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色偶像剧的大众传播

2012-04-29 00:44张岩
新闻爱好者 2012年2期
关键词:娱乐化大众传播

【摘要】随着2011年建党90周年的到来,“红色“成为一个热词,频繁出现在各类媒体如报纸、电视和杂志中。尤其是“红色偶像剧”代替了往年的“红色正剧”,成为2011年“红色电视剧播出季”的重头戏。红色剧的娱乐化现象随着芒果台《风华正茂》的播出已经愈演愈烈。红色剧作为后味苦重的咖啡,有了“偶像”、“伴侣”元素的融入,是否出现了热播与流行趋势,是否已经被新时代新观众所接受,论文针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探讨分析。

【关键词】红色剧;红色偶像剧;大众传播;娱乐化

序言

随着2011年建党90周年的到来,“红色”成为一个热词在各类媒体中频繁出现,报纸上宣传“红色文化”,电视上则请出被青春偶像剧“挤掉”的“红色剧”,从2011年年初的《湘江北去》到后来的《开天辟地》,从央视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到地方卫视的《我的青春在延安》,甚至《建党伟业》,每部剧都融入了“红色元素”,与“建党”联姻。

综观这些电视剧不难发现,以往出现在“小清新”偶像剧中的青年偶像经过化妆师和造型师的改头换面,使其穿越于历史中,成为青年毛泽东、杨开慧、蔡和森等人物。“红色偶像剧”代替了“红色正剧”,成为2011年“红色电视剧播出季”的重头戏。红色剧的娱乐化现象随着芒果台《风华正茂》的播出愈演愈烈。红色剧作为后味苦重的咖啡,有了“偶像”、“伴侣”的融入,是否会热播与流行,是否已被新时代新观众所接受,针对此问题探讨如下:

红色剧与红色偶像剧

红色剧是“红色文化”在电视荧屏上的另一种呈现,以表现中国共产党的光辉历程为主要内容,以中国共产党的开国元勋和为中共、中国作出种种贡献的人物为颂扬对象,以历史事件为线索,夹杂着影视剧惯有的虚构、情感而创作的电视剧。早期的红色剧基本上为特型演员或中老年表演艺术家参与的“红色正剧”,其特点是:观众群少,剧本大同小异,人物形象雷同,特型演员固定又重复,收视率较低。

红色偶像剧是指集数不多(30集左右)、用年轻演员、以细腻爱情戏为主、用新的角度演绎革命战争年代烽火青春的电视剧等。作为两种剧目的混合体,其特点是观众群扩大,适应各阶层、各年龄段观众,剧本中融入了偶像剧常有的爱情元素,把伟人的生活琐事、感情经历适当巧妙地融合在革命战争中,是“娱乐至死”的直接体现。

红色偶像剧传播现象呈现

为了分析红色偶像剧的大众传播,选取《中国1921》、《我的青春在延安》、《湘江北去》、《开天辟地》、《风华正茂》和同时段播出的红色正剧《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中国1945》等剧目进行对比。前五个剧目在同时段播出的其他电视剧中的收视率占领先地位。

演员构成:前五部红色剧中,不论是饰演伟人、配角还是虚构人物,均起用青年偶像演员,如《中国1921》中的谷智鑫、李沁,《湘江北去》中的保剑锋、周冬雨,他们对毛泽东、杨开慧这对革命伉俪进行了全新的,适合80后、90后接受的阐释。后两部正剧,则用大腕张国立、唐国强对伟人进行诠释,他们的表演更加细腻,展现的不仅仅是伟人的伟大,更多的是伟人年轻时生活细节和思想的变化。

题材选取:上述作品选题均为中共成立前后几年间,只有《我的青春在延安》选取了抗日战争后期中共七大时的片段,它是对以往红色剧坚持表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时期内容的有效补充。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则延续了以往红色剧的老套路,长篇累牍,剧情雷同。

