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优先:美国商学院的启示

韩 芳

(渭南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陕西 渭南 714000)

基于2011年美国商学院排行和商学院自身的特色，本文选取了哈佛大学的哈佛商学院、斯坦福大学的斯坦福商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哈斯商学院作为主要研究对象，考察了四所商学院的教师和教学问题。研究发现，教学在美国商学院一切工作中处于最优先的地位，教师对教学充分投入，商学院也为教师提供多方面的支持。

一、教师:多元身份中的首要身份

哈佛商学院的教师从事复杂的问题研究，推动知识和思想的创造，大大推进了综合管理的实践。教师的研究涉及从组织行为和营销领域的创新和发展，到对领导、战略和决策的理解，如［1］:会计与管理;商业、政府与世界经济;创业管理;金融;综合管理;营销;协商、组织和市场;组织行为;战略;技术与运营管理。每学年，哈佛商学院教师总共出版35本书，发表300多篇学术论文，并为一般的商业刊物撰写大量文章。［2］除了作为学术领域的领军人物，许多教师同时是顾问、企业家、投资者、董事会成员或管理者。［3］但他们首先是将学生转变为能在商业中承担责任的专家、教师，他们的首要职责是为学生成为思维缜密的领导做准备。正如哈佛商学院教授詹姆斯·奥斯汀(James E.Austin)所说的，“作为教师，我将学生置于我优先序列的顶端。我的使命是使他们发掘和意识到自己作为领导者的潜力。帮助他们实现这些是我一生的追求和获得持久满足感的源泉。”［4］教师将优秀的研究成果带入课堂，为学生呈现现实的商业发展与问题;咨询、在董事会或政府部门的职位、与国外的联系等，为教师提供了现场研究的条件，教师直接观察和接触工业、学术和政府的领导者，从而这些教师的研究和教学与实践更加紧密联系;为给学生面对一种真实的全球经济做准备，教师广泛研究国内外的公司，例如，哈佛商学院在硅谷设立了加利福尼亚研究中心，在亚洲、欧洲、拉丁美洲等地设立了全球研究中心。［5］

斯坦福商学院的教师以尖端研究闻名，他们是组织生态学、组织行为学、政治经济学、个人经济学和经济发展学等学术领域的引领者。斯坦福商学院的教师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全国科学学会(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和美国艺术与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的会员、约翰·盖茨·克拉克经济学奖章(John Bates Clark Medal in economics)的获得者。［6］但是，以上角色都是教师角色的重要基础。斯坦福教师将这些丰富而广泛的研究经历和主题带进课堂，及时更新和扩展教学内容。

沃顿商学院的教师与顶级的管理者、校友、同事等合作，跨越学科边界，深入到实际问题中，验证理论，交流经验和思想，为全球商业问题提出解决途径;有一半教师积极参与系列国际产业问题的咨询工作;许多教师也参与从非洲的社会财富创建项目到改变与工业合作者间数字内容的平台问题等一系列实践活动。但是，以上为研究者、咨询者和实践者的身份都次于教师的身份。沃顿商学院的教师在研究、咨询和实践的过程中，历练经验，开发课程和教学软件，将新思想和新内容带到课堂中，服务于最中心的教学工作。因为他们认为，教学居于首位。［7］

哈斯商学院的教师在知识的前沿寻找新的构想，在经济、社会、政治、塑造全球市场的技术力量的研究方面获得了国际认可，甚至有2位教师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与世界著名大学的同行合作从事交叉学科研究。哈斯教师也担任咨询者、董事会会员、重要商业会议和研讨班的发言人，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哈斯教师的学术声誉稳定地排在全世界商学院的前10位。［8］因此，哈斯商学院的教师既是探索者、发现者、实践者，也是开创者，更是引导者。但是，广泛的研究和实践均服务于教师这一核心角色。教师利用研究的成果和实践的经验，编写课本，开发课程，将生动鲜活的场景带进课堂。

