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德,关晓颖
(1.中共中央党校 科研部,北京 100091;2. 辽宁凤城市委党校,辽宁 丹东 118100)
中央苏区的创建与共产国际(上)
——中共的苏维埃运动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张喜德1,关晓颖2
(1.中共中央党校 科研部,北京 100091;2. 辽宁凤城市委党校,辽宁 丹东 118100)
1927年9月至1937年9月是中共开展苏维埃运动时期,1930年1月至1934年10月是中央苏区创建的辉煌时期。在中央苏区的创建过程中,共产国际起了巨大的积极作用:斯大林中国革命“三阶段”论,是中央苏区创建的重要理论根据;共产国际“农村中心”策略,是中央苏区创建的重要政策支持;共产国际采取的相关举措,是中央苏区创建的重要推动力量。但是,斯大林中国革命“三阶段”论、共产国际指示和决策的“左”倾、共产国际代表李德的错误军事指挥,也给中央苏区的创建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消极影响。历史地、科学地评价共产国际在中央苏区创建过程中的功过是非,对正确评价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的关系,正确总结历史经验,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中央苏区;共产国际;“三阶段”论;苏维埃运动
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央苏区的创建在中国苏维埃运动的历史中占据着突出的位置,它是中国苏维埃运动的光辉篇章。但是,长期以来,对中央苏区的创建与共产国际的关系,学术界却很少有人涉足。本文仅就这一问题,根据新披露的文献资料试作探讨。笔者认为,中央苏区的创建与共产国际关系十分密切。
斯大林中国革命“三阶段”论是在1927年逐步提出的。1926年11月30日,斯大林在《论中国革命的前途》演讲中就萌生了中国革命“三阶段”的思想[1]327-329。1927年4月21日,斯大林在《中国革命问题》的提纲中,明确提出中国革命“两阶段”和未来将出现“苏维埃阶段”的概念[2]200-206。1927年7月28日,斯大林在《时事问题简评》中正式把“三阶段”论系统化。1927年8月1日,斯大林在《国际形势和保卫苏联》演说中,更加明确地表达了这一理论。该理论把中国革命分为三阶段。第一阶段为广州时期,是全民族联合战线的革命,无产阶级的同盟者是城市贫民、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和民族资产阶级;第二阶段为武汉时期,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无产阶级的同盟者是农民、城市贫民和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第三阶段是苏维埃革命,即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到无产阶级革命的过渡阶段,无产阶级的同盟者是农民和城市贫民[3]14-15。
中国苏维埃运动实际上是打着苏维埃旗帜,以工农阶级为基本动力,以蒋介石、汪精卫等大资产阶级即国民党反动派为对象,以共产党为领导,以实现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向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过渡为己任的群众性革命运动。它发端于1927年9月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左派国民党”及苏维埃口号问题决议案》的通过,终结于1937年9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中共苏维埃运动是斯大林“三阶段”论在中国的具体贯彻。
苏维埃运动最早出现于1905年俄国革命中。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成立了苏维埃,并完成了十月革命[4]583。关于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建立苏维埃的思想最早出现于1920年共产国际二大的决议案中。列宁的《民族和殖民地问题》提纲、罗易的《补充提纲》说明了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建立苏维埃的必要性[5]187-191,季诺维也夫指出了建立苏维埃时机成熟的三个条件[4]583。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后,关于在中国成立苏维埃的时机问题在共产国际内部发生了争论。季诺维也夫、托洛茨基认为,在中国成立苏维埃的时机已经到来;斯大林、布哈林乃至共产国际否定了托、季的主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苏维埃的口号是不适当的,谁主张立即成立苏维埃,谁就是瓦解革命运动。“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和宁汉合流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逐步放弃了国民党的旗帜,认为中国革命即将进入第三阶段,从而提出了苏维埃的口号,但此时还仅仅限于宣传。7月28日斯大林指出:“在高涨没有到来以前,除了争取以革命的领导代替目前的国民党的领导之外,还应当在广大劳动群众中间极广泛地宣传拥护建立苏维埃的思想”,但是“不要冒进,不要立即成立苏维埃,要记住只有在强大的革命高涨的条件下苏维埃才能兴盛起来”[2]322-323。8月1日,斯大林又明确指出“第三阶段是苏维埃革命,这个革命现在还没有到来,但它是会到来的”[3]15。根据斯大林的上述原则,中共八七会议一方面提出要宣传苏维埃,另一方面又规定不准组织苏维埃[6]290。显然,这时斯大林、中共还是恪守共产国际的决定,虽然提出了苏维埃的口号,但尚未放弃国民党的旗帜。