内容展示:前五部红色剧中,情感线索是除了革命线索以外的第二条线索,而《我的青春在延安》、《风华正茂》更是将爱情提升为主线索,革命则成为爱情线索的背景。后两部红色剧,则主要展现革命、新中国成立时期的中国,以及革命党人的奋斗史。

红色偶像剧娱乐化趋势分析

与以往献礼剧不同,2011年红色剧打破了以往实力派演员一统天下的格局,众多年轻偶像演员加入其中,让红色剧看起来很“偶像”。有的红色剧甚至不能称其为红色剧,而是具有一点红色血统的“偶像剧”。电视台将偶像剧中缠绵的三角恋爱移植到战火纷飞的年代,换汤不换药,俨然是“披着红色剧外衣的偶像剧”。

红色剧有偶像剧的“卖相”,符合了当今大众传播的娱乐化趋势,大众乐意接受,电视台名利双收。国家广电总局日前在其官网上贴出的《关于2011年5月全国拍摄制作电视剧备案公示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中明确指出,近期申报备案中,“个别剧目在表现抗战和对敌斗争等内容时,脱离历史真实和生活实际,没有边际地胡编乱造,将严肃的抗战和对敌斗争娱乐化”。《通知》的下达,将红色偶像剧的未来置于一个迷茫而危险的地步,其进退维谷之局面是当今红色剧娱乐化趋势带来的后果之一。

红色剧为什么从正剧一步步演变成了偶像剧,原因在于:

娱乐时代的到来: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提出:“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贸易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他认为“娱乐”已赢取了我们这个时代“元媒介”的地位[1]。这种娱乐,不在于电视展示的娱乐性内容,而在于其内容都以娱乐方式表现出来,娱乐是电视上所有活动的超意识形态。电视娱乐正一步步渗入人们的生活,从选秀、婚恋节目一步步异化成对红色严肃剧的娱乐,导致配合媒体娱乐化现象衍生出的偶像剧泛滥。

偶像剧画面轻快、剧情简单直接,描写的是与大众紧密相联的社会生活,受众在偶像剧嘻哈打斗中观看,不用思考与解读。红色剧与偶像剧联姻,无疑使红色剧严肃而缺少新意的剧情生动化、形象化,多了些受众易于接受的感情戏份,使红色剧的传播更加大众化。

受众的需求:有学者认为,娱乐化是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大趋势,人们需要娱乐,需要某种宣泄情绪和缓释工作压力的通道。如今商品化经济带来的消费市场,成为娱乐化产生的温床。更多受众意识到工作之余,需要的不是过往那种所谓高雅、实则带有浓厚政治意味的信息,而是一种可以为快节奏提供消遣的“速食文化”。红色偶像剧就诞生于这种速食文化的氤氲之下。

另外,人们在对传播媒介投入过多关注时,反而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有相当数目的受众追求物质利益最大化,忽视文化修养,审美情趣低下。人们的感觉愈加麻痹、迟钝,不能深入思考,更多的是需求感官刺激,以打发生活的烦闷单调和空虚无聊,大众传媒娱乐化则为其提供了轻松活泼的娱乐方式,满足了他们享乐和游戏的心理需求[2]。

红色偶像剧摆脱了高、大、全形象的模式,满足了建党90周年对各电视台的一种期望或“要求”,但红色剧的滚动播放,会使受众放弃对电视台的持续关注,他们可能会选择小说或者其他方式来满足自己的“速食文化”需求,从而必然造成以盈利为目的的地方卫视收视率直线下降。为了追求受众并迎合建党90周年的大形势,各电视台纷纷自制红色剧,在“咖啡”中加入浓度适中的“伴侣”,红色偶像剧的应运而生,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媒体的利益:它是与大众需求息息相关的,二者本质上殊途同归。詹姆逊说,“到了后现代主义阶段,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俗文学之间的间隔正在消失。商品进了文化领域,意味着文化产品正在成为商品,甚至理论也在成为商品”。娱乐化商品的出现,无疑使得电视台盲目追求娱乐化产品[3]。

