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还是障碍?理解神经发展障碍的文化问题*

2012-04-17 06:33:24科特尼佛雷泽诺不利艾莉森斯帕克斯著吴继霞
东吴学术 2012年6期
关键词:障碍交际儿童

〔英〕科特尼·佛雷泽·诺不利 〔美〕艾莉森·斯帕克斯 著吴继霞 冷 洁 赵 坤 译

国外社会科学

差异还是障碍?理解神经发展障碍的文化问题*

〔英〕科特尼·佛雷泽·诺不利 〔美〕艾莉森·斯帕克斯 著吴继霞 冷 洁 赵 坤 译

语言发展迟缓是特别受关注的儿童问题,在西方社会,它是父母针对儿童发展寻求专业咨询的第一原因。①De Giacomo,A.,&Fombonne,E.(1998),Parental recognition of developmental abnormalities in autism,European Journal of 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y,7,131-136.doi:10.1007/s007870050058.对许多家庭来说,首先被推荐的就是去语言治疗师(SLT)那里。语言治疗师负责诊断是否存在具有临床意义的问题,负责诊断是否存在需要进一步评估其他发展性问题或转诊到其他多学科团队。这样的诊疗师经常与其他专业人士和孩子家庭协作,负责为提高孩子的语言能力和交际技能而开发治疗方案和实施治疗。

在本文中,我们主要关注两种常见的神经发展障碍:自闭症类群(ASD)和特定语言障碍(SLI)。我们的基本依据是:一方面,诊疗师的任务是针对这两种情况做出不同的诊断,另一方面,相当多的理论兴趣在于两种发展障碍在生物、认知和行为层面上有多大程度上交叉重叠。②Tager-Flusberg,H.,&Joseph,R.M.(2003),Identifying neurocognitive phenotypes in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03-314.doi:10.1098/rstb.2002.1198.③Tomblin,J.B.(2011),Co-morbidity of autism and SLI:Kinds,kin and complexit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6,127-137.doi:10.1111/j.1460-6984.2011.00017.x.ASD和SLI两者都有生物学基础,且很大程度上受到多种遗传因素的影响,从而影响大脑发展,表现在不利于语言与交际的发展。④Bishop,D.V.(2009),Genes,cognition,and communication:Insights from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1156,1-18.doi:10.1111/j.1749-6632.2009.04419.x.然而,现在这些障碍没有生物学指标和测试,诊断主要基于观察到的行为和父母的报告。正如大多数依据行为界定的障碍标准,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确定的,且极有可能受到文化价值观和期待值的影响。文化塑造行为,行为可接受性的标准是文化决定的。⑤Bruner,J.(1990),Culture and human development:A new look.Human Development,33,344–355.另外,用于抽取感兴趣行为样本的手段和诊断依据也受到文化偏见的影响,那么,理解发展障碍的启示是什么呢?

从实际操作层面而言,挑战相当大。例如,在英国和美国,语言治疗师是由白种的,中产阶级和说英语的女性所垄断。英国约97%的有资质的语言治疗师属于这类人群 (言语和语言治疗师皇家学院,二○○二),仅5.3%的美国言语-语言-听力协会成员可以讲双语 (美国言语-语言-听力协会,n.d.)。然而,他们所服务的人群差异很大。例如,在伦敦的哈克尼区,有100多个不同的语言群体,有65%的居民只讲英语。该区是英国第二最贫困区,有67%的学龄儿童生活在低收入家庭,许多住在哈克尼区的群体严格遵从传统的男-女角色,妇女主要负责持家和照顾孩子,而男人一般在外工作。当这些家庭出现在语言治疗师诊所时,文化问题就出现了。我们的临床实践例子有:

1.虽然在哈克尼区有100种不同的语言在使用,但是除了英语,没有针对其他语言的语言与交际的标准测试。

2.双语同事(翻译)经常很难找到:大部分是女性,没有专业资格,也没有关于特定语言社区中典型的语言发展的丰富知识。同时,因客户认识他们而引发保密问题。

3.有些家庭报告说评估所使用的娃娃和塑料玩具非常特别,因为他们在家中没有玩过此类玩具。

4.有些家庭认为英语学习对他们孩子很重要,这会使孩子在学校取得好成绩。有时这意味着家庭成员在家不用家乡话与孩子交谈,如对数字和色彩的学习就注重教育英语,而非自然的对话。

5.在有些文化中,成人与儿童玩耍是不常见的,或家庭环境不会有自由的游戏时间。那么,这些家庭就可能拒绝参与干预项目,这些项目涉及的活动有:游戏时听从孩子的领导、谈论孩子在做什么、参与游戏扮演。①Mbise,A.S.,&Kysela,G.M.(1990),Developing appropriate screening and assessment instruments:The case of Tanzania,In M.J.Thorburn&K.Marfo(Eds.),Practical approaches to childhood disability in developing countries:Insights from experience and research,St.John’s,Newfoundland,Canada:Memorial University of Newfoundland,p.225–244.

6.有些家庭因为文化/宗教信仰选择退出治疗(例如,男性被禁止听女性唱歌)。

也许哈克尼区是个极端的例子,但这些经历对研究者和参与者都提出了有趣的问题:我们如何确定一个有非常不同发展经历的儿童出现了发展障碍?来自于白种人、中产阶级和西方社会的诊断类别和治疗预期对于其他文化社区是否适合?针对我们自己社区的发展因果路径的假设,来自其他背景儿童的文化经历能告诉我们什么?

至少有两个原因说明这些是高度相关的问题。首先,特别是ASD,认为它是一个全球性的挑战的观念的人日益增多,越来越多的研究旨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国家中识别ASD;同时,主流心理学界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关于人类的感知、认知和行为的研究在西方社会进行,而西方社会人群只反映了世界人口的一小部分,不代表世界大部分人群。②Henrich,J.,Heine,S.J.,&Norenzayan,A.(2010),The weirdest people in the world?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33,61–83.doi:10.1017/S0140525X0999152x.因此,心理学家所得出的关于典型人类发展的结论仅限于相当窄的特权人群这一子样本(如,那些受过教育的、生活在民主社会、有高社会经济地位的人群)。大部分来自西方英语国家发展障碍的调查研究,可能引起类似的关注;③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把来自这些社会的诊断标准、评价方法和治疗方法应用于文化多样性的人群将充满了困难。这些后面详细叙述。

第二,对于如何界定儿童的神经发展障碍,心理学家的讨论越来越多:这些儿童的交流概况反映了语言的自然差异和交际能力吗?或者说,从质的不同的角度揭示差异性和非正常的发展轨迹?心理学家是否必须继续坚持非常西方化缺陷的医学模式,使许多个体所面对的问题成为他们的疾病的重要部分?还是一个更被接纳的缺陷的社会模式,该模式关注的是人们的社会能力从而适应作为一个整体的所有人群的语言和交际的需求?近年来,提倡神经发展多样性运动的影响引起了公众对这些问题的关注,认为尤其像ASD是一种自然的人类变异,应当被视为独立的少数人群文化 (更像是聋文化),而非障碍。这样的观点,对自闭症的适用程度是个有极大争议的问题,但确实推动了人们对 “是什么构成正常社会交际行为”问题的思考。①Jaarsma,P.,&Welin,S.(2011),Autism as a natural human variation:Reflections on the claims of the neurodiversity movement,Health Care Analysis.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doi:10.1007/s10728-011-0169-9.②Pellicano,E.,&Stears,M.(2011),Bridging autism,science and society:Moving toward an ethically informed approach to autism research,Autism Research,4,271-282.doi:10.1002/aur.201.语言迟缓和SLI的多维视角类似于将语言欠缺看作语言技能连续体的低端,而不是一种有质性区别的、非常态的语言。③Rescorla,L.(2009),Language and reading outcomes in late-talking toddlers:Support for a dimension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 delay,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52,16–30.doi:10.1044/1092-4388(2008/07-0171).这种观点引起的讨论有,如何在青少年和青年中测量出最理想的结果;是联系语言标准测试的分数来测量,还是基于个体在社会中的活动能力来测量。④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In C.F.Norbury,J.B.Tomblin,& 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Tomblin用中立主义和规范主义的哲学思想考虑上述两种选择。⑤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中立主义视角将障碍看作是在某些可观察到的特点上偏离人群平均值;规范主义视角将偏离统计平均值看作为差异,只有个体所在社会轻视这样的差异才例外。两种标准都需要考虑文化观点:中立主义者需要考虑,语言和交际的哪些方面要测量?如何以标准化的方法去测量?两者何时非常自然地出现在二元环境中?在规范主义的框架中,关于教育、职业和社会关系的文化期望值是什么?语言和社会认知能力方面的差异如何影响这些期望值?