二、投入:教师对教学的态度

案例法是哈佛商学院的主要教学法。案例法教师的作用是导出，他们力求通过缜密的提问、倾听和应答来引导学生获得关键性的领悟和更广泛的经验。［9］案例教学法是一种“管理不确定的艺术”——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充当着“计划者、主持人、调解人、故意持相反意见的人、学生的同伴、裁判”，寻求对现实问题和挑战的解决方法;成功的教师同时管理内容和过程，案例法教师需要在整个讨论过程中寻求机会和“教学时机”(teachable moments)，并巧妙地引导学生在多种层面上发现和学习。［10］因此，案例法教师必须对课程的内容、环节和引导学生为中心的学习过程做好充分的准备。为了课堂的每个小时，哈佛商学院的教师投入数小时的时间来准备，包括个人案例评论、记笔记和写课程计划、与同事合作分析。课堂上，教师会全身心投入整个课堂流程，从课前到达，课堂开始，课堂提问、倾听和回应的序列，到课堂过渡，最终到课程结束;同时，教师将管理贯穿课堂的全过程，包括对时间、讨论问题和重点、学生参与和黑板使用的管理等。［11］

斯坦福商学院的教师利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实践经历和多种教学方法，积极开展教学活动。教师们非常清楚地认识到，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有效应对学生将在职业生涯中遇到的一系列挑战。因此，他提倡多样化的教育，如案例法、讨论、当面反馈、学习实验室(Learning labs)、问题解决会议(Problemsolving sessions)、角色扮演、模拟、团队项目(Team projects)和理论概述(Theoretical overviews)等。这种多样化的教育旨在扩宽和深化学生必备的技能和经验。教师为每一学科选择最适合的方法，如一门战略课程会用案例研究法，而会计课会结合讨论和案例研究法。教师们坚信做中学(learning by doing)持续地提供给学生亲身学习经历的机会，使其将学术理论和真实实践结合起来。［12］

沃顿商学院的教师利用多方面、跨学科的研究成果，开发多种教学软件，服务于最中心的教学工作。沃顿商学院有25个研究中心和项目，研究中心如:顾客分析、创业、环境管理、伦理学、家庭企业等［13］;项目如:顾客分析项目、创新小组、创业项目、社会影响项目、沃顿技术等［14］。在这些交叉学科中心，教师和学生一起研究和探讨关键的商业难题，推进着创新的边界，并将研究成果及时转化为最新的实践知识和课程，服务社会和教学。沃顿的教师用严格和真实的知识激励学生战略性地思考，培养学生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利用学生背景的多样性，教师与学生在合作中建构知识;教师注意将体验学习与课堂知识相结合，并为学生提供许多在课外体验学习的机会。教师在研究的同时，持续地开发新课程，如环境领导双学位课程等。除了使用案例研究，教师整合使用多种方法，如讲座和实地学习，选择最适合主题、学生经验水平和兴趣的方法。另外，教师们自己开发了20多个网络模拟工具，使学生在真实的互动中战略性地思考多种商业问题。

在哈斯商学院，优质教学是顶级优先的事情。例如，在哈斯商学院MBA课堂中，教师用多种教学方法，既强调理论也注重实践，如案例研究、研讨班、模拟、嘉宾演讲者、团队项目等。多种实践机会又加强了课堂学习。例如，营销和创业精神的一些课程中，将MBA学生和工程学研究生一起安排到硅谷的公司，使其亲身进行咨询项目。哈斯教师定期将其研究成果整合到新课程中，并再评价MBA课程，确保其在呈现当前管理问题方面的相关性。在课程中，MBA学生是教师研究成果的优先受益者，也是学习第一手管理实践的新理论和原则的受益者。［15］

