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夜莺

张媛媛 张聪

迪里拜尔是世界级著名的花腔女高音歌唱家，歌剧表演艺术家，芬兰国家歌剧院终身独唱家，中国音乐学院、中央民族大学、新疆师范大学特聘教授，硕士生导师。她是活跃在当今世界歌剧舞台上的“中国夜莺”，是完全由中国声乐教育家独立培养出来的抒情花腔女高音歌唱家。迪里拜尔在艺术上的成就是十分辉煌的，她曾经获第一届米利亚姆·海林（Mirjam Helin）国际声乐比赛银奖，应聘到芬兰国家歌剧院担任独唱演员，在几十个国家举行数百场独唱音乐会，在几十部歌剧中扮演主角，并同许多世界著名指挥家及交响乐团合作。欧美各国音乐评论家称她的演唱是艺术与技巧最完美的结合，国际顶尖的花腔女高音琼·萨瑟兰的丈夫，著名指挥家波宁吉以及戏剧女高音的神话尼尔森夸赞迪里拜尔说她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花腔女高音。

这如此高的艺术成就，源于迪里拜尔无可比拟的音乐才能，而其音乐才能的形成又离不开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日后勤奋踏实的艺术追求和老师们无私的悉心指导。究竟这些因素是怎样影响着迪里拜尔，使她能站在今天这样一个高的艺术平台，享受着来自世界各国的赞誉的呢？笔者下面从形成他音乐才能的几个方面谈起。

这里提到，迪里拜尔的艺术成就源于其无可比拟的音乐才能，那么什么是音乐才能？卡尔·西肖尔认为音乐才能包括基本的感能:音高感、音强感、音长感、音色感;基本动能:音高的控制能力、音强的控制能力，音乐的联想、记忆能力。苏联的音乐学家来亚西谢尔与戈特斯犹涅尔认为音乐才能的核心--音乐感是一种深入体验音乐感觉和理解音乐的内容而把它处理表达出来的特殊能力。然而罗小平在其《音乐心理学》中认为，如果没有西肖尔谈到的基本能力，就谈不上对音乐的体验与理解，但只有这些基本能力却无法把它转化成一种感受音乐的能力，呈现为音乐美的表现动态，那么这些基本能力就仅仅提供了基础。因此，音乐能力应是对音乐有敏锐的感受力、记忆力与理解力，深切的体验反应以及创造、表现的欲望、能力。由此可知，音乐才能的形成，有它不可变更的先天因素，也有通过自身努力的后天培养。首先我认为，音乐天赋是迪里拜尔音乐才能形成的不可变更的先天因素。

音乐天赋指个体先天具有的音乐素质，它是人类个体通过家族遗传所获得的那部分生理与心理素质。音乐天赋不等于音乐才能，而音乐才能或多或少地包含某种音乐天赋。例如一位手臂太短的人，虽然可以学习中提琴，甚至成为一名中提琴培养家，却难以成为一名好的中提琴职业演奏家。对于声乐表演艺术家来说，与生俱来的嗓音条件即发声器官的良好，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声乐表演艺术家的天赋。迪里拜尔就是拥有这样的天赋。通常对于女高音歌唱家来说声带要求较短较薄一些，而且声带闭合状态要良好，共鸣器官的调度灵活。迪里拜尔个子较小，脖子较短，声带短薄，符合了女高音的特点。却相比其他花腔女高音的长宽一些，因此跑动更灵活，声音更有弹性。而且她骨架较宽，身材丰满，相对于花腔女高音歌唱家来说，共鸣腔体容积相对较大，所以高音有张力，低音圆润、厚实，音量相对较大，通过力度反差所传达的戏剧效果相比之下更强。

