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语言使用现状及语言态度调查

2012-05-08 09:03赵金灿闫正锐张钰芳
大理大学学报 2012年8期
关键词:白族母语双语

赵金灿,闫正锐,张钰芳

(云南民族大学民族文化学院,昆明 650500)

白族语言使用现状及语言态度调查

赵金灿,闫正锐,张钰芳

(云南民族大学民族文化学院,昆明 650500)

通过对大理市、鹤庆县两地“马厂”“小城”“罗伟邑”三个村庄86户共430人语言的抽样调查和统计,以语言、年龄、性别三个变量分析当地白族使用母语、当地汉语方言、普通话的现实情况及其成因。调查发现白族的语言态度开放:认可母语的民族身份功能和情感功能;主动接受当地汉语方言、对普通话态度积极;认为白汉双语功能互补,大多数人对“白汉双语教育”持积极态度,但对“白汉双文教育”持消极态度。

白语;调查;使用现状;语言态度

白族主要聚居在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是我国西南人口较多的少数民族之一,据2000年的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数据,白族人口有185.81万人。大理州白族有117万人(2008年),实际使用白语的人口要比白族人口少很多,贵州、湖南的白族都已转用当地汉语。目前关于白语的系属划分还没有定论,分歧很大。一般认为白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与汉语、彝缅语关系较近。白语分南部、中部、北部三大方言。使用南部方言的人最多,超过50万人。白语方言之间语法差异最小,词汇次之,语音对应关系比较整齐。长期以来白族和汉族就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白族人对汉文化的认可程度较高,主动学习汉语,因此大部分白族人都是“白汉双语人”。一般来说,一种语言方言之间的通解度与其交际功能成正比。白语方言之间通解度较低,跨方言的交际功能较弱,白语的使用长期停留在土语的层次上,即土语区内部高度统一,使用充分,但不同方言区的人彼此通话不同程度地存在困难,相互之间一般以汉语(西南官话滇西次方言)作为共同交际用语。(下文如无特殊说明“汉语”均指当地汉语方言。)

语言田野调查是语言研究的基础,白语研究中许多难题的解决需要收集更翔实的资料。白语使用情况的调查,主要有三次:①中国科学院语言调查第三工作队1957年的白语调查。调查主要是为我国的民族识别和国情普查服务,调查内容主要为白语语音、语法和词汇的一般特征;②1986年至1988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组织的“白族语言文字使用情况”的调查;③1999年至2002年云南省民语委与世界少数民族语文研究院东亚部Bryan Allen等(SIL)联合开展的“白语方言调查课题”。考察了白语三大方言之间相互理解的程度,评估白语方言划分的范围。白族语言态度方面目前还没有专题的研究,散见于论文当中。近三十年以来白族地区社会经济得到了的巨大发展,语言使用情况发生了明显变化,亟需进行深入调查,以便了解白族语言使用的最新情况。

一、调查选点的设计

调查选取了三个典型的白族聚居村落:鹤庆县山区的马厂村,大理市坝区的小城村,鹤庆县城郊的罗伟邑村。三个点的选择主要依据受汉语影响程度设定:山区不直接受汉语的影响,且影响程度有限;坝区不直接受汉语影响,但程度比山区深;城郊受汉语影响深刻。马厂村是典型的山区村子,远离坝区,周围没有汉族居住,因此受汉语的影响是间接的,也是有限的,白语使用程度应该最高,汉语和普通话水平有限。小城村是典型的坝区村子,同时和城市中心有一定的距离,情况不同于城郊和山区,周边也没有汉族村子。罗伟邑村距离县城较近,交通便利,和城市的交往密切,周边有汉族聚居的村子,村民和汉族往来频繁,受汉语影响程度最深,汉语和普通话水平最高。三个村子代表白族不同地域类型语言的使用情况。此次调查没有考虑城市白族语言使用情况,在大理州的城镇,特别是州府、县城普遍使用汉语,语言状况要比农村复杂得多,有待今后进一步研究。

二、调查方法与调查程序

调查者均为白族母语人,白语熟练。调查使用“隐匿调查法”,调查者通过当地白语、当地汉语和普通话语码转换的方式与当地人交谈,测试调查对象的语言及语言水平。语言水平考察主要强调听、说能力,分六级开展:①能流利地与人交谈,没有任何障碍;②能熟练地使用,个别时候遇到障碍;③基本能交谈,但不熟练;④大部分能听懂,会说一些日常用语;⑤能听懂一些日常用语,不会说;⑥听不懂、不会说。整理调查结果时归纳为三种情况:熟练,包括①、②两种情形;一般,包括③、④两种情形;不会,包括⑤、⑥两种情形。

