表的传统部门,使农民从传统农业领域分化出来,带着农业产生的资本、劳动力和传统技术,创办工商企业,并带动大批农民从事工商业劳动。
分析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中的就业结构分化情况(见图8、9)可见,从1985—2007年,浙江省就业结构分化变动经历了3个阶段:
第1阶段(1985—1992年),第一产业就业人口和比重没有明显减少,某些年份还有所增加;第二产业就业人口和比重增长缓慢,其中,1990、1991年第二产业就业人口和比重下降,这在一定程度上与1989年后我国国际经济环境影响有关,也与当时经济过热引起投资结构畸形有关,1993年实现了软着陆;第三产业就业人口增长较快。
第2阶段(1992—1999年),第一产业就业人口快速下降;第二产业除在1993—1994年有明显增长外,其余年份增长不明显;第三产业就业人口继续增长较快。
第3阶段(1999—2006年),第一产业就业人口继续下降;第二产业就业人口快速增加,其中,1999年起就业总量和比重快速增加,这与国有企业改革活力增强有关,也与加入WTO后,中国外贸环境优化有关;第三产业就业人口保持原来较快的增长。
3.1.2 就业结构变动特征 从浙江省1985—2007年就业结构变动看,其就业分化始于第三产业,然后是第一产业,1999年第二产业就业数量才急剧增长。对于这一城乡结构变动特征,本文解释如下:
第1阶段,在改革开放初期,工业还是以国有企业为主,增长和吸收就业人口乏力。由于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农业收益提高吸引农民在第一产业就业。在这一阶段,由于农民资本还较少,故大量农民,包括部分城市居民先从第三产业开始创业。因此,该阶段的第三产业就业人口增长较快。
第2阶段,乡镇企业开始了一个大发展,故吸收部分农民从事第二产业劳动。第三产业仍然是农民和部分城镇居民的就业领域,故第三产业的就业数量继续增加。第一产业中,由于土地承包责任制的制度创新释放了能量,就业人口开始快速下降。
第3阶段,从1999年起,由于一些农民从事服务业创业积聚了资本,加之国有企业改制和乡镇企业蜕变,中国加入 WTO,使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限制放宽,民营企业出现了一个大扩张,国有企业和乡镇企业重新获得了活力,故第二产业就业人口急剧增加。工业的发展带动了第三产业发展,第三产业就业人口继续快速增长,相对应,第一产业就业人口快速下降。
3.2.1 产业结构分化变动过程 城乡结构变动再次表现为产业结构的变动。随着传统农业的分化,大量的农民带着资金和技术转到第二、第三产业,第二、第三产业不断扩大,从而引发三次产业结构变动,使第一产业产值比重下降,第二、第三产业产值比重上升。分析1980—1994年浙江省三次产业结构、总产值、农业产值、非农产值及比重情况,如图10所示,可以发现,浙江省农业产值、非农产值及三次产业比重的变动过程经历了4个阶段。
第1阶段(1980—1991年),第一产业比重稳步下降,第三产业比重稳步上升,而第二产业产值变动不大,并表现出总产值和非农产值的稳步增长。
第2阶段(1991—1999年),第一产值比重下降较快,第三产业比重变动不大,而第二产业比重快速上升,并表现出总产值和非农产值的快速增长。
第3阶段(1999—2002年),第一产业比重继续稳步下降,第三产业比重快速上升,而第二产业比重有所下降,并对应表现出总产值和非农产值增长有所减慢。
第4阶段(2002—2008年),第一产业比重继续稳步下降,第二、第三产业比重同时稳步上升,并对应表现出总产值和非农产值的快速增长。
图10 浙江三次产业产值、比重比较Fig.10 Comparison of output value proportion of three industries in Zhejiang Province
3.2.2 产业结构变动特征 1980—2008年,浙江省的产业结构变动有以下特征:当第三产业比重上升加快时,第二产业比重变动不大,且总产值和非农产值增长缓慢;当第三产值比重变动不大时,第二产值比重上升较快,且总产值和非农产值增长较快;当第二、第三产业比重稳步上升时,总产值和非农产值增长更快。本文分析非农产业比重与第二、第三产业比重的关系,如图11所示。
图11 浙江第一、第二产业与非农产业比重结构Fig.11 Proportion structure of primary industry,secondary industry and non-rural industries in Zhejiang Province
可将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中的产业结构变动解释如下:第三产业发展是第二产业的动力。这一观点与时下流行的“第二产业带动第三产业发展”的观点相反。主要理由包括:
(1)在第1阶段(1980—1992年),第三产业比重稳步上升,非农产业比重也稳步上升,而第二产业比重变动不大。这说明这一阶段非农产业比重上升主要是第三产业发展的贡献。
(2)在第2阶段(1992—1999年),第二产业比重有明显增大,而第三产业比重变动不大。这说明这一阶段非农产业比重上升主要是第二产业发展的贡献。
(3)在第3阶段(1999—2002年),第三产业比重上升,而第二产业比重下降。这说明这一阶段的非农产业比重上升也是第三产业发展的贡献。
(4)在第4阶段(2002—2008年),第二产业比重增加先快后慢,第三产业比重先慢后快,这说明这一阶段的非农产业比重上升是第二、第三产业交错发展的贡献。
本结论与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中就业结构分化的时间和趋势是一致的,说明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科学性,值得重视。
