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劳动就业统计及其启示

张运峰，黄 莹

（南京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南京210046）

劳动就业信息对于监测劳动市场运行、制定劳动政策以及进行宏观调控都是非常重要的。与美国相比，我国在劳动就业统计的系统性、时效性存在很大差距。本文信息提供角度探讨了美国就业统计状况及其对我们的启示。

1 美国劳动就业统计概况

美国劳动就业统计主要由劳工部统计局负责。最早的劳动就业统计是1915年开展的当前就业调查（CES），最近开展的为2001年开始的商业就业动态（BES）。利用BLS公布的新闻公告，我们可以把其主要的就业调查归纳如表1：

表1 美国主要劳动就业调查项目

从表1可以看出，劳工部统计局已经建立了比较系统的劳动力调查。按照调查对象，家庭调查和机构调查并行；按照调查频率，以月度为主，季度、年度等调查为辅；按照调查方法，则以抽样调查为主，普查为辅。

2 面向家庭的调查

当前人口调查以家庭为调查对象，每个月进行一次，从全美家庭中随机抽取约6万个家庭，因此又叫家庭调查。调查时把16岁（含16岁）以上人口分为：就业、失业和非劳动力人口。调查结果公布时称之为“家庭数据”，数据整理为16张表。这些表提供不同年龄、性别、种族等人群的就业状况，主要统计指标包括：就业数、失业数、非劳动力数、失业率、劳动力参与率和就业人口比。每张表序号都加注“A”，以表示家庭数据，从而与下面的机构数据相区分。按照内容可以分为4组。第一组描述各个分组的整体就业状况；第二组描述就业人员的年龄、工作类型等特征；第三组描述失业人员的年龄、失业持续时间、失业原因等特征；第四组描述非劳动力人口及其它就业状况。详细情况如下：

第一组包括表A1～A7。表A1为按年龄和性别分组的整体就业，其中年龄分为16岁以上和20岁以上两组。这种分类主要是考虑16～20岁人口就业变动相对较大。表A2、A3为不同种族整体就业，其中种族分为：黑人、白人、亚裔、拉丁美洲后裔、西班牙后裔。表A4为不同受教育程度分组的整体就业，其中受教育程度分为：高中以下、高中、大专、本科及以上。表A5为18岁以上按服兵役分组的整体就业，其中服兵役分为：韩战越战与二战、第一次海湾战争、第二次海湾战争、其它时期战争。表A6为残疾人和非残疾人整体就业。表A7为本国出生和非本国出生人员整体就业。

第二组包括表A8、A9和A13。表A8为不同薪酬方式和行业就业人员数量，其中薪酬方式包括3种，分别是：工资人员、自我雇佣人员、无报酬家庭服务人员；行业只分为农业和非农业。表A9为不同年龄分组就业人员数量，其中年龄分为16～17岁、18～19岁、20～24岁、25～34岁、35～44岁、45～54岁、55岁以上。表A13为不同职业就业人员数量，职业分为5类，分别是：管理及相关岗位、服务岗位、销售及相关岗位、采矿建筑设备操作岗位、生产交通运输操作岗位。

第三组包括表A10～A12和A14。表A10为不同年龄失业人员数量，分组方式与就业人员相同。表A11为不同原因失业人员数量，失业原因包括：完成短期工作、辞职、新进入劳动生产、重新进入劳动市。表A12为不同持续时间失业人员数量，持续时间分为：5周以下、5～14周、15～26周、27周及以上。表A14为失业前所在部门失业人员数量，部门分为4个，分别是：非农业部门、农业部门、政府部门、自我雇佣及其他，其中非农业部门包括11个，分别是：采矿、建筑、制造、批发和零售、交通公共事业、信息、金融、专业服务、教育和健康、休闲和医疗、其他服务。需要说明的是，为了减少表格数量，表A13也包含了对失业人员失业前的职业分组，分组类型与就业人员相同。