三、三个村落的语言使用现状

调查为期一个月,分别调查了当地的村委会、学校和农户的语言使用情况和语言态度两方面的内容。计划每个村调查30户,三个村共90户。实际结果马厂村调查了29户,140人,其中白族137人;小城村30户,134人,其中白族131人;罗伟邑村27户,149人,加上随机调查的7人,共156人,其中白族人数152人。三个村总计86户430人,其中白族人数420人。

三个村庄的语言使用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村民语言使用基本情况

四、白语使用现状的特点及成因

(一)语言变量分析

首先,从母语的角度看,在农村白语的使用程度高,绝大多数村民白语熟练。从调查结果看,三个村庄绝大多数人白语熟练,白语母语人100%白语熟练。高度的白语熟练和白族人以村落为单位,小片形式聚居密切相关,在村落中白语得到了充分的使用。同时小片聚居也是白语内部方言分歧的重要原因,即使是同一个乡镇的白语,各个村子之间在发音上仍然会有差异,县与县之间交流常常存在困难,甚至听不懂。除了小片聚居,白族人口在局部区域内占优势也是白语熟练程度高的保障条件。从大理市和鹤庆县的情况看来,汉族主要集中在城镇,在广大农村白族人口数量占优势,尤其在鹤庆坝区很明显,整个坝子除了十几个以“屯”命名的村镇讲汉语外,绝大多数是讲“民家话”的白族村子。这种汉、白民族“大杂居”,白族以村落“小聚居”的基本格局保证了白语的长期稳定使用和独立发展。

第二,从双语的角度看,白族普遍为“白兼汉型”的双语人,且能熟练使用汉语的人较多。据调查,1980年初,大部分白族(50%~80%)兼通汉语〔1〕,而此次调查的三个村430人中“白兼汉型”双语人375人,占87.2%。汉语熟练的有254人,占59.1%,可以看出比以前更高。白族兼通汉语人数较多,可以解释白语中存在大量汉语借词的原因。汉语在大理是强势语言,不仅是滇西汉族和少数民族之间的交际用语,而且也是少数民族不同方言区群众之间的交际用语,使用广泛。学习汉语可以和更多的人交往,也更容易与人沟通,许多人都认为很有必要学汉语。白族是一个心态开放,包容性强的民族。白族和汉族或者其他少数民族通婚的很常见。会说汉语的白族人常常是“遇汉说汉”“遇白讲白”,遇到讲普通话的人就说普通话,语言转换自然,语码转换自如。客观上讲白族兼通汉语既有利于白语的保存,发挥母语的情感维系功能,同时也有利于发挥汉语的社会交际功能,便于和汉族以及其他周边的少数民族交往。

第三,从普通话的角度看,会说普通话的人较多,熟练程度较高。420个白语母语人中,会说普通话的有239人,占所有白语母语人的56.9%。430人中普通话熟练的有88人,占20.1%;普通话一般的159人,占37%;普通话不会的183人,占42.6%。问卷中关于“普通话流利程度”一项,调查结果为:“能流利地使用”的占34.1%;“能熟练使用但有些音不准”的占41.5%;“能熟练使用但口音较重”的占22%;“基本能交谈但不太熟练”的占2.4%。语言习得的途径不同,白语属自然习得,普通话则主要是学校教育和现代传媒(看电视、听广播)习得,其次是社会交往习得。问卷显示65.9%的人普通话是在学校中学到的。这从学历上也可以看出来:初中以上学历的有146人,其中普通话熟练的有72人,一般的62人,合计占91.8%。随着现代交通路网的建成,旅游产业的发展,许多讲普通话的外来者不断涌入,白族人外出务工人数也不断增加,会说普通话的人越来越多。30岁以下汉语熟练的有111人,占白族母语人的26.4%;普通话熟练的有70人,占16.7%。60岁以上汉语熟练的有20人,占4.8%;普通话熟练的1人(退休教师),仅占0.2%。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多数从小接触汉语和普通话,普通话能力显著高于60岁以上的人群。

被调查者觉得学说普通话遇到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周围的人都不说,说的机会少”。由于普遍缺少交际对象,白族普通话水平“一般”的占36.1%,所谓“一般”包含两个层次:第一,基本能交谈,但不熟练;第二,大部分能听懂,会说一些日常用语。大多数人为第二层次,听的能力强,说的能力弱。在“普通话不会”的人群中,其实有部分人普通话能听懂一部分,只是不会说。准确地说大部分白族人说的汉语和普通话都不标准,是中介语形式,或多或少的有白语语音的特点。