带着这些问题和争论,我们的综述从如下几方面进行:首先,讨论对不同语言和文化社区儿童评估和诊断的实际挑战。中立主义视角的局限性最为明显。第二,讨论规范主义视角的可能性,这一视角关注语言和社会认知能力的个体差异对文化接受和社会幸福感的影响;第三,探索跨文化研究如何为障碍的认知理论提供资料。人们如何参与社会和感知社会是有文化特定性的;⑥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因此,社会环境对语言和交际发展的影响因文化而不同。⑦Ochs,E.,&Schieffelin,B.B.(1986),Language socialization,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15,163–191.调查这些差异特别有助于心理学家修正发展性语言障碍的认知起源理论。本综述最后讨论研究者和从业者解决差异或障碍问题的可能性进展。

发展差异还是发展障碍?

在西方,将ASD和SLI的概念化主要源于医学模式,由此种模式的诊断反映了个体的心理功能失调,和由此导致的行为或心理功能的非典型模式及日常生活的不良结果。⑧Stein,D.J.,Phillips,K.A.,Bolton,D.,Fulford,K.W.M.,Sadler,J.Z.,&Kendler,K.S.(2010),What is a mental/psychiatric disorder?From DSM-IV to DSM–V.Psychological Medicine,40,1759-1765.doi:10.1017/S0033291709992261.这也可以看作是一个有缺陷的模式。例如,在《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建议的ASD标准包括(DSM-5;美国精神医学协会,2011):(a)跨环境的社会交际和社会互动的持续损伤;(b)行为、兴趣和活动的受限和重复模式。同样,在一个或多个语言域中,当“语言能力低于年龄期望值”时,即被诊断为SLI(DSM-5;美国精神医学协会,二○一一)。SLI的推荐标准规定,地区、社会的和方言变量不应被认定为语言障碍;但是类似的社会交际和社会互动的文化变量,在ASD标准中没有明确提到。

本质上采用了发展障碍的中立主义视角的另一个医学模式假设认为,这些技能的欠缺反映了基于生物学的典型发展轨迹的偏离。①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即使不是全部,许多复杂的神经发展障碍是因为受到改变神经发展的多重遗传(和环境)因素的影响而改变神经生物发展。②Bishop,D.V.(2009),Genes,cognition,and communication:Insights from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1156,1–18.doi:10.1111/j.1749-6632.2009.04419.x.虽然少数案例中,这些生物影响因素性质不同(如,导致生理和认知差异的基因突变),但是大多数案例反映了正常遗传变异的汇聚,共同作用而增加了发展迟缓的风险。③Constantino,J.N.(2011),The quantitative nature of autistic social impairment,Pediatric Research,69,55R–62R.doi:10.1203/PDR.0b013e318212ec6e.而且,生物、环境和行为间的关系复杂,目前不易理解。④Fisher,S.E.(2006),Tangled webs:Tracing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genes and cognition,Cognition,101,270–297.doi:10.1016/j.cognition.2006.04.004.就是说,即使生物风险因素可以被精确识别,也不一定有助于预测个体儿童的认知和行为状况。

因此,对临床医师和研究人员的挑战是,要以同龄人为标准确定一个孩子的行为是否显著偏离其同伴。西方对语言和交际障碍进行的诊断,很大程度上基于标准化测量的行为表现,获得规范数据,并计算出个体分数可能偏离同龄其他个体人群的分数值范围的程度。在我们日益多元化的社会中,应用标准化评估充满挑战。Carter等人确定出跨文化评估中的五大范畴:对测试表现的文化影响,对测试内容的熟悉性,正规教育的影响,测试内容和测试材料中图画的使用。⑤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我们将五大范畴压缩到两个考虑维度:评估环境和评估内容。评估环境可包括对测试表现的影响,对测试情景的熟悉度和教育经历,也包括家庭对“什么是一个问题”的理解,障碍原因的信念及与障碍相连的耻辱,家庭资源和经验,以及一旦障碍确诊时服务的可提供性等内容。这些环境因素可影响家庭寻求或遵从评估的程度和心理学家对任何给定的测试中的孩子行为如何解释。例如有些家庭生活极其贫穷,疾病、住房、基本营养和家庭安全是首要关注的问题,交际困难可能不被优先考虑,或没有条件参加评估和治疗。在其他文化环境中,儿童的发展障碍被看作是父母和家庭不端行为的体现或巫术的结果。⑥Cappiello,M.M.,&Gahagan,S.(2009),Early child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al delay in indigenous communities,Ped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56,1501–1517.doi:10.1016/j.pcl.2009.09.017.⑦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这样的家庭可能因为由此导致耻辱而不愿寻求专业服务,因为耻辱可能影响家庭成员的职业和婚姻前景。

一旦有家庭到达医疗中心,就要求孩子们完成不同寻常的测试任务,或回答陌生的成年人早就预备好的许多问题,这样的测试情景可能是主流西方文化之外的孩子们所没有经历过的,留心这些测试是重要的。⑧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例如,关于脑疟疾对语言和认知发展的影响的研究中,Carter等人报告了测试肯尼亚农村儿童的语言能力的经历。⑨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他们发现对于肯尼亚儿童坐着与成人,特别是与陌生的成年人交谈,是极不同寻常的。这些孩子更希望与他们的兄弟姐妹和伙伴在一起,说明此测试情景的文化不同于大多数关于交际的最基本假设。同样,Saxe的开创性研究证明巴西街头儿童在每天的市场买卖活动中表现出的非同一般的计算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却在数学推理的标准课堂测试中表现不佳。⑩Saxe,G.(1988),Candy selling and math learning,Educational Researcher,17,14–21.孩子接受正规学校教育的年限和识字程度方面的差异可能影响他(她)遵从测试要求的能力,或影响他(她)快速、精确和逻辑地回答的动机。①Carf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G.R.,&Newton,C.R.J.C.(2005),Issu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 -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

一旦解决了以上这些困难,考虑评估内容以及在不同文化情景中测试问题的合适程度就很重要。这里还会面临许多挑战。首先,相对于其他方面,语言交际的某些方面更容易测试;关于发展关键期,现存大量的标准数据。例如,虽然存在大量的正常范围内的变异,但文献很好地记录了最早的单词和词组习得的年龄,其跨国和跨文化研究结果相当一致。②Caselli,M.C.,Bates,E.,Casadio,P.,Fenson,J.,Fenson,L.,Sander,L.,&Weir,J.(1995),A cross-linguistic study of early lexical development,Cognitive Development,10,159–199.同样,尽管词汇多变,针对儿童年龄特点用直观的、有限的词汇识别进行测试是容易的。然而即使是讲相同语言的人,词汇中的文化变量可能造成问题。例如,对英国儿童进行在美国发表的词汇测试(他们看起来说同样的语言),常常需要更改单词诸如flashlight(手电筒),soccer(足球)和vacation(假期)。大部分美国孩子在定义相应的英国英语单词时有同样困难,如torch(手电筒)、football(足球)和holiday(假期)。图画材料更复杂,美国以外的孩子一点也不熟悉美国词语“国旗”(星条旗)和“国家”(美国大陆的轮廓)。Carter等人描述肯尼亚农村孩子识别图画的更加根本性的问题,他们没有上过学,没有接触过表征已知对象的照片和图画。③Carf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G.R.,&Newton,C.R.J.C.(2005),Issu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 -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这些孩子可能对视觉相似的对象感到迷惑,或能较好地对熟悉但从未在图画中见到的东西提供解说,而不是名称。即使当图画中是熟悉的事物,孩子的回答在文化上合理,却不是标准测试中期待的回答,与期待回答的差异可能导致对孩子能力差异的偏见。例如,临床实践中我们观察到,美国的波多黎各儿童,在图画的词汇评估中,一致性地提供描述性的词语,而不是名称。如当看到刀子的图画时,孩子会回答“用于切割的”。这反映了描述一个东西,而不是命名它的文化偏好。④Penã,E.D.,&Quinn,R.(1997),Task familiarity:Effects on the test performance of Puerto Rican and African American children,Language,Speech,and Hearing Services in Schools,28,323–332.然而,在标准化的测试中,这样的回答标准被记为不正确。

