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奥威尔小说以身体的物质实体与意识形态表达了作者反极权主义、反环境污染与反殖民主义的诉求,突显了小说的艺术性和思想性。以《一九八四》、《上来透口气》和《缅甸岁月》为例,研究身体与文学的关联,解读三部小说分别以身体、身份为背景的象征性、政治性、社会性和历史性,分析身体欲望的压抑、焦虑与身份投射的负面作用,可以发现三部小说身体叙事的不同艺术价值。
关键词:奥威尔小说;身体叙事;价值
中图分类号:I106.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12)04-0102-04
一、身体的象征性
身体可当作社会意义或社会象征符号,而“象征首先是符号”①。从身体——符号,再到象征——符号,合并同类项,身体和象征均与符号有关联。“一切象征都具有一种具象化、符号化的性质,它是利用一个形象来表征一种观念,一种对世界的情感态度。一般来讲,象征都借助于自然物象与主观情感在本质上的同构性或相似性,通过赋予主观情感以客观对应物的方式来含蓄地表达作者的情感态度”②。象征具有含蓄性、非直陈性、含混性和多义性,都以婉转的方式表达作者的情感。象征散见于奥威尔的三部小说之中。主人公即叙述者向接受者即读者不断地传递身体符号,使接受者对编码感知和推理,理解它的所指,暗示作品主题蕴藉的表达。奥威尔在《一九八四》中以主人公温斯顿身体的静脉曲张为背景,在《上来透口气》中以主人公保灵的假牙与肥身为背景,在《缅甸岁月》中以主人公的胎记为背景,生成多义性的象征,引导读者对作品的内在意义进行思索和把握,“一个人绝对不会随意为自己选择一种象征,看来是内心深处的某种需要使它自然而然产生的”③。
《一九八四》主人公温斯顿的静脉曲张,曲曲弯弯地潜伏在身,体外丑陋不堪,体内抽筋疼痛,身体的实体生成了丑的意象,那它暗示着什么呢?若说身体是社会意义的象征,以身体为A,社会为B的话,A之疾暗示B之患,也就是说,主人公身体的疾患象征着社会的疾患。为此,作者开篇伊始,就强调:“右脚有静脉曲张的毛病。”将主人公身体特征的描写,安排在小说首页的特殊和重要位置,从而达到突出其象征作用的目的。《上来透口气》主人公保灵的新假牙,在首页的第一句,肥身亦在首页呈现。《缅甸岁月》主人公弗洛里的胎记,虽然不在首页的描写中,可也是在弗洛里出场的第一时间出现:“弗洛里,……脸颊瘦瘦的,眼窝沉陷、两眼无神。……所有的描述仍属次要的。……左脸上那一块丑陋的胎记,……月牙形,……伤痕似的,……暗青色的。”④ 三部小说都在主人公出场的第一时间,特别叙述了他们的身体特征。“许多小说家往往把象征性描写安排在开始这个部分,这样既可以为小说确立一个基调,也可以为读者理解小说提供必要的暗示。……而绝不是无关宏旨的闲笔”⑤。第一部小说描写寒风中的沙尘、煮烂的白菜与地毯的臭味;第二部小说中,脏兮兮的黄灰色的天空;第三部无景色描绘下的直接反复强调胎记的特殊性与重要性,“所有这些描述仍属次要,……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那……胎记”,“所有”、“首先”两个绝对形容词的使用,反复地描述胎记特征,都具有丰富的象征意味。“反复性
*本文系浙江财经学院东方学院重大课题“英国新现实主义小说伦理叙事研究”(项目编号:2011DFY002)成果之一。
强调,是人们最常用的技巧。一个意象……被不断地重复呈现与再现那就变成一个象征。就像弗莱认为的,一切象征都是某种同原型的重复”⑥。