(二)年龄变量分析

三个村庄不同年龄段语言能力统计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村民不同年龄段语言能力统计情况

不同年龄段的人汉语使用情况,特别是普通话使用情况差异明显。在420个白语母语人中,5~14岁的全部为白语熟练。普通话一般的有26人,占白语母语人的48.1%;普通话一般人数高于汉语一般,原因在于三个村的学校使用普通话教学。普通话不会的有19人,这部分人主要是小学低年级的学生和5~7岁的学龄前儿童。15~29岁的人为村里的青年人,他们大多数为中学以上学历的人,思想活跃,能接纳不同的语言,但基本的语言状态已经定型。这部分人会说汉语和普通话占大多数。罗伟邑村比较典型,所有青年37人均汉语熟练,会说普通话的有33人。30~59岁的村民汉语熟练的最多,这部分人群为壮年人,人数最多,他们生活最为稳定,语言使用情况最能代表着整个村子。普通话熟练的比较少,而一般的比较多,有71人。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通过看电视、听广播接触普通话,几乎不存在实际交流的情况,所以大多数人表示“大部分能听懂”,但只会说一些日常用语。不会说汉语的有52人,不会说普通话的有181人,主要是马厂村和小城村的未长期离开过家乡的人。60岁以上的老人大部分不会说普通话,不会说汉语的却不多。许多老人是文盲,接触到的主要是汉语,几乎没有学说普通话的条件。

(三)性别变量分析

三个村庄不同性别语言能力统计情况如表3所示。

表3 村民不同性别语言能力统计情况

男女汉语使用在人数、熟练程度、习得途径上都明显不同。首先,男性汉语熟练程度明显高于女性,有68.8%的男性汉语熟练;不会的比例远低于女性,只有4.6%,而女性不会说汉语的高达20.8%。其次,男性会说普通话的较多,占69.7%,不会的有30.3%,而女性不会说普通话的有56.9%,会说的有43%。男女使用汉语和普通话的差异主要是社会分工造成的,在白族村寨,一般男性外出务工,和汉族人交流较多,有更多使用普通话的机会;女性,尤其是已婚妇女,一般在家进行农业生产和操持家务,与外界接触要少得多。这种情况在马厂村和小城村很突出:马厂村会说汉语的占所有男性的93.2%,而女性比例才有58.7%;小城村男性中只有5.9%的人不会说汉语,而女性高达25.4%的人不会说汉语。

五、白族的语言态度

语言态度是指言语共同体成员对语言和语言变体所持的态度,包括看法、情感和行为意向。语言的使用是一种社会行为,语言态度这种社会心理因素必然会对语言使用者的语言能力和语言行为产生深刻的影响。语言态度包括了对母语的态度,对其他语言的态度和双语的态度,特别是对自身所接触到的语言的态度。

(一)对母语的看法

白语是白族的重要标志之一,是维系民族情感和乡土情感的重要纽带。白族人热爱自己的语言,认为白语最能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我们注意到一般白族人,特别是一个地方的白族人,双方之间使用白语交谈,用白语交流感觉亲切。许多人表示和同村的白族人用汉语交流会不习惯、不自然,感情上不能接受,产生不适感。对长期外出求学和务工导致本族语丢失或本族语不流利,不少人表现出一种遗憾的感觉。许多白族人认为,白语好听、亲切,但与汉语和普通话相比,白语的社会影响力小,用处不大。

(二)对当地汉语方言的看法

白族人对汉语的态度积极,许多家庭希望孩子学说汉语。主要是出于实用目的的考虑,认为汉语有重要社会交际功能,如参加工作、接受学校教育、做生意、与其他民族的人交往等等都离不开汉语。白族的语言观念较为开放,常常根据自己的语言能力和对方能接受的语言,选择和调整交际用语。在有汉族人的场合,白族人一般会主动使用汉语,以迁就汉族人,如果一味使用白语会被认为对对方不礼貌,不尊敬。

从历史上看,白族很早就认可了先进的汉文化,“把汉文化放在首位,视汉文化为正宗”〔2〕,南诏曾多次派贵族子弟到成都学习,大理国商人曾向宋朝求购大量汉文经典,明清时代许多人接受以科举为目的私塾教育,出现了像杨黼这样有很高汉文造诣的白族大诗人。古代教育是使用汉语方言的教育,许多白族人通过接受汉语教育走上仕途,到外地经商,长期以来在民间就形成了一种观念:接受教育的人社会地位较高,而会说汉语意味着接受过教育。汉语文的声望历史以来就很高〔3-5〕。

