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永稳
(黄山学院文学院,安徽黄山 245041)
论徽学研究的美学维度
洪永稳
(黄山学院文学院,安徽黄山 245041)
徽学研究自上世纪80年代兴起以来虽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仍然缺少美学维度的考察。徽州人创造了丰富灿烂的审美文化,蕴育着丰富的美学思想,徽州的文学、戏曲、绘画、篆刻、雕刻、建筑等艺术凝聚着徽州人的审美趣味和美学追求;徽州的美学家们在不同的艺术领域中表达出自己的美学观念。重视徽学研究的美学维度,对于把握徽州人的精神创造性、有效阐释徽州的文学和艺术作品、发展当代审美文化以及进一步深化徽学研究等方面,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徽学;审美文化;美学维度
徽学自20世纪80年代兴起以来,蓬勃发展已成为与“敦煌学”、“藏学”并驾齐驱的一门显学,它以徽州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文化现象为研究对象而引起了海内外学人的关注和探究的兴趣。30多年来徽学研究如火如荼,国内成立了许多徽学研究团体和机构,如中国社科院徽学研究中心、安徽省徽学研究会、安徽大学徽学研究中心,杭州、上海、武汉等地也有徽学分会成立,像戴震研究会、陶行知研究会和新安朱子研究会等等纷纷成立;出版和发行了许多研究徽学的刊物,如《徽学丛刊》、《徽学通讯》、《徽学》、《徽州文化研究通讯》等,《安徽大学学报》、《安徽史学》、《安徽师范大学学报》等刊物都开辟了徽学研究的专栏;也造就了一大批卓有建树的徽学研究专家,如叶显恩、张海鹏、王廷元、王振中、周绍泉、张立文、赵华富、唐力行、卞利等;研究成果丰硕,著作、论文不断涌现,如叶显恩的《明清徽州农村社会与佃仆制》、章有义的《明清徽州土地关系研究》、《江淮论坛》编辑部编辑的《徽商研究论文集》、安徽师范大学徽商研究中心的《徽商研究》、赵华富的《徽州宗族研究》、唐力行的《明清以来徽州区域社会经济研究》、王振中的《徽州文化史探微》、卞利的《明清徽州社会研究》、栾呈显的《明代黄册研究》、高寿仙的《徽州文化》和李仲谋的《徽州文化综览》,近作有秦效成先生的《徽州文化新论》、汪良发主编的《徽州文化十二讲》、黄山学院组织撰写的《徽州古村落文化丛书》等,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安徽省政府主持的大型学术工程《徽州文化全书》囊括了从徽州土地所有制、徽州商人、徽州朴学到徽州建筑、新安绘画、徽州戏剧……等等20个方面的内容,对徽州文化做了多方位的、多角度的探索,“标志着徽学研究达到了特有的广度、深度和高度,是徽学研究的集大成性著作”[1]20。行将出版的三大卷《徽州文化史》从历时性的视角对徽州文化的成因、发生、发展以及特征等作了详细的描述。已发表的数以千计的论文,涉及到哲学、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语言学、艺术学、建筑学、教育学、民俗学、谱牒学、医药学等诸多领域。徽州文化研究不仅在国内轰轰烈烈,也引起海外学者的关注。如日本学者藤井宏的《新安商人研究》、韩国学者朴元熵的《明清宗族史研究》等著作都是海外徽学研究中的突出成果。
综观这些国内外的研究成果,我们发现缺少美学的研究。从目前笔者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上述国内外丰硕的研究成果中,虽然有些文章涉及了徽州美学方面的内容,诸如徽州建筑、戏剧、诗歌、绘画等方面,但尚未有专文讨论徽州美学问题,没有从美学的维度上对徽州审美文化作出探索和概括。如上所说的两部代表性的研究著作《徽州文化全书》和《徽州文化史》,前者考察的内容有20个方面,可谓鸿篇巨制,但恰恰没有对徽州文化作出美学的考察;后者分三大卷,也未对徽州的审美文化做出美学的分析和概括。在此,我们不禁要发问:是否徽州人就压根儿没有显著的而带有自己文化特色的美学思想和审美观念呢?是否徽州文化研究就不需要从美学的角度进行探讨呢?这是我们在徽学研究中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于以上提出的问题,我们只有通过对徽州文化做一番考察后方可回答。我们细观历史上的徽州文化,发现审美文化占重要的成分,如果去掉徽州文学、新安绘画、徽戏、徽雕、徽派建筑等审美文化,那么徽州文化将失色几分。这么多的审美文化中难道没有美学思想和自己的审美追求吗?再者,徽州也产生众多的美学家,他们的美学思想不仅作为中国古典美学的一部分,具有全国性,而且还具有自己独特的地域文化的风采。
首先,历史上在徽州这块土地上产生了丰富而灿烂的文学、艺术作品,出现许多杰出的文学家和艺术家。
