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演进特征及关联*

2012-07-10 08:42
武汉交通职业学院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湖北城镇化

杨 梅

(武汉外语外事职业学院,湖北 武汉 430083)

产业结构是经济发展水平的表征,产业结构水平直接决定了区域创造财富的能力和效率。城镇化是社会进步的趋势所向,城镇化水平体现了社会进步的阶段和文明程度。按照区域经济学的观点,产业结构随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而趋于高端化,非农产业的成长壮大,为农业富余劳动力创造了就业机会,城镇人口的数量和比重均呈上升趋势,从而推动社会进步。现实发展中,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对城镇化具有重要影响,城镇化进程又反作用于产业结构的调整。因此,考察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各自演进趋势和二者关联效应,对优化产业结构和提升城镇化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一、湖北产业结构特征

(一)静态水平

湖北2010年三次产业产值结构比例为13.8%:46.6%:39.6%,产业发展处于“二、三、一”阶段,同年全国水平为10.3%:46.3%:43.4%。湖北与全国水平比较,第一产业份额高于全国3.5个百分点,第二产业相当,第三产业低于全国3.8个百分点。非农产业的比例份额为86.2%,在全国排19位,在中部排第2位,山西为93.5%、河南85.8%、江西85.6%、安徽85.1%、湖南84.9%。东部地区的上海、北京、天津、浙江、广东、江苏、山东、福建,东北地区的辽宁,西部地区的重庆、宁夏、内蒙、山西、青海等省市,第一产业份额已降到10%以内,而中部地区大致维持在15%左右。这是与湖北资源禀赋条件密切相关,中部六省中除山西外,其他五省均为农业大省,既承担着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职能,又面临着区域经济工业化崛起的机遇,需要统筹现代农业与二、三产业的发展,提升农业产业化水平来推进城镇化。

从三次产业就业结构来看,可以明显看出产业发展与劳动力转移不同步的现象。2010年湖北三次产业就业比例为32.7%:26.9%:40.3%,处于“三、一、二”的阶段,全国水平为38.1%:27.8%:34.1%。湖北与全国水平比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就业比例低于全国,第三产业高于全国。表明湖北近年来在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方面取得一定成绩,但大量外出务工人员的异地城镇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城镇化,同时第二产业吸纳就业能力发挥不够,这与湖北第二产业的内部结构有关,工业结构重型化的特征决定了工业经济的增长对就业岗位的增加拉动有限,加快推进工业内部结构调整对辐射农村工业化发展、吸纳劳动力就业、促进第三产业稳步发展、提高城镇化水平都具有紧迫的现实意义。湖北的非农产业就业比例在全国排第9位,中部第1位,并且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全国及各省按非农产业就业比例由高到低排序如图1所示。

图1 2010年全国及各省三次产业就业比例

(二)动态考察

对湖北自身产业结构演变作纵向对比发现,建国后湖北第一产业产值比例虽个别年份有小幅波动,但整体上呈不断下降趋势,由1952年56.7%下降为2010年的13.4%。第二产业产值比例经历了“先上升、再下降、又上升”的演变,从1952年的15.6%增长到1980年的46%;之后服务业不断壮大,二产比例呈逐步下降趋势,到1997年下降为37.5%;此后从1998年开始在新一轮以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周期中,湖北重型化的工业结构受益于整体宏观经济趋热的走势,二产产值份额逐步提升,产值结构从1998年的38.5%扩大到2010年的48.7%。三产产值结构在1979年至1999年期间呈不断扩大趋势,1999年之后出现先小幅上升又下降的趋势,三产产值比例下降不符合产业发展规律,原因在于下降的份额被快速扩张的第二产业所替代。湖北历年三次产业产值结构演化趋势如图2所示。