到了1927年9月,情况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这时,由于原被认为是国民党左派的张发奎、黄琪翔等开始反共,各地反动派抬出国民党旗帜迫害工农。这种局面使共产国际、斯大林及中共认识到,以国民党名义发动群众和留在国民党内的方针,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促使国民党左倾已经无望,而且各地蓬勃兴起的起义行动说明了革命高潮已经到来。因此,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联席全会指出的判定中国革命第三阶段即苏维埃阶段到来的条件已经具备。1927年9月19日,在罗明纳兹的倡议下,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会议通过《关于“左派国民党”及苏维埃口号问题决议案》,指出南昌暴动与两湖广东的农民暴动,说明“中央以前复兴左派国民党的估计不能实现,资产阶级军阀的反动已经很快把国民党变成政治的尸首”,“现在群众看国民党的旗帜是资产阶级地主及反革命的象征”。因此,“以后关于组织群众的革命斗争”,不能“再在国民党的旗帜下进行”。现在,“在革命斗争新的高潮中应成立苏维埃”,但首先要在中心城市如广州长沙等地建立苏维埃[6]312-313。在中国,“建立工人苏维埃在一定条件下是成立农民苏维埃的先决条件”[2]270。9月27日,斯大林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团和共产国际监察委员会联席会议上肯定和重申了中国革命已进入苏维埃时期的思想。他指出:“现在,当国民党人因为勾结反革命而声名狼藉、威信扫地的时候,在运动获得进展的情况下,苏维埃就能成为而且事实上就要成为把中国工人和农民团结在自己周围的基本力量。谁来领导苏维埃呢?当然是共产党人。”[3]135这里,斯大林不仅清楚表明中国建立苏维埃的时机已经成熟,而且还明确表示出苏维埃既可以建立在城市,也可以建立在乡村。至此,中国革命进入了苏维埃时期。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在斯大林“三阶段”论总体思想指导下,中国苏维埃运动的步伐大大加快了。1927年11月9日至10日,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指出:“现时革命阶段之中,党的主要口号就是苏维埃——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工农民权独裁性质的政权,只能在苏维埃制度的形式里建立起来”[6]374。会议规定了成立苏维埃的条件:各地农民暴动“在一定范围的区域内得胜而有固守的规划之可能,便应当建立苏维埃(农民代表会议);如果能占据城市一县或数县,以至于一省,工农暴动已经联合起来而获得胜利,那便有建立苏维埃之必要”[6]375。在这一思想指导下,1927年11月13日,广东陆丰县成立中国第一个农村苏维埃。18日,广东海丰县成立苏维埃,两县各区及城镇苏维埃政权亦先后组成。18日,湖南茶陵县成立井冈山地区第一个红色政权即苏维埃性质的工农兵政府。12月11日,广州市成立中国第一个城市苏维埃。
随着广州起义的失败,斯大林及共产国际开始重视中国农村苏维埃运动。1928年2月,共产国际执委第九次全会通过斯大林提出的《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冷静地估计和分析了中国革命的形势,指出中国革命的“第一个浪潮已经过去”,革命运动“发展极不平衡”,“在许多省份,农民运动在向前发展,而在许多工业中心,工人运动……正处于某种低潮阶段”[7]350-351。基于这种认识,斯大林及共产国际十分重视、积极支持、高度赞扬中国农村的苏维埃运动,指出:“党在今后必须切实关注农民起义”,“党在农民苏维埃地区的主要任务是进行土地革命和组织红军队伍”,以期汇合成全国性的红军[7]353。1929年6月7日的共产国际来信指示:“凡是农民群众革命斗争扩大和增长的地方,都要力谋建立苏维埃策源地,在现在已经有苏维埃政权的区域里,要积极地实行没收地主土地,武装农民和建立苏维埃。要使广东、湖南、福建、湖北的工农红军底零碎斗争统一起来”[8]429,使农村苏维埃连成一片。
1931年3月11日,在库立莫夫的书面报告《关于中国革命运动的成就》中指出:“中国部分地区的革命潮已发展到采取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武装起义和国内战争。”“人民政权已经在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地区内由宣传鼓动口号变成现实。以苏维埃形式出现的无产阶级和农民的民主专政在存在着和发展着。”“在运动中无产阶级领导在日益得到加强;不仅如此,无产阶级领导权还以国家的形式即通过苏维埃和红军固定下来。这种领导权是由无产阶级先锋队——共产党、苏区唯一的执政党、整个革命运动的领袖和领导者来实现的。”[9]168-169
