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 川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论清代荆州市镇的发展
卢 川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清代荆州市镇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主要体现在其经济功能加强、人口聚集、商业文化特征明显。清中后期,市镇发展也具备城市化发展趋向,但发展体现出不平衡性。清代荆州府市镇经济加快了近代荆州城市从农业城市到工业城市的转型,其历史作用和价值不容忽视。
市镇;荆州;清代
清代市镇研究成果丰硕[1]。清代“镇”已作为市的共同含义而称为“乡镇”、“镇市”或者“市镇”。清代荆州是长江中游的重要城市,虽整体上未达到同时期江南市镇最高发展水平,但对其加以关注,对荆楚地域文化建设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
自六朝始,长江中游城市经济辐射功能增强。“自武德之后,流庸浮食者甚众,五方杂居,风俗大变。至德后,中原多故,襄邓百姓,两京衣冠,尽投江湖,故荆井邑,十倍其初。”(《太平寰宇记·荆州》)至清代设驻防地,重要性更不言而喻,“北有襄阳之蔽,西有夷陵之防,东有武昌之援,楚人都郢而强。及鄢郢亡,而国无以立矣,故曰重在荆州”[2]。
从总体考察,荆州府在清代更受重视,市镇发展经历了清初恢复、中期发展以至后期的衰败与转型的过程。康熙年间,市镇逐步恢复。康熙年间《荆州府志》编写者并未认为市镇值得关注,故志书中未有编次。从乾隆朝开始,荆州乡镇迅速发展,规模有所扩大。此时期江陵县(包括自然村所设的市)有41个,公安县为37个,石首县为35个,监利县为35个,松滋县为34个,枝江县市镇为36个,宜都县为29个。[3](P535)特别是到光绪年间,江陵县则达到56个,公安县为51个,石首县为66个,监利县为42个,松滋县为46个,枝江县为33个,宜都县为34个。[2]至同治时期,仅监利县的大型市镇就发展至7个[4](P56),沙市更成为长江中游重要的贸易市镇,经济重要性已与府城相当。
从自然地理环境来看,荆州市镇发展多临近并依赖人工运河和长江河道。荆州贸易交通型的市镇大多临江临河,其发展依赖发达的水上交通系统。宋代时人即认识到水上交通的重要性,“江陵府去城十余里有沙市,据水陆之冲”(《宋史·河渠志》),特别是江陵草市、沙市,两市镇一北一南,有漕河相通。漕河为人工河,“自荆门州流入,至城东北名草市河,至东南沙市名沙市河,亦名龙门河”(《方舆胜览》)。早在明代中,漕河就成为荆州府北上南下的交通中转站。草市至沙市由漕河相连,“至城东北名草市河。至东南沙市名沙市河,亦名龙门河,俗名便河”[2]。“水自草市引长湖关沮口之源,以济舟辑,赴襄沔之便,兼以蓄泄城河。”[5](P41)使市镇之间的经济交流成为可能,市镇间经济互动也更为直接。
经考查,清代荆州市镇大致可划分为以下几种类型:贸易交通型、手工业型、农业型。贸易交通型代表了荆州府市镇经济的发展水平,此类型的市镇有江陵县草市、沙市、御路口市、筲箕洼市、弥陀寺市,石首塔市、三里坊,监利县车湾市、螺山市,松滋县洋溪市、涴市,枝江县董市、江口市。贸易交通型市镇都在长江之侧或支流之旁,如江陵县草市,“东连漕河,南通沙市,舟楫往来,居民辐辏”[2]。特别是临江的沙市,清初就“尤为繁盛。列肆则百货充牣,津头则万舫鳞集”[2]。另外,还有石首县塔市,处于监利、石首、湖南华容县三县交界,“水陆交通,商贾往来”;监利车湾市,“地滨大江,商舫鳞集”[2]。手工业型的市镇主要有:江陵县筲箕洼市,松滋洋溪市,该镇“负贩竹木薪炭者,络绎道路”[2],可见主要是以贩卖竹木薪炭为主;监利县车湾市、常家湾为纺织业聚集区,居民多以织绢帛为业。农业型的市镇主要以宗族聚居、自然村落为中心,“日中之市,交易有无,阜通货贿”[6],主要是满足地域乡民的日常生活和货物交换,体现出市镇服务社区居民的商品交换功能。综述之,清代荆州市镇发展,体现出发展不平衡的特征,近荆州府的市镇发展快,而其他周边县域市镇则相对比较落后。