奥威尔在三部小说中,基于新现实主义视角,直面严重的世界经济危机,针砭时弊,揭露丑恶。作者静静地引导读者通过人物身体叙事,生成人物形象,进而以暗示激发读者欣赏作品的趣味。主人公出场第一时间所描绘的身体缺陷,作为引子,继而尽是对社会弊端的叙事。首先,《一九八四》描述的是一个变形的社会,颠倒是非、控制言行、异化思想,离不开对人的身体残害,主人公温斯顿就是一例。由于他身体饱受酷刑,对老大哥从仇恨到热爱,对恋人从热爱到出卖;由于身体接受规训,他从实事求是转到编造谎言。这些皆通过文本中的身体叙事,暗示极权社会的恐怖性。身体毛病暗示极权社会的疾病,象征着身体与社会和政治的关系。其次,《上来透口气》的主人公保灵身体象征着身体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假牙”这一意象反复出现,巨大的炸弹坑像蛀空的牙。灾难的战争,衰弱身体后的假牙标志,相互关联,假牙暗示着战后的生态环境的破坏。小说还叙述了中产阶级的保灵,是身体上的胖子和精神上的瘦子,就像小说中写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每个胖人内部都有个瘦人。”就像保灵看到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光滑的、新潮的、假树假鱼的生态环境,暗示着生态环境被破环后的以假充真,就像保灵的假牙,身体衰弱象征着生态环境的毁坏。最后,在《缅甸岁月》中,叙述了有胎记的英国木材商人弗洛里在缅甸经历的悲剧故事,他脸上的胎记是作为殖民话语叠加的载体而产生意义的。虽然胎记是天然,但是它却具有耻辱的内涵性,象征着英国殖民主义侵略的记号。
二、身体的政治性、社会性与历史性
象征修辞手法用于身体叙事中,身体符号的能指具有政治、文化与环境的多义所指,触及人性欲望幻灭的话题,表达反极权主义、反环境污染与反殖民主义的诉求。小说《一九八四》中,老大哥式的社会,规训、控制、拷打、杀人,异化人性;《上来透口气》中的资本主义现代化对环境的破坏与对人的灵魂摧残;《缅甸岁月》的殖民主义给殖民者与土著人带来的生存悲剧与文化冲突,这些都通过文学来表达人性,身体成为文学进行人性表达的基础,是呈现生命本质的文学主体。
《一九八四》描写主人公及其他人物的身体怎样被规训、折磨,以形成极权主义统一的意识形态,从而制约人们的精神世界;统一意识形态下的唯一政党控制国家的一切事务;一个社会,一种声音,对社会意识形态进行全面控制。“极权主义一词在西方学术界一般用以概括说明德国纳粹主义、前苏联社会主义制度以及意大利法西斯主义,……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具有明确的反极权主义的指向性”⑦。行动被监视,声音被窃听,编造遥言,改写真实的历史数据。用鼠刑和电刑拷打主人公,那些疼痛与恐惧落在主人公的身体上,足以使他的思想彻底被改变。极权者异化思想,再统一思想的怪招,离不开以身体变形作为前提条件,因而文本中大量的情节叙述与描写是以身体叙事语境为基础的,所指的是身体的文学性,更是身体的政治性。温斯顿因工作压力与疲劳,身体像胶质呈半透明,光线能够透过他的手掌,工作把他全身的血液和淋巴都挤平了,只留下脆弱的神经、骨头和皮肤。被奥布林抓捕后,“他记不清被拷打了多少次,……拳脚打在他的肋骨上、肚皮上、胳膊上、小腿上、大腿上、睾丸上以及尾椎骨上”。温斯顿被绑在带有仪表盘的椅子上受电刑,仪表指针读数到40度时,他的身体痛得变了样,仍坚持实事求是,当升到80或90度时,思想模糊了,痛得头晕眼花,指针还在继续往上升时,身体的疼痛改变了他二加二等于四的答案,可以等于五,甚至说需要等于几就等于几吧。