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获得避孕知识情况及影响因素分析

2012-06-08 06:15李玉艳武俊青王瑞平詹绍康余金明程建萍
中国计划生育学杂志 2012年2期
关键词:居住地现居流动人口

李玉艳 武俊青 周 颖 王瑞平 詹绍康 余金明 程建萍

1.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200032);2.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3.上海市松江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4.上海市闵行区人口计生委

流动人口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巨大推动力,国家人口计生委的《流动人口发展报告》[1]指出,2009年我国流动人口数量达到2.11亿人;以青壮年为主,平均年龄为27.3岁;16~59岁人口中86.8%接受过初中教育;主要在制造、批发零售和社会服务业领域就业,多集中在低薪或高危行业。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加快,流动人口在外滞留时间日趋延长,出现“流动人口不流动”的现象。2005年上海市1%抽样调查显示在上海市居住超过5年的流动人口比例为30.6%,居住半年以下的比例仅为8.7%。按照常驻人口的划分标准,九成以上的流动人口已经成为常驻人口[2]。2009年国务院公布了《流动人口计划生育工作条例》规定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享受与户籍人口同等的计划生育服务[3]。但流动人口仍面临着在现居住地难以享受与户籍人口同等的计划生育服务,相关权益得不到保障的问题。广州的一项研究[4]显示,在6 495名流动人口中仅有42.1%获得过避孕和性病防治知识的宣教。根据健康促进的“知-信-行”理论模型可知,知识是态度转变和行为改变的基石[5],为了解流动人口到现居住地后获得避孕知识的情况,分析其影响因素,以期为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提供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服务参考依据,我们开展了本次研究。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研究现场为流动人口高度集中的上海市闵行区。研究对象的入选条件为:人户分离,年龄18~49周岁,在所选地区居住≥3个月,自愿参加本课题。

1.2 研究方法

采用多阶段整群抽样的方法抽取调查对象。首先在抽取工作场所前由参加课题的区人口计生委、流动人口管理办公室等单位与课题组共同进行流动人口在工厂、建筑工地和服务娱乐场所分布情况的摸底,列出流动人口高度集中的工作场所,然后从上述各工作场所中随机抽取2个作为研究现场,然后将所抽取的工作场所内所有符合条件的流动人口作为研究对象。在知情同意的前提下,由经过统一、严格培训的调查员对研究对象进行面对面的结构式问卷调查,调查时间为2007年8~10月,调查内容包括流动人口的人口学特征、避孕知识、避孕节育知情选择情况、在现居住地获得避孕知识的情况、计划生育服务需求情况等。

1.3 统计分析方法

将调查资料应用EpiData3.1软件建立数据库,双人双遍录入,并核对数据库。将最终的数据库转化为SAS数据集,利用SAS9.1软件包进行统计学处理。主要分析方法包括:一般统计学描述、χ2检验及logistic回归分析。

2 结果

2.1 一般人口学特征及生育/避孕情况

本研究共调查2 001名流动人口,其中男性954人(47.68%),女性1 047 人(52.32%)。年龄以 18~24岁居多(36.18%);婚姻状况以“在婚”为主(1 178人58.87%),其次为“未婚,无性生活”(587人,29.34%)和“未婚,有性生活”(217人,10.84%),还有0.95%为“其他(离婚或丧偶)”;最高学历依次为小学及以下(7.75%)、初中(53.32%)、高中/技校 (34.63%)、大学及以上(4.30%);去年月收入以“1 000元~1 999元”为主(59.97%);研究对象在工厂、建筑工地、娱乐场所工作的比例分别为 42.23%、21.09%、36.68%;85.26%的研究对象为农村户籍。在已婚的调查对象(1 197人)中,共有1 129人(94.32%)生育过孩子,其中1个孩子的比例为67.94%(767人),2个孩子的比例为27.99%(316人),仅有4.07%的对象≥3个孩子。在1 414名有过性行为的流动人口中,调查时采取避孕措施比例为91.94%,使用的避孕方法最多的为宫内节育器(51.08%),其次是男用避孕套(25.00%)和绝育术(17.15%),6.76%使用其他避孕方法。