(三)对普通话的看法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所调查的白族人对普通话的评价高于当地汉语,被调查者认为本地小学最好用普通话教学的占75.6%,选“当地汉话”的仅占2.4%,普通话作为教学语言替代了当地汉语的地位。许多人认为普通话好听、有用,有社会影响。今后在国内、外交往中,被调查者认为比较重要的语言,选择普通话的占100%,选择英语的占41.46%。

关于学说普通话的目的,问卷显示:因“工作、业务需要”的占34.1%;“为了同更多的人交往”的占17.1%。被调查者希望自己的普通话达到什么程度一项,选“能流利准确地使用”的占63.4%;“能熟练使用”的占26.8%;“能进行一般交际”的占7.3%。长辈希望小孩学好普通话,便于掌握先进的文化知识;年青人则希望学好普通话,有更多的就业和发展机会,看中普通话的文化娱乐功能。许多受调查者认为学习汉语和普通话不会对母语构成威胁,对白语的前景表示乐观,认为白语不会消亡。

(四)对“白汉双语”的看法

白族对白汉双语的态度很认可。只会使用母语,会被认为文化程度低,见识少,而对白族母语人转用汉语的现象表示可以理解,但会产生疏远的感觉。白语和汉语两种语言都能熟练运用,且会说普通话被认为是最理想的语言状态。白语和汉语在功能上是互补的,两种语言各尽其职,和谐共存。白语主要是在家庭内、村子中使用,主要负担日常交际任务,发挥联络民族情感的功能,对象为白族。汉语主要是在政府部门、县城集市、商场、医院、厂矿、车站等公共场所使用,主要用于办理公务、教育、文化、宗教等大众场合,对象为汉族或其他彝、傈僳、苗、纳西等少数民族。普通话主要用于教育和大型集会、对外宣传场合,对象为大众和外省人。

(五)对现行语言教育的看法

调查发现,白族人普遍对“白汉双语教育”持积极肯定的态度,但对“白汉双文教育”多持反对的态度。问题的焦点在于对白族文字的态度,即要不要在学校教育中推广白文。调查中发现许多人对白文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白族有文字。不了解的人的看法不作为考虑的主要因素。对白文教育持肯定意见的主要是对白族历史文化了解较多,从事白族语言文化研究和民族教育事业的人,他们认为文字是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的必要手段,民族文字对于提高民族的文化水平有很大的作用,且有成功的教学实践案例。对白文有所了解,但对白文教育持反对意见的,主要有这样几种看法:①认为现行的汉文已经能完全满足书写记录的要求,不需要学习白文;②现在国家、自治州的考试、考核、选拔制度都没有要求白文,学了也没有实际用处;③白文还处在试验阶段,现在还没有成熟的方案。客观地讲,完整的双语教育应该是“语言和文字”统一的教育。调查也发现,在对小学低年级的教育中白汉双语教育是必要并且有效的教育方式,不充分考虑白族儿童母语的因素,单纯强调用汉语和普通话教学会造成语言障碍,并不利于其对知识本身的理解和运用〔6-7〕。

〔1〕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研究所,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文化宣传司.中国少数民族语言使用情况〔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9.

〔2〕禹志云.白语和汉文化之关系与民族集体无意识〔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30(3):84-86.

〔3〕戴庆厦.阿昌族语言使用现状及其演变〔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4〕〔美〕艾尔·巴比.社会研究方法〔M〕.邱泽奇,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5〕〔英〕艾磊.白语方言研究〔M〕.张霞,译.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

〔6〕李红杰,马丽雅.少数民族语言使用与文化发展:政策和法律的国际比较〔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8.

〔7〕王远新.论裕固族的语言态度〔J〕.语言与翻译,1999(2):9-14.

(责任编辑 党红梅)

The Survey of Bai Language Using Status and Its Language Attitude

ZHAO Jincan,YAN Zhengrui,ZHANG Yufang
(College of Nationalities Culture,Yunnan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Kunming 650500,China)

Through investigating 430 people from 86 families in three villages included MaChang,XiaoCheng&Luo WeiYi,which lie in Heqing county and Dali respectively,the paper discusses language using status and its cause on the use of Bai native language, Chinese dialect and standard Chinese in the local place by three variable quantities,namely language,age and gender.It finds that villagers have open attitudes toward the languages,more specifically,they accept identity function and emotional function of Bai language;approve the local Chinese dialect and stand mandarin;believe Bai language and Chinese function can complement each other and have positive attitude toward"Bai-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but have gloomy sentiment to"Bai-Chinese text education".

Bai language;survey;using status;language attitude

H252

A

1672-2345(2012)08-0031-05

2012-03-12

2012-04-17

赵金灿,讲师,博士,主要从事白语、藏语等藏缅语言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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