温斯顿的身体被缚得不能动弹,奥布林把残忍而又饥饿的一笼子老鼠当刑具,这些老鼠像子弹一样窜出来,钻过温斯顿的脸颊,呑噬他的舌头,他恐慌,惨叫。拷打、审讯、疲劳盘问、苦刑、电刑、鼠刑,把他变成需要怎样说就怎样说,需要怎样签字就怎样签字的可以株连任何人的人。正像奥布林在严刑拷打温斯顿所说:“温斯顿,一个人怎么能用权力来控制别人?”“权力就是把人类的思想撕成粉碎,……这就是人性。”“你看到你身体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的思想也同样变了,……你出卖了每样东西和每个人。”这些身体受刑的文学性的情节与语言描写,昭示着极权者的残酷性、恐怖性,富有反极权主义思想。
《一九八四》是奥威尔的代表作之一,它“将政治写作变成一种艺术”,其中的文学性与政治性可从身体叙事中窥见一斑。而《上来透口气》和《缅甸岁月》,虽然有所不及,但均为《一九八四》的过渡之作,都有描写身体的社会性与历史性的叙事。
尤其是《上来透口气》,通过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的英国社会的描写,以主人公保灵身体上的假牙与肥身的意象为背景,象征着衰老和身体环境的异变,突出了昔日田园风光的殒落、当下战争与现代性的可怕及未来政治的恐惧。炸弹、警棍、机关枪——战争把人身当作靶心,使人身的活体变成骷髅;现代性——假鱼在塑料树下游动、香肠皮下包裹着烂鱼、绿草地被水泥地替代,自然环境被破坏,使人体置身于缺氧的环境中。这样的生活把现代社会人的信心撕成了碎片,甚至把骨头里本来应该是骨髓的地方也抽空了。叙述者把无处可逃的身心恐惧信息传递给接受者,再现一个无穷无尽的现代性梦魇,让读者生发一种忆往昔自然风光无限好,看今朝噩梦连连何时了的感慨。炸弹爆炸声,仿佛是末日审判之音。这些轰炸机嘈杂的噪音、油污满满的河流、腐烂的鱼、蛀空了牙似的弹坑遍地尽是,形成了天上地下水中连成一体的社会环境的恶性循环。这是作者所发出的忧心忡忡的警告。这种忧心对个体的压迫,就像假牙对牙床的压迫,肥身对身体活动的制约和对心脏的压迫一样。叙述者还反复强调,他是身体的胖子(外在的胖子),精神的瘦子(内在的瘦子)。他的过往岁月,家乡绿水青山、宁静平和的环境氛围,生活节奏缓慢,自然,精神和肉体放松,人们处于忘我的境地,如今的生活,天天忙碌,惶惶不可终日。在这一对照式描写的语境下,不难看出,叙述者“在胖子中寻找瘦子,从现在追溯过去,都是保灵对主体的追寻路径”⑧。保灵对主体的焦虑,又是对社会身体中生活环境正在被摧毁的恐惧,于是他被逼得无处透气。文本从保灵身体到社会身体的描写,引导读者构建了身体叙事的社会性所指的语境框架,再现作者反对破坏环境的意蕴。
《缅甸岁月》也有身体叙事的特征,即身体的历史性,表达反殖民主义的诉求。小说中的主人公的胎记具有殖民的隐喻。它是一部反思大英帝国统治,揭露殖民真相的小说。小说从主人公弗洛里脸上胎记的形成过程,可以看到殖民话语给人们带来的痛苦。弗洛里作为一名英国人,皮肤白,脸上因为有胎记而被另眼相看。《缅甸岁月》是奥威尔根据他在缅甸担任英帝国警察(1922-1927)的经历写成。弗洛里,一位脸上有胎记的英国木材商人,在异国殖民地缅甸,身为殖民者,却经历了一段悲惨的故事。因为他无法认同自身的殖民者身份,产生了许多问题,就连求婚也被拒绝,最后开枪自杀。这部小说被认为“是20世纪英国作家创作的最重要的反帝国主义小说之一”。胎记带来的痛苦始于小时候刚上学时,被人叫成“青脸”。他来到缅甸后,他的胎记,重新被人聚焦,被人异议,求婚被人拒绝,被白人老爷找茬,被缅甸人攻击。这些足以让他对自己的白人血统心生怀疑,原本只是一个生理特征的胎记,就成了弗洛里行为怪异的生物学依据。