图2 湖北历年三次产业产值结构演化

图3 湖北历年三次产业就业比例演化

二、湖北城镇化进程特点

(一)总体水平

进入“十一五”时期后,湖北的城镇化开始滞后于全国水平,2010年湖北城镇化率为49.72%,略低于全国49.95%的水平,尽管在中部地区是第1位,但在全国处于第14位,如图4所示。

图4 2010年各省城镇化率排序

仅以人口城镇化率还不足以衡量城镇化的质量和综合水平,按照中国特色城镇化道路的内涵要求,应从经济绩效、社会发展、生态环境、居民生活、基础设施、空间集约、统筹城乡七个方面,选择31项指标构建区域城镇化质量评价体系来测度城镇化进程带来的经济、社会、生态等方面的复合效应,具体评价指标如表1所示。运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权重对2010年全国及各省城镇化质量做定量分析,结果显示,湖北城镇化质量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且质量得分落后于中部的江西、湖南,排在全国省域第20位,如图5所示[1]。

表1 省域城镇化质量评价体系

图5 2010年全国城镇化质量排序

从城乡收入来看,二元结构的矛盾与计划经济体制的制度安排使得城乡发展差距比较突出。以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人均纯收入之比作为衡量城乡收入差距的指标,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伴随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城乡差距一直保持在2倍以上(这还仅是货币化的收入差距),从2002年开始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到3倍以上并延续至今。2010年全国城乡收入差距为3.23:1,湖北的差距小于全国水平,为2.75:1,在中部位居第五,略高于江西,中部六省中,山西城乡收入差距最为悬殊,如图6所示。

图6 2010年全国及各省城乡收入差距

(二)动态演进

从动态增长来看,从2000年开始,湖北的城镇化进程动力不足、增速放缓且其他省份城镇化加速,与同期全国水平和各省水平相比严重落后。将2000-2009年全国各省城镇率平均增速进行排序,湖北年均增速仅为0.64个百分点,同期全国水平为1.15%,平均增速在全国排倒数第5位,中部六省最末位,如图7所示。

图7 2000-2009年全国各省城镇化平均增速排序

湖北城镇化发展速度滞后的原因,可以从拉动区域经济成长的三驾马车来探寻,湖北省域经济在进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投资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消费率除个别年份略微波动外,整体上呈现下降的趋势,1990年消费率为65.4%,到2010年下降为45.7%;消费率下降的份额被投资取代,1990年投资率为32.0%,到2010年为52.6%。分阶段来看,湖北投资率经历了1995-2000年的高速增长和2000-2003年的回落,之后保持高于全国水平的投资率带动地方经济增长;消费率经历了1995-2003年快于全国水平的下降和2003年之后的高于全国水平的缓慢提升。尤其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出于保增长目标的考虑,湖北经济增长的高投资、低消费格局得到进一步强化。

三、产业结构与城镇化水平的关联性分析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湖北产业结构处于“二、三、一”阶段,且产值结构演进滞后于全国水平,就业结构长期未能升级优化,制约了城镇化进程。而城镇化率尽管与全国水平相当,但城镇化质量体现的综合水平仍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尤其是近十年来,湖北城镇化率的平均增速严重滞后,又延缓了湖北产业结构的升级步伐。

为定量测度随着产业结构演变与城镇化水平提高的关联效应,我们引入产业结构演变的城镇化响应强度指数(R),计算公式为:R=U/I。其中:U为城镇化率,I为产业的非农化率[2]。响应强度指数(R)反映了非农产业扩张对城镇化水平提高的贡献程度,该指数越大,表示产业结构演变对城镇化的推动越大,城镇化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反馈也越强。