3.3.1 要素集聚变动过程 经济集聚化的过程也就是城市化的过程。可以用城市化的速度来研究基于经济集聚化的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过程和特征。根据城市化理论,随着城市化发展,第二、第三产业比重应该增加,相对应非农产业比重也应该增加。对比分析浙江省1980—2008年的城市化、第二、三产业比重和非农产业比重(见图12)可发现,城市化曲线和第二、第三产业曲线属于不同的曲线,因此它们之间的数值比较没有实质意义。但是,城市化曲线反映了人口从第一产业转移到第二、第三产业的速度情况;第二、第三产业曲线反映了经济由第一产业分化为第二、第三产业的速度情况。
分析图12可以将经济分化和人口分化分为4个阶段。
图12 浙江省城市化与产业结构的关系Fig.12 Relationship between urbanization and industry structure of Zhejiang Province
第4阶段(2002—2008年),第二、第三产业比重曲线较为平直,但还是向上倾斜,城市化曲线斜率继续上翘。
3.3.2 要素集聚变动特征 从浙江省1980—2008年间的城市化、第二、第三产业比重变动情况看,城市化的速度快于第二、第三产业变动的速度;比较城市化和非农产业比重曲线斜率,也可以看出城市化速度要高于非农产业比重增加速度。
在我国工业化程度较高的情况下,农村还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因此,现有研究文献普遍认为[12-14],我国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虽然2008年浙江省的农业产值只占总产值的5.1%,而从事第一产业的劳动力占总就业人口的21%,但从浙江省城市化与第二、第三产业、非农产业的比重变动情况可见,浙江省的城市化快于第二、第三产业的变动。这应该是历史原因,而不是由于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实际上,1985年后,每个阶段城市化速度都快于工业化速度。这说明,尽管工业化和城市化互动发展,但是从浙江省的具体情况可知,城市化对工业化作用的程度更大。
城乡结构变动是一种经济分化现象,是经济资源空间市场配置的综合反映。如前所论述,城乡结构变动是经济分化的表现,本身就是经济增长。由于经济分化和分工,城乡结构变动可以提高资金边际效率和劳动边际效率。由于影响了经济增长、资金及劳动的边际效率,因此城乡结构变动也会影响城乡居民的收入、消费水平和恩格尔系数。本文采用1980—2008年的相关经济数据,回归验证城乡结构变动与以上经济指标的相关关系,从而分析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的经济发展效应与以工补农绩效。
商品市场成交额是城乡结构变动的一个综合表征指标。基于经济分化的城乡结构变动表现为产业的分化。如工业资源从农业资源中分离出来,体现在工业剩余转移到工业和服务业,农村的劳动力、技术转向工业与服务业等[15]。基于经济集聚的城乡结构变动,还表现为城市化。城市化不断推进,非农人口集中居住,客观上商品交易量增加。以上城乡结构的两个变化都表现为商品市场规模和成交额的变化。尽管商品市场规模和成交额的变化不能代表城乡结构变动的全部内容,但是,也是城乡结构变动的重要表现特征[16]。本文拟用商品市场规模和成交额来代表城乡结构变动的过程及特征,并与经济增长率、资本边际效率、劳动边际效率、城乡收入增长率、城乡消费增长率等反映城乡结构变动经济效应的指标进行回归分析,研究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的经济效应及存在的问题。
4.2.1 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关系 采用SPSS 13.0对1981—2008年各年的国内生产总值(环比)增长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以各年商品市场成交额环比增长率来计量)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17],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与城乡结构变动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国内生产总值(环比)增长率=-0.119+0.240×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00,判定系数R2=0.582,检验值F=36.220。
回归分析结果证明,城乡结构变动可以促进经济分化,促进产业衍生成长,从而促进经济增长。
4.2.2 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与城乡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 从与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与城市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与农村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3个方面进行分析。