三、专业发展:商学院对教学的支持

哈佛商学院有专门的教学支持机构——罗兰·克里斯滕森教学中心(C.Roland Christensen Center for Teaching and Learning)，中心为纪念著名的案例法教师克里斯·罗兰·克里斯滕森(C.Roland Christensen)而命名。中心倡导和支持优质教学和教学创新，帮助教师成长为真正的教师。中心通过提供其他资源和课程，提高不同水平教师及其整个职业生涯中的教学能力，补充商学院传统的一对一的教师指导制度。中心的主要工作有［16］:第一，指导教师。中心为教师提供录像指导、课程评价分析、学期计划之前的建议和咨询、学期中的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学期后的反思，课堂现场指导、案例和课程开发等服务。第二，分享优秀实践。中心利用自身的研究和经验丰富的教师的知识和技能，开发教学资料和录像，展示案例法教学和参与性学习的策略、优秀实践和创新点;同时，中心也鉴定和收集外界发表的与案例教学法相关的资料，为教师提供借鉴。第三，举行学术研讨会和专题讨论会。中心每年举行由大部分教师参加的教学研讨会，以及一些小型的教师专题讨论会和研讨小组，推动教师对教学的反思和案例教学实践技能的提高。第四，开展研究。中心对与管理教学和教育相关的多种主题进行研究，如案例法教学、教学效能与评价、教学创新、性别与多样性问题、教学方式与技术，研究的成果直接运用到对教师的教学指导中。

斯坦福商学院还通过支持教师邀请著名的管理者和学者来学院演讲或讲学，为学院带来新的理念和经验，促进教师的成长和教学的发展。在这种支持性的制度下，世界顶级的管理者定期来到斯坦福商学院，与教师一起上课、讲座，与学生分享他们的知识;同时，教师也常常邀请成功的实践者根据真实的经历帮助学生检验思想。［17］另外，斯坦福商学院还通过为教师举办研讨会如全球研讨会系列(Global Seminar Series)、卫生保健布朗包(Healthcare Brown Bags)、会计学内容研讨班(Accounting Internal Workshop)等，多种会议如斯坦福金融论坛(Stanford Finance Forum)、国际财务报告标准会议(International Financial Reporting Standards Conference)、公共利益运筹学研究会议(Operations Research For the Public Interest Conference)等，为教师提供专业发展机会。［18］

在校友阿尔弗雷德维斯(Alfred West，Jr.)——美国信怡泰投资公司(SEI Investments)的董事长的资助下，沃顿商学院成立了阿尔弗雷德维斯学习实验室(Alfred West Jr.Learning Lab)。实验室是沃顿商学院支持教师探索新的学习方法的中心和实验室，其具体任务是:与教师合作，创造扩展性的学习工具，提供优质的专业服务，促进技术在教育中的使用。从2008年秋季起，实验室开发了新的软件，如拍卖、实时交易、同步多人竞赛、在线工具和课件等，30个利用计算机的软件已经在7个系和35个沃顿课程、38000个学生中使用。［19］这些软件有助于教师创造教学情境，使学生参与到实际的练习中，提高教学效果。同时，沃顿商学院还为教师搭建全球教学和研究伙伴，与欧洲工商管理学院的联盟等，提高教师的教学和研究水平;沃顿的在线商业期刊——《沃顿知识在线》(Knowledge@Wharton)和《沃顿数字期刊》(Wharton Digital Press)，为教师提供最新的研究和创意，激发教师对商业问题的深入思考。［20］

哈斯教学优异中心(Center for Teaching Excellence)倡导课堂内外教和学的最好实践。结合资深教师的经验和洞见，以及多种教学工具和培训资源，教学优异中心提供全面而持续的活动和服务，持续地改进整个哈斯的教育方式。哈斯教学优异中心通过回答教师的问题、提供实际的建议、强化优秀教学、深化教师的自我认知，来推进哈斯商学院的教学工作，主要包括以下途径［21］:为教师个人提供一对一的培训;为即将开始教学工作的教师提供教师研讨会;教师对教师的指导;持续的学习活动，如有关评价、评分和案例教学法的研讨会;学生反馈分析。从2010—2011学年开始，教学优异中心开始设立“优秀新教师奖”(Outstanding New Instructor Award)，每年选出2名教师，鼓励新教师努力做好教学工作，新教师的努力和成功也会激发同事和学生思考——什么是哈斯商学院最好的东西，从而提高教学在哈斯商学院的重要性。［22］