2.2 避孕知识

流动人口对调查所涉及的避孕方法知晓率最高的是男用避孕套(67.57%),其次是口服避孕药(49.78%)和宫内节育器(49.58%)。使用的避孕方法,研究对象回答正确率最高是男用避孕套(42.33%),最低的是皮下埋植剂(0.95%)。避孕原理方面,除男用避孕套外(39.63%),其他8种避孕方法避孕原理的回答正确率均<30%。研究对象对常用避孕方法的优点的回答正确率均<40%,副作用的回答正确率均<22%,见表1。将流动人口对9种常用避孕方法相关知识的回答情况进行赋分(听说情况方面,主动听说赋2分,提醒后知道赋1分,提醒后仍不知道赋0分;使用方法、避孕原理、优点和副作用方面,回答正确赋1分,回答错误或不清楚赋0分),然后相加得到每种避孕方法得分和9种避孕方法的整体得分并转化为百分制。结果显示2 001名研究对象避孕方法知识得分为27.19±20.93分。

表1 流动人口常用避孕方法相关问题的回答情况(%)

2.3 在现居地获取避孕知识的情况

流动人口最近一个月在现居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有312人(15.59%),最近半年获得知识的有615人(30.73%),最近1年获得过知识的有855人(42.73%)。主要途径是宣传小册子/折页(30.76%),其次是影视广播/书报杂志(16.96%)和宣传板报(16.26%),面对面咨询获得占14.85%,为现居住地有关部门提供,而“朋友/同事”则是流动人口自己寻求知识的来源。分析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是否获得过避孕知识对其避孕知识总得分的影响,结果显示最近1年在现居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流动人口其避孕知识总得分(31.39±20.72)高于未获得过避孕知识的对象(24.06±20.54),(P <0.01)。

2.4 在现居地获取避孕知识的影响因素分析

流动人口最近1年在现居地获取避孕节育相关知识比例男性(38.78%)低于女性(46.32%)(P<0.01)。30~34岁年龄组最高(49.02%)。已婚和未婚有性生活者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45.36%、46.08%)高于未婚无性生活者(36.12%);工厂(55.03%)高于建筑工地(23.70%)和娱乐服务场所(39.51%)者;流动人口文化程度越高其在现居地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就越高(χ2=117.76,P <0.01)。

采用卡方检验分析结果显示在有性生活的对象(1 414人)中,是否生育和是否避孕对现居住地获得避孕知识的影响均不明显;但在采取避孕措施的1 300人中,使用的避孕方法不同对其是否在现居住地获得过避孕知识有影响,女性绝育的对象在现居住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比例(34.08%)明显低于使用其他避孕方法的对象(χ2=14.79,P <0.01)。

2.5 流动人口获得避孕知识影响因素多因素分析

以流动人口最近1年是否在现居地获得避孕知识为因变量,以性别、户籍性质、年龄、婚姻状况、学历、避孕方法使用(将无性生活、未避孕的对象均作为未采用避孕方法处理)等因素为自变量,拟合两分类logistic回归模型。结果显示:随着年龄的增大,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降低;随着文化程度的增高,其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增加;与未婚无性生活的对象相比,未婚有性生活和已婚对象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较高;与工厂的对象相比,建筑工地和娱乐服务场所对象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较低。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未发现现用不同避孕方法对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获得避孕知识的情况有显著影响,见表2。

