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共元,王冬梅
(1.山西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1;2.德州市财政局,山东 德州 263014)
自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以来,我国的宏观经济政策就一直提倡扩大内需,但是多年来的结果却是消费需求非但没有真正启动起来,最终消费率反而在持续下降。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这次金融危机是我国自身高投资、低消费模式的初步崩溃,要使我国经济依靠自身本有的消费走向良性循环需要我们改变这种经济发展模式,而要改变这种发展模式,就要寻求消费需求长期不振背后的原因。造成我国消费需求偏低的其中一个首要因素便是收入差距的持续扩大,这种持续扩大的收入差距使得低收入群体数量一直比较庞大,从而其消费潜力一直被压抑。本文试图在对我国收入分配差距和消费需求现状分析基础之上,对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和计量检验,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国际上常用的衡量一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一个指标是基尼系数,在这里我们用gini表示。借助基尼系数这一指标,我们可以对我国收入分配的总体状况有一个基本判断。不过由于数据统计口径和计算方法的差异,不同学者对我国基尼系数的估计结果也有所不同,但是大体的趋势基本是相似的。我国基尼系数在20世纪90年代初已经超过了0.4的警戒线,虽然在1994—1996年稍有下降,但整体趋势是逐渐上升的且上升幅度较大,这说明我国收入分配的差距是逐渐增大的。同国际上其他国家横向比较看,世界银行公布的2004年我国基尼系数为0.47,高于同期印度的0.37,柬埔寨的0.42,越南的0.37,泰国的0.42,仅低于阿根廷、巴西等少数南美国家。
常用的衡量收入差距的指标还有库兹涅茨指数(即收入最高的20%人口与收入最低的20%人口占总收入的份额)。从这一指标看,世界银行公布的2004年中国最富的20%人口占全部收入的比重为51.86%,高于同期印度的45.34%,越南的44.81%,柬埔寨的49.59%,马来西亚的44.36%,泰国的48.99%,仅低于南非、阿根廷、巴西、墨西哥等少数国家。2004年我国收入最低的20%人口所占总收入的份额为4.25%,低于同期印度的8.08%,柬埔寨的6.82%,越南的7.14%,马来西亚的6.35%,泰国的6.07%,仅高于阿根廷、巴西、南非等极少数拉美和非洲国家。
综上,无论是从我国自身的发展纵向看,还是同国际上横向比较看,我国的收入差距都到了非扭转不可的态势。
我国收入分配的差距既表现为城乡差距、地区差距,也体现为劳资收入的差距及体制性因素所造成的差距。
1.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的趋势都较明显,但是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远比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长迅速,尤其是1992年以来,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几近指数式增长,致使二者之间差距迅速拉大。改革开放以来城乡收入差距有两次明显的下降过程,一次是1979—1985年,因为改革首先是在农村开始的,一方面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提高了粮食产量,增加了农民的农业收入,另一方面对集贸市场管制的放开、乡镇企业的开办等增加了农民的非农收入;另一次是1994—1997年,主要是由于国家对主要农产品进行保价收购,提高了粮食价格,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农民收入。但是城乡收入差距总体趋势是扩大的,即使2006年农业税的取消也未能改变这种扩大的趋势。
上述只是城乡居民货币收入的部分差距,尚未包括城市居民的各种隐形收入如单位实物发放、外出旅游等福利、养老等各种保险以及其他价格、财政补贴等。从收入的用途上看,城市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主要用于消费和储蓄,而农村人均纯收入除用于消费外,还要用于农业生产,如购买化肥、农药、机械等,从这个意义上说,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纯收入这两个不同统计指标的比较只能部分反映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2.地区之间的差距。衡量地区差距的一个常用指标是泰尔指数,因为这个指数可以把总体差距划分为区内差距与区间差距。依据这一指标可以对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区间及区内的收入差距变化做一基本了解。1978年以来我国东中西地区的区间差距虽有几次小幅降落,但整体上升趋势很明显。而区内差距则有升有降,具体说来,东部地区的区内差距下降很明显,20世纪80年代急速下滑,90年代以后下降速度较缓慢,降幅较小。中部地区内部的收入差距呈螺旋式下降态势,期间有几次大的上升和下降,下降路线不稳定,但整体下降趋势也较明显。西部地区区内差距波动幅度较大,有轻微上升趋势,2000年以后更是急速上升,可能是由于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使得某些地区获得政策上的优势发展较快,加上西部地理空间上的广阔性,增大了其内部的差距。
