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伊甸园》看海明威的双性视角

2012-03-28 20:33赵迎
东岳论丛 2012年5期
关键词:双性伊甸园凯瑟琳

赵迎

(山东财经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山东济南250014)

从小说《伊甸园》看海明威的双性视角

赵迎

(山东财经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山东济南250014)

作为“以塑造男性角色、观照男性世界、思考男性本质而著称的男性作家”,海明威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以及他对于女性的态度一直是评论界争论不休的焦点。本文以海明威的小说《伊甸园》为例,通过分析海明威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他个人的生活经历,旨在阐释海明威不是一个对女性世界麻木不仁的作家,也不是一个所谓的男权崇拜者,他是一个具有双性视角的作家,并在解决两性冲突问题上做出了难能可贵的探索。

海明威;《伊甸园》;双性视角

厄内斯特·海明威是美国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以其简练、克制的“男性”写作风格和对男性的追求、观念、气概的生动描写而闻名遐尔。在过去有关海明威的文学评论中,大多数涉及品评其作品的思想内涵,艺术成就,风格技巧,以及小说中男主人公的“硬汉子”形象。20世纪60年代随着女权主义文学理论研究的兴起和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尤其是女性学者开始关注并研究海明威作品中的女性。由于一直被定位于“以塑造男性角色、观照男性世界、思考男性本质而著称的男性作家”,海明威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以及他对于女性的态度,自然成为评论界争论不休的焦点。

一部分激进评论家(以埃德蒙·威尔逊为代表)直斥海明威是一个有“厌女情结”的“男性沙文主义猪猡”①。与此相反,克鲁索和罗伯特等另一些评论家则认为海明威是一个女权主义作家,认为他的作品具有强烈的女权主义倾向,他笔下的许多女性人物不仅不应遭到唾弃,还应受到同情和钦佩②。但近几年很多女性学者摒弃了海明威笔下的女性非“魔女”即“天使”的二元对立观点,从海明威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他个人的生活经历分析海明威复杂妇女观形成的原因,指出:尽管海明威在一系列硬汉故事中极力宣扬男性权威,但他还是能超越自己的性别身份,把女性成分纳入自己的意识之中,从女性视角去客观地观察和感受事物,反映女性的内心感受,揭示她们对事物的个人反应③。因此,海明威是一个具有双性视角的作家。

对于海明威的双性感知力,肯尼斯·林恩在传记《海明威》中指出:这显露出作家难以摆脱儿时形成的性别不定的困惑以及他对“双性共体和性别转换的无法抗拒的迷恋”④。海明威从小在一个两性混淆、女强男弱的环境中成长,他的母亲格雷斯本身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在海明威的眼中母亲统御着他们的家庭。她在音乐,绘画,文学等艺术领域有着非凡的才华。格雷斯还喜欢将海明威和他的姐姐打扮成双胞胎模样,仿佛这样做可以让她找到一个渠道去释放她作为女人来感受男人的雄心和力量的欲望。父亲虽然培养了他游泳,钓鱼,野营等男性爱好,但却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并多愁善感,最后以自杀了却残生。母亲的强悍与父亲的懦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种两性混淆的环境中成长,有助于海明威双性视角和情感的形成。即一方面使他不囿于男性的视角,能从女性的角度去感受女性的情感、心态,对女性的生存状况有着细致的观察;另一方面,母亲的教育又使他对于自己的男性身份有着不确定的焦虑与不安,无意识中产生对被阉割的恐惧。

海明威生活在西方的父权制文化日趋衰落,而女性意识开始觉醒的时代。借助一战的契机以及弗洛伊德的学说,20世纪20年代,西方传统的社会性别模式被打破,社会进入了性别文化转型、性别角色重构的时期。随着女性在经济上取得了独立地位,各种妇女组织和社会团体也在迅速增长,它们要求提高妇女在社会上的地位,保障妇女在政治、经济、法律上的权力,使女性同男性一样在各方面、各领域都能获得同样的权力。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西方出现了第一次妇女解放运动的高潮,“新女性”打破了传统的道德文化观念对自己的束缚,仿效男人的衣着打扮和行为方式:故意剪短头发,束紧胸脯,穿短裤,玩高尔夫球,开汽车,抽烟,喝酒,在两性关系方面不拘小节。在海明威的生活里,与他有过密切交往或婚姻关系的女性中,“新女性”的代表不乏其人而且往往成为海明威小说的女主人公的缩影:剪短发、穿男装、出入于酒吧,令海明威沉迷的达芙就是《太阳照常升起》中勃莱特的原型;性感漂亮、观念现代、特立独行。最终抛弃海明威的珍妮是《弗兰西斯·麦康伯短暂的幸福生活》中的玛格丽特的原型;而海明威的第二任妻子波林和第三任妻子玛莎都是知识女性的代表并都曾在新闻界工作。玛莎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海明威敬佩她的才干、能力与写作天赋,但却不满意于她不甘于家庭,最重要的是不服从于自己的意识,老是想干涉控制自己。海明威曾对朋友墨菲讲过:“我要的是一个在床上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在发行量最大的杂志上的妻子。”⑤

