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波
人人都希望过一种轻松愉快的生活,清闲、自在、消遥,且没有争斗,没有是非,没有忧愁,没有功名利禄的诱惑,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一切都那么超凡脱俗。在这样的氛围里,做你喜欢做的事,喜欢你喜欢的东西。而我,则喜欢坐下来静静地读书。
读书是讲究兴致和品味的,《论语》、《春秋》我啃也啃不透;黑格尔的《美学》放在我面前,崇高得只有让我瞻仰的份儿;“地摊文学”中的斗斗杀杀男欢女爱,看一而知其余,丝毫没有那种读书的乐趣和美妙的感觉;虽然先秦散文唐诗宋词能给生活增添一点儿韵味,可那些阳春白雪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
读书何必执意去挖掘而自找苦吃呢?还是休闲文化娱乐文化快餐文化离我们近一些,甜一些,娱乐一些,轻松一些。于是,我选择了林语堂梁实秋周作人,并沉醉于他们的休闲、幽默和散淡之中了。
有文友来寒舍叙旧,谈起读书的事,他问我最近都读什么书。我把林语堂梁实秋周作人搬给他看。然而,对这些书,他不屑一顾,只是扫了一眼,才说:“你就读这种书?”我点头。他说:“书该是一种营养品,而这些书也只是些含糖量比较大的东西,‘吃得多了,除了有些甜味儿,能有多少营养可言?你读过了,又能在你脑子里留下些什幺呢?我建议你多读读鲁迅,等我给你拿些鲁迅作品读。”
过后,他果然给我带来两大葙子书,还有一套《鲁迅全集》。他说:“这些书刚开始读可能没有多少吸引力,可读多了,你会觉得很有收获。”我想,他的话是对的,因为从他的文章里我能看出他渊博的知识和高贵的人品。
说实话,对他这些书,刚开始我是硬着头皮读的。后来,我觉得这些书对我所读的书颇具针对性——针对那些“闲适文学”的。读得多了,我颇有收获,读书是要了解其历史背景的,比如读《过秦论》你就必须要读秦史;读《红楼梦》就要读清史;而读林语堂梁实秋周作人,就要读一读鲁迅了。
历史告诉我们,人类是在不断地进步和发展的,人人都在追求平等、自由和幸福,可有的人是为了追求人类的平等、自由和幸福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这些鲁迅都做到了。在日寇侵我东三省,民族存亡的紧急关头,鲁迅挺身而出,抗战在文化第一线,显示了其铮铮铁骨。
而有的人,像梁实秋,却像是得了“软骨病”,躲起来征集“与抗战无关”的文章,还写起了“闲适”的小品文,大谈“吃文化”,不知哪来的一副好胃口?更有甚者,如周作人,“为了一块金表”,说得通俗一点儿就是“为了一条命”,竟然抛弃民族,任日伪“教育总署督办”过他的散淡的生活去了。面对日军的烧杀抢掠,仍旧喝着他的“苦茶”,写着他的“美文”,过着悠闲的生活,就丝毫没从这种舒适、散淡的生活中品出点儿血腥味来?
那么多的同胞惨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他们却能“宠辱不惊”,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咀嚼着生活的“乐趣”,哪来的好心情?他们虽然也在站立着,可他们却没有站立着的骨气,从骨子里透着一种空虚,因而也只有卖弄一些咬文嚼字的文字罢了。
文化是离不开人民的,也离不开民族。读书先读人,倘若只读些软绵绵的文章,没准就得了“软骨病”。然而,每个人都有选择读书的权力,甜的东西读多了,总有腻歪的时候,这时,读点儿辛辣的,或是自找点儿苦吃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说这些,并非林语堂周作人梁实秋们的文章不能读,和平年代,人们就是要休闲就是要有点儿娱乐嘛,闲适的文章就能给大家带来一种舒适和愉悦,这个时候读读,会给生活增添点儿消遣和甜味甚至是满足;而鲁迅的文章就不同了,在那个时代,从他的文章中至少我们看到了一种民族的斗争精神。
有人在血腥中还敢干斗争,而有人却在血腥中逃避着、休闲着,我似乎从那种血腥中读出了鲁迅那种高尚的品质。虽然他和他们都在写文章,鲁迅成了一个伟人,而这些休闲的雅士们却也只是一个写家,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