3.劳资所得及其他体制性因素造成的收入差距。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大批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对城市务工需求源源不断的充裕供给以及城市国有企业改制形成的大量下岗人员造成了我国劳动力市场长期供大于求的格局,从而使得劳方在劳资博弈的过程中总是处于劣势地位。而地方政府为追求GDP增长对招商引资的热衷及对资方“奉为上宾”的礼遇进一步增强了资方在用工过程中的优势地位。另一方面,资本所得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随着资本数量的增大,依资本所获得的收入会增长较快,获得的过程也相对较容易,即通常所说的“以钱生钱易”。而劳动所得的增长则要缓慢得多。劳资双方长期不对等的地位和劳资所得的不同特征所导致的结果是劳动收入在GDP中所占比例逐渐下降。
无论是以基尼系数还是以库兹涅茨指数衡量我国的收入差距,都远超过美国、英国等市场经济及其制度较完善的西方发达国家,而我国市场经济的发育仍落后于这些国家,可见仅仅由市场因素来解释我国收入差距的形成是远远不够的。事实上,我国收入差距短短三十余年所发生的戏剧性扭转在很大程度上可归结为市场以外的体制性因素:20世纪80年代价格双轨制的实行造就了一批“倒爷”,这批人成为了利用体制漏洞和依靠行政批文的优势获得非正常收入的第一批人;国有企业的改制,尤其是对中小国有企业的承包制、私有化以及股份制改革造成了部分企业以低价被变卖,这一过程也造就了一批利用管理和法律空隙而获得巨额财富的群体;政府主导的赶超发展战略使地方政府权力部门掌控了土地等许多资源,而在权力缺少有效制约的情况下导致了部分权力与金钱的交易,而地方政府倾向资本的态度也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权力与金钱的亲密程度,方便了其交易;我国特殊的人情社会和法制的不健全所导致的灰色收入如金融机构索要的贷款以外的额外费用、部分单位物资采购中的收取的回扣等,多数由低收入群体流向高收入群体,进一步扩大了收入差距。
自20世纪80年代始,我国最终消费率呈明显下降态势。虽然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后中央采取种种措施刺激消费需求,如实施消费信贷、高等教育收费制度、住房的商品化,但这些措施效果并不明显,仅在1998年、1999年短期起到些许作用,消费率在2000年以后一路下行。同国际比较看,中国的消费率不仅低于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也低于印度等发展中国家。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日本的消费率呈缓慢上升趋势,2007年美国消费率为86.8%,日本为74.2%。同作为发展中的大国,印度消费率2000年后的变化趋势和我国有些类似,都呈下降趋势,但印度消费率的下降速度比我国要缓慢得多,整体消费率水平也一直远远高于我国,2007年印度消费率为65%,我国则为49%,低于印度16个百分点。
总消费包括政府消费和居民消费,居民消费在我国又可划分为农村居民消费和城镇居民消费两部分。
1.政府和居民消费。由于日本和我国同属政府主导性的市场经济,故相对于其他自由市场经济国家而言,政府消费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相对较大,中国、日本的政府消费比重远高于美国、印度。虽然我国与日本具有类似的经济体制,但其政府消费所占的比重并不同,我国政府消费比重高于日本,尤其是1996年以后我国政府消费比重增长迅速,更是远超于日本。政府消费比重较高一方面说明政府占有的资源较多,在国民收入分配中处于较强势地位,即“国强”;另一方面政府消费比重过高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居民消费,导致了“民弱”。与政府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相反,日本和我国居民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远低于美国、印度。同日本相比,我国居民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近年来又远低于日本,1996年后居民消费的下降速度更快。