在同一群人中,语言的其他方面显示出较少的变化,但有语言/文化的特定性。例如,5岁说英语的儿童,典型地习得成人水平的时态标记(如,过去式-ed和第三人称-s),儿童到了这个年龄未能习得这些标记可能被诊断为SLI。但非英语地区,动词时态不一定是语言发展障碍的良好标记,英语词汇的测量只反映了词汇技能的一部分。⑤Leonard,L.(2009),Cross-linguistic studies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In R.Schwartz(Ed.),Handbook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New York,NY:Psychology Press,p.308-324口语中方言的差异也模糊了多样表达和障碍的界线。在句子 “he went to hospital”中省略冠词“the”在主流美国英语中很少见,但在主流英国英语中会非常典型。同样,“he were angry”在美国可能引起注意,但在某些英国英语的方言中仅仅是可接受的形式。

已经越来越清楚的是,几乎没有标准化的评估可以对在西方的、白种中产阶级人群之外的儿童的语言结构做到有效、可靠的测量。⑥Hirsh-Pasek,K.,Kochanoff,A.,Newcombe,N.,&de Villiers,J.(2005),Using scientific knowledge to inform preschoolers:Making the case for“empirical validity”.Society for Research in Child Development Social Policy Report,19,3–19.近年来,人们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来区分美国英语不同方言中的障碍和文化差异。例如,最近开发的具有创新性的成套测试是特别设计用来识别有语言发展障碍危险的儿童,他们的母语与被诊断为SLI儿童的语言有某些共同的语言特点。“语言变量的诊断评估”用于识别诸如以非裔美国英语(AAE)为母语的儿童,他们的家乡话和语言不同于主流美国英语;⑦Seymour,H.N.,Roeper,T.,&de Villiers,J.(2005),Diagnostic evaluation of language variation,San Antonio,TX: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并且,确定他们的语言差异是否提示语言障碍的可能,或是与他们在家学说的AAE方言所观察到的典型特点相一致。人们试图在设计测验的过程中,发现区分美国主流英语与AAE相似 (非对比的)和不同(对比的)的语言特点的一个变量,它也是该测验工具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①Seymour,H.N.(2004),The challenge of language assessment for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speaking children:A historical perspective.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3–12.doi:10.1055/s-2004-824821.为此,人们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工作,在早期的基础阶段为这两种英语变量的被试绘制语言习得图景,记录语言各领域如句法学、形态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和语音学的对比与非对比语言特点。这使Seymour等人创造了一种评估工具,报告了AAE(不说美国主流英语)的儿童对测试题目的识别或者是典型的(或者是偏离于)家乡话的语言形式;②Seymour,H.N.,Roeper,T.,&de Villiers,J.(2005),Diagnostic evahuation of language variation,San Antonio,TX: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而不是运用主流英语的对比特点做标准化判断。③Pearson,B.Z.(2004),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bases for dialect-neutral language assessment:Contributions from theoretical and applied linguistics to communication disorders,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13–25.doi:10.1055/s-2004-824822.实际上由该研究得出的诊断程序非常有效,以至于在“语言变量的诊断评估”预测试中,研究人员发现此诊断程序不仅对美国主流英语的儿童,而且对其他方言如卡津英语和阿巴拉契亚英语的儿童也是有效的。④Seymour,H.N.(2004),The challenge of language assessment for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speaking children:A historical perspective.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3–12.doi:10.1055/s-2004-824821.基于相似的哲学思想的测试工具正在开发以针对美国有西班牙语言背景的儿童,但使用本土规范数据的标准化评估工具对于很多世界语言仍然缺乏。

如果说开发测量儿童语言结构的文化敏感的工具存在问题的话,那么,实际语言和社会交际技能的测量工具开发更具挑战。然而,语用学和社会交际的缺陷可能同样不利于社交和学业成功。有一项研究明显证明了这一观点。这项研究中,二百二十四名七岁儿童加入了在英国为SLI设立的学校和语言专家团队,他们的老师和语言治疗师独立报告了孩子们是否在发音、语音、句法/词法、语义和语用方面存在缺陷。对于相当一小部分的学生(约30%),教师/SLT的报告是唯一指标,即某个孩子有交际缺陷,严重到需要专家的协助。这些孩子有明显的语用缺陷,而语言能力的标准化测试不能识别这一缺陷,这突出显示了现存的评估工具在测试儿童语用能力方面的局限性。⑤Botting,N.,Conti-Ramsden,G.,&Crutchley,A.(2004),Concordance between teacher/therapist opinion and formal language assessment scores in children with language impairment. European Journal of Disorders of Communication,32,317–327.鉴于语言运用是一个广泛的功能障碍,在所有诊断为ASD儿童中都可观察到,这不是小问题。⑥Rollins,P.R.,&Snow,C.E.(2004),Shared attention and grammatical skills in typical children and children with autism,Journal of Child Language,25,653–674.⑦Tager-Flusberg,H.,Paul,R.,&Lord,C.(2005),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in autism,In F.Volkmar,R.Paul,A. Klin,&D.Cohen(Eds.),Handbook of autism and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rd ed.).New York,NY:Wiley,p.335–364.

众所周知,用标准化方法难以测量语言运用,因为它们是依赖语境的一系列二元交换的人类行为,标准测试过程的形式结构使其难以抓住语用问题,而这些语用问题会在参与法则非常动态和不明确的日常情景中出现。⑧Adams,C.(2002),Practitioner review:The assessment of language prag-matic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43,973 -987.doi:10.1111/1469 -7610.00226.⑨Norbury,C.F.,Nash,M.,Baird,G.,&Bishop,D.(2004),Using a parental checklist to identify diagnostic groups in children with communication impairment:A valid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39,345-364.doi:10.1080/13682820410001654883.实际语言能力对文化变量非常敏感:会话原则如话轮转换、打断话语、合适话题选择、目光交流的运用和其他保持互动的非言语策略,幽默的使用,提问和挑战交流同伴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由文化法则及儿童与他(她)的对话者的关系所决定。⑩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目前还没有有力的、快速的典型标准来确定这些行为,在社会互动行为中尤其如此。例如,《自闭症诊断的观察程序》(ADOS)11○在它的

11○ Lord,C.,Rutter,M.,DiLavore,P.C.,&Risi,S.(1999),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Los 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诊断程序中特别重视合适的目光交流,但是,儿童和陌生成人之间可以或应该有多大程度的目光交流的标准还没有确定。根据任务和交流主题的不同,在典型人群和个体中可能存在相当大的差异。Norbury等人记录了青少年注视社会互动场景时的眼动。①Norbury,C.F.,Brock,J.,Cragg,L.,Einav,S.,Griffiths,H.,&Nation,K.(2009),Eye-movement patterns are associated with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in 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50,834–842.doi:10.1111/j.1469-7610.2009.02073.不出所料,许多自闭症青少年没有注视交谈对象眼睛区域,而健康同龄人也是这样,两组对眼睛的注视时间在0%到70%的区间。同样,Nadig,Lee,Singh,Bosshart和Ozonoff报告说有ASD的个体和他们的健康同龄人,当他们讨论感兴趣的话题,而不是讨论由考察人员提出的遗传话题时,其注视交谈对象眼睛的时间增加。②Nadig,A.,Lee,I.,Singh,L.,Bosshart,K.,&Ozonoff,S.(2010),How does the topic of conversation affect verbal exchange and eye gaze?A comparison between typical development and high-functioning autism,Neuropsychologia,48,2730-2739.doi:10.1016/j.neuropsychologia.2010.05.020.因此,虽然引入ADOS诊断程序中的行为组合很好地区分了ASD儿童和他们的同龄人,但仍然需要制定关于个体行为的标准化发展数据。