早在1931年3月25日至4月13日召开的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就十分明确地表现出对中国苏维埃运动的极端重视。会议指出:共产国际成就之一是中国苏维埃的兴起[10]262,“在中国,革命危机表现为拥有数千万居民的地区内已经组织了苏维埃和红军,从而使得中国跃居于殖民地民族革命运动的首位”,“中国的苏维埃运动给予一切殖民地以革命的影响”[10]257。1932年8月27日至9月15日召开的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二次全会表现出对中国苏维埃运动的高度重视,此次会议明确指出:自从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以来,革命高潮的兴起,在中国表现为“苏维埃运动发展了,英勇的中国红军取得了重大胜利”[10]282,目前中共的任务之一是“发展和联合苏区,加强红军”[10]288。在《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二次全会论中国》中指出:“中国共产党应该执行下述各项任务:更加扩大和加深苏维埃运动,巩固中国苏维埃和红军”,“发展和统一苏维埃区域,巩固红军”,“建立中央苏维埃政府,巩固苏维埃政权”。“我们党(指苏共——笔者)在以斯大林同志为首的列宁共产国际的领导下,在实践上向全世界指出和证明了一条真理,即苏维埃制度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中完全可行,从而用亲身的实践经验证明了列宁、斯大林关于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进行革命的理论的正确性,并以实践经验丰富了这一理论。”[11]45-56
1932年12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关于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二次全会决议的决定》,表示完全接受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十二次全会的一切决议。1933年11月30日,作为时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委员、共产国际执委会政治书记处书记的王明在《革命、战争和武装干涉与中国共产党底任务》中指出:“革命更向前发展”,“它首先表现在苏维埃革命更进一步的胜利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强大”,“红军更进一步的巩固和扩大”,“苏维埃中国在全中国和全世界面前已经长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人民共和国——这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和中国共产党不仅已经成为现在中国一切政治生活的主要中心,而且已经成为决定世界政策底主要因素”[11]135-146。
与此同时,共产国际对中国农村苏维埃运动及其著名领导人毛泽东、朱德、方志敏、彭德怀、黄公略、彭湃、贺龙、林彪等给予了高度的赞扬。1934年4月,米夫在《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一文中,赞扬“年青的中国苏维埃政权”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它有极为强大的生命力”,“胜利的前景已清晰可见”,“苏维埃中国能够战胜而且必将战胜国民党中国”[12]402-424;在此后发表的《中国争取建立苏维埃的经验》、《英勇奋斗的十五年》等文章中,还称赞上述领导人是中国苏维埃运动的著名活动家。
斯大林“三阶段”论始终是中国苏维埃运动和中央苏区创建的基本依据和根本指针。虽然在中国苏维埃运动过程中出现过失误和挫折,但它毕竟通过武装斗争的方式,在中国树起了与国民党旗帜相对立的苏维埃旗帜,锻造了中国革命的脊梁——工农革命武装,为共产党争得了一席之地。“中国苏维埃的存在及其胜利发展这一事实本身特别引人注目,无疑是具有巨大历史意义的。”[12]449正如毛泽东指出的:“现在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都盼望中国苏维埃运动的胜利。全中国劳苦群众都睁起眼睛望着苏维埃旗子,他们明白,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11]412周恩来也指出:1927年11月扩大会议的“正确方面是放弃国民党的旗帜,打出苏维埃的旗帜”[13]172。这样,从1930年初开始,中共中央在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指导下,着手把各个小块苏维埃区域集中起来,进行统一指挥,创建中央苏区,从而开始了中央苏区的创建工作。斯大林中国革命“三阶段”论,是中央苏区创建的重要理论根据。
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过程,开始于1928年2月至7月,完成于1930年10月,深化于1931年3月至8月。这一策略转变是与共产国际对中国国情深入准确的分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共产国际历来就十分重视中国农村中的农民和土地革命。1923年5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给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代表大会的指示》即《五月指示》指出:“在中国进行民族革命和建立反帝战线之际,必须同时进行反对封建主义残余的农民土地革命。”“全部政策的中心问题乃是农民问题。”[14]1041927年“八七会议”根据共产国际指示,第一次把实行土地革命确定为党的总方针,提出土地革命的中心口号,决定在广大农村区域发动和组织农民暴动。此时,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的策略,虽然还是以城市为中心,却已初见“农村中心”的端倪。