2.城乡消费需求比较。由于二元经济体制的存在,我国居民消费明显呈现出城镇、农村二元经济格局,农村、城镇消费的差距可以通过城镇、农村居民消费各自占居民总消费的比重,城镇、农村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两个指标反映出来。从图1中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居民消费占居民总消费的比重持续下降,城镇居民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一直在上升,但1990年之前农村居民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是高于城镇居民的,1990年以后农村居民的消费比重开始下降至城镇居民的消费比重之下,之后两个比重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差距越来越大。到2008年底城镇居民占总人口的45.68%,其消费却占到居民总消费的74.9%,占总人口54.32%的农村居民的消费只有居民总消费的25.1%,由此可见我国的消费主体是占总人口不到一半的城镇居民。
图1 1978-2008年我国城镇和农村消费占居民总消费比重的变化
为估算城镇和农村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我们分别以城镇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消费和农村的人均纯收入、人均消费为变量,通过构造非线性消费函数的形式进行回归分析。
首先,计算城镇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设城镇居民的消费函数形式为:CZXF=β1+β2×CZSRβ3 +Ut,式中CZXF为城镇人均消费,CZSR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Ut为误差项。记MPCCZ为城镇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则MPCCZ=β2×β3×CZSRβ3-1。我们选取的样本空间是1985—2008年,价格水平采用的是以1985年为基期的城市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消费是经过价格处理后的实际值,采用NLS(非线性)估计方法,所作的估计结果如下:
根据估计结果可计算,
MPCCZ=1.800085×0.887267×CZSR0.887267-1,见图2。
其次,采用同样的方法计算农村的边际消费倾向,选取的样本空间依然是1985—2008年,价格水平采取的是以1985年为基期的农村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和人均消费也是经过价格处理后的实际值。设农村居民的消费函数为NCXF=α1+α2×NCSRα3 +Ut,其中NCXF、NCSR分别为农村居民的实际人均消费和实际人均纯收入,Ut为误差项,则农村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MPCnc=α2×α3×NCSRα3-1。采用NLS(非线性)估计方法,估计结果如下:
因为α2=0.013919,其t值不显著,故我们默认NCSR前系数为1,这样农村居民的消费函数形式就变为了NCXF= α1+NCSRα2 +Ut,再次采用OLS估计方法,其结果如下:
据此估计结果可计算
MPCnc=0.955163×NCSR0.955163-1,具体见图2。
图2 1985—2008年城镇和农村边际消费倾向的变化
由图2可以看出,我国农村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基本比较稳定,1985年以来仅有缓慢、小幅的下降,而城镇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则下降较快,1992年以后降至农民居民边际消费倾向之下,2008年时已经远远低于农村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这可能是由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远高于农村人均纯收入所致。
通过上述城镇、农村居民消费各自占居民总消费比重的比较可知,农村居民占总人口的54.32%,消费却仅占居民总消费的25.1%,看似农村消费市场中孕育着巨大的潜力有待挖掘。但通过城镇、农村居民边际消费倾向的比较可知,农村居民边际消费倾向已远高于城镇,因此采取家电、汽车下乡等旨在撬开农民仅存少量收入的口袋,鼓励其购买的行为会使本来储蓄不多而又缺少养老等社会保障的农村未来更加贫穷和危险。努力增加农民人均纯收入才是充分挖掘农村消费潜力的长远之道。
3.极端分化的两极消费。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奢侈品商开始瞄向我国消费者,奢侈品展纷纷选择驻足中国,奢侈品店也接连落户我国。在这种情势下,许多人开始对奢侈品消费拉动我国消费的前景与作用给予积极期望。但是这些富人群体所购买的奢侈品主要集中在时装、私人游艇、高档跑车等产品上,而这些产品几乎全部为国外的品牌,对国内需求的增加几近于无。此外,高收入群体还常常选择进行境外旅游、入住高档酒店等服务性消费,甚至注册国外银行账户,直接转移资金,所有这些带来的需求同样与内需无关。与高收入群体奢侈性消费相反的是,低收入群体的消费仍处于“食裹腹、衣敝体”的温饱阶段,其更高层次的消费需求长期受到压抑。消费差距的两端分化,使得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换代的时间差过大,阻碍了消费链的平衡递推,由此形成了一个间隙巨大的“消费断层”。