为了克服这些困难,父母和教师经常被要求提供语用和社会交际/互动行为的评级,父母和教师对同一个孩子经常给出不同的评估结果。③Norbury,C.F.,Nash,M.,Baird,G.,&Bishop,D.(2004),Using a parental checklist to identify diagnostic groups in children with communication impairment: A valid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39,345–364.doi:10.1080/13682820410001654883.④Redmond,S.M.,&Rice,M.L.(2002),Stability of behavioral ratings of children with SLI,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5,190– 201.doi:10.1044/1092-4388(2002/014).这些不一致非常清楚地显示了文化标准的影响,比较儿童间的差异正是用这样的标准。例如,当要求评定孩子的友谊时,ASD儿童的父母经常会说,“好,他有朋友,但可能不是你和我有的那种朋友”。同样,一个父母对孩子复述著名动画片场景的报告可能非常符合严格的、重复的和刻板行为诊断范畴,而另一个父母对孩子完成这些过程的能力非常骄傲。这说明对刻板模式由何组成的理解或对执著坚持程序的理解也会因家庭和文化的不同而不同。

尽管有这些局限性,目前几乎没有社会-语用评估程序采用多元文化情景,这就需要考虑对任务表现的文化意义。例如,虽然英国学龄儿童的交流状况被标准化了,但是现在人们正在将儿童的《交际检测列表2》翻译成30种不同语言和(或)文化情景(D.Bishop,私人交谈,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⑤Bishop,D.V.(2003),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London,England: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虽然人们非常谨慎地将测试项目翻译成相关的语言,但测量工具在不同地区临床应用的实证调查很少。⑥Geurts,H.M.,Verte’,S.,Oosterlaan,J.,Roeyers,H.,Hartman,C.A.,Mulder,E.J.,...Sergeant,J.A.(2004),Can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 differentiate between children with autism,children with ADHD,and normal control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45,1437–1453.doi:10.1111/j.1469-7610.2004. 00326.x.⑦Helland,W.A.,Biringer,E.,Helland,T.,&Heimann,M.(2009),The usability of a Norwegian adapt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 Second Edition(CCC-2)in differentiating between language impaired and non-language-impaired 6-to 12-year-olds,Scandinav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50,287– 292.doi:10.1111/j.1467-9450.2009.00718.x.⑧Ketelaars,M.P.,Cuperus,J.M.,van Daal,J.,Jansonius,K.,&Verhoeven,L.(2009),Screening for pragmatic language impairment:The potential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Research in Developmental Disabilities,30,952–960.doi:10.1016/j.ridd.2009.01.006.对成功叙述的不同文化期望值显然需要对解释语用能力时所用到的文化价值观的理解,成功叙述是西方高度重视的技能和早期读写能力的关键。⑨de Villiers,P.(2004),Assessing pragmatic skills in elicited production,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57–71.doi:10.1055/s-2004-824826.在西方英语文化中,人们重视叙述,它是语义和语法的综合体,有清晰的时间和因果结构。在西班牙文化中,叙述者似乎不太关注故事的时间组织,更强调叙述中的评价手段,重视事件中的情感,使故事对听众有吸引力。①Silva,M.J.,&McCabe,A.(1996),Vignettes of the continuous and family ties:Some Latin American traditions,In A.McCabe(Ed.),Chameleon readers:Teaching children to appreciate all kinds of good stories.New York,NY:McGraw-Hill.②Sparks,A.(2008),Latino preschoolers talk about the past:Implications for language and literacy,In A.Mc-Cabe,A.Bailey,&G.Melzi(Eds.),Spanish-language narration and literacy:Culture,cognition,and emotion,New York,N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p.273-295.为了确保语用评估针对一系列的技能,必须要有合适的具体的文化规范,以便将有语用差异的儿童与那些被他们的文化社区的成员看作是有语用缺陷的儿童区分开来。《语言变量的诊断性评估》就是用标准数据评估AAE儿童的叙述和更广的语用技能的例子。③deVilliers,P.(2004),Assessingpragmaticskillsinelicited production,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57-71.doi:10.1055/s-2004-824826.

对于ADOS,类似的文化挑战也存在。虽然潜在的文化困惑对测量工具的效度和信度的副作用还没有充分检验,现在至少有17个ADOS的翻译正在进行。④Bernier,R.,Mao,A.,&Yen,J.(2010),Psychopathology,families and culture:Autism.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19,855–867.doi:10.1016/j.chc.2010.07.005社会-交际行为的文化期望值的明显差异令人吃惊。例如,儿童的与成人目光接触和用食指指点这两种行为,虽然在发表的ADOS诊断程序中分量很重,但从中国的文化背景角度看,被认为是不合适的。⑤Lord,C.,Rutter,M.,DiLavore,P.C.,&Risi,S.(1999),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Los 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⑥Zhang,J.,Wheeler,J.J.,&Richey,D.(2006),Cultural validity in assessment instruments for children with autism from a Chinese cultural perspectiv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ecial Education,21,109–113.那么,对于中国儿童来说,缺少与成人的目光接触和用食指指点,从西方的社会期望值来看,将是个差异标记,而不是缺陷。围绕一些问题如成人参与儿童的假扮游戏的程度,成人为安慰儿童而表达情感的公开程度或讨论情感表达和事件的公开程度,儿童(尤其是男孩子)对玩迷你玩具娃娃(特别是那些眼睛会转动的娃娃,已真正吓坏了我们的一些当事人)的熟悉或喜欢程度,可能有进一步的文化争论。另外,Ametepee and Chitiyo提到,虽然已有来自非洲国家的自闭症研究,其中有两个研究报告说,在西方国家被诊断为自闭症的儿童中观察到的某些刻板行为(如,拍手或摇摆)却在非洲同样诊断的儿童中不普遍。⑦Ametepee,L.,&Chitiyo,M.(2009),What we know about autism in Africa:A brief research synthesis.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pecial Education,10,11-13.Retrieved from http://www.iase.org/files/JIASE-Spring -2009.pdf.因此,将来研究的重要途径是从本土社区出发,开发对本社区范围内一系列特定交际行为的个体差异敏感的测量工具。

但是,即使心理学家确保儿童及其家庭熟悉测试环境,测试内容在文化方面适合希望服务的人群,为确保诊断,确定标准测试评分的偏离程度仍然是个主要的挑战。对于此问题,临床和研究没有达成共识。例如,研究者可能认为任何低于第25个百分位的人被评判为有缺陷,或他们认为任何个体,他的分值低于标准平均值超出2个标准差(底线3%),被认为是有缺陷。关于什么样的行为缺陷具有临床意义也没有一致意见。例如,SLI的诊断可能包括不同语言域的缺陷,如语音、词汇、句法和语言的社会运用。但是,被界定为存在语音缺陷的儿童所需要的不同于有多域发展缺陷的儿童。同样,一些社会交际行为属于ASD范畴,但结果常常由如语言和认知状况等相关因素决定,而并非由社会-交际缺陷的严重性决定。

采用规范主义视角:语言-社会-交际行为的个体差异的影响是什么?

