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
当我经过你一生的前十年,这被岁月恩赐与蚕食的十年,就是赚的。
当我经过你幼年的池塘、木屋还有放生地。你孤独地披着彩衣,样子虔诚得像一个第一次踏入舞台中央的诵经者。这,也是赚的。
当我经过你中年的窗台,你的旧情人已近死去,你低着头,为自己整理新棉絮。鼓风机吹着叙旧的凉风,你前额吞没的河流在一瞬间倾泻下来。小台灯映衬着你,没有余辉。
你还是一个习惯流泪的男人。听说男人老了,都爱这样。
你前半生一直住在下河街6号,那里没有花草与美幻,如同你的后半生。但我仍然想经过那里盘踞在那里萦绕在那里,这样才算,赚了!
萝卜花姑娘
我爱的萝卜花姑娘,在我吹牧笛的时候去了后海。北风吹落一地,我拾起牛车旁的稻穗,抬起头,想象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同时也看清了自己衣冠之内的一部分。
我是一个冷酷的人。在这个严冬,收拾了所有的庄家,当我把最后一颗土豆埋入雪地,我的心,被掏了一下!
西关扯着彩虹,人群涌向荒地或斗室,我孤单地落在后面。他们像鹰一样揉搓着双眼,而属于我的姑娘,在恍惚之间,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