在前述对我国收入分配差距和消费需求现状的分析基础上,我们进一步探讨收入分配差距对消费需求的影响。这里收入分配差距对消费需求的影响是通过分析基尼系数对边际消费倾向的影响来体现的。而要分析基尼系数对边际消费倾向的影响,就要获得基尼系数和边际消费倾向的相关数据。鉴于基尼系数的计算比较复杂,故在此引用许冰、章上峰在《中国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不平等的倒U测度研究》一文中所给出的数据。边际消费倾向的数据采用前述对城镇和农村居民边际消费倾向的估算方法,只是这里数据处理较前复杂些。
总消费函数是指社会总体消费函数,是居民总消费关于总收入的函数。首先对社会总消费函数进行估算,设其形式为ZXF=δ1+δ2×ZSRδ3 +Ut,式中ZXF为居民总消费,ZSR为居民总收入,Ut为误差项。则总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MPCzt= δ2×δ3×ZSRδ3-1。我们选取的样本空间是1981—2006年,价格水平采用的是1981年为基期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居民总消费和居民总收入均是经过价格处理后的实际值。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统计年鉴并没有居民总收入的数据,这里采用国内生产总值GDP减掉政府税收后的数据来近似。运用NLS估计方法,估计结果如下:
据此可得,
MPCzt=5.895441×0.763505×ZSR0.763505-1,具体结果见图3。人均消费函数是指人均消费关于人均收入的函数,设人均消费函数形式为PJXF=λ1+λ2×PJSRλ3 +Ut,式中PJXF、PJSR分别代表人均消费和人均收入,Ut代表误差项。则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MPCpj=λ2×λ3×PJSRλ3-1。由于国家统计局在统计人均收入和人均消费时是按照城镇和农村两个部分分别统计的,并没有全国统一的人均收入、人均消费数据,因此这里以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分别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人均消费的权重和农村人均纯收入、农村人均消费的权重,经加权平均可得到全国人均收入和人均消费的数据。样本空间依然是采用1981—2006年的数据,运用NLS估计方法,得估计结果如下:
据此可得,
MPCpj=0.853176×0.978213×PJSR0.978213-1,具体结果见图3。
由图3可以看出,总体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远低于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基本保持稳定,稍有下降,而总体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则呈大幅下降趋势。这是因为人均消费函数采用的变量均为人均量,这样既消除了收入分配的差距,也消除了消费的差距,而社会总体消费函数则包含了收入分配的差距对消费的作用。
图31 9 8 1—2 0 0 6年的总体边际消费倾向和人均边际消费倾向
凯恩斯认为人们的消费和收入之间存在一条基本的心理规律,即在一般情况下,当人们的收入增加时,其消费也会增加,但消费的增加不像收入增加得那样多,也就是说,人们的边际消费倾向存在递减的趋势。我们用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近似人们的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用社会总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减去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这样可以尽量弱化此心理规律的作用。此外,由于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的估算使用的是人均收入和人均消费,消除了收入分配的差距对消费倾向的影响,而社会总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则包涵了收入分配差距对消费的影响,故后者减去前者后可以更精确地衡量由于收入分配差距所导致的边际消费倾向的变化。基于此,我们用两个边际消费倾向的差额与基尼系数两个变量做Granger因果检验。但在具体的数据处理过程中,我们使用的是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减去社会总体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这样就避免了两者差额是负值。这种处理做法并不影响对两个变量之间关系的检验,只不过符号、方向相反而已。
根据ADF及Granger因果分析理论和方法,本部分采用反映收入分配差距的基尼系数与和反映消费需求的两个边际消费倾向差来分析收入分配差距和消费需求之间的关系。样本空间为1981—2006年,为减弱变量的时间趋势,这里对两个变量都取了对数,Y代表边际消费倾向差的对数形式,X代表基尼系数的对数形式。