尽管评估儿童的语言和社会交际的标准方法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但是诊断体系却不断强调障碍对日常健康影响的重要性。其中,《国际健康功能和身心障碍分类》(国际卫生组织,二○○二)提供了一个如何系统地考虑此种影响的方法。具体来说这个分类体系考虑了个人的生理差异以及这样的差异如何干扰个体对日常事件的参与和活动。例如,与语法规则学习困难有关的遗传和神经解剖风险会导致表达型语言评分明显低于年龄期望值。同时,它也倡导人们考虑环境因素,诸如对缺陷的社会态度和信仰以及获得幸福感的实际障碍。环境因素,特别是那些关于儿童发展的民间信仰,可能高度影响了哪些儿童会受到临床关注,或在不同社会中这些障碍会被如何看待。Tomblin从规范主义视角考虑,只有忽视个体的文化差异,个体的行为和认知方面的差异才可能具有临床意义。①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②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一种文化轻视的程度由看护者感受到的干预和帮助孩子发展特定技能的压力程度所量化,从而影响临床诊断结果。例如,读写能力受到西方工业化文化高度重视,因此,阅读能力有限的儿童很可能由于较低的学业成就和较差的职业前景导致消极结果。③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这些文化中的儿童,因生物性差异而造成读写困难,由此而可能被

诊断名为阅读障碍或理解困难的阅读混乱而获得医疗服务。有同样生物性风险的儿童,如果生活在读写能力不是那样受重视或低读写能力不会对社会或经济成功构成障碍的文化中,便不会被称为障碍。

表1 全球自闭症患病率

全球范围内,不同的ASD患病率可以说明考虑个体差异及其与这些差异相联系的文化价值观影响的重要性。表1呈现了当前世界各国的ASD患病率(每10000人)。不同患病率的原因已经被广泛地探讨了,包括样本量、明确的方法(例如,医学记录回顾相对于直接评估)、个案解释、诊断年龄和自闭症服务的提供等。①Fombonne,E.(2003),Epidemiological surveys of autism and other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 update.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3,365–382.doi:10.1023/A:1025054610557.②Kogan,M.D.,Blumberg,S.J.,Schieve,L.A.,Boyle,C.A.,Perrin,J.M.,Ghandour,R.M.,...van Dyck,P.C.(2009),Prevalence of parentreported diagnosi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mong children in the US,2007,Pediatrics,125,1395–1403.doi:10.1542/peds.2009-1522.虽然方法学因素几乎可以肯定地解释的西方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不同患病率的大部分变量,但是仍有些差异不容易达成一致。例如,英国和丹麦都是富裕、民主的西欧国家,英国孩子被诊断为ASD可能性是丹麦孩子的1.7至9.6倍。并且,在同一国家中,患病率常常不一致。如在美国,各州的患病率每10000人中为42到121的波动区间,尽管这可能与自闭症的有益相关服务有关 (自闭症和发展障碍监测网络监督年二○○六主要调查者,二○○九)。同一国家的不同种族也有鲜明差异的报告。③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④Lord,C.,&Bishop,S.(2010),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Diagnosis,prevalence,and services for children and families.SRCD Policy Report,24(2),1–21.虽然,这可能会混淆许多诸如社会经济地位等因素,但似乎不是全部的情况。例如,即使患病率根据社会经济地位因素进行了调整,西班牙社区的ASD诊断的患病率是明显低于非西班牙社区的报告。⑤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 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非裔美国孩子的情况更复杂。早期的研究表明非裔美国儿童因ASD接受特殊教育可能性多于白人同龄人40%。⑥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另一方面,Kogan等人报告说,非裔美国儿童ASD诊断率低于白人儿童57%。⑦这种不一致反映了样例确认的方法论差异,但也有可能非裔美国儿童晚于白人同龄人18个月被诊断而导致诊断的变化。⑧Mandell,D.S.,Listerud,J.,Levy,S.E.,&Pinto-Martin,J. A.(2002),Race differences in the age at diagnosis among Medicaid-eligible children with autism.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y,41,1447-1453.doi:10.1097/00004583-200212000 -00016.⑨Mandell,D.S.,Ittenbach,R.F.,Levy,S.E.,&Pinto-Martin,J.A.(2007),Disparities in diagnoses received prior to a diagnosi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7,1795–1802. doi:10.1097/00004583-200212000-00016.

当出现低患病率的报告时,隐性的假设是这些患病率一定是有点错误,进一步利用医学和教育资源,结合更完善的诊断程序会增加跨国识别率的一致性。例如,最近发表在Autism Speaks的一篇研究报告了最近在韩国做的患病率研究得出的韩国患病率:⑩Autism Speaks.(2011),New study reveals autism prevalence in South Korea estimated to be 2.6 percent or 1 in 38 children.Retrieved from http://www.eurekalert.org/ pub_releases/2011-05/as-nsr050611.php.

如果研究者仔细观察,特别是观察之前研究不足的非临床人群,会发现更多的ASD儿童。除了韩国的研究,Autism Speaks支持印度、南非、墨西哥和台湾类似的流行病学研究结果,包括将黄金标准诊断工具翻译和改编成世界上超过十七亿人使用的语言。

另一个解释是,患病率差异反映了存在于社区内的保护因素或在有些社区,ASD症状不干扰日常生活的现象。①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有些社区和文化似乎更接受或能更好接纳存在语言、认知和社会-交际障碍的个体,在这些社区中诊断标签很大程度上消失了。②③ 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E.,& 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Dyches等人讨论了某些文化价值观,如在拉丁裔美国人、非裔美国人和本土美国人社区强调的家庭合作和在家庭中共同关心所有个体的幸福感,这些价值观激发对障碍儿童的正性评价。③根据全面的、精神的价值而不是根据生理的、认知的能力界定人类价值的文化,或依靠家庭劳动生产率而不是个人成功来获得经济安全的文化认为发展差异的问题不大。④Cappiello,M.M.,&Gahagan,S.(2009),Early child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al delay in indigenous communities.Ped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56,1501-1517.doi:10.1016/j.pcl.2009.09.017.在西班牙社区,宗教信仰和大家庭关系网络能降低发展差异的影响,虽然需要进一步研究加以揭示,与西班牙社区的情况相比,在非西班牙白人社区,遗传易感性和环境是否是暴露高诊断率的原因。⑤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

表1表明,有些文化表现出比预期更高的患病率,最高的是东亚社区如中国、日本和最近报告的韩国。⑥Sun,X.,&Allison,C.(2010),A review of the 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in Asia.Research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4,156-167.doi:10.1016/j.rasd.2009. 10.003.⑦Kim,Y.S.,Leventhal,B.L.,Koh,Y.-J.,Fombonne,E.,Laska,E.,Lim,E. -C.,...Grinker,R.R. (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doi:10.1176/appi.ajp.2011.10101532.考虑到这些文化中存在精神病障碍诊断的耻辱感,预期会降低患病率估计,如此高的患病率令人吃惊。⑧Lauber,C.,&Rossler,W.(2007),Stigma toward people with mental illnes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in Asia.InternationalReview ofPsychiatry,19,157-178.doi:10.1080/09540260701278903.另一方面,这些文化以其复杂的社会等级和规定的社会角色关系而著称,把握环境因素的判断对有效工作是最重要的。⑨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因此,儿童因不能解读其他人的心理状态、对社会规则不敏感、不能观察和综合环境信息,更可能会引起关注,并难以在社会和教育环境中成功。

在笔者撰写本文时,Kim等人的最近调查表明了这些可能性。⑩Kim,Y.S.,Leventhal,B.L.,Koh,Y.-J.,Fombonne,E.,Laska,E.,Lim,E. -C.,...Grinker,R.R. (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doi:10.1176/appi.ajp.2011.10101532.该研究报告了韩国学龄儿童全部样本人群已知的最高ASD患病率为每一万人中有二百六十人,或每三十八名儿童中有一人。调查者采用了严格的取样和评估研究标准,包括了西方国家的北美和欧洲社会ASD研究诊断的黄金标准工具,ADOS和自闭症诊断访谈-修订版。⑪⑪ Rutter,M.,LeCouteur,A.,&Lord,C.(2003),Autism Diagnostic Interview,Revised.Los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这些工具已经翻译和改编用于韩国 (但所作改动没有在发表的论文中报告),并且,诊断基于同时在北美和韩国受训过的临床医师的最佳临床估计,以降低“案例识别时潜在的文化偏见”(p.2)。样本包括有障碍登记和接受特殊教育支持的高概率儿童群体和一个主流学校的普通儿童人群。本研究的一个有趣结果是有60%被筛查出阳性的儿童是在主流环境取样的,他们是没有报告有教育关注史和心理评估转诊史的儿童,符合ASD诊断标准。结论是,在普通人群中有大量未诊断的ASD儿童,因此提高识别和提高服务有重要意义。

然而,这一特定的发现提出了关于差异和障碍的重要问题和在诊断框架中整合影响因素的需要。如果这些儿童在主流学校成功完成学业并且没有引发忧虑,我们应该将他们诊断为障碍吗?将更多的儿童诊断为ASD的利弊各是什么?