就文学来说,徽州文学自南北朝以来,历代兴盛不衰。南北朝山水诗兴起之时,就有关于徽州(新安)的文学作品,有许多游历徽州(新安)的诗人创作了歌咏徽州大好山水的山水诗,山水诗把自然山水作为独立的审美对象,标志着一种新的自然审美观念和审美趣味,说明徽州文学已经有山水审美的观念存在,如山水诗派的开创者谢灵运游历新安时写下歌颂徽州山水的《新安桐庐江》诗,为徽州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唐代诗人张志和祖籍浙江金华,但他晚年定居新安的祁门张村,所作的《渔歌子》五首,其中“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更是流传千古,表达了对自然美景的流连忘返。宋代理学大师朱熹和他的父亲朱松都是有名的文学高手。朱熹的《九曲棹歌》写景抒情,一扫宋诗“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2]315的缺陷,具有自然清新的风格。钱钟书先生评论说:“假如一位道学家的诗集里,‘讲义语录’的比例还不大,肯容许些‘闲言语’,他就算得道学家中间的大诗人,例如朱熹。”[3]107这些“闲言语”便是抒情审美的语言。元代的方回诗主江西诗派,有“江西诗派的殿军”之称。明代徽州文学更是闪光耀眼,除了传统的诗歌外,还出现许多优秀的戏曲家和戏剧作品,戏剧家郑之珍的《目连救母劝善戏文》和汪道昆的杂剧《高唐记》、《洛神记》等影响很大。清代的徽州文学盛极一时,据《清人别集》的统计,整个清代出版诗集、文集的徽州籍人士就有380人,文学上有影响的代表作品有诗人张潮的《幽梦影》、徽商诗人马曰琯的《韩江雅集》、“扬州八怪”之一汪士慎的《巢林集》、更有文学家汪中的骈文绝作《哀盐船文》,此文一出,轰动京师,它继承六朝骈文善于抒情的特点,用精美的语言描绘出盐船失火的凄惨动人的画面。在近代有大学者胡适这样的文学家,不论在新诗领域、还是在小说领域、戏剧领域都有自己的力作,他的文学创作使之成为一员中国“新文学革命”的开路先锋。教育家陶行知也有自己的诗歌创作,其诗集《行知诗歌集》中有许多优秀的华美篇章。
在绘画方面,徽州的绘画在中国绘画史上独树一帜,形成“新安画派”,轰动画坛。它以徽州籍画家为主体,也包括旅居游历徽州的画家,以黄山、白岳、新安江及徽州山水为创作的主要题材,画风崇尚清逸简淡,追求意境幽远冷峻。此画派前后四个阶段(天都画派、新安画派、黄山画派、近代新安画派),横贯三百多年,出现了像渐江、石涛、黄宾虹、汪采白这样的绘画大师,产生了许多影响深远的作品。新安画派的奠基人渐江曾画《黄山图》60幅,以黄山实景写生,构思精巧,别有思致。他的传世代表作还有《松梅图》、《陶庵图》、《黄山树石图》、《晓江风便图》、《江山无尽图》、《山水图》等。“新安画派”的第三个阶段——“黄山画派”的“四梅”、石涛等以黄山为素材创作了《黄山图册》(梅清)、《黄山八胜图册》(石涛)、《黄砚旅诗意图册》(石涛)等著名作品。近代国画大师黄宾虹享有“南黄(宾虹),北齐(白石)”之誉,他在继承新安画派画风的基础上,大胆地开拓创新,独辟蹊径,创作了大量的绘画作品,代表作《秋林图》达到绘画的至境,此幅画中能充分地体现出他的“峰峦浑厚,草木华滋”的艺术风格。画家汪采白有《黄山名胜画集》传世。《孤松独立图》、《游西园图》、《风柳鸣蝉图》等都是他的经典作品。
在明清时期,徽州还出现了“徽派版画”与“徽派篆刻”。版画的代表作品有:万历十七年(1589)的《方氏墨谱》、万历二十三年(1595)的《程氏墨苑》、崇祯十七年(1644)的《十竹斋笺谱》、乾隆二十二年(1757)的《古歙山川图》等。这些版画,雕刻精美,纹线如毫,飘若游丝,造型逼真,具有很强的美学价值。篆刻艺术是将主体的审美趣味投诸印章的方寸之间的一门造型艺术,它是中国传统的一种艺术形式。在篆刻艺术方面,在明代徽州就出现了以何震为首的印坛最早的篆刻流派。清代的文人篆刻已和书法、绘画、诗文等艺术形式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作为审美的成分增强了诗、书、画的艺术魅力。据不完全统计,清初至道光间徽州出现的印人有100多位,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书画家兼篆刻家,其代表人物有程邃、汪肇龙等人,清末有著名的黄士陵和黄宾虹等篆刻家。这些艺术形式都带有自己的艺术风格,在徽州艺术史上熠熠发光。
在建筑艺术上,古徽州这块土地上产生出闻名于世的“徽派建筑”,它主要体现在民居、祠堂庙宇、牌坊和园林等建筑物中。它以独特的工艺特征和造型风格为世人所瞩目,“粉墙黛瓦”、“封火墙”显示它的建筑风格和功能,最有名的“古建三绝”(古民居、古祠堂、石牌坊)驰名中外,徽州“三雕”(木、砖、石雕)闻名遐迩。徽州的园林建筑在中国园林史上也独具特色,“依山傍水,师法自然,含虚构远,以小示大”昭示其独特的美学追求。