四、结语

综上所述，以哈佛商学院、斯坦福商学院、沃顿商学院和哈斯商学院为代表的美国商学院的教师同时有很多身份，他们可能是企业的管理者、董事会的会员、高端研究的创新者，甚至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但是，他们最根本和最重要的角色是教师。他们以教学为重，同时也要开展研究，在研究中指导学生，并将研究的成果转化为教学资源，应用到课堂中。同时，以教学为重意味着采取多种教学方法与学生互动，注重教学手段的多样化和适应性，从而达到应有的教学效果。注重多样化表现有案例教学、课堂讨论、面对面反馈、问题解决部门、角色扮演、学习实验室、激励、小组合作等多种教学方法;适应性体现在把课程内容和教学手段的选择结合起来，根据课程性质选择适合的教学方法。优质的教学需要充分的资源和必要的专业发展机会，商学院或者以专门的机构，或者以支持性的制度和活动，提供充分的资源和专业发展机会，激励和提高教师的教学热情与技能，推动教学的发展。

［1］Academic Units［EB/OL］.http://www.hbs.edu/units/，2011-05-30.

［2］Pioneering research ［EB/OL］.http://www.hbs.edu/about/，2011-05-29.

［3］Closeness to Practice［EB/OL］.http://www.hbs.edu/about/，2011-05-29.

［4］A Commitment to Teaching［EB/OL］.http://www.hbs.edu/mba/academics/commitmenttoteaching.html，2011-06-27.

［5］Faculty ＆ Research［EB/OL］.http://www.hbs.edu/mba/academics/facultyandresearch.html，2011-06-27.

［6］MBA Faculty［EB/OL］.http://www.gsb.stanford.edu/mba/academics/mba_faculty.html，2011-06-27.

［7］Faculty and Research［EB/OL］.http://www.wharton.upenn.edu/mba/academics/faculty-and-research.cfm，2011-06-27.

［8］Faculty ［EB/OL］.http://mba.haas.berkeley.edu/community/faculty/index.html，2011-07-14.

［9］Core Principles［EB/OL］.http://www.hbs.edu/teaching/case-method-in-practice/core-principles.html，2011-06-03.

［10］Case Method in Practice［EB/OL］.http://www.hbs.edu/teaching/case-method-in-practice/，2011-06-03.

［11］Leading in the Classroom［EB/OL］.http://www.hbs.edu/teaching/case-method-in-practice/leading-in-theclassroom/，2011-06-03.

［12］Diverse Teaching Methods［EB/OL］.http://www.gsb.stanford.edu/mba/academics/teaching_methods.html，2011-06-27.

［13］Research Centers and Initiatives［EB/OL］.http://www.wharton.upenn.edu/faculty/research-centers-andinitiativ.cfm，2011-06-13.

［14］Key Initiatives［EB/OL］.http://www.wharton.upenn.edu/about/key-initiatives.cfm，2011-06-13.

［15］A Passion for Teaching［EB/OL］.http://mba.haas.berkeley.edu/community/faculty/teaching.html，2011-07-14.

［16］About the Center［EB/OL］.http://www.hbs.edu/teaching/about-the-center/，2011-06-03.

［17］Visiting Leaders［EB/OL］.http://www.gsb.stanford.edu/mba/academics/visiting_leaders.html，2011-06-27.

［18］Faculty Seminars［EB/OL］.http://www.gsb.stanford.edu/facseminars/，2011-06-27.

［19］Statistics［EB/OL］.http://beacon.wharton.upenn.edu/learning/about/statistics/，2011-06-17.

［20］Faculty Resources［EB/OL］.http://www.wharton.upenn.edu/faculty/faculty-resources.cfm，2012-03-18.

［21］How We Help［EB/OL］.http://groups.haas.berkeley.edu/CTE/howwehelp.html，2011-07-14.

［22］Outstanding New Instructor Award［EB/OL］.http://groups.haas.berkeley.edu/CTE/newinstructor.html，2011-0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