认识迪里拜尔的人都知道，迪里拜尔是生长于新疆喀什地区的维吾尔族人，从小就掌握两门语言，维语与汉语。但孰不知，迪里拜尔掌握的语言何止这两种，她先后共使用过9种语言，有中文、维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法语、芬兰语、瑞典语、爱沙尼亚语。这种语言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它需要一定的先天因素，因为语言能力是人们学习掌握语言的一种具有生理基础的机能。乔姆斯基提出了语言能力和语言运用的区分，认为语言能力是具有某种天赋的。他认为语法规则是有限的，但依此所生成的句子却是无限的。美国心理学家伦纳伯格（E·H·Lenneberg）认为离开发声系统和大脑构造，人要学习和掌握语言是不可想象的。语言是一种具有物种特征的倾向，语言能力受着大脑左半球支配。大脑侧化（lateralization）发生前，左半脑受伤，语言能力留在右半脑；侧化之后，左半脑受伤，人就会丧失语言能力。而外语能力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能力，语言能力是外语能力的基础。人正是具备了语言能力，才有可能学习和掌握一门或几门外语。然而要习得如此之多的语言，又不仅仅是靠天生的语言能力。迪里拜尔在漂泊在外国的这些年，学习语言也一度成为让她头痛的事情，但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失败后，迪里拜尔没有被语言障碍打倒，而是坚强的习得了这些语言，并能够顺利的使用这些语言演唱外国的作品。

正是这些语言能力使迪里拜尔更好的完成了音乐作品的二度创作，而且有研究表明掌握语言能力直接关联着音乐才能，他们是成正比的关系。

上文已经谈到，迪里拜尔出生于我国新疆地区的一个双知识分子家庭，是维吾尔族姑娘，自然继承了维吾尔族能歌善舞的优良文化传统。维吾尔族有着自己丰富多采的音乐文化传统，有着发展声乐艺术的土壤，而且在歌唱时，有着正确的呼吸，声音连贯，吐字清晰，风格准确等特点。维吾尔族所特有的审美观念，语言习惯及感情表达方式从小就影响了这个小小歌唱家。迪里拜尔在很多音乐会上经常演唱的源自本民族的艺术歌曲如《思恋》《一杯美酒》《塔里木》等，她都会用维语和汉语两种语言来演唱，由这两种不同的语言演唱出来，韵味又各不相同。她在歌曲处理上十分细腻，装饰音和抑扬顿挫等运用的巧妙、动听，这些都得益于她从小生长在维吾尔族文化氛围中，她能够如此准确细致的把握音乐的风格与其民族性是密不可分的。

迪里拜尔无论是在做节目访问，还是在音乐会中，只要有人问到她的成功，都不会忘了一些人，那就是她的老师们。她先后师从于郭凌弼教授，和沈湘教授。在刚进入新疆歌舞团时，迪里拜尔对音乐知识和美声唱法几乎一点也不懂，只拥有一副好的嗓子，惜才的郭凌弼教授就专门为她配备了专业教师教授乐理、视唱练耳等基本音乐课程。郭凌弼教授也几乎每天都给迪里拜尔上声乐课，在同郭凌弼教授学习的六年中，迪里拜尔不论在乐感还是声乐基本技巧上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郭凌弼教授成功的将一个在声乐上几乎是白丁的维吾尔族学生迪里拜尔培养成能达到中央音乐学院本科标准的高材生。

她的第二个伯乐就是沈湘教授。1980年，迪里拜尔作为一个旁听生到中央音乐学院学习了半年之后，正式考入了歌剧系。音乐学院学生每周通常只上两节声乐主课，沈湘及其夫人李晋玮有时一周要为迪里拜尔上八节课。沈湘教授耐心地一字一句地进行讲解，帮助迪里拜尔准确理解西方古典声乐作品。而她后来所取得的成就也没有辜负她的刻苦用功，如今她既能用本民族唱法演唱新疆民歌，又能用美声唱法演唱难度较大的西欧古典声乐作品以及歌剧咏叹调，她把民族与美声有机的结合，这在声乐界是个创举。

（作者简介：张媛媛，石家庄学院音乐系教师；张聪，河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