徽州的工艺也很杰出,徽派的盆景、徽派的漆器、徽州的竹编、黄山根雕、徽州砖塑、黟县米塑等都有自己的特色,散发着美的异彩。徽菜也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不仅注重菜的色、香、味俱佳,也凝聚着徽州人饮食文化的审美追求。
其次,徽州文化自宋代以降,历代都有自己的美学家、文学理论家和艺术理论家。我们知道徽派文化的哲学基础之一是“程朱理学”。“商人文化”兴起后,就有机地与之结合,构成一种具有内在张力的文化形态——徽文化,徽文化的骨子里仍有强烈的“程朱理学”的血液。朱熹对徽州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以致徽学把他作为自己的祖师,“一以郡先师朱子为归”。朱熹不仅是宋代的理学大师、文学家,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美学家。如果说苏东坡在审美对象创造的领域,严羽在审美欣赏的领域对宋代美学作出显著贡献的话,那么,朱熹则在哲学的领域中对美学做了形而上的总结,他的美学可以称作哲学美学,代表了宋代美学的最高成就。
徽州的美学家中还有由宋入元的诗人方回,他也是一个诗评家、他的《瀛奎律髓》是一部集选诗、评点、诗话为一体的经典著作。除外,还有《文选颜鲍谢诗评》、《桐江集》、《桐江续集》等。他所提出的“格高论”、倡导的“情景合一”论及对诗歌自然之美的体认等,是对诗歌美学的重大贡献,在诗歌美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明代的“新安画派”的开创者程嘉燧,精音律,工书画,长于诗,时人称为“松园诗老”,但他也是个诗歌评论家,主张论“诗格”,首先先立“人格”。同时代的戏剧美学家潘之恒在中国古代戏曲导表演理论上成就卓著,他在戏曲导演方面追求在传统“中和之美”规范下的情境统一论,以及“形神兼备”的理想境界;在演员表演方面提出“才、慧、致”相统一的演员素质观以及“度、思、步、呼、叹”的表演技巧论。这些都丰富了中国戏剧美学的内容,为中国戏剧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理论的依据。
清代大哲学家戴震,他的哲学“发二千年所未发”,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尽管他对美学问题没有明确的言说,但他的“诗学观”秉承了孔子“思无邪”的美学宗旨,采用了孟子“知人论世”、“以意逆志”的方法论,是对孔孟美学的继承和发展。特别在批判和继承朱熹理学思想时,对“理”和“情”的关系给予新的解说,充分肯定了人的“情”的功能,为清代市民美学思潮的定型与发展奠定了思想上基础。
清代著名的绘画美学家石涛,作为“黄山画派”的代表,其绘画美学理论为世人称道,他的《画语录》提出“一画”论,强调艺术的主体性,画中有我,要求画家要有自己的创作个性,发自己之肺腑,法古而不泥古,达到师古而化之,画家面对自然“搜尽奇峰打草稿”,使山川与自己神遇而迹化。
近代有国画大师黄宾虹的绘画美学理论。他的绘画理论丰富,《黄山画家源流考》、《中国画学史纲》、《虹庐画谈》、《古画微》、《宾虹论画》、《画法要旨》、《黄宾虹画语录》、《画学编》等著作中都融贯着黄宾虹丰富的美学思想。可以看作是对中国传统绘画美学的一个总结。
还有近代徽州文化史上的一个重量级人物胡适,他是一位哲学家、文学家、诗人,他也有自己的美学思想,他对新诗的评论、对戏剧的要求、对小说的理论等都构成了他的文艺美学思想。
总之,从上面两个方面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在徽州文化中,它的审美文化是非常丰富的,从文学、绘画、建筑、版画、雕塑、徽剧…一直到徽州工艺,甚至徽菜,都可以看出徽州人对审美的看重,徽州的文学家和艺术家们以自己丰富的文学、艺术作品表达了自己的美学思想和审美观念,徽州人以自己日常的衣、食、住、行表达他们对美的追求。徽州不仅有众多的文学家、艺术家,而且有自己的文学理论家、美学家、艺术理论家;不仅有大量的文学、艺术作品,也有丰富的文学、艺术、美学理论著作。学术界对徽州文化的特征已经作了多层面、多角度的论述,但是,关于徽州的审美文化的特征还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和关注。在古徽州这块大地上,这么多的艺术家、艺术作品、美学理论构成一个历时的整体结构,他们有没有一个自己独特性,来显示出作为徽州审美文化有别于其他审美文化的个性?作为一个整体的徽州审美文化,应该具有自己的美学特征。因此,对徽州审美文化作出美学的考察是完全必要的。