在我们能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考虑文化变量是否阻碍识别障碍,尽管这可能并不符合孩子的最大利益。例如,虽然父母关注孩子的发展,但是围绕障碍诊断的耻辱感可能阻止父母积极寻求评估。这似乎不能解释Kim等人的发现。①Kim,Y.S.,Leventhal,B.L.,Koh,Y.-J.,F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n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可能因为主动避免诊断的家庭不会同意参加研究。确实,或因为家庭成员不同意,或因为不参加进一步的测试,在主流学校被筛查出ASD阳性的孩子中,只有13.4%的孩子家庭参加深度评估。另一种解释是,与其说是有障碍,不如说是这些儿童代表了这种文化中社会交流行为正常变量的末端,但他们在ADOS的表现出的特质被认为是ASD的症状。例如,与不熟悉的成人有目光接触,在韩国文化中是不合适的。②Blais,C.,Jack,R.E.,Scheepers,C.,Fiset,D.,&Caldara,R.(2008),Culture shapes how we look at faces.PLoS One,3(8),1–8.doi:10.1371/journal.pone.0003022但观察到的低水平的目光接触,根据ADOS程序可诊断为ASD。这些研究团队不仅严谨地解释潜在的文化差异,通过访谈父母和教师识别当地对ASD的信念和知识,这些信念和知识可能影响父母报告症状的方式和同意参加研究,针对来自北美和韩国的检测人员,补充了有相容的行为编码的译本。但是我们必须承认,这样的研究从一开始就是用西方文化视角对ASD症候学进行研究的,而且,修改的ADOS没有独立的敏感性和具体性评估方法,从而将ASD儿童和其他韩国人群区分开来。

有趣的是,在主流环境中被确诊的儿童,比登记员确诊的缺陷儿童,有较轻的症状描述和较高的智商,并且在主流学校环境中表现成功,Kim等人提出,韩国的学校体系机构严密,比起社会活动,更强调规范行为和学术成就。③Kim,Y.S.,Leventhal,B.L.,Koh,Y.-J.,F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n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有轻微社会-交际差异的正常儿童可能会达到行为和学术成就的社会预期。障碍的诊断必须局限于那些有多重发展问题、不能完全适应学校和家庭环境的儿童吗?或者这样的研究发现是建议我们这些西方国家的研究人员,从韩国的经历中学习如何将有各种社会-交际能力/方式的儿童引入主流环境的做法吗?将来的研究需要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否从西方国家输出的神经发展障碍诊断和治疗模式有助于其他文化背景的儿童和家庭;或者研究者是否在冒险将人们归于病态,而这些人有可能会在他们的社区中可以很好地调整。

对SLI儿童的诊断也有类似的争论。最常引用的SLI患病率统计数据来自于衣阿华州的对初识学校儿童的研究。④Tomblin,J.B.,Records,N.L.,Buckwalter,P.,Zhang,X.,Smith,E.,&O’Brien,M.(1997),Prevalence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in kindergarten children.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1245–1260.在这个研究中,用一连串的测试,以两种形式(表达和理解),导出三个语言领域(词汇、语法和叙述),得到五个综合评分来诊断SLI。如果五个中至少有两个是低于标准平均值且超出1.25SD(最后第10个百分位),SLI就被确诊了,预计患病率为7.4%。本研究的有趣发现是,符合SLI研究标准的儿童只有29%被父母和医师确认为有语言困难。如果用更精确的严重度标准要求综合语言分数是-2SD或更低的儿童,整体的患病率就降低,但是有临床意义的语言困难的儿童百分比只提高到39%。⑤Zhang,X.,&Tomblin,J.B.(2000),The association of intervention receipt with speech-language profiles and social-demographic variables.American Journal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9,345–357.这说明日常环境中诊断SLI的特点不同于标准测试的诊断特点。⑥Bishop,D.V.,&Hayiou-Thomas,M.E.(2008),Heritability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depends on diagnostic criteria.Genes,Brain,and Behavior,7,365–372. doi:10.1111/j.1601-183X.2007.00360.x.具体地说,有较差发音和有限的词汇输出的儿童更有可能被推荐去看医生。⑦Bishop,D.V.,&Hayiou-Thomas,M.E.(2008),Heritability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depends on diagnostic criteria.Genes,Brain,and Behavior,7365–372. doi:10.1111/j.1601-183X.2007.00360.x.⑧Zhang,X.,&Tomblin,J.B.(2000),The association of intervention receipt with speech-language profiles and social-demographic variables.American Journal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9,345–357.也许,这些缺陷更易被成人观察到,因为这些缺陷明显妨碍了儿童被理解和充分参与社会互动和教育活动的能力。

这些研究说明,不考虑影响因素的筛检有过度识别的可能性,否则,那些孩子也过得很好。如果为没有意识到临床障碍的家庭做出诊断所带来的好处远超出可能误诊健康的孩子为有缺陷所造成的损失,我们可能会认为上述是可接受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报告的人口筛检一直没有被推荐用于这两种障碍。⑨Al-Qabandi,M.,Gorter,J.W.,&Rosenbaum,P.(2011),Early autism detection:Are we ready for routine screening?Pediatrics,128,1–7.doi:10.1542/peds.2010-1881.⑩Nelson,H.,Nygren,P.,Walker,M.,&Panoscha,R.(2006),Systematic evidence review for the US Preventive Services Task Force:Screening for speech and language delay in preschool children.Pediatrics,117,e298–e319.主要的原因是即使在西方社会,我们没有能力治疗所有用筛检方法诊断为存在风险的儿童,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推荐有效的治疗改善ASD和SLI儿童的预后。这样的情况在北美、西欧和澳大利亚以外国家更是这样,而上述国家的临床和教育服务还处在起步阶段。没有临床和教育服务的支持,诊断费用会增加家庭的忧虑和烦恼。其他人争辩道,即使测定影响因素是重要的,也不应被考虑进入诊断过程,原因是在医学的其他领域,即使对当前几乎没有影响,了解个体的一个病情也是有用的(如高血压和糖尿病)。①Rutter,M.(2011)Child psychiatric diagnosis and classification:Concepts,findings,challenges and potential. 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52,647–660.doi:10.1111/j.1469-7610.2011.02367.x.这样的主张强调了一个事实,即影响因素不是静止的,而是随时间的发展而变化。Tomblin指出,虽然许多语言低分的幼儿园儿童在小学入学时没有引起临床意义上的注意,但他们更可能在以后体验到了阅读理解的困难,这些困难确实影响了他们的受教育结果。②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他因此主张说,重要的是识别和密切注意早期的易感性以避免以后不利的后果。现在缺少纵向绘制有社会交际弱点的学龄儿童发展结果的研究,但是,对婴儿期表现出高风险ASD的同胞儿童的研究表明他们在儿童早期有不同的发展结果。③Elsabbagh,M.,&Johnson,M.,(2010),Getting answers from babies about autism.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14,81–87.doi:10.1016/j.tics.2009.12.005.Kim等人发现,可能这些儿童在高级的结构化的教育环境中成功完成了学业,但当他们毕业离校后,找工作和建立社会关系时,将会经历更多的负面影响。④Kim,Y.S.,Leventhal,B.L.,Koh,Y.-J.,F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急需跟踪这些人群的纵向研究,对差异和障碍的判断提供信息。

总之,语言和交际的发展障碍使相关的多样性问题引起人们急切的注意,虽然这些障碍有其生物学基础,但是我们知道影响个体完全参与社会的能力的这些生物性差异大部分由文化所决定。障碍的患病率因国家和文化的差异而非常不同。这无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取样程序、诊断描述、评估和资源提供方面的差异所造成的。但是,我们不应忽视文化价值观在某些环境中放大行为差异和增加对障碍的印象的可能性。从障碍中立主义模式到规范主义模式的转变,如Tomblin所建议的,可以鼓励研究者考虑寻求语言和社会交际行为的生物性差异与主流社会更加容易相融的途径。⑤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 00203.x.

为什么跨文化比较对认知起源和语言发展障碍理论是决定性的?