最后一组包括表A15和A16。表A15以失业人员为基础，结合非劳动力人口和就业人口，统计不同口径的失业率，从而较为全面地描述劳动力利用状况。这些失业率具体是，U1为长期失业率，长期失业指失业持续15周及以上；U2为被动失业率，被动失业指不是因为主动辞职而失业；U3指官方失业率，失业指调查所界定的失业；U4为含丧失信心的失业率，失业包括调查所界定的失业和丧失信心工人；U5为含边际状态工人失业率，失业范围包括U3所包含的失业加上边际状态工人；U6为含非全日制就业失业率，失业范围包括U5界定的失业加上能够全日制就业但因经济原因而非全日制就业。实际上按照分类，丧失信心工人属于边际状态工人，而边际状态工人属于非劳动力人口，因经济原因而非全日制就业则属于就业人员。表A16包括两部分，一部分为非劳动力人口分组，分组为有就业意愿和无就业意愿，有就业原意愿再分为边际状态工人和非边际状态工人，边际状态工人进一步分为丧失信心工人和其它边际状态工人。另一部分为兼职人员分组，分组为：主职全日制兼职非全日制、主职和兼职都非全日制、主职和兼职都全日制、主职和兼职工作时间不定。

除了按月公布的上述数据外，劳工部统计局还提供当前人口调查的补充资料，包括年度社会和经济调查、青年人口就业信息和工作期限信息。年度社会和经济调查主要描述就业和失业经历。公布的数据包括4张表。表1、2描述不同性别、种族人群的就业经历，表3、4则描述不同性别、种族人群的失业经历。青年人口就业信息在每年的10月份进行，描述16～24岁人口就业信息。通常统计时把青年人口分为就业、失业和非劳动力3类，其中非劳动力包括升学学生。公布的数据包括2张表，表1描述不同性别、种族青年人口就业状况，表2描述青年非劳动力人口状况，其中升学包括升入高中、升入大学（含本科和大专）。工作期限信息每两年进行一次，公布的数据包括6张表。表1描述不同年龄、性别人口工作期限的中位数，表2描述25岁以上就业人口中有10年以上工作期限的比率，表3描述不同性别、年龄、种族就业人员工作期限分布，工作期限分为1年以内、1到2年（不含2年，以下类推）、2～3年、3～4年、5～9年、10～14年、15～20年、20年以上。表4描述25岁以上不同性别和受教育程度就业人员工作期限中位数。表5描述不同行业工作期限中位数，表6描述不同职业工作期限中位数。

3 面向机构的调查

3.1 当前就业调查

当前就业调查以机构为调查对象，每个月进行一次，依据失业保险账户从8.9百万个机构中随机抽取约14万个，因此又叫机构调查。这14万个机构包括约41万个工作场所，工作人员数量占非农登记雇员的三分之一。主要调查就业人员的行业、工作时间和薪酬状况。调查结果公布时称之为“家庭数据”，公布数据整理为16张表，表的序号标注“B”。按照内容，这些表可以分为2组。

第一组包括表B1～B5，描述所有非农行业就业人员状况。表B1为各行业就业人数，其中行业分类按照北美产业分类标准（2007年版），分类包括6个层次。为了简洁起见，这里只说明前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私人部门和政府部门；第二层次的私人部门包括产品制造业和服务业2个行业，政府部门包括联邦政府、州政府、地方政府3个行业。第三层次的制造业包括采矿、建筑、制造业3个行业，服务业包括：贸易交通公共事业、信息、金融等7个行业。表B2为不同行业平均工作时间和制造业的加班时间，其中时间为周工作小时数。表B3为不同行业平均劳动报酬，其中劳动报酬为小时工资和周工资。表B4为平均工作时间和劳动报酬指数。表B5为不同行业妇女就业人数。第二组包括表B6～B9，描述工人和基层职员就业状况。表B6为不同行业的就业人数，表B7为工作时间，表B8为劳动报酬，表B9为工作时间和劳动报酬指数。

3.2 开工与劳动力流转调查

开工与劳动力流转调查以机构为调查对象，每个月进行1次。与当前就业调查相同，按照失业保险账户从8.9百万个机构中抽取1.6万个机构。主要调查机构的新增岗位、新增就业、雇员辞职、辞退等状况。统计指标包括总量指标和比率指标2个层次，总量指标包括：新增职位数、新增雇佣数、退出机构雇员数、辞职雇员数、辞退雇佣数，比率指标包括：开工率、雇佣率、分离率。考虑到一些人对这些指标不够熟悉，这里略加介绍。