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策略转变的开始,是以1928年2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为标志的。这个由斯大林、布哈林、向忠发、李震瀛联合起草的决议,在分析了当时中国革命处于低潮形势的基础上,提出了党在新时期的策略路线。《决议》指出:“目前全党的工作重点就应当是争取千百万工农群众,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把他们团结在党所提出的口号周围。在目前形势下,一个最大的危险就是工农运动的先锋队由于对当时形势的错误估计,由于对敌人力量估计不足,因而可能脱离群众,过于冒进,分散自己的力量,从而被各个击破。如果共产党不理解争取和组织群众的极端必要性,如果它不去反对使它忽视准备千百万群众迎接革命新高潮这一当前的中心任务的种种企图,那它必定会被击败和瓦解。”[7]351-352显然,新策略并不是立即在各地举行武装起义,推翻国民党政府,而是“争取群众和组织群众”,迎接新的革命高潮的到来。共产国际执委会1928年2月4日给中央的电报指出:“目前我们反对举行暴动。”[15]300这就坚决、果断地停止了“城市中心”武装起义的策略。新策略要求中国共产党在国民党武装力量鞭长莫及的边远农村和城镇进行周密计划的游击战争。《决议》指出:“党在苏维埃地区的主要任务是进行土地革命和组织红军队伍,以期这些队伍今后逐渐汇合成一支全国性的红军。”[7]353这里,新策略不仅强调了党的工作重心已由城市转向农村,而且强调了农民、红军的武装斗争,已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根据地及土地革命三者之间的关系。同时,新策略又把农民游击队行动同全国起义的胜利相联系,认为只有这些行动同各地无产阶级中心的革命新高潮结合起来,才能成为全民起义的胜利起点[7]352。这样,新策略在“农村中心”的基础上,产生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萌芽。总之,《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表明,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的策略重心,在方向上,由进攻转为防守;在地域上,由城市转入农村。
《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大约在1928年4月下旬传到中国,临时中央政治局接到这个决议后开会进行了讨论。“在会上,大家都表示拥护共产国际的决定,并且作了自我批评”[16]225。会后,中共中央于4月30日发出了《中央通告第四十四号》,表示接受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关于中国问题决议的一般方针,并在中共六大前的最短期间内,切实执行决议必要的具体步骤。这个通告制止了各地的“左”倾盲动主义,开始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
1928年7月由共产国际直接领导下召开的中共六大所通过的、由瞿秋白起草、米夫和布哈林参加修改的《政治决议案》,是共产国际第九次全会制定的关于中国革命新策略的正式表达,是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策略转变的重要一环。《政治决议案》在分析中国革命与世界革命关系、中国革命的性质与动力、过去斗争的经验、革命运动的现时形势的基础上,首先提出了在目前没有革命高潮的条件下,党的策略路线是争取群众。指出:“现在,第一个革命浪潮已经因为历次失败而过去了,而新浪潮还没有来到,反革命的势力还超过工农,党的总路线是争取群众,党要用一切力量去加紧团结收集统一无产阶级的群众,使他们围绕着党的主要口号。”这就十分清楚地表明了新策略放弃了城市武装起义、夺取大城市的“城市中心”策略。其次提出了党目前的任务重点在农村,党在农民运动中的主要任务是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交由农民代表会议(苏维埃),处理建立工农革命军等党在农民运动中所应特别注意的中心问题[17]186。党在苏区的任务是:“发展苏维埃的根据地,夺取新的区域,巩固新的区域”;“最大限度地发展正式的工农革命军——红军”;“彻底地实行土地纲领”;“建立苏维埃的政权机关,引进广大群众参加管理政事”[17]186-187;等等。这就比《共产国际执委第九次全会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更进一步明确地把土地革命、武装斗争和根据地的政权建设结合起来,指出了土地革命、武装斗争、根据地建设的关系:农民游击战争和工农革命军的武装斗争,是创立根据地和实现土地革命的主要方式;土地革命和苏维埃政权建设,是巩固根据地的必要途径;根据地是武装斗争、革命运动的基础和依托。