市场经济的发展,媒体转向企业化经营,企业要利润要经济效益,就必须创造出好的媒介产品,迎合受众需求,所以,媒体应尽量使自己的产品大众化、娱乐化。受众在文化方面的特殊爱好引领媒体传播的趋向,迎合受众,吸引其留意就意味着获得经济效益[4]。对经济效益的渴求驱使大众传媒尽最大努力使自己传播的信息能让受众满足,此现象直接导致了红色剧的娱乐化,俊男靓女的亮相,使本来严肃的红色剧焕发出年轻光芒,吸引了本不属于红色剧的观众群。红色偶像剧打着红色招牌,在各大电视台以青春偶像剧的内容“横行”。

社会的肯定:当今社会人们压力大,大多受众宁愿选择娱乐,在休闲时选择全身心放松状态,这种心态,形成了一种泛审美的娱乐方式,在此社会氛围下,大众传媒娱乐化便顺理成章了。

红色剧偶像化带来的影响分析

红色偶像剧在社会上已形成一种趋势,而广电总局的《通知》更是给这一趋势定论为低俗化,破坏了革命的严肃性,红色剧与偶像剧联姻后带来的影响分析如下:

首先,红色偶像剧有其自身的特性和优点。

对媒体而言:及时扭转进退维谷的局面,一方面,媒体在适当的时候,放弃了一向不被看好的偶像剧,纷纷转向红色剧,满足了“党的媒体”性质,为建党90周年献礼;另一方面,迎合了受众,争取了更多观众群,直接提高了收视率,为企业带来了良好收益。对受众而言:没有长篇累牍的红色剧之轮番轰炸,也免去了爱情剧“帝王将相、总裁小秘”的格局,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背景环境下的爱情故事,更吸引受众的眼球。媒体把战场和爱情统统“陌生化”、“优化组合”,给受众带来了新鲜感与感官刺激。对政府而言:红色偶像剧虽然不可避免地带有偶像色彩,但是毕竟是红色剧,所有剧情还是围绕着建党、建国、建设三方面,维护了党的功绩,也为大众提供了视觉上的爱国主义教育。

其次,红色偶像剧有其严重的硬伤。

廉价占用受众的自由空间,降低大众品位与修养。以《我的青春在延安》为例,剧中起用了新生代偶像,而剧情完全将离愁别恨的爱情故事抽离了原有的香车豪宅背景,被生硬地加上抗战、中共七大背景。这种做法不免显得生搬硬套,将大众的红色情结完全曲解、低俗化;使人处于一种虚幻满足状态,易产生麻醉作用。这也是广电总局紧急《通知》的关键。把革命战争娱乐化、理想化,将敌我斗争演绎成小孩子的过家家,绝对不可取,这对新生代的教育不利。随着电视和数字传媒的飞速普及,孩子们已经是“数字土著”,在此背景下,他们最先接触的党建、党史资料必然来自电视剧的剧情化展示,而过多的偶像剧情、爱情剧情不利于下一代的党建历史教育。

结语

如今,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且慢慢形成一种文化精神。麦克唐纳说,大众文化的花招很简单,就是尽一切办法让大伙儿兴奋。所以,红色偶像剧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历史发展到现在的一种必然。对于红色偶像剧的大众传播,不能一味地跟风接受,也不能嗤之以鼻,而应冷静地思考,在速食文化、传媒娱乐化的当今社会中,如何传播我党的伟大历程,吸引更多的观众接受红色剧,使大众传媒名利双收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红色偶像剧之路并不会持久,真正适合广大观众接受的红色剧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问世。

参考文献:

[1]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张岩.行走在大众与小众之间[J].今传媒,2011(5).

[3]詹姆逊著,张旭东编.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M].陈清侨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

[4]李永健,张媛.“传媒娱乐化”背后的“娱乐”[J].新闻记者,2008(3).

(作者单位: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编校:张红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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