开工指机构新设立一个职位，该职位需要从机构以外雇佣人员，一个职位雇佣一名雇员。这意味着职位和雇员是一一对应的。雇佣指机构新雇佣职员。分离指雇员离开机构。按照原因，分离分为：辞职、辞退或解雇、其他3种类型。开工数指本月新设的职位数量，开工率指开工数占所有职位比率，所有职位为本月开工数与原有职位数。雇佣数指本月新增雇员数量，雇佣率指本月新增雇员数占雇佣总数比率。分离数指本月减少的雇员数，分离率指本月雇员减少数占雇员总数比率。

数据公布时整理为5张表。具体内容如下：表1描述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开工状况，表2描述这些同行业和地区的雇佣状况，表3、表4、表5分别描述这些行业和地区的分离、辞职、辞退状况。其中行业分类包括2个层次，第一层次是私人部门和政府部门，私人部门包括：建筑、制造、贸易、商务服务、教育和卫生服务、休闲和医院共6个行业。政府部门分为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地区分为东北部、南部、中西部、西部4大区。东北部包括：康涅狄格、缅因等9个州，南部包括：阿拉巴马、佛罗里达等16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中西部包括：印第安、堪萨斯等12个州，西部包括：阿拉斯加、亚利桑那等13个州。

3.3 就业薪酬普查

就业薪酬普查是美国联邦和各州合作项目，项目编号SE-202，依托于各州失业保险管理机关。各地州劳动力代理局按照失业保险法律规定，利用失业保险缴纳档案建立机构名录，并根据失业保险需要记录就业、薪酬数据，劳工部统计局再进行汇集、整理。原始数据由雇主和联邦部门提供，其中雇主提供纳入失业保险的雇员数据，联邦部门提供纳入联邦雇员失业补偿的雇员数据。对于拥有多个机构的雇主需要提供分机构数据。目前约有9百万个机构，纳入统计范围的就业人员占全美就业人员的95%。数据公布时整理为3张表。其中，表1描述327个大县的机构数量、就业人数和平均周工资，所谓“大县”指就业人数超过7.5万人以上的县。表2描述就业人数最多的10个县分行业的机构、就业和薪酬状况。表3描述50个州的机构、就业和薪酬状况。

除了以上项目外，面向机构的调查还有：商业就业动态普查和职业统计。商业就业动态（BED）与就业和薪酬季度普查属于同一项目，它反映6.7百万个私人机构机构变动时伴随的就业变动。机构变动包括开张、扩张、歇业、收缩。开张包括机构新设，歇业包括机构关闭。就业变动包括增加、减少和净变化。数据公布时包括8张表。表1、表2描述2000年以来就业变动，表3描述不同行业就业变动，表4、表5描述不同企业规模的就业变动，表6、表7描述各州就业变动，表8描述私人机构变动。职业统计(OES)以机构为调查对象，从1.2百万个机构中抽取约20万个机构。主要调查各类职业的就业人数、平均工资和中位数工资，平均工资包括小时工资、年度工资，中位数工资是小时工资。职业分类包括22个大类和约800个细类。

从上面可以看出，美国就业统计具有以下特点：（1）以劳动市场运行为中心，各种调查各有侧重并相互结合。3个月度调查中，当前人口调查着眼于劳动供给，开工与劳动力流转调查侧重于劳动需求，二者重点是反映劳动力数量，而当前就业调查重点反映工作时间和劳动薪酬。（2）与失业保险管理机构紧密联系，充分利用相关信息。当前就业调查、开工与劳动力流转调查都以失业保险管理提供的机构名录为抽样框架，确定样本。就业薪酬普查和商务就业动态都是以失业保险管理信息为基础，进行汇集整理。（3）及时性与准确性相协调。为了保证信息提供的及时性，按月进行的当前人口统计、当前就业统计和开工与劳动力流转统计都采用抽样调查，而按季度进行的就业工资普查和商业就业动态采用普查方法。

这对于我国就业信息提供有2点启示：（1）以社会保障部门的个人养老保险管理入手，结合城镇登记失业统计工作，按月或按季度提供相关信息，加强信息提供的及时性。（2）从统计部门的城乡家庭调查入手，完善现有的劳动力抽样调查，按季度提供就业和失业信息，加强信息提供的全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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