显而易见,中共六大《政治决议案》使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形成了“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理论雏形。毛泽东在1936年12月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十分明确地肯定了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在中共六大上所实行的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肯定了共产国际在中共六大所阐发的“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思想。毛泽东指出:“不答复中国革命根据地和中国红军能否存在和发展的问题,我们就不能前进一步。1928年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把这个问题又作了一次答复。中国革命运动,从此就有了正确的理论基础。”[18]188
1930年10月共产国际执委会通过的、由马季亚尔、库丘莫夫起草的《共产国际执委给中共中央关于立三路线问题的信》(即《十月来信》),是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策略转变完成的标志。
早在《十月来信》之前,1930年6月16日、19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东方书记处在发给中共中央的绝密电报中就连续重申:“请强调指出,特别是以苏区名义强调指出中心口号是进行土地革命”,“支持和扩大苏维埃运动”[19]176。
1930年7月23日,共产国际执委会政治秘书处通过了由米夫、马季亚尔、库丘莫夫起草的《共产国际执委政治秘书处关于中国问题决议案》。《决议案》在分析当前斗争阶段的形势时,正确地指出:“我们暂时还不具备全国范围的客观革命形势,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还未汇成一股巨流。即使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加在一起,也不足以保证有必要的力量去打击帝国主义和国民党政权。”[20]93同时,在分析形势的基础上,提出了党的最主要任务就是在农村成立和组织中央苏维埃政府[20]93-94。《决议案》在批判托洛茨基对农民的力量和革命可能性估计不足时指出:“中国革命的核心是土地问题。这个革命本身的发展就是采取无产阶级领导的农民战争形式。”[20]102因此,“共产党应当懂得,在目前中国的特殊条件下,建立富有战斗力的政治上坚定的红军,乃是一项头等的任务,解决这个任务,才能肯定地保证革命取得重大的发展”[20]94。这就简洁地道破了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的“农村中心”策略。《决议案》尽管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它基本恢复与发展了由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制定、由中共六大正式表达、由共产国际六大所批准的新策略。
7月28日,共产国际将《决议案》的主要内容扼要电告中共中央政治局和共产国际远东局,重申了在最有保障的地区建立苏维埃中央政府的方针,表示不同意中共中央提出的立即在大城市举行总同盟罢工和发动武装暴动的“城市中心”计划。但是,《共产国际执委政治秘书处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案》未能纠正李立三的“左”倾冒险和“城市中心”论错误。
1930年8月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在莫斯科召开会议研究中国问题时指出,“现在号召工人在汉口、上海、北京、奉天等大城市举行暴动”,“是最有害的冒险主义”,不能“力所不及地强行占领国内部分坚固的中心城市”[19]331。8月26日,共产国际执委会召开会议,重新研究了中国共产党的情况。会后,共产国际执委会当即给中共中央发去电报,重申了坚决反对普遍起义的“城市中心”计划。
1930年10月,共产国际执委会通过了由马季亚尔、库丘莫夫起草的《共产国际执委给中共中央关于立三路线问题的信》(即《十月来信》)。《十月来信》在批判“立三路线”错误的过程中,首先阐述了中国革命运动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国内工人运动的高涨、发展、水准、觉悟程度,是非常不一致的”,农民运动的发展也是不一致的,“一方面,在中国南部很大的领土内有苏维埃区域存在,红军正在增长,游击队战争正在汹涌发展,农民反地主的战争正在扩大,而同时在国内其他各地,农民却还只是刚开始加入斗争”;工人运动与农民运动的发展同样也是不一致的,“农民运动高涨的速度和规模,远远超过工人运动”[21]410。其次分析了不能在中心城市举行武装起义的原因,是由于帝国主义在中国发生巨大作用,“正是那些重要的工业中心点,也就是无产阶级的中心点,不但是处在帝国主义武装干涉的直接打击之下,而且帝国主义把这些最重要的工商业行政的中心点,完全拿在自己的直接的经常的军事政治监督之下……如果在这种情形下面来实行武装起义,那就一定会使那些对于将来巨大战斗有决定意义的工业中心点的工人阶级受到很大的摧残,那也就一定会使我们的运动向后退去”[21]411。《十月来信》最后向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农村中心”的实际任务,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概念。“共产国际执委认为,整个环境所要求中国共产党来立刻实现的中心实际任务,就是:(一)立刻团结真正的工农红军……(二)立刻建立坚持而有工作能力的苏维埃政府……苏维埃政府应当建立在革命的根据地里,而以红军为依据……(三)进行真正的革命的群众工作,在苏区里用布尔塞维主义的精神来组织群众,在非苏区里,用布尔塞维主义的精神去发展经济的和政治的群众斗争,并在这斗争的过程中组织群众……发展农民运动,发展游击战争,用农民风潮的铁围来包围当地的城市,以及大城市和最大的城市……只有这样,才可以准备大工业中心城市的武装起义,才可以准备由武装起义工人和红军来占领这些城市”[21]415-417。《十月来信》的思想是极其珍贵的,它不仅系统批判了“城市中心”论,阐述了“农村中心”的策略,而且赋予“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思想以十分完备的理论形态,它使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得以彻底完成。