二
清代荆州市镇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人口的大量聚集、市镇城市规划用地扩张以及商业、手工业发展及变迁几个方面。
首先来看清代荆州市镇人口发展情况。自明代始,政府就迁徙了部分江西民众于湖广,清代松滋“自流民侨置以来,多五方杂处,明季徙豫章民来实兹土,江右籍居多”[7](P142~143),其中也包括一些为宦荆州而落户的地方官。清初社会安定,政府鼓励人多地方的农民向人少地方迁移,实行赋税人丁分离政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清早期康熙年间,荆州人丁为69471人[8](P128),仅荆州府城“康熙五十五年至乾隆十六年八次编审,共增滋生人丁一万五百二十五丁”[2]。自康熙五十年起,清政府赋税负担与丁口无必然的关系,人口遂以较快速度递增。同时,人口的增长还包括荆州八旗驻防地人口的增长。清代荆州江陵城作为八旗驻防之地,始设驻防时人口为15000余名,至光绪五年,“存五千六百七十余户,二万二千九百余名”[2]。乾隆十五年,地方上报驻防奏折云:“任驻防之官员者,可带子弟前往该地。”[9](P29)可见当时八旗驻防也促进了满族子弟往荆州入籍。经长期发展,荆州府城更是人满为患,后虽分拨至江宁驻防、成都驻防各地人口近八千人,留荆州府人口仍“递年加增,未能悉载”[9](P100),这自然会使人口向周边市镇集中。乾隆时,荆州驻防出现官兵私自外置田产之事,并一度引起乾隆的关注,二十一年圣谕中,明文禁止荆州驻防八旗官兵“在外私置田产”[9](P29)。从荆州府江陵县发展情况来看,市镇人口的增长趋势是十分明显的。
至清中晚期,沙市更是人满为患。从城市的空间看,沙市街道十分繁多,可容纳更多市民生活。如九十埠街“石路亦整饬,自迎禧门至管家牌楼右旋,皆古堤基,接章华寺堤”[5](P108)。还有地方为居民聚集之处,“马家垱,在文星楼北,为全市汇流处,以居人得名”[5](P108)。从城市的公共设施看,沙市救火设施完善,也反映了市镇人口数量之多,“水龙:上下巷陌、码头,殆五十余座。地方繁盛,屋宇毗连,多火灾。赖有水龙挽回造化,与反冈而并力,较噀酒而尤神。自道光初倡,至今弥盛,洵第一美俗也”[5](P214)。再以日常市民日用照明煤油为例,光绪二十三年,“沙市一镇所用之数,其值似已隐与洋货总值四万余两相捋。何则?本埠店房居民,约计共有一万四千余间,每间每日约用煤油半磅,每年须用二百五十五万五千磅,计三十九万三千加仑合三万九千三百箱之谱”[10](P20),可见荆州府仅沙市一镇人口之众,已然超过同时期全国大部分市镇。
人口的增多,民居占地面积增大,自然市镇开始扩张,则需要更多土地,围湖开垦和与江水争地则成为主要出路。清初太白湖周达二百余里,至清末光绪年间已经消亡[11](P91)。清末学人回忆清前期沙市镇还有黑水塘,为“官沟出水处,道光中曾斗龙舟于此。今屋居鳞次,仅余数尺潢汙”[5](P52)。塘水尽为市镇居民建房所占。
荆州市镇的发展,主要体现在商业的发展变迁上。清前中期,市镇商业传统和商业团体聚集,如沙市“南北通衢,商贩麋至,所称物产,生殖者少,懋迁者多。一遇荒歉,则价昂于他处;或际草窃潜发,道路中梗,囤积者又利市三倍焉”[5](P55)。正因人烟繁盛,供不应求,故沙市镇“市半商贾,务农者多处市外。惟蔬圃盛于田亩;至稻、麦、黍、粟以及菽与麻各种,亦皆有之,但不足取给耳”[5](P55)。咸丰年间,受太平天国运动影响,沙市地位更显重要,荆州府分管督粮、缉捕、江防同知厅皆移驻沙市。
