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播节目的广播语言特征

2012-04-29 18:36冯杰
新闻爱好者 2012年15期
关键词:曲艺文学作品广播

冯杰

长期以来,在广播电台的文艺节目中,长篇连播的收听率始终居高不下。究其原因,除了作品本身的吸引力之外,广播语言所特有的魅力也是不容置疑的。正是由于广播语言与受众心理期待的契合,才造就了各地广播电台长篇连播长盛不衰的繁华胜景。在庆祝建党90周年之际,平顶山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广播推出了长篇小说连播《龙啸中原》,这部由本地作家创作、资深编辑改编、本台播音员播讲的纯原创节目一经播出,即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浓郁的地方特色和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吸引了广大听众,并赢得一片喝彩。在录制过程中,笔者对长篇文学作品连播的广播语言特征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和理解,现在将个人观点归纳整理出来,与同行商榷,请专家们指正。

长篇原著的文学属性与广播语言的口语特征

长篇小说属于文学艺术范畴,它是通过人们的阅读来传递所要表述的内容的,具有平面信息传播的基本表象。根据人们不同的阅读习惯,可以浏览、翻阅,也可以慢读、细品,一本书在手即拥有完整的信息,或一口气读完、或分章节阅读均可。而广播信息的传播方式是即时性的,电台即时传递、受众即时接收,转瞬即过,过时不候。与阅读的视觉接收形式相比,广播的听觉传递方式似乎不占优势,然而声音的魅力是诱人的,在通过声波冲击人们耳鼓的同时,也借助声音所负载的信息内容激活了人们疲惫的神经,唤起收听的兴趣和欲望。这种直接、简单、快捷的传递模式,比起静止的平面文字对人们的感官刺激要直接得多、迅速得多,从而形成了先声夺人的优势。

广播电台连续播出长篇小说节目的生命力,正是基于从书面文学到广播语言的成功移植和嫁接,它简化了受众阅读的繁琐程序,节省了受众对文学作品的理解时间,无形中扩大着各个文化阶层的受众群体。在书面文学到广播语言的转化过程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就是口语的运用。口语即口头语言,也是文学的一部分,只是相对于书面语言而言的。正像写信与打电话一样,一个是“写字”,一个是“说话”。

刚接到《龙啸中原》这部长篇小说的书稿时,看到作者杨晓宇在小说名字之前冠以“长篇惊险悬疑历史小说”的字样。显然这是一部文史参半的作品,主人公也确有其人、有史可查。牛子龙是一位中国共产党党员,1904年出生于平顶山市郏县冢头镇拐河村。抗日战争开始后,他接受组织委派进入国民党军统豫站,屡立奇功,成为特别行动小组组长,成功组织了刺杀华北五省特务总机关机关长吉川贞佐及日本关东军和日本皇室慰问团的全体成员行动,设计智除大汉奸刘兴洲、徐立中,其英雄事迹震惊国内外,受到国共两党高层的盛赞。后因军统威胁,他果断枪杀了军统豫站站长崔方平。牛子龙被军统逮捕后,又在西安成功越狱返回豫西,重新拉起抗日武装。日本投降后,他在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内战之初,发动了新乡山彪镇起义,终于回到党的怀抱。

本土的抗日英雄、传奇的人生经历决定了作品的吸引力,而从文学作品到广播口语的转型是否顺畅决定着小说的可听性。根据小说红色英雄题材的要求和其中很多诸如香山寺、滍阳街、娘娘山、开封、郑州、禹州等不可割舍的珍贵历史资料的限制,为避免讲述时突兀、生硬、脱节等不协调现象的出现,经过统筹考虑,演播者通过反复推敲及大量的案头备稿工作,采用了半说半读的表述语态,把广播的口语特色发挥到了极致,使故事播讲、史料陈述和场景描写的转折和过渡显得平润、自然,受众听起来入耳入心。比如,将原著中的“此人”改为“这个人”、“……的当儿”换为“……的时候”、给人名“郑驴娃”加上儿化韵等,虽然只是小改动,但已把其“中看不中听”的文学属性削弱甚至革除,呈现出广播语言的口语特征。

实践证明,做到长篇原著的文学属性与广播语言的口语特征的兼容并蓄并不难,只要从作品的主题、内容和风格出发,让广播语言为文学作品服务,就一定会寻找到最佳的口语表述状态。