在一个新旧文化交替的时代语境中,海明威不可能完全不受时代的影响,无视性别文化的转变。因此,在他的作品中对女性的生存状况、情感需求、价值观有着真实的描写与表达,对于女性要求平等、自由、解放,体现人类文明进步的要求有着理解与支持。但作为一个男性作家,在父权文化的“集体无意识”的影响下,海明威也无法完全放弃男性立场。所以他虽然支持女性的解放运动,欣赏独立、勇敢的女性,但是却害怕女性解放运动发展到最后,会反过来形成女性至上主义,女性统治男性,威胁到男性的尊严、权威。正是在这种时代文化背景的影响下,海明威的妇女观变得复杂而矛盾。

海明威的双性视角和一战后由于社会性别模式的改变,使海明威对待新女性的矛盾态度在他的小说《伊甸园》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伊甸园》是海明威断断续续写了15年之久,后来经删减修订于1986年由斯克里布纳公司出版的遗世之作。小说通过描写男主人公大卫·伯恩与妻子凯瑟琳和妻友玛丽达之间的关系,投射出作家本人对消除性别差异,男女混同或颠倒的现象及观念所产生的困惑和焦虑。书中表现的男性的女性化或女性的男性化这样的主题揭示了海明威身上一种新的复杂情感,反映了一种与“男子汉气概”迥然不同的特性和形象。同时它也体现了海明威所处的时代社会性别重新建构对他的影响。

海明威在《伊甸园》中塑造的女主人公凯瑟琳正是以个性表达和反传统文化为特征的“新女性”的代表。在地中海强烈的阳光下,凯瑟琳将自己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并把大卫也拉到阳光下晒得同自己一样,她怂恿大卫跟着她把头发剪得一样短并染成同一种亮色,以便让人误认为他们是双胞胎。她还迫使丈夫同她进行“性颠倒游戏”,让大卫做她的女孩,变成她自己的形象,更换两性角色。更有甚者,凯瑟琳还把一位“第三者”玛丽塔小姐引入她和大卫之间建立一个“三角家庭”,让玛丽塔在她和大卫之间进行性爱和情感的替换。通过小说的发展,我们得知凯瑟琳费尽苦心所做的一切都是试着步入男性世界,成为蜜月小说的真正创作者。因为在漫长的父权制文化系统中,男性先辈是权威,女性被视为是低人一等的“第二性”。男性控制着语言运用的标准,控制着文学创作的工具,妇女长期被禁闭在男性对她们潜能的界定之中,女性的使命被定义为“房间里的天使”⑥,妇女也习惯了在男性的声音中校订自己。作为“新女性”的代表,凯瑟琳在小说中经历了自我怀疑,自我肯定到最终实现三个发展阶段。在小说开始,凯瑟琳对大卫说:“一路上我见到许多奇妙景观堪可入画,可惜我一点也不会画,永远办不到,我知道有奇人妙事可写,但我甚至写不好一封像样的信。来这个地方之前我从不想当画家或作家。现在我就像画饼充饥,心有余,力不足。”⑦可以看出这时的凯瑟琳对自己的创造能力还是持一种怀疑态度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出家庭去创造,在创作属于男性领域的社会环境中争得一席之地,相反她认为“你从一开始超越自己的范围生活时,那就险象环生。”⑧这种对自己的“作者身份”有着很大的焦虑,迫使凯瑟琳通过另一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小说创作。她利用已被大卫接受的女性特征去影响、左右大卫的行为,通过大卫讲述她自己的故事。通过肢体语言的运用,她不仅克服了试图用男性中心语言交流时所感到的压抑,而且对自己的创作天赋和能力也更加自信。她向大卫宣称“我是个女孩,也是个男孩。我可以做他们能做的一切事情”⑨。