3 讨论

本研究显示流动人口的避孕方法知识得分较低,对常用避孕方法优点的回答正确率均<40%,副作用的回答正确率均在22%以下。王海鸣等[6]的研究显示上海市嘉定区已婚外来女性对避孕方法知晓率最高的为宫内节育器(87.84%),最低为外用避孕药(9.88%);未婚外来女工知晓率最高的为口服避孕药(20.96%)。南京的一项调查表明46.6%的流动妇女不知道目前自己使用的避孕方法的副作用[7]。而陈旭等[8]对广州、上海、西安、长春、重庆 5个地区的3 242名城市居民已婚育龄夫妇的调查显示,他们的总体避孕知识较好,合格率达到70.10%,对现用避孕措施和避孕套最为了解。可见,流动人口的避孕知识水平低于城市户籍人口。本研究显示在现居住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对象避孕知识水平高于未在现居住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对象。由于流动人口在城市居留时间延长[1,2],更加有必要在现居住地对流动人口开展避孕方法知识的面对面咨询服务和宣教培训服务,告知对象避孕方法的相关知识,如避孕原理、副作用等,以提高他们的避孕知识知晓率。

表2 流动人口最近1年在现居地获取避孕知识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多项研究显示在现居住地开展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教育和技术服务对提高流动人口的生殖健康和避孕知识水平以及提高避孕措施使用率和避孕效果等效果显著[9,10]。但这些以项目性质开展的宣教和技术服务往往覆盖面较窄,而且随着项目活动的结束而终止。流动人口需要在现居住地获得方便的可延续的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服务,但研究[11]显示流动人口在现住地的生殖健康服务可及性较差,有86.2%的女性回答从未得到过“现居住社区(或单位)所提供的避孕知识服务”;只有6.29%的流动人口从计划生育部门获得过避孕药具[6]。本研究显示上海市闵行区流动人口最近1年在现居地获得过避孕知识的仅占42.73%。

对台州市1 372名流动育龄人群的研究显示,文化程度是影响避孕知识得分的主要因素[12]。对流动人口已婚男性的研究也显示不同文化程度外出打工已婚男性获得避孕工具的方式有显著性差异[13]。本研究同术显示文化程度对流动人口是否在现居住地获得过避孕知识有影响,提示文化程度高的流动人口更有可能在流入地(现居住地)获得或接受避孕知识和相关的服务。黄江涛等[9]的研究显示婚姻状况、性生活史和经济收入与生殖和避孕知识有较强的相关关系。本研究显示年龄、婚姻状况和工作场所均对流动人口在现居住地是否获得过避孕知识有影响。此外,由于人口计生服务在不同工作场所情况不同,导致不同工作的流动人口获得避孕知识的比例也有所差异。

总之,流动人口到流入地后,当地人口和计划生育部门有效而全面的宣传教育和相关服务仍较滞后,与当地户籍人群仍然有很大差距。此外,有研究显示,农民工群体在城市(现居住地)对医疗服务、预防服务和妇幼保健服务的利用率明显低于城市一般人群,严重影响他们自身的健康水平[14,15]。因此,流动人口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服务工作在纳入现居住地后,更需要形成全面、系统的长效管理和服务机制,以满足流动育龄人群对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服务的需求。而且,本研究提示在现居住地,应加强对年龄小、未婚无性生活、文化程度低以及建筑工地和娱乐场所的流动人口的计划生育/生殖健康服务,从而促进其生殖健康知识和水平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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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陈旭,李雁,张传仓,等.我国五城市育龄夫妇避孕知识掌握情况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初级卫生保健,2004,18(9):42-45.

9 黄江涛,陈越美,俞小英,等.流动人口妇女生殖/避孕知识及行为的影响因素[J].中国妇幼保健,2008,23(21):3007-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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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江海燕,林文龙,吴小娥,等.浙江省台州市流动人口避孕知识、态度和行为调查[J].中国计划生育学杂志,2009,17(7):413~415.

13 杨森焙,石淑华,张静.流动人口中已婚男性避孕知识及避孕状况调查[J].中国公共卫生,2004,20(9):1137~1138.

14 朱考金,狄金华.进城农民工的卫生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7(4):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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