但凡有人在的时候,他总是有意侧转身子,极力想让自己的胎记不被别人看到。每次跟他买来的缅甸女孩马拉美发生性关系后,他都深感疲倦和羞耻,用手捂住脸上的胎记。个人的胎记,置身于殖民话语的大框架的历史语境之中,他带着身体上的胎记来到缅甸,作为一名帝国主义的殖民者,有许多像主人公这样有胎记的身体,入侵缅甸,无疑给缅甸社会的肉身,人为地嵌入了胎记。这种人为的胎记,与主人公自然的胎记相比,更加屈辱。这种屈辱是全缅甸民族的肉身上的胎记,更像是每位缅甸人身体上的胎记。文本中从身体胎记到社会肉身的殖民胎记的转换,隐喻着身体叙事的历史性,蕴涵着叙述者反殖民主义的思想性。“好的作品应当具有鲜明的身体性,……凝聚在身体之上的叙事、修辞、象征即是人类语言的自然轨迹”⑨。三部小说皆把时代的风云变幻依托身体叙事来表达。
三、身体欲望的压抑、焦虑与身体意识形态
身体积淀着浓厚的意识形态,福柯曾经说过:“肉体也直接卷入某种政治领域;权力关系直接控制它,干预它,给它打上标记,训练它,折磨它,强迫它完成某些任务,表现某些仪式和发出某些信号。”⑩ 三部小说对身体的具体描写,不同情形下身体与欲望的纠结,隐含着浓厚的意识形态意蕴。身体是“自我”的物质实体之身体,是认识自我、认识他人、认识世界的根本前提。
《一九八四》关注身体叙事,试图把人从霸权之下解救出来,追寻人的自由、解放的梦想。当身体的物质实体被规训后,欲望随即被规训、被压抑。像温斯顿被规训后,他以写打倒老大哥的日记而感到莫名的轻松感,这就意味着,他的欲望被压抑,无处宣泄,找不到出口,即使以一句口号式的日记发泄一下,也会从极权规训下找到些许自由的空间。温斯顿对实施规训的极权社会咬牙切齿,却把仇恨转向年轻美貌的姑娘朱丽娅的身上,本与她无怨无仇,却想打死她,还想侮辱她,想剥光她的衣服,再想要有无数支箭穿过她的肉体,之后就污辱她,在快到高潮时割断她的喉管。这些莫名其妙的欲望,越残忍,说明他身体与心灵受到的压抑越严重。这或许就成了主人公个体身体欲望压抑的自我救赎之术。随着小说情节的推进,温斯顿又爱上了朱丽娅,爱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不完美,爱她跟许多人发生过性关系,爱她骨头里都腐蚀了的人,才能把对极权社会内部已经腐蚀了的恨气释放出来。不难看出,极权社会人的身体与身体欲望需接受双重规训,才能统一思想,才能控制思想。
《上来透口气》借主人公保灵的身体叙事,触碰和发掘资本主义现代化后的西方社会,潜藏着一种对美好环境的眷恋与追忆。他焦虑于对人的灵魂摧残,鲜明地确立了一种连接个体欲望诉求和社会情绪表达的身体意识形态。主人公的焦虑,从自身的缺陷往社会身体上引申。家里的拥挤、小孩的吵闹、妻子的唠叨,使主人公不仅身体上感到挤压似地难受,而且心理上产生焦虑;家外的环境遭受破坏,轰炸机、排队买食品、心理恐惧、表情呆滞、吃的是不安全食品、住的是一片屋连着屋没有一丝缝隙之地,身体中填满了这些焦虑,主人公无处排遣郁闷于身体之中的窒息,寄希望于逃往家乡小憩,能呼吸一些新鲜空气,看到青山绿水,遇到熟悉的人群,可是,一切都始料不及,物也不是,人也陌生,焦虑感重新从身体里往外冒,令他透不过气来。这些焦虑虽不如《一九八四》那么惊心动魄,但它就像一具幽灵,附在身上,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逼得人像得了慢性哮喘病似的,看不到康复的希望。奥威尔以主人公这个小人物身心折磨、焦虑的感受承载了反对破坏环境的主题,虽然没有宏大的叙事结构{11},但是却以小见大,表达了作者对环境的关怀。