光绪年间,荆州市镇商业发展迎来新的契机。光绪二十四年,张之洞宣布通商惠工的三项措施,创办汉口商务局、工商展览馆和西式商场,对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和湖北商业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外地商业组织得到发展,仅沙市一镇就成立了商人会馆15处。会馆本是“明以来同乡人士在客地设立的一种社会组织”[12](P30),作为流寓大夫的乡聚组织,后渐具服务工商之功能。为保护本行业的利益,各商团则在地方成立了会馆公所。特别是至光绪年间,商人群体“轮奂巍然,足称美备。即其经费之充裕,知其商务之殷繁,且其款项均由捐集而来,亦足知善贾者之多财矣”[10](P21)。荆州府对外贸易和外来商人的会馆,主要建在沙市及沿江的市镇。乾隆《江陵县志》记沙市有八处会馆,至光绪年间,则增为13处。县级市镇也建有会馆,如石首三里坊,“有会馆,山陕一、福建一”,监利车湾市“巴岳沔汉四达之区,商民辐辏,最称殷盛”,何家湾“有会馆,福建一、江西一、徽州一”[4](P56),体现出此时荆州市镇经济发展的繁盛。
清代市镇中的传统手工业也开始向近代化转型。清前中期,传统手工业基本沿袭前代,但是到清中后期,沙市商业公所达到十所,包括女娲公所、嘉蒲公所、鲁班公所、钟台公所、安荆公所、西陵公所、达磨公所、咸宁公所、水宫公所、水龙公所,主要包括瓦工、石工、木工、织工、裁缝、织绢工、漆工、烟工、茶馆工及消防工[13](P78)。但沙市客籍者众,“本境木工、瓦工、金工、石工及一切铜铁锡各工,客籍居十分之九,土著仅占十分之一,故近来绅商学界颇有创议振兴工艺者”[14],其中客籍居者代表着外来手工业者势力。当地绅商学界对手工业转型的共同关注,映射出传统手工业在近代外来先进工艺冲击下的逐步消亡。
沙市开埠后,市镇经济加速发展,同时有了近代工业城市的发展先兆。光绪二十一年,甲午战争失败,沙市辟为通商口岸,次年海关和外国领事馆相继建立。沙市开埠前,荆州府本地主要以棉布为主,“江陵有京庄门庄之别,监利车湾者佳,蜀客贾布者相踵,南门外设有布厂”[2],“本口最重要之土产即系棉制各货,植棉之地甚多,乡民以纺织为业者亦众”[15],运销范围广,“近及川陕,远至滇黔,几达于缅甸之境”[13](P29)。开埠后,棉纺织业得到大力发展,主要原因是外来生产技术的引入,“日本棉纱本年多逾三千担,因乡人乐于购用,故销流颇畅”[10](P37),同时“所出棉纱等运往重庆,运费既较他处运来减省,价格自可便宜”[16](P263)。光绪二十九年,有达40000台的铁制轧花机经便河输入。“查此项花车,乡民出资购用者无处不有,轧轧之声,入耳可听。”[10](P28)纺织技术的更新,提升了城市纺织水平,引起了荆州传统市镇经济的蜕变。
三
市镇经济的发展也带来了市镇文化的繁荣,城镇化形态更为完备,主要体现在市镇教育的兴起,市镇的辐射功能以及市镇民俗文化的兴盛。
首先是地方书院的广泛建立。据清代沙市本地人记录,沙市有鄂城书院、晴川书院、新安书院,为沙市十三帮所建。清代江陵文人辈出。这些文人居住在沙市镇,互相来往唱和,如陈昌言在康熙、雍正年间有诗名,沙市商人李洪琪爱好诗文,与文人雷昌、刘士墇、程炌、任镗、杨寿棠交好,并著有《自怡正续草》四卷。康熙时沙市镇胡在恪就参加了《康熙荆州府志》的编纂。据后人统计,清代仅沙市镇诗文文献主要有:胡在恪著《真懒园集》,余宣著《梧堂诗》、《读史疑问》各一卷,徐省身著《两晋中原史》,郭士琼著《画镜》,宗湄著《西村诗略》,刘士璋著《三湖渔人集》、《江陵志刊误》、《汉上丛谈》、《梦竹轩笔记》,程炌著《默翁日记》、《款花居诗文稿》,李洪琪著《自怡正续草》四卷,刘廷璋著《闽中选粹》、《闽游草》、《闽中杂记》、《小隐园集》诸稿,王述孝手辑《周易简明注释》三卷、《读史杂著》一卷、《草堂随笔》一卷,邓承宗著《藻香馆诗词抄》等。[17](P231)