中共中央政治局11月16日收到《十月来信》,当即于11月22日召开扩大会议。经过讨论,中共中央于11月25日通过了《关于最近国际来信的决议》,12月9日作出了《中央政治局十二月九日的决议》,12月23日发出《中央紧急通告(中央通告第九十六号)》,表示完全接受共产国际《十月来信》的精神,批判“立三路线”的错误,建议通过新的政治决议案,保障策略转变在实际工作中的实行。随后,一方面,中共中央按着共产国际《十月来信》的精神,发出了一系列决议和指示,批判“立三路线”,尤其是批判“立三路线”的“城市中心”论错误;另一方面,中共中央通过新的议案,采取一系列措施,实施实际工作中的策略转变。
1931年1月7日,中共中央召开六届四中全会,会议通过了向忠发的《中央政治局报告》和米夫起草的《四中全会决议案》等文件,指出共产国际《七月决议》和《十月来信》是目前中共行动的根本方针,全党目前的紧急任务是执行共产国际的一切指示,在全部工作中实行坚决的转变。
后来,这个议案基本付诸实施。恰如张国焘所说:“这个决议是中共将工作重心转到苏区去的一个重要关键,对于此后中共的发展有极大关系。”[22]894于是,“许多党的高级官员来到了山区,党中央决定成立‘苏维埃政权’为中国的临时政府,这样就使对农村根据地的重视具体化了”[23]135。
1931年3月至8月,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十一次全会的召开和“八月决议”的制定,标志着共产国际中国革命“农村中心”策略的深化与发展。
1931年3月25日至4月13日,共产国际执委会召开第十一次全会,会议通过了《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十一次全会决议案》。《决议案》分析了中国革命的危机形势,强调了中国苏区和红军的作用,阐述了“农村中心”的策略思想。
第一,共产国际把建立农村根据地、苏维埃和红军作为一切工作的中心任务。3月26日,共产国际政治书记处书记、斯大林代表曼努伊尔斯基在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第二次会议的报告中给中共提出了任务:使红军成为一支拥有巩固根据地的正规部队;建立苏维埃政府,在苏区实施反帝革命和土地革命的纲领。
第二,高度评价中国农村苏维埃和红军的地位与作用。曼努伊尔斯基指出,“苏维埃和红军的存在,动摇了城市和工业中心的反革命国民党的屠杀制度,从而提高了工人阶级对自身力量的信心”,“中国的苏维埃运动使整个殖民地世界日趋革命化”[20]119-120。不久,共产国际又特别指出:“共产党人领导的工农红军就自然成为聚集、团结和组织工农革命力量的核心,成为整个革命运动高潮的最重要杠杆,成为中国革命危机的最高体现,成为推翻国民党的主要斗争形式,成为保证革命必将进一步猛烈向前发展的力量。”[20]147
第三,明确提出城市工作必须为农村斗争服务。斯大林和共产国际明确要求中共“使非苏区的革命斗争与工农红军的行动协调一致”,批评中共“不能在非苏区发动强大的运动,以保卫苏区免受国民党的进攻”[20]148。莫斯科特别敦促中共“把各工业中心的工人群众发动起来,积极支持苏区”[20]153。
第四,指示中共中央由大城市上海迁往农村中央苏区,并全力领导中央苏区农村根据地的创建工作,在实际工作中实施了“农村中心”策略。
第五,高度赞扬毛泽东开辟中国式革命道路的历史功绩。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十一次全会强调“中国共产党必须推广毛泽东的良好经验”[20]157。此后,莫斯科对毛泽东的评价越来越高。1934年4月,米夫撰文,肯定和赞扬毛泽东提出的“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的命题(斯大林最早提出)[12]424。1935年8月在共产国际七大开幕式上,毛泽东被称为共产国际的“英勇旗手”。在周和生同志的大会贺词中写道:“我们对共产国际中有像季米特洛夫、台尔曼、毛泽东、拉科西和市川正一这样的英勇旗手而感到骄傲,他们在一切情况下都高举共产主义的伟大旗帜,并保护和捍卫它,在列宁斯大林所创建的共产国际的旗帜下,领导群众走向胜利。”[20]351在共产国际的相关决议中还指出:中共六大所选出的新中央委员会,基本上正确地执行了共产国际六大后中共六大的各项指示,“党首先着重于保存和巩固当时还很小的第一批苏维埃根据地以及为数不大的红军部队和赤色游击队,经过曲折艰难的发展使这些力量保存下来,并且逐渐加强和扩大”。其原因是:“这些部队一直处于正确的、强有力的共产党领导核心指挥之下。这个核心的领导人是毛泽东、朱德、黄公略、贺龙等同志,他们都是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中富有才干和自我牺牲精神的战士、伟大的政治家和军事家。”[20]3111935年12月6日《真理报》指出:“创造现代中国红军的历史功绩应全部归功于朱德和毛泽东”。一周以后,《真理报》发表《中国人民的领袖毛泽东》一文,全面介绍毛泽东的革命业绩,赞扬他是“出色的革命统帅和国务活动家的天才”。