口头文学(曲艺)的叙述语境与广播语言的播读特征

笔者认为,播讲长篇小说时所适用的广播语言有两大显著特征,除了口语之外,就是播读。广播语言最初只有播读一种,作为播音员、主持人的必修课和基本功,沿袭传承下来。由于先入为主的缘故,所谓标准的“播音腔”成为电台声音的主流典范,虽然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但庄重有余、活泼不足,其适应范围仅限于新闻及评论的播报,在朗诵文学作品方面显得难以驾驭,如果用“播音腔”播读长篇小说就会不伦不类。如何使用广播语言播读长篇小说其实并不是一个难题。在长篇小说连播问世之前,已有长篇评书连播的成功范例,时至今日,评书依然是广播电台长篇联播不可替代的绝对主角。不管是从借鉴的角度来讲,还是从学习的态度来论,以说为主的口头文学(如评书、相声等曲艺品种)的语音、语气、节奏、技巧等都是播讲长篇小说的理想表述方式。

在录制《龙啸中原》时,播讲者在保持小说原著特色的前提下,大胆地植入曲艺表演的故事叙述语境,用以弥补单纯广播播读特征的先天不足,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故事情节更加生动。

先声夺人,让开头不再难。长篇小说的开头、每个章节的开篇,文字都十分讲究,但唯美的词句通过口语表述时会略显“晦涩”。口头文学(曲艺)的叙述语境的引入使小说播讲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开头难”的困扰,并且出现了一些可圈可点的“导语”。第20讲原小说的开头除了背景介绍外,紧接上章往下叙述。如果播讲时按部就班、照本宣科,难免平淡如水、索然无味。为给这一精彩段落锦上添花,播讲者设计了这样一段开场白:“话说豫西五虎中的老大老君寨寨主孙梦飞、老二三界山寨主陈正卿、老三虎狼爬寨主梁万生与老五娘娘山山寨女寨主秦椒红齐聚香山寺,为在枪战中死去的结拜老四、仓头山寨主郑二麻摆下道场,超度亡魂……”寥寥数语,把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承上启下,使转折很“圆润”。长篇小说的场地转换只需另起章节或空行留白即可,而广播语言就要添加一些过渡性的“串词”,这些“串词”在曲艺节目中比比皆是。如常用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某某不表,再说某某某”等,完全照搬未尝不可,照猫画虎也不失为一条捷径。播讲《龙啸中原》时有很多这样的实例,如“按下德化街锄奸不提,咱们再说山陕会馆……”、“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欢乐有人愁。牛子龙凯旋而归,这可气坏了日本特务头子吉川贞佐……”,虽说是添枝加叶,由于是在口语的叙事语境中,不仅没有画蛇添足之嫌,反而给人恰到好处之感。

巧设留悬,用“扣子”扣心弦。曲艺表演中的“扣子”就是设置悬念,在叙事过程中埋下伏笔,以引起受众继续关注的欲望。在播讲长篇小说时巧设“扣子”,再慢慢解开,自然也会唤起听众的收听兴趣。其实设置悬念并不一定要长篇累牍,只要掌握其要领,几句话就是一个“扣子”,尤其在每集末尾处最为常用。引入曲艺口语后,《龙啸中原》第17讲结尾就有了这样的“扣子”:“明知明天的道场暗藏杀机,香山寺危机四伏,那牛子龙匆匆拜完香山,马上赶到滍阳街,他到底又有什么计划呢?”第23讲的结尾同样巧设悬念:“对手隐蔽、任务艰巨,特别行动眼看要与日本特工展开一场斗智斗勇的生死较量,精彩的故事尽在下集……”

以上实例,既保留着广播语言的播读特征,又有清晰的曲艺叙述语境的痕迹,二者之间并不是水火不相容,只要运用得当,是会相得益彰的。

多元表述方式对广播语言特征变异的渗透和影响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大众的阅读习惯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有声读物大行其道,对于专攻声音的广播来说,可以说是机遇与挑战并存。机遇是大众对声音载体的认知和对语言传播的诉求之中,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和未知的空间;挑战是被大众推崇和接受的声音表述方式并非完全符合广播的语言特征。

相声、评书、小品、百家讲坛等口语表述方式的幽默、亲切,在给广播语言带来冲击的同时,也带来了有益的启示。语言表述方式的多元化提供了一个优胜劣汰的生态圈,作为拥有深厚积淀的广播语言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境遇,主动出击,找准突破口,吸纳多元表述方式,求变求异求新是唯一的可行之路。

广播电台的长篇连播要再现文学作品当家的昔日胜景,结束评书一统天下的尴尬局面,就必须像百家讲坛那样,走下三尺高台,放下学术架子,博采众多语言表述方式之长,充实、丰富、完善广播语言。果能如此,受益的将不仅仅是小说、报告文学等长篇文学作品连播的播讲方式,而是广义、泛指的广播语言的表述形式。

(作者单位:平顶山广播中心)

编校:董方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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