市镇更成为城市市民和周边农民交易场所和聚集之地。市镇内有大量的茶房、酒肆,如有彩云楼,道光年间所建,“柳姓置,茶榭也。时江上初建茶楼,登者吟哦不绝,满壁琳琅。至今谈者犹艳称之”[5](P95)。而聚会酒楼,酒不可少,清代沙市有烧春之酒,十分著名,此酒“以黍酿,……近江者以江水酿,近河者以河水酿。硝房开设,多在僻巷”[5](P75)。同时市镇人口聚集,更有多种娱乐,“今以斗蟋蟀为盛,虽千禁不恤也”[5](P75)。随着市镇经济的发展,沙市还出现了夜市,“向惟货果品者萃于青石街。近自咸丰以来,武汉避地者多设摊于市,百货食物,喧嚣夜半”[5](P76)。
市镇的发展形成了新的地域民俗文化。“荆楚有江汉川泽山林之饶,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信巫鬼,重淫祀”(《汉书·地理志》)。荆楚地域城市市民自然有楚人遗风。据清代沙市文人记载,沙市流行龙灯习俗,是对古楚民俗的创新:
自正月起,有龙灯之戏,斗巧争妍,至三四月不止。各会馆、码头皆醵钱竞赛,百戏杂呈。又有锦障列道,大而鼓锣,细而笙箫,喧嗔于市。至各家门首,以鞭炮相迎,纷华靡丽,任意竭力以为之。亦古人行傩之意。间逢疫疠炕旸,夏、秋亦行焉。[5](P217)
另外,赛龙舟是荆沙一带的传统民俗,作为楚地习俗端午节的重要节目,更受到市镇居民的青睐。同时,这一项传统民俗也具有了集体娱乐的特征。“屈原以五月望日赴汨罗,土人追至洞庭不见,因鼓棹争归竞会亭上,习以相传为竞渡之戏”[18]。至清代,五月初五沙市也会“采百草悬艾于户,食角黍,书符作门帖,以雄黄硃砂入酒饮之。用艾茎洒雄黄酒于户舍墙壁,小儿则以其末涂耳鼻,云辟百毒。是日竞渡,楚俗咸同,而江津龙舟尤盛”[2]。清代沙市文人记录了沙市竞渡习俗:“习流颇复识兵机,坎坎儦儦示力稀。两岸欢声齐浪涌,老龙夺得锦标归”(雷昌《望江亭观便河竞渡》),“桀阁玲珑水一湾,红罗隔语剧清闲。花枝照眼惊无定,好在疏帘掩映间”(刘士璋《望江亭观竞渡》其一)。体现了荆州市镇市民丰富的民俗生活。
综上所述,荆州府市镇发展主要受地理环境因素、人口聚集条件和时代经济对市镇经济发展的影响。荆州市镇在清代得到进一步发展,经历了清初的恢复,中期的发展,至光绪年间达到顶峰,后逐渐实现了近代化转型。这些市镇形成了自身独特的地域文化特征,其教育文化的发达、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都与清代经济发展大环境有着密切关系。另外,清代荆州府的独特地位和驻防军事的重要性对市镇经济的发展也有着促进作用。从考察中不难看出,荆州府市镇还具有发展不平衡的特征。经济发展迅速的市镇,主要分布在荆州府城周围,而所辖县的市镇,繁华者多依赖水上运输,近江、近河者多有商业活动,其他则以地方农业手工业为主,以满足居民日常生活需求。另外,沙市开埠是荆州市镇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加快了近代荆州城市从农业城市到工业城市的转变,同时也促使所辖县市镇的逐渐衰退。这种发展模式一直影响到现代荆州城市的整体发展格局。但综合考察之,清代市镇经济发展在荆州府乃至长江中游经济发展中所起到的历史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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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926.3
A
1673-1395(2012)06-0165-04
2012-03 -12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2012Q059)
卢川(1981-),男,湖北荆州人,讲师,主要从事荆楚文化、古代城市文化史研究。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