1931年8月26日《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团关于中国共产党的任务的决议》,是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的策略转变完成后的进一步深化。《决议》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左”倾的估量与分析,但在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策略转变的中心点上,在“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理论形成上,却大大地迈进了一步。《决议》首先肯定了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由“城市中心”向“农村中心”转变的策略,指出:“苏维埃和红军的成立,就预定无产阶级在民族革命运动中,在反帝土地革命中的领导权会得到胜利,这个领导权,已经在国家政权的萌芽里巩固起来……红军建立起来,增长起来和得到胜利;在中国南部和中部的广大领土内建立了苏维埃;在这些区域内,彻底进行土地革命的口号等等——所有这些事实完全证实共产国际与中国共产党的立场和政治路线是正确的。”[24]386其次《决议》在阐述中国革命运动发展不平衡规律基础上,着重强调了中国农村苏维埃根据地和红军在推翻国民党政权、取得全国革命胜利中起着极其重要的决定作用:“中国苏维埃使整个殖民地世界都革命化,为要使中国苏维埃运动的继续发展,就要更加扩大和巩固苏维埃及红军的根据地……共产党所领导的工农红军,自然成为收集、团结和组织工农革命力量的中心,成为整个革命运动高涨的最重要的动力,成为中国革命危机的最高表现,成为推翻国民党而斗争的基本形式,成为一定可以保证革命继续发展的力量。”[24]389《决议》还特别明显地指出了党必须把工作重点集中到农村和与之相适应的三位一体的任务:(1)“牢牢掌握根据地并继续扩大这个根据地,在这种基础上,去建设和巩固红军”;(2)“成立苏维埃中央政府,巩固苏维埃政权,而苏维埃政权应在自己统治的领土内彻底执行反帝土地革命的基本口号”;(3)“展开非苏区的群众革命斗争、农民运动,而尤其是工人的罢工,同时要极努力地巩固和扩大革命职工运动……胜利地完成这些基本任务,就是苏维埃运动在中国取得胜利的担保。”[24]389-390“在中国目前条件下,当统治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靠对工农运动的直接军事镇压来维持时,共产党人领导的工农红军自然会成为聚集、团结和组织工农革命力量的中心、促进整个革命运动高涨的重要杠杆、发生革命危机的最高表现和推翻国民党的基本斗争形式,成为切实保证革命进一步蓬勃发展的力量。”[25]176-177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这意味着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农村”[9]18。
至此,1931年3月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的召开和8月26日发表的《共产国际执委主席团关于中国共产党任务的决议》,使1930年10月已经形成完整体系的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农村中心”理论,达到了成熟程度。“由于听到党和工会的工作人员经常遭到失败和被逮捕的消息,共产国际执委会在说明党在城市的工作所遇到的困难时,越来越特别注重当局恐怖政策造成的后果”,并指出,“在中国目前的条件下,当统治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靠对工农运动的直接军事镇压来维持时,‘共产党人领导的工农红军自然会成为聚集、团结和组织工农革命力量的中心、促进整个革命运动高涨的重要杠杆、发生革命危机的最高表现和推翻国民党的基本形式,成为切实保证革命进一步蓬勃发展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这意味着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农村”[9]16-18。
1931年8月,中共六届候补中央委员、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黄平回国,向临时中央传达了《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决议》和《共产国际执委主席团关于中国共产党任务的决议》。同月,临时中央作出《中央关于接受共产国际执委第十一次全会总结的决议》,9月20日作出《由于工农红军冲破第三次“围剿”及革命危机逐渐成熟而产生的党的紧急任务决议》,表示完全接受共产国际两个决议的精神和“农村中心”策略思想。指出:中共要最大限度地巩固和发展苏维埃,动员重要工业中心的无产阶级到红军中去[26]624-627。11月7日在江西瑞金召开全国第一次苏维埃代表大会,建立了中央临时苏维埃。这样,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革命的“农村中心”策略,就由理论变为实践。
同时,由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支持,毛泽东的政治地位不断上升。1930年9月,在党的六届三中全会上,毛泽东当选为政治局候补委员。次年,毛泽东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值得重视的是,毛泽东被重新选入政治局和朱德等被选入中央委员会,虽因他们远处苏区而不能立刻在中央起明显的作用,但这对以后事态的发展有着无法忽视的重要作用”[27]223。1934年,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毛泽东被补选为政治局委员,1935年,在共产国际七大上,又被选为共产国际执行委员。这说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对中共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从抵制到支持的过程同毛泽东在共产国际的影响逐步扩大、在党内的地位逐渐上升、最后取得最高领袖地位的过程是一致的。