(1)与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城乡结构变动是产业分化和劳动分工的一个过程。城乡结构变动应该可以提高城乡的劳动边际效率。本文采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劳动增长率(从业人员环比增长率计算),计算出浙江省城乡劳动边际效率。对浙江省1981—2008年各年的劳动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城乡结构变动与劳动边际效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劳动边际效率=-0.384+37.138×城乡结构变动率显著性水平为0.10,R2=0.106,F=2.833。
回归结论显示,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可以提高城乡的劳动边际效率。
(2)与城市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对1981—2006年各年的城市劳动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城市的劳动边际效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城市劳动边际效率=4.646+6.751×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22,R2=0.201,F=6.026。
回归结论显示,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可以提高城市的劳动边际效率。
(3)与农村劳动边际效率的关系。对1981—2008年各年的农村劳动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农村劳动边际效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农村劳动边际效率=-68.251+432.761×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00,R2=0.546,F=31.019。
回归分析显示,城乡结构变动可以提高农村的劳动边际效率,而且贡献比城市劳动边际生产效率更大。
4.2.3 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与城乡资本边际效率关系 从与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与城市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与农村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3方面进行分析。
(1)与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对2001—2008年各年的资金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资金边际效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不存在显著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资金边际效率=0.349-0.449×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131,R2=0.093,F=2.449。
由于数据年份较少,导致了显著性水平不是很高,预计在数据健全情况下,两者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
(2)与城市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对2001—2008年各年的城市的资金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城市的资金边际效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负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城市的资金边际效率=0.329-0.427×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10,R2=0.104,F=2.782。
(3)与农村资本边际效率的关系。对2001—2008年各年的农村资金边际效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农村的资金边际效率与城乡结构变动的关系不显著,回归方程如下:
农村的资金边际效率=-0.009+0.018×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950,R2=0.000,F=0.004。
4.2.4 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与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 主要从与城市居民、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进行分析。
(1)与城市居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对1981—2008年各年的城市居民收入增长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城市居民收入增长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城市居民收入增长率=-0.068+0.282×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00,R2=0.650,F=48.282。