但凯瑟琳的这种创作梦想很快就以大卫停止写蜜月小说,转写非洲故事而破灭。因为大卫已经意识到了凯瑟琳要他集中精力写蜜月小说,为的是在其中灌输她的意念,在他的创作中获得发言权。所以,对大卫来说凯瑟琳的行为是与传统相悖的疯狂,是对他男性身份的威胁。他只希望凯瑟琳是一位被动、顺从并乐于家务的妻子。在大卫看来写作是男性领域的活动,与女人的相处获得的仅是感官上的刺激和写作之余的休憩,他不允许她们进入或干扰他的写作⑩。所以大卫对凯瑟琳的创作从一开始就是瞧不起和压制的态度。当凯瑟琳向大卫表达她对自己的创作能力的怀疑时,大卫就安抚地回答:“普拉多博物馆在这儿,你什么也不用干。”在咖啡馆中,当大卫在读剪报,凯瑟琳在读她的信件时,大卫觉得他面前的凯瑟琳是如此渺小,她不是在读信件而是在剥豆子。在大卫身上表现出的这种狭隘的男性主义意识也是海明威和他同时代的男性作家对待女性艺术家态度的体现。面对日益强大的女权运动从具体的政治运动走向整体的文化批判,男性作家对女性侵入“男性领地”感到格外反感。他们讨厌女性从事男性工作,称那些与男性一样活跃在公共领域的女性不知自重,表示女性不适合写作,认为女性一旦成了作家就会自视甚高,不守妇道,失去了“女性本该有的娇羞和优雅”。但文化女权主义并没有因为加固父权制的基础而掀起的重振男权文化的运动而退缩。1920年以后女性主义进入了“自我发现”、“自我身份认同”的阶段,她们开始创造一种替代性文化来取代现有的男权文化。《伊甸园》中凯瑟琳发展的第三个阶段正体现了这一点。当她得知大卫放弃了蜜月小说的写作时,凯瑟琳怒不可遏,指责大卫不应背信弃义。她同时也认识到通过男性的权利来达到她的目的,获得小说的永久发言权在有着传统性别模式的社会是行不通的。凯瑟琳把非洲故事的手稿付之一炬后,离家出走,可以说凯瑟琳的这一行为,也是女性主义者所强调的“保持女性文体风格就要将费勒斯中心完全打破和取代”的具体表现。大卫的背信弃义并没有使她文学创作的欲望破灭,反而更坚定了凯瑟琳冲破男权樊篱的决心。在经历了恐惧、耻辱和对自己创作能力甚至精神是否正常的怀疑之后,她最终克服了畏惧心理,自己动笔写作。在语言的运用方面,她使用了传统语言规则和方式相反的女性语言风格,试图颠覆传统的二元对立模式。小说完成后,她又急切地为找插图作家和小说的出版而四处奔波,在她的努力下与其签约的画家甚至包括毕加索。凯瑟琳为小说所做的一切都表明着她对自己地位的重视。正如她后来要离开大卫时所说,“我已经是成年人,而且我嫁给你不等于我是你的奴隶,或是你的财产。”这充分体现了她作为“新女性”的独立和平等思想。而在塑造凯瑟琳这位“新女性”作家的同时,海明威也向我们展示了他的双性视角,即通过站在异性的立场上、把男女性情感结合起来的双性感觉力。双性视角使海明威把自己与女性人物等同起来,在其作品中溶入女性所熟悉的感情、行为和价值观,把女性描写成拥有个体意识、个人情感和自主行为的人,使女主人公凯瑟琳成为勇敢追求解放与平等的,与男性有同样竞争力的具有现实意义的新女性的代表。