湖北响应强度指数(R)从1979年的0.29提高到2010年的0.57,表明湖北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非农产业增长对城镇化进程的拉动贡献不断提高。但三十年中该指数并非单纯的线性上升,而是经历了一些年份的波动,表明这些波动年份里产业结构的演化与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二者之间出现偏差,产业结构的演进方向和质量对城镇化的贡献出现下降。且该强度指数的增速起伏性更大,各年份增速绘制出散点图进行线性拟合后发现,该指数增速呈下降趋势,表明湖北产业结构演化对城镇化提高的影响作用趋势在减速增长,二者之间关联性在减弱,这充分印证了湖北产业结构演进对城镇化拉动乏力的现实。究其原因,就在于湖北三次产业结构中第二产业比重过大,在第二产业内部又以重化工业为主体,尽管第二产业规模和比例不断增长,但提供的就业岗位及对城镇化的贡献并未同步提高,有些年份甚至出现下降和倒退。如图8所示。

图8 湖北产业结构演变的城镇化响应强度指数

四、主要结论与建议

产业结构升级是经济发展的主基调,城镇化水平提高是社会进步的主旋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动城镇化水平提高,城镇化水平的提升又会反馈于产业结构升级,促使其朝高端化方向演进。这是理论逻辑,而现实区域经济运行虽遵循该规律,但产业结构和城镇化各自的发展方向与演化轨迹,决定了二者的关联效应及这种效应对产业结构升级和城镇化发展的反馈,故实证分析湖北产业结构演化和城镇化发展各自轨迹及二者关联效应,使我们认识到湖北产业结构演进和城镇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二者的偏差,为提高二者关联效应更好促进二者相互耦合,实现产业结构升级和城镇化水平同步协调提升提供政策依据。

(一)加快发展第三产业提升产业层次

第三产业在比较效益、就业效应、能耗水平都比一、二产业具备优势,且第三产业壮大需要有一、二产业的成长做服务基础与对象支撑。湖北雄厚的工农业产业基础对第三产业需求空间很大,但现实的湖北产业结构表明制约湖北产业结构升级和城镇化水平提升的短板就在于第三产业发展滞后,因此,在“十二五”时期应加快发展第三产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以该部门的壮大提升产业层次及强化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关联耦合效应。

(二)优化工业内部结构扩大就业效应

湖北在计划经济时期形成了以重化工业为重点的格局,新世纪以来,尽管湖北也意识到湖北工业“重工业过重,轻工业过轻”的弊端,但工业结构的调整始终滞后,时至今日仍处于重工业七成、轻工业三成的格局,制约了与城镇化的良性互动。故基于省情能源瓶颈约束、农业大省潜力发挥、扩大就业解决民生的考虑,需要加快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壮大轻工产业、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来优化工业内部结构,扩大就业来提升城市的综合承载能力。

(三)主体功能区划格局下加快推进城镇化进程

国家“十一五”规划针对国土空间开发秩序失衡的现实提出了主体功能区战略,依据开发强度划分为优化开发区、重点开发区、限制开发区和禁止开发区四类。“十二五”规划继续明确了落实主体功能区战略的意义,故湖北在推进城镇化进程中,应立足不同区域的主体功能定位,优化开发区应更加注重经济发展的质量内涵与城镇化的集约效益;重点开发区加快培育产业集群和城镇密集区域,成为工业化和城镇化的主要载体;限制开发区和禁止开发区应严格控制人为因素对自然生态的干扰与破坏,对超出环境综合承载的人口实施迁移,突出该区域生态服务职能。

(四)着眼于城镇化内涵实现城镇化数量与质量同步提高

转变以往单纯以人口城镇化率衡量城镇化的片面倾向,以新型城镇化道路内涵为准则,着眼与城镇化进程的经济绩效、社会发展、居民生活、生态环境、基础设施、空间集约、城乡统筹等方面的复合效应,故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关联本身就是城镇化质量内涵的题中应有之义,以城镇化质量的提高形成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力,在二者良性互动的基础上实现城镇化数量与质量的同步提升。

[1]郝华勇.基于主成分分析的我国省域城镇化质量差异研究[J].中共青岛市委党校青岛行政学院学报,2011,(5):27-30.

[2]刘艳军,李诚固,王颖.中国产业结构演变城市化响应强度的省际差异[J].地理研究,2010,(7):1291-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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