任何一种文化都是一个复杂的体系,要全面的认识它,必须从历时的和共时的不同侧面、不同视角方可探索其历史根源、文化个性、文化的辐射力和影响力,这就要求采用多视角的研究方法。徽学以徽州的社会及历史文化为主要研究对象,涉及的范围极其广阔,应该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研究。黄德宽先生指出:“徽学的综合性特征十分明显,尤其需要倡导综合性研究……研究徽州文化的方方面面,……文化遗存也不仅仅是徽派建筑(即便是建筑,除了建筑技术因素外,它还融入了民俗的、审美的多种成分)。以徽派建筑中的雕刻为例,雕刻的图案是徽州人审美观的直接呈现,雕刻的内容既有表现祈求福气、平安、发财等观念的,也有大量的小说、戏曲故事。”[4]53黄先生这里指出的有二点值得我们重视,其一,对于徽州文化研究倡导用综合性的方法,研究其文化的“方方面面”。其二,指出了徽州文化的审美性的特征。如建筑中“雕刻的图案是徽州人审美观的直接呈现”,“也有大量的小说、故事”。因此,对徽州文化的综合性研究,必须包括审美的一角,从美学的维度上揭示其审美文化的根源和特征是我们徽学研究必不可少的一环。
徽州审美文化作为徽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梳理、研究,总结其规律和特征具有重要的意义:
首先,美学的研究为我们从感性的层面上把握徽州人的精神创造性和审美的价值取向性有着重要的意义。我们知道,古徽州在历史上是以山川毓秀、地灵人杰、文风炽盛而著称于世的,独特的自然山水唤醒了徽州人诗意的萌动,创造了许多锦绣的篇章,表现在文学、绘画、建筑、雕刻、戏剧等各个方面。徽学研究避免不了对这些领域的探索,但是,仅仅从各门艺术的表层进行描述和归纳,还不能够揭示出徽州人那生机勃勃的精神创造性的根源,不能够把握徽州文化的诗性特征的一面。因此,我们只有从美学的角度,对徽州的文学、绘画、雕刻、篆刻、工艺、建筑、戏剧等艺术作品进行考察,才能探索其审美文化发生、发展的根本原因,揭示其审美文化的美学特征,认识徽州人精神上的审美追求;通过对徽州的一些思想家、艺术理论家、美学家等美学思想的透视,探析其美学理论内涵和特征,以及揭示其和徽州的文学、艺术实践之间的内在关系以填补徽州文化研究中缺少美学研究维度的缺陷。
其次,美学的研究从美学的理论形态上为徽州丰富纷繁的文学、艺术作品提供美学理论上的解释和评价,为我们阐释和欣赏徽州的文学、艺术作品提供理论依据。马克思主义对于文学和艺术的批评一贯倡导“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的标准和原则。恩格斯在1859年5月18日致斐·拉萨尔的信中说:“我是从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以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标准来衡量您的作品的。”[5]561恩格斯把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并列作为文学、艺术批评的最高标准。反映了美学观点对于文学、艺术批评的重要性。对于徽州文学、艺术作品的评判,我们也应该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美学观点”。这是因为徽州的文学、艺术是审美的作品,是徽州人“按照美的规律造型”的结果,体现了徽州人的审美观念,因而要用美学的观点加以审视。“看它是否符合审美创造的规律,是否具有美的结构形态和形式韵味,是否充分地显示美的本质、特征和魅力”[6]351。其次,坚持“美学观点”还因为我们对于徽州文学和艺术的微观解析和具体评价都只能是“目”而不是“纲”,“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有放在美学的视野下,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评判依据。对徽州审美文化作美学的研究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美学观的继承和运用。
再次,对徽州审美文化进行美学的研究,对于我们发展当代的审美文化提供一定的启示。当代审美文化的健康发展必须有丰富的资源可以借鉴,继承传统的审美经验是一条可取的通途。徽州审美文化是丰富的,对其进行美学的考察,必将得到丰硕的收获。既可以看到古徽州人对于美的规律的认识和把握的方法,也可以看到徽州人对于美的创造的技巧和原则;既可以认识到徽州人对于美的玩味和感悟的精神状态,也可以认识到徽州人独特的审美趣味和审美追求。在山水文学中,我们看到徽州人摆脱了日常伦理的道德说教,陶醉于自然山水之中,获得精神上的慰藉;在绘画中,体现出徽州人师法自然,人与物化的“化工”之境;在徽戏中,表现了徽州人的和合精神,善于吸收他者的艺术养分,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徽派建筑中,我们能够认识到徽州人又把审美和伦理结合起来,既强化儒家伦理道德秩序,又强调对美的境界的追求。在篆刻艺术中,表现出徽州人敢于突破的首创精神,徽派篆刻的崛起,真正确立了文人篆刻艺术的地位,实现了由印章的实用性向审美性的飞跃。这些审美经验和审美成果对我们当代的审美文化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