正因为斯大林和共产国际对于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认识比王明“左”倾教条主义统治下的中共中央高出一筹,在放弃“城市中心”论倡导“农村中心”论方面,斯大林和共产国际也早于当时的中共中央,这就为中共绝大多数人接受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打下了一个不可缺少的基础。要以农村为中心,必须把现有的农村苏区联系统一起来,创建中央苏区,以便加强对全国苏维埃运动的领导。“当时共产国际的刊物正是这样来说明决议(指共产国际决议——笔者)中所确定的中共活动的先后顺序的。共产国际执委会机关的著名工作人员瓦西里耶夫积极参加了决议各个阶段的讨论。他在一篇文章中说:‘这种连续性完全是由中国革命现阶段的特点决定的:(从政治上和战斗力上)加强红军中心任务……依靠红军,彻底进行土地革命和反帝革命,在此基础上巩固苏区,将其中最重要的联合起来并建立中央苏维埃政府,作为具体实现总路线的最重要环节。’在谈到城乡工作的相互关系时,文章作者写道,党不应削弱非苏区的工作,‘但十分清楚,在当前的政治路线下,巩固苏区的利益应当占主导地位。’”[9]18“远东局在这方面的工作促使中共领导确定了1930年底开始向苏维埃和军队建设问题及其在实践中实现的问题的转变。”[9]5这样,共产国际的“农村中心”策略,就为中央苏区的创建提供了重要的政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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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位雪燕]
TheFoundingofCentralSovietBaseAreaandtheCommunistInternational(Ⅰ)The CPC’s Soviet Movement and Sinicization of Marxism
ZHANGXi-de1,GUANXiao-ying2
(1.TheScientificResearchDepartment,PartySchooloftheCentralCommitteeoftheCommunistPartyofChina,Beijing100091,China; 2.PartySchoolofFengchengCity,Dandong118100,Liaoning,China)
The time from Sep.1927 to Sep. 1937 is a period of the CPC’s Soviet Movement, while years between Jan. 1930 and Oct. 1934 is the glorious time of founding Central Soviet Base Area. Stalin’s three-stage theory is its theoretical basis,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s country-centered strategy is as its policy support and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s measures is as its driving force. However, Stalin’s three-stage theory,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s wrong instructions, left-leaning decision and Li De’s military command played negative roles in the founding of Central Soviet Base Area. The fair and scientific evaluation of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s role in this period is of great academic, theoretical and realistic value to the evaluation of relation of Chinese revolution and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
Central Soviet Base Area;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 three-stage theory; Soviet Movement
2012-04-18
国家社科基金资助项目(09BKS016)。
张喜德(1948—),男,满族,辽宁凤城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A84
A
1673-9779(2012)03-024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