尽管有这些挑战,但跨文化研究是至关重要的,它使研究者确定障碍的普遍特点和修正发展障碍的认知基础假设。我们可以用两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并接下来联系SLI和ASD进行讨论。

SLI的认知理论

SLI经常被作为测试个案来说明语言发展受到具体、内在的神经结构的支持,SLI源于对语言模块的选择性障碍。⑥van der Lely,H.(2005),Domain-specific cognitive systems:Insight from grammatical-SLI.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9,53–59.doi:10.1016/j.tics.2004.12.002.“具体”语言障碍这一名称意思是,纵然其他认知发展正常,语言也可能有选择性障碍。在英语语言中,这是一个有魅力的假设:必要的构词结构如第三人称单数-s,在语言表达中省略而表现出语言发展显著滞后,且这些语法错误与词汇和非言语推理无关。①Rice,M.L.,Tomblin,J.B.,Hoffman,L.,Richman,W.A.,&Marquis,J.(2004),Grammatical tense deficits in children with SLI and non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Relationships with nonverbal IQ over time.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7,816–834.doi:10.1044/1092-4388(2004/061)而如复数-s的音韵学后缀不表明语法关系,对说英语的SLI儿童不是挑战。②③Oetting,J.,&Rice,M.(1993),Plural acquisition in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Journalof Speech and Hearing Research,36,1236–1248.一个简单的解释是SLI儿童在语法系统方面成熟期滞后,这一解释也适用时态标记。④Rice,M.L.,Wexler,K.,&Hershberger,S.(1998),Tense over time:The longitudinal course of tense acquisition in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1,1412–1431.但是,跨文化研究已经质疑了这一假设。最引人注目的是,比较平均长度相当的即兴发言,许多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的SLI儿童省略时态标记和一致性前缀的比例并不高于正常同龄人。⑤Bedore,L.,&Leonard,L.(2005),Verb inflections and noun phrase morphology in the spontaneous speech of Spanish-speaking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26,196–225.doi:10.1017/S0142716405050149⑥Bortolini,U.,Caselli,M.C.,&Leonard,L.(1997),Grammatical deficits in Italian-speaking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s.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0,809–820.在这些语言中,时态和一致性变音是音节的,出现在单词的重音和最后位置,凸显了他们的感知。相反,英语中对应的变音不是音节的,一般不重读,是清音,因而感知上不明显。这些观察发展了这一假设,SLI儿童,感知弱,认知加工能力有限。⑦⑧ Leonard,L.(1998),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Boston,MA:MIT Press.这种一般性障碍因这些动词的语音特点与英语演讲有关而可能在英语构词法学习中特别省略:

借助停顿而分割的单字句中,如果变音词特别被听到就没有问题。但是,言辞中变音词后紧跟着下一个词项,这个词项必然在工作记忆中储存和加工等。那么加工过程从两个方向进行:在这个词从记忆中消退前必须完成第一词的加工,并且,立即加工第二词项。既然假设SLI儿童加工速度降低,第二词项出现前不可能充分加工第一词项,结果是有些材料加工不充分或根本没有加工。在像英语这样的语言中,如果变音词未充分加工,就只保留词干是合理的(第251页)。⑧

进一步描述跨文化和不同发展障碍的SLI显型已引起研究者对表面假设的修正,以及提出不同语言的SLI共性。⑨Leonard,L.(2009), Cross-linguistic studies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In R.Schwartz(Ed.),Handbook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pp.308-324).New York,NY:Psychology Press.这些共性可能包括第一个单字和词语习得的时间延长率,以及內隐地学习和(或)记住新的引擎或者语音顺序和复杂规则的缺陷。⑩Ullman,M.,&Pierpont,E.(2005),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is not specific to language:The procedural deficit hypothesis.Cortex,41,399-433.doi:10.1016/S0010 -9452(08)70276-4对这些潜在认知技能的评估的好处是不需要清晰的语言内容,表明评估工具可以更广泛地应用。⑪⑪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⑫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⑬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

ASD认知理论

在过去的三十年间,有相当多的研究致力于能够详细解释自闭症患者在认知方面确定的显性行为问题。许多调查研究者已重点关注其核心的社会缺陷,并且试图解释反常的社会互动如何对社会认知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⑫⑪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⑫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⑬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⑬⑪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⑫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⑬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这一理论有许多不同的表现形式,但留心注意脸部眼睛区域的重要性得到广泛的认同。具体来讲,ASD个体不能适应相关的社会线索,特别是他们的眼睛。实证研究支持这样的观察,西方国家的北美和欧洲大量ASD个体的眼动跟踪研究证实他们对眼睛的注视时间减少。其中有报告说,相对于神经正常的同龄人,这些个体相应地对嘴的注视时间的增加。①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Cohen,D.(2002),Visual fixation patterns during viewing of naturalistic social situations as predictors of social competence in individuals with autism.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59,809–816.http://archpsyc.ama-assn.org/ cgi/reprint/59/9/809.如果假设眼睛是人们精神和情感状态的重要传输器,不能进行长时间目光接触将导致了解他人内心状态的机会降低,从而导致延长的或不同性质的心理理论发展。对眼睛注视的减少可能进一步导致不正常的社会互动、社会学习和社会理解。

但是,跨文化的研究指出人们如何注视脸部取决于文化经历。比较西方白种人和东亚儿童、成人证明,亚洲文化中的人群不倾向于注视脸部的眼睛区域,而是直视以鼻子为中心的区域。②③Kelly,D.J.,Liu,S.,Rodger,H.,Miellet,S.,Ge,L.,&Caldara,R.(2011),Developing cultural differences in face processing.Developmental Science,14,1176–1184.doi:10.1111/j.1467-7687.2011.01067.x.这很可能反映了许多亚洲文化中直接眼睛接触被认为是无礼的文化期望值。另一方面,有人可能反驳道,这些发现与ASD社会缺陷假设无关;不论年龄较大的儿童和成人的面部扫描方式是什么,婴儿普遍表现出对照料者眼睛区域关注的倾向,而这可能是社会认知发展的先决条件。支持这一假设的跨文化数据不足,但有数据表明,亚洲九个月大的婴儿注视中心(鼻子)的倾向明显,而西方婴儿呈现出变化相当大的注视方式,婴儿阶段对眼睛的注视一般不能预示学步儿童的社会能力和诊断状态。④Liu,S.,Quinn,P.C.,Wheeler,A.,Xiao,N.,Ge,L.,&Lee,K.(2011),Similarity and difference in the processing of same-and other-race faces as revealed by eye tracking in 4-to 9-month-olds.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108,180-189.doi:10.1016/j.jecp.2010.06. 008.⑤Young,G.S.,Merin,N.,Rogers,S.J.,&Ozonoff,S.(2009),Gaze behavior and affect at 6 months:Predicting clinical outcomes and language development in typically developing infants and infants at risk for autism.Developmental Science,12,798-814.doi:10.1111/j.1467-7687.2009. 00833.x.

我们并不是说目光接触和脸部视觉扫描与社会发展无关,或脸部扫描的差异无助于理解ASD的发展认知显型。而是,我们认为这些典型发展群体的跨文化发现表明对脸部眼睛区域减少的视觉注视不一定是适应不良,也不会导致混乱的社会理解。可能有不同的从人们和情景中获取社会信息的途径,这些信息因文化差异而突出,也可能反映了某文化的典型变量,而不是无序发展。⑥Akhtar,N.,&Gernsbacher,M.A.(2008),On privileging the role of gaze in infant social cognition.Child DevelopmentPerspectives,2,59– 65.doi:10.1111/j.1750-8606.2008.00044.x.