总之,对徽州审美文化作美学的考察对于我们进一步深化当前的徽学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开拓新的研究空间、挖掘深的资源内涵、探索美的文化底蕴,在纵深的层次上把徽学研究推进一个新的高度。
[1] 汪良发.徽州文化十二讲[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8.
[2] 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辨[M]//中国美学史资料汇编.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3] 钱钟书.宋诗选注[M].北京:三联书店,2003.
[4] 黄德宽.徽学研究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M]//论徽学(上编).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4.
[5] 恩格斯.致斐·拉萨尔(1859年5月18日)[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 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The Aesthetic Dimension of Huizhou Study
HONG Yong-wen
(SchoolofLiterature,HuangshanUniversity,Huangshan245041.China)
Although brilliant achievements have been made in the Huizhou studies since the 1980s as its rise as a discipline of learning.However,the study still lacks an aesthetic dimension.Huizhou people have created historically a rich and splendid aesthetic culture and have bred rich thoughts of aesthetics.The arts including Huizhou literature,drama,painting,carving,sculpture,and architecture embody Huizhou people’s aesthetic taste and aesthetic pursuit.Huizhou’s aestheticians have expressed their own aesthetic points of views in the different realms of arts.Analysis of this is to grasp the spirit of creativity Huizhou people,to effectively explain Huizhou’s literary and artistic works,to develop contemporary aesthetic culture,as well as to further deepen the study of Huizhou.This will be of great significance.
Huizhou studies;aesthetic cultural;aesthetic dimension
K203
A
1674-2273(2012)04-0089-05
2012-04-26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一般项目“徽州审美文化的美学特征研究”(SK2012B461)的阶段性成果
洪永稳(1962-),男,安徽舒城人,黄山学院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中西美学和文论。
(责任编辑何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