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庆
失意的人说酒是蜗牛背上的壳;成功的人说酒是杯中荡漾的幸福……
我第一次接触北大荒的酒,是十几岁的时候,那时连队有酒坊,有一次,酒坊有个叫大曹的知青把我哄进酒坊后,端来一大搪瓷缸酒,“来,喝一口。”我摇摇头。在家里我曾见过爸爸陪客人喝酒时享受的样子,也在酒坊里看过一口酒一口咸菜,喝得美滋滋的小青年。为此,对酒我并没有畏惧感,而且还有些许的好奇。大曹见我默不作声,神奇地掏出几块花花绿绿的糖块:“喝一口给糖吃。”那时候能弄到张糖纸,都能在女生面前炫耀一阵子。我用手指在缸子里蘸了蘸舔了舔,有些辣,还有点甜。那时酿酒是以小麦和麦麸为原料,掺合了玉米,酒味微甜。终于我禁不住糖块的诱惑,端起了缸子,咕咚咕咚连灌了几口,只觉得一股暖流直至腹部,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火苗从肚里缓缓升至大脑,又过了一会儿,脚跟发飘,身体也轻了,直向天上晃荡,眼皮再不听使唤,就睡了过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北大荒酒厉害。
绿色是北大荒这块热土不变、炽燃的色彩。那浑厚的绿色之中既有十万退伍官兵绿色军衣的底色,也有着知识青年青春的风采……
我在宣传部工作多年,知青回访农场我基本都能够陪同,每一次回访都感动着我,但最令我感动的是2007年的夏天,原四营二十连的68名知青从天南海北一同(包括国外)汇聚而来。当载着知青的客车驶进管理区时,全区的人倾巢而出,他们和知青抱搂在一块,然后争着把知青扯到自家去住。管理区杀了头猪,开过饭店的刘金喜两口子成了临时食堂的“大总管”,各家各户把择好洗净的新鲜蔬菜送到了临时食堂,知青和管理区的妇女十多号人共同准备晚餐。桌椅餐具都是从各家搬来的,桌子在办公室门前的柳荫里一字排开,全管理区的老老少少和知青一同用餐,那情那景,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当管理区主任吴斌询问喝什么酒时,知青们异口同声地说:“啥酒也不如咱自家的酒,就喝北大荒”。酒倒满杯,每个人都不用劝,举杯皆干,那份豪爽和气薄云天的劲頭深深感染着每一个人。和我同桌有一位年过五旬的上海知青大姐,她说她还真是第一次这样喝酒,也只在北大荒才能这样喝酒。我自知酒量小,原想躲酒才坐到女生的桌上,但是在知青大姐轮番的倡导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醉眼朦胧了,但神奇的是醉意虽在,但是不倒,依然和大家推杯换盏,那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其实北大荒酒早就成为知青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个部分,北大荒酒是岁月的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爱。
农场接待过韩国的朋友。开始的时候,我们按照韩国人的习惯准备了米酒和清酒,但韩国朋友每每青睐的竟然也是北大荒酒。有一位李课长经常来往于中国,而且三次来农场,和我比较相熟。用餐时我跟他开玩笑,给别的朋友倒北大荒酒,给他则要倒清酒。他忙用手遮住杯子,用生硬的中文说:“北大荒”,看他急急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后来,李课长回国时我以北大荒酒做为礼物送给他们,但是坐飞机每人只能带两瓶,看他们惋惜的样子,我忽然领悟到了北大荒酒的又一层意蕴。
一个月前,一位退休的副场长回农场探亲,他现在和老伴都受聘于大连的一家公司从事管理工作,农场领导在宾馆宴请他时,水井坊等名酒没等拿上桌,他就摆手:“喝北大荒。这几年我走过一些地方,北大荒酒不敢说最好喝,但喝成啥样是啥样,不上头,不伤人。”这样的情形,其实在我平时的接待中也常常遇到,许多知名人士来农场都点名要喝北大荒酒,他们说北大荒酒实在,就像北大荒人没有假。
席间,老场长还讲起了橡子酒的故事。1961年因自然灾害,粮食奇缺。为响应王震部长开展山产品小秋收的号召,农场党委组织机关人员进山拣橡子,橡子可以烧酒,可以作饲料。采橡子非常辛苦,而且还经常遇险,有位同志被毒蛇咬伤,送往山下急救,良种站的几位工人误闯了野猪窝,差点受伤,还有遇到豹子崽的、迷山转不回来的等等。在半个月的艰苦劳动中,不仅没有一名队员掉队,而且全部超额完成了任务,最后农场决定按每采一百斤橡子奖励一斤橡子酒,最多的分到十多斤橡子酒。橡子酒闻起来香,但喝起来又苦又涩,而且喝完还上头,但在那年月,就是难得的上品了,只有尊贵的客人来了才舍得拿出来喝。有客人特地为此赋诗一首:客人杯中酒,主人乐悠悠。醇香为何醉,汗水在中流。后来,老场长返程时,我特地给老场长带了几瓶精装的北大荒酒,老场长非常高兴,他说要转送给同事们,让他们也品品北大荒酒。
忽然间我一下子明白了:北大荒如酒,北大荒酒如人啊!北大荒是十万官兵、七十万知青和百万垦区人,在65年光阴中酿就的一杯醇厚之酒,芬芳馥郁,正因为如此,北大荒白酒商标连续13年获得黑龙江省著名商标,以及“中国驰名商标”,也实不为奇。
北大荒我为你自豪!
责任编辑付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