(2)与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的关系。对1981—2008年各年的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9.531+17.246×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01,R2=0.332,F=12.919。
从上述回归分析发现,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都可以提高城市和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并且对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的贡献更大。
4.2.5 浙江省城乡结构变动与城乡居民消费支出增长率的关系 对1981—2006年各年的城乡居民消费支出增长率和城乡结构变动率相关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后发现,城乡居民消费支出增长率与城乡结构变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回归方程如下:
城乡居民消费支出增长率=0.094+0.164×城乡结构变动率
显著性水平为0.026,R2=0.190,F=5.617。
回归分析显示,城乡结构变动可以扩大内需。
由“城乡结构变动”模型以及浙江省相关数据的实证发现,城乡结构变动能促进经济增长,能提高城乡劳动边际效率,能提高城乡居民收入,能提高城乡居民消费扩大内需;根据浙江省的经验,城乡结构变动带来的劳动边际效率和居民收入的贡献,农村要比城市大。根据这个结论,城乡结构变动不应该扩大城乡差距,出现严重的二元经济结构和“三农”问题。因此,二元经济结构不是城市化进程中城乡结构变动的必然结果。本文认为,导致我国出现二元经济结构现象的原因主要在于我国尚未有效处理好以下3对矛盾:城市化两种动力的矛盾,城市化内生、外生两种模式的矛盾,城市化的城乡不公平贸易的矛盾。
城市化有两种动力机制:① “农村经济分化、分工和专业化”动力机制。这种机制不仅可以提高农村分工和专业化经济,从而提高农村经济组织效率和技术进步水平,还可以释放出农村非农经济要素,集聚城镇,促进城市化。② “城市极化”的动力机制。城市拥有市场规模经济、产业规模经济、人口规模经济、商贸与服务业规模经济,具有强大的吸引集聚功能,吸引周边区域非农经济集聚城市。
城市化的现实情况是,政府认为农村经济发展需要通过城市发展带动,故只重视“城市极化”机制的城市化作用,忽视了“农村经济分化、分工和专业化”动力机制的城市化作用,导致我国近些年工业化和城市化发展速度很快,但是对农村经济发展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大部分农村还是传统的小农经济,经济规模小,组织化程度低,生产效率不高。工业化和城市化对农村经济的作用,仅主要表现在农民工工资对农村先进收入的贡献。
考察世界国家城市化模式,可以概括为内生、外生两种城市化模式。所谓内生城市化模式,是指由于市场交换和工业化带来的非农经济的发展,集聚城市从而扩大城市规模的城市化模式。这种城市化动力来自于经济发展本身,属于内生动力城市化,重要特征是依靠经济集聚带动人口集聚。所谓外生城市化模式,是指由政府主导投资城市建设,改善城市基础设施、教育、文化、卫生、商贸等生产和生活环境,利用良好的生产和生活环境,直接吸引农村人口集聚城市的一种工业化模式。这种城市化模式来自于政府主导力量,属于外生动力城市化模式,重要特征是依靠人口集聚带动经济集聚。
对于经济演化内生城市化模式而言,由于城市化动力来自于农村经济发展和经济分化,在城市化过程中经济是有序集聚。经济集聚在促进了城市化的同时,也提高了农村经济的组织效率和技术进步,不会出现过于严重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问题。政府主导的外生城市化模式将大量资源直接投资城市,改善城市生产和生活环境,吸引农村人口集聚,而不是用于农村经济分化。这种外生城市化模式,不仅对农村经济组织效率提高和技术进步没有直接作用,而且强制将农村素质高、比较富裕的农民吸引到城市,抽走了农村经济发展的血液和活力,导致尽管城市经济发展繁荣了,但是农村经济发展变得越缺乏活力,变得越贫困和落后。
城市生活和生产所需要的农产品都来自于农村,农村对城市有重大产品贡献。但是,在城市化过程中,城市和农村的产品贸易却存在很大的不公平。由于物流不发达,农村供给农产品的销售环节把握在城市,故农产品贸易中的高附加值环节利益主要流向了城市。城市和农村的农资品贸易、生产和销售等高附加值环节也在城市,一件农资产品通过城市商贸流通环节的流通,产品价格层层上涨,到农民手中时价格已经很高。这样的一个城乡贸易结构导致农村供给廉价的农产品,换回来的却是高价农资品,造成不公平的城乡贸易矛盾。
另外,目前我国执行市县管乡村财政体制,由于城乡贸易的场所在城市,城乡贸易过程中产生的增值税、营业税和各种附加税都留在城市,农村不能享受城乡贸易所产生的各种税收;农村工业和服务业产生的税收上交城市后,城市还要留存一部分。尽管国家、省、市、县各级会下拨一定的财政经费给乡镇,但是这部分财政经费主要是用于农村行政办公开支。一些用于农、林、水利建设的专项经费,由于是基础建设经费,其中建设公司和建设材料来自于城市,因此尽管设施建设在农村,但是资金还是投资在城市里。这些下拨的财政经费对农村的直接投资作用不强,没有刺激农村发挥出经济分化、分工和非农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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