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峥嵘:著名摄影家,《西部摄影报》社长、总编辑。重庆市企业家摄影协会主席。
一个炎炎夏日,有朋自四川来,多年未见,于是邀其进入山中避暑叙旧。
按照中国古人的认知,盛夏避暑享乐,一般是权力阶层的奢华之举。如宋代帝王宫殿里为了避暑,不但以风轮送冷气凉风,还在蓄水池上和大厅四周置放各种花卉,让冷风带香,芬芳满庭,并佐以江阳大酒,好不快活。
当然,我没有这样的陈年奢华,但在此时能躲进山中,暑气已与自己无关了。在这样一个别有天地的清凉世界,饮着朋友从四川带来的泸州老窖,似乎也堪比那些皇家贵族的逍遥。
朋友说,此酒可以加冰饮用,这很快勾起了我的兴趣。在我的记忆中,酒属火,冰属寒,二者不可兼容。不过,朋友对酒却颇有研究,他告诉我,气温超过30℃时,酒体内富含香味物质的分子结构就会发生变化,有些影响口感,这一直是酒界的千古难题——但这并没有难倒泸州老窖的调酒师,他们在前辈几百年的经验上,对酒体进行反复试验、勾调,终于让泸州老窖达到了绝妙的酒水缔合度,使酒加冰之后口感更好,终于酿成了“冰镇而无沉淀,厚积而不浊”的美酒。
原来如此,此酒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传说当年李白隐于蜀中时就最爱此酒。就这样,在山林、凉风之中,就着几碟野味素菜,几杯下肚后,酒力浅薄的我很快醉意盎然,直把野山做岐山。
之所以想到岐山,是因为那里是隐士的故乡。自古隐士多美酒,想当年,那些“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的能人们是否也像我们这样喝酒呢?
喝酒的隐士,我倒是从小就从历史书上认识了一位——那一年,周武王在岐山的月色下跟八十高龄的隐士姜尚畅饮,言语之间,定下了推翻殷商、建立周朝的宏图霸业。最终,稳坐钓鱼台的隐士姜太公助武王成就了霸业——他用勇猛彪悍的巴人跳着“天火祭神”冲锋陷阵,将胜利的旗帜插上朝歌城头。
就此看来,“隐士”可真是个意义深厚的词,它包括了博学、狂妄、潇洒、淡泊……那些低调一生的隐士,吃得很少,穿得很破,睡的是茅屋,少言寡语,一生留下来的只有几首诗或一两个药方,尽管他们身处山中,但他们的天地很广,广阔得跨越了时空……或许,他们的天地在于似醉非醉之中,在于美酒之中——从他们的言谈里,我仿佛还能闻到我们如今饮着的这泸州老窖的前身——江阳大酒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