另一有影响力的理论——弱中央统合理论中,对非自闭症者的跨文化比较是阐明观察行为和自闭症认知之间因果关系的关键。⑦Frith,U.(2003),Autism:Explaining the enigma.Oxford,England:Blackwell.尽管有不同表现形式,这一理论本质上认为ASD个体缺乏在全局层面上整体性地综合信息的特殊驱力,而是优先关注局部细节,导致对世界支离破碎的感知和认知体验。⑧Happe’,F.,&Frith,U.(2006),The weak coherence account:Detail-focused cognitive style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ournal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6,5–25.doi:10.1016/S1364-6613(99)01318-2.然而,跨文化研究已证明,强烈的关注局部不一定与混乱的整体感知相联系。Davidoff,Fonteneau,和Fagot研究了在纳米比亚北部的辛巴文化的局部和整体偏好。⑨Davidoff,J.,Fonteneau,E.,&Fagot,J.(2008),Local and global processing:Observations from a remote culture. Cognition,108,702-709.doi:10.1016/j.cognition.2008.06.004.当对Navon的分层图像做相似配对试验时,部族成年人表现出格外强烈的局部偏好。在试验中,一个(由xs组成的大环)图形可以和在整体层面(由小环构成的大环)上和局部层面(由小xs构成的大正方形)上与另一图形配对。与其他正常成年人的群体相比,辛巴族有较强的局部偏好,这种偏好与西方ASD个体的研究结果一致。①Happe’,F.(1999),Autism:Cognitive deficit or cognitive style?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3,216– 222.doi:10.1016/S1364-6613(99)01318-2.然而,同样这些ASD个体在脸部识别时表现出与整体加工相似形式,反驳了ASD行为表现与局部加工偏好的直接因果关系。

然而,据我们所知,目前还没有不同文化背景的ASD儿童的认知显型比较研究。这样的研究可能特别有益。例如,西方ASD个体的眼动跟踪研究没有明确计算出鼻子区域注视时间,我们也不知是否东亚ASD个体显示出更典型的同样文化身份的正常同龄人所特有的脸部扫描模型。这样的发现会进一步说明眼睛直视对理解描述ASD的社会缺陷的重要性,特别是,如果数据从描述眼睛直视形式、社会行为和社会认知的发展轨迹的纵向研究中获得。

为确定潜在的保护因素及其对障碍发展轨迹的影响,跨文化研究也可能更有意义,前面提到的对局部细节和整体环境的注意偏好的文化差异就是这样的例子。相对于辛巴文化的极端局部偏好,东亚文化可能是另一个极端,以其整体文化为特点,强调对整体环境的关注,而不是关注环境中的焦点对象。②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这将有利于发现是否ASD儿童,在更注重整体文化环境中成长,会显示出如西方ASD儿童的同样的局部偏好。或者是否正如辛巴族那样,因为广泛明确关注环境因素,他们的整体加工与健康同龄人难以区分。同样,在许多亚洲语言中,当人们在陈述有关信仰的时候,往往明确地带着肯定的语气,这样一来,可以提高年轻人,特别是成长中的儿童,对错误信仰的活动任务做出反应。③Liu,D.,Wellman,H.M.,Tardif,T.,&Sabbagh,M.A.(2008),Theory of mind development in Chinese children:A meta-analysis of false-belief understanding across cultures and languages.Developmental Psychology,44,523–531.doi:10.1037/0012–1649.44.2.523.④Matsui,T.,Rakoczy,H.,Miura,Y.,&Tomasello,M.(2009),Understanding of speaker certainty and false-belief rea soning:Acomparison of Japanese and German preschoolers.Developmental Science,12,602-613.doi:10.1111/j. 1467-7687.2008.00812.x.如果这些凸显的语言标记支持亚裔ASD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这会在理论上令人感兴趣。正如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中凸显的语言结构支持生长在那样的语言文化环境中的SLI儿童表达那样的语言结构。因此,跨文化研究不仅可以帮助研究者归纳出发展障碍的普遍特点和具体文化显型,而且帮助他们修改认知理论和确定认知发展的环境支持。

对实践和研究的启示

本综述首先描述了在日益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社会中临床医师和研究人员所面临的挑战,同时促使我们质疑,我们看到的是障碍还是差异?毫无疑问,SLI和ASD的情况是跨越国界和文化界限的、普遍的、受生物因素影响的。但是,我们在文中指出关于障碍和差异的分界线问题,远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并且,我们认为界限的确定和确定界限所用材料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经历和期望值的影响。临床医师如何干预和支持发展障碍儿童,以及障碍认知基础的结论受到文化偏好的影响。

这意味着临床从业者必须注意对儿童个体及其家庭的文化环境的关注。有多元文化背景的SLTs和心理学家是非常重要,与文化更相融的评估实践也更需要。⑤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在临床实践发展的过程中,将构成SLI和ASD的具体文化概念(暂时地)放在一边是明智的。实际操作者需要从家庭的角度出发,试图发现(如果有的话)家庭成员担心什么,重视(轻视)儿童的语言、行为和教育的哪些方面。我们认为,考虑语言和社会交际差异对儿童日常生活的影响是最重要的。临床医师需要询问关键的问题:这个孩子的差异是如何影响家庭的幸福感、受教育程度和(或)就业前景的?发展过程中影响发生变化吗?对文化价值观的理解也能影响到治疗方案的确定和建议的做出,因而建议临床医师需要确保在孩子缺陷的认定及采取适合孩子差异的环境之间求得平衡。干预后所达到的目标可能反映临床医师对孩子的视角:中立主义者注重增加技能以达到同龄健康者的水平;而规范主义者则更感兴趣发展技能以保护孩子免遭将来不利的后果。在西方获得很好结果的两种干预方式可能不适合其他文化群体的交际实践,也可能完全不适合其他环境中治疗障碍,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①van Kleeck,A.(1994),Potential cultural bias in training parents as conversational partners with their children who have delays in language development.American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3,67–78.

本文中,我们坚持认为跨文化研究不仅对描述全球范围内发展障碍很重要,而且可能帮助研究者和临床医师重新理解他们所熟悉的本社会的障碍。无疑,跨文化研究具有挑战:西方的评估工具和理论视角应用于其他文化社区不合适,但开发适合多样性文化环境的新评估工具和理论是耗费大量劳力的过程,并也会引发有趣的问题:在对完全不同的情况做测试前,研究者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测试内容和材料。②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③Seymour,H.N.,&Pearson,B.(2004),Steps in designing and implementing an innovative assessment instrument. 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27– 40.doi:10.1055/s-2004-824823.换句话说,如果对ASD的诊断标准因国家不同而不同(如有时包括弱的目光接触,有时没有),研究者如何知道在作同类比较?而且,对影响因素的关注可能是有意义的:无论如何界定,如果ASD的风险与用社会因素界定的结果的风险相似,我们可能自信地认定行为差异是有临床意义的。这在SLI的跨文化研究方面已证实有效;尽管障碍的具体语言表现一定因不同语言社会而不同,对不同文化环境中的儿童,SLI对语言学习有更普遍和相似的影响结果。纵向研究已经证明,早期的语言差异实际上可能导致不利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语言差异是如何导致负面后果的。有些儿童的症状符合ASD诊断标准,但根据社会-交际标准,他们当下并不表现出缺陷,对这样儿童的纵向研究本质上有助于确定哪些差异需要小心检测,哪些差异只是反映了人类行为丰富的多样性。新的实验手段,如眼动跟踪、关注语言和社会交际如何加工,而不是加工什么,将有助于这一领域的跨文化研究。跨文化比较研究中嵌入一个描述一段时间内个体在语言、社会行为和认知方面的差异的真正发展性的框架,这样的跨文化比较将特别有力地使研究者看到,从早期的童年到以后的生活,文化环境如何塑造发展性轨迹。这将反过来使人们深刻理解关于发展性障碍的认知基础和从更全面的角度作出临床决定。

【译者简介】吴继霞,苏州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冷洁,硕士,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赵坤,苏州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讲师。

二〇一一年五月十六日

修改稿

二〇一一年九月三十日

论文录用日期: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科特尼·佛雷泽·诺不利,博士,英国伦敦大学皇家霍洛威学院心理学系,Reader(这是英国以及一些英联邦国家大学系统内独特的职称,高于高级讲师,与教授的职位相当)。艾莉森·斯帕克斯,博士,美国马萨诸塞州,阿姆赫斯特学院心理学系副研究员。

* 本文源自2011年1月在哥斯达黎加大学举办的跨语言、跨文化交际发展研讨会。2012年3月5日,第一次网上发表于 《发展心理学》杂志,

10.1037/ a0027446。经作者与杂志社授权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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