《缅甸岁月》在身体——意识的关系中考察身体的存在价值。奥威尔用画脸谱的方法深入人的内心世界。弗洛里总是侧身,掩住其脸上的胎记,或用左手捂着脸上的胎记,他常常把自己所做的可耻的事与脸上的胎记联系在一起,他的青脸被人认为是怪物、猴子屁股。他的胎记也成为英国女孩伊丽莎白爱情的障碍之一。当弗洛里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他看到丑,并用手遮在胎记上。直到一天他自杀了,死了,“胎记也随即慢慢褪色,成了一块块淡淡的灰斑”。由于弗洛里外在的胎记,使之与他人的关系总是那么尴尬,使他感到孤独,无论现实中还是镜像中,他都想遮蔽胎记。奥威尔对弗洛里脸的描写,有通过脸像,有通过镜像,无论哪一种,均是变形丑陋的脸,试图表明,生命个体在现有的价值体系的异化下,很难形成对主体的准确的认知。而现实却很残酷,使他没有归属感,从而产生观念、心理和行为的冲突及焦虑体验{12}。弗洛里在殖民地异域,想通过他者的镜像去实现自我的形象建构,但他是这个孤独群体中的一个异类,为了解除孤独,寻求自我的自由解脱,他沉沦、酗酒、狎妓堕落。由此,自我内心的欲望表露无遗。他对美好生活的企盼,对在缅甸的英国女孩的期待,最终落得个饮弹自绝的下场。这份纷繁的孤独与痛苦,把赶走孤独的希望寄托在女友身上而幻灭后,加上复杂的争斗,孤独犹在。主体的孤独导致的自我恐惧,产生真切的焦虑,其实就是负载着极为强烈的身份焦虑和欲望投射。这种死亡欲望表明,自我与肉体开始分裂。肉体不再是自我的一部分,而是作为自我的对立面,精神上的矛盾与内心的痛苦已到了必须毁灭肉体的地步。如此看来,自我既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又受制于内化了的各种文化观念的束缚而不得不压抑欲望,于是,陷入极度的矛盾之中。当多种矛盾冲突难以平衡之时,不得不用毁灭自我的行为来调节失衡的矛盾心理,从而使自我得到解脱,也可以说这是一种文化身份的挣扎。
注释:
① 黑格尔:《美学》第2卷,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10页。
②⑤⑥李建军:《小说修辞学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34、234、242页。
③瞿世镜:《伍尔夫研究》,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第211页。
④奥威尔:《缅甸岁月》,李锋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3、299页。
⑦王晓华:《乔治·奥威尔反极权主义思想的文化解读》,《山东社会科学》2009年第4期。
⑧许淑芳:《在个体与公共之间追寻——读乔治·奥威尔〈上来透口气〉》,《外国文学研究》2010年第5期。
⑨宋红岭:《“身体”何谓——身体美学论探讨之一》,《艺苑》2010年第6期。
⑩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杨远婴译,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27页。
{11} 汤奇云:《南方叙事:资本化时代的精神肖像》,《福建论坛》2011年第2期。
{12} 刘霞敏:《〈曼斯菲尔德庄园〉的戏剧话题与小说叙事的关系》,《西南大学学报》2008年第4期。
作者简介:聂素民,女,1960年生,江西金溪人,浙江财经学院东方学院副教授,浙江杭州,310018。
(责任编辑文易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