在《伊甸园》中海明威虽和男主人公大卫一样,对像凯瑟琳这样对男性力量和权力造成威胁的“新女性”有着否定和畏惧的一面,担心社会性别模式的转变会导致颠覆性的逆转,但与此同时海明威也向传统男子汉观念提出了质疑,对他以前小说中抱以赞赏态度的男性角色模式展开批评。大卫写的非洲故事就是在否定“老套的男子汉的努力”。他父亲的“男子汉准则”被表现得完全令人不快。大卫把父亲要摧毁的大象与自己等同起来,他“将大象当成了他的兄弟”。他认识到他与父亲之间不可能取得完全的交流和信任,这标志他背离男性的狩猎和残杀,而愿意接受艺术家的角色—一种把“女性”的直觉和敏感与“男性”的决心和信心结合在一起的综合性社会性别角色。总之,从大卫撰写的故事中,我们感受到传统男性模式不足,明白了男性专横的不妥,懂得男性情感中“女性”成分的必要。就像沃吉尼亚·伍尔芙所说:在人身上本来就存在着两种性别的特质,或者人本来是无男女之分的,只是父权制文化为巩固其地位,将男女两性塑造成它所需要的形象:压抑男性身上的女性因素,否定女性身上的男性因素。正常和适宜的存在状态是,两人情意相投,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你是男人,头脑中女性的一面应当发挥作用;如果你是女性,也应与头脑中男性的一面进行交流。柯勒律治也曾说过,睿智的头脑是雌雄共体的。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任何创造的行为,都必须有男性与女性之间心灵的某种协同,相反还必须相成。”《伊甸园》中凯瑟琳和大卫“双性共体”的尝试不仅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平衡和谐的状态,也使大卫在小说写作中文思泉涌,才气勃发。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海明威在《伊甸园》中引荐了他两性互补的理想,而且这个理想在小说中通过另一个女主人公玛利塔的出现而得以真正实现。玛丽塔开始是由凯瑟琳引入作为她和大卫的共同的伴侣,形成三人世界的性爱游戏。但在这场三角恋爱的游戏中大卫却爱上了玛丽塔,因为玛丽塔的美丽与温顺不会毁掉大卫的事业,相反,她密切关注他的创作进程,与大卫谈论他的写作,并且善于给大卫作为一个作家的空间,大卫在玛丽塔的陪伴下,既可以享受和谐的爱情,又能保持充沛的创造激情。而玛丽塔走进爱情世界后,不仅懂得掌握性别平衡,明确角色,而且能够巧妙地保卫爱情和自己在其中的权利。她曾和善地提醒大卫在战后新的时代中要抵制诱惑,以免毁了一切。她对大卫说:“我要你交男性朋友和经过战争的朋友,一起打枪玩,一起在俱乐部打牌,但我们不必让你交女性朋友,是吧?生气勃勃的新女朋友,她们会爱上你,真正理解你,以及干出所有那些事等等?”“她们无时无刻不时髦,每天都有新女人,提防着点对谁也不过分,尤其是你。”所以《伊甸园》中的玛丽塔是海明威小说中所塑造的理想女性之一,她与凯赛琳·巴克利(《永别了,武器》)、玛丽·摩根(《有还是没有》)、玛丽亚(《丧钟为谁而鸣》)和雷纳塔(《过河入林》)一样都有着丰富的思想情感又坚毅独立,寄托着作家两性间融洽共存的理想。她们在帮助男主人公寻求本体、完善自我的过程中起着催化促进作用,她们用爱引导男人步入相互信赖的真实感情中,使他们懂得用相互关怀而不是孤立独处的方式去对待事物。海明威通过塑造这些理想妇女,把女性从过去的客体转变为主体,使他们充满活力,赋予她们以发言权,让她们发挥女性的主观能动性。而对理想女性的追求不仅贯穿着海明威的整个写作生涯,而且影响着他的婚姻选择。海明威的前三任妻子:哈德莱、波琳、玛莎不是属于传统女性,就是有着强烈个性让海明威敬佩不已又让他焦虑不安的“新女性”。三次婚姻都以失败而告终。唯有第四位妻子玛丽兼有哈德莱的善良和魅力,波琳的艺术鉴赏力和玛莎的组织、活动能力等优点,更重要的是,她也具有双性倾向。玛丽一直都想成为男孩,像男孩那样思考,但不必丧失任何女性气质。玛丽的完美品行在某种程度上为海明威作品中理想妇女的刻画提供了原型。

海明威的这一理想也与伍尔芙的“雌雄共体”观不谋而合。在伍尔芙看来:正是父权社会男女两性的对立和男优女劣的等级观念,妨碍了男女两性对世界和自身的正确认识,致使或自视优越或心怀愤怒的男女作家都不可能进行客观冷静和富有创造力的写作。所以这种“雌雄共体”观的实质是:反对性别霸权,推崇性别平等。它力主男女两性互为主体,承认性别差异,倡导两性在各自发挥自己性别特征的同时和睦相处、携手共进⑨。海明威在小说《伊甸园》中追求的这一理想让我们看到了这位20世纪最杰出的美国作家在解决两性冲突问题上所做的难能可贵的探索,也为我们提供了认识海明威的新视角。

[注释]

①Edmund Wilson,The Wound and the Bow:Seven Studies in Literature.Boston:Parrar Straus Cirux,1978,193.

②S.J.Crozier and D.Robert.The Mark of Death,the Face of Life:Hemingway’s Feminique.in Ernest Hemingway:Six Decades of Criticism.255.

③黄青:《海明威的双性视角——女权主义批评视角下对海明威的女性解读》,《理论月刊》,2011年第9期。

④[美]肯尼思·S·林恩:《海明威》,任晓晋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7年版,第739页。

⑤[美]杰弗里·迈耶斯:《海明威传》,萧耀先等译,北京:中国卓越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341页。

⑥沃吉尼亚.伍尔芙:《妇女的职业》,见高奋主编:《西方女性独白》,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01页。

⑩戴桂玉:《从新视角再看海明威》,《四川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

[责任编辑:曹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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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迎,山东财经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讲师,山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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