1.ADF检验结果。在做ADF检验时,首先对基尼系数的对数形式、边际消费倾向差的对数形式作折线图,以观察其时间趋势。
从图4和图5中可以看出,边际消费倾向差和基尼系数都具有明显的时间趋势,因此在对它们进行ADF检验时要选择既具有趋势项又具有常数项的方程。为使其变为平稳时间序列,对其进行一阶差分,然后观察一阶差分的折线图,见图6和图7。
从图6和图7中可以看出,经过一阶差分后,边际消费倾向差和基尼系数都较为平稳了。因为边际消费倾向差的一阶差分基本在零均值以上,所以在进行ADF检验时选取带有常数项无趋势项的方程。基尼系数的一阶差分基本在零均值以下,故选择既无趋势项又无常数项的方程,具体检验结果见表1。
图4 边际消费倾向差(对数)的变化趋势
图5 基尼系数(对数)的变化趋势
图6 边际消费倾向差序列一阶差分趋势图
图7 基尼系数序列一阶差分趋势图
由表1可以看出,变量X、Y的ADF值都显著大于5%的临界值,所以在5%的显著水平上,变量X、Y都存在单位根,是非平稳的。经过一阶差分后,dX、dY的ADF值都显著小于5%的临界值,不再存在单位根,是平稳时间序列。
2.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由上面的ADF检验可知dX、dY均为平稳时间序列,对dX、dY的Granger因果检验经过几次对滞后项选择后,发现滞后项数为4时结果较显著,检验结果如下:
表1 单位根的ADF检验结果
表2 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由表2结果可知,在10%的显著水平下拒绝dX不是dY的Granger原因,即接受dX是dY的Granger原因,同时也接受dY不是dX的Granger原因的假设,也就是说基尼系数是边际消费倾向差的原因。
在验证了基尼系数的上升是边际消费倾向差上升的原因后,进一步地分析收入分配差距对边际消费倾向的影响程度。选取基尼系数(对数形式)、边际消费倾向差(对数形式)进行最小二乘估计,其结果如下:
从上式中可以看出,基尼系数增加1个单位会引起社会总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偏离人均消费函数的边际消费倾向1.892769个单位,即收入分配差距的扩大会通过降低消费倾向从而引起消费需求的下降。因此要扩大我国居民消费关键是提高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而要提高整个社会的边际消费倾向则必须努力缩小我国收入分配差距。
1.改善农民工的就业和生活环境,以推进农村劳动力向城市的较快转移。目前我国农民家庭多数为兼业型,劳务收入占其收入的相当比重,但是外出务工人员职业的不稳定性又使得这种劳务收入存在很大的波动性。因此政府相关部门应采取一些措施,尽力保障农民工就业的稳定性,如加强企业对新《劳动合同法》的贯彻施行,促使企业在雇佣和解聘农民工过程中严格遵守相关法律程序,提高其随意解聘的成本;逐步成立一些工会等中立组织以保障农民工工资随物价而上调的权益,减少一些企业故意拖、欠工资的恶性行为;完善农民工在养老、失业、工伤等方面的保险制度,并不断探索社会保险跨区转移的可行方式。同时逐步消除农民工在子女教育、城市廉租房等公共资源方面所受的歧视和不公待遇。通过上述这些措施逐步使农民工稳定扎根在城市,不再依赖土地收入,从而为农村土地的规模流转创造条件。
2.促进农地的合理流转以形成规模经营。当前一家一户的土地细碎化经营方式已经成为大型机械和现代科技推广、利用的阻碍,并且农民依靠如此小规模的土地,也很难实现小康式的富裕生活。因此在二三产业不发达地区但农户已具有稳定的职业和收入,不再依赖土地的情况下试行农地流转;在二三产业较发达地区较大规模地推进农地流转,是促进农民收入增加的有效途径。与此同时,还要围绕承包农地大户的产前和产后做好相关服务,比如完善农村水利设施的兴修,加强对化肥、农药、机械等生产资料的供应以及进行大规模农业生产所需的金融服务。
3.完善农村的道路、交通、垃圾处理设施等公共服务项目。首先,虽然目前农村地区基本实现了公路村村通,但是在公路畅通的同时,公交运输并未随之发展起来,因此尚存在巨大的开发空间和潜力。而公交运输的发展能够方便村民到相应市、县就近务工、购物,从而增加农民收入和相应的消费。其次,随着农村太阳能、洗衣机等现代生活设施的增多,污水的排放以及垃圾的处置成为了农村十分棘手的事情,而下水道、垃圾处理设施的修建一方面可以方便农民本身的生活,另一方面可吸引厂商前来投资以增加农民的就业机会和收入。再次,农村的教育急需改善和提升,城乡教育的公平是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一个重要途径,但是目前城乡在教育软件和硬件方面却相差甚远。比如多数地方农村教室还比较简陋,尤其北方冬季取暖设施严重不足,电脑、多媒体、实验室等现代教学设施也几乎没有配备。通过对农村教育设施的财政投入和师资的充实可以增加农村孩子升学比率,提高其素质,从而减少务农人口。
虽然中央为缩小地区间的收入分配差距相继实施了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战略,但是目前尚未扭转地区差距越来越大的趋势。因此中央应该在缩小地区差距方面继续采取措施:一方面可以促进经济发达地区官员向经济较落后地区流动,这样不仅能为经济落后地区带去较开明、民主和先进的管理方法、管理经验,以改进较落后地区的政治生态,还能利用被调动官员加强与其原工作地的经济发展联系,吸引一批投资者,带动经济落后区产业发展和就业;另一方面,加强中央财政对经济落后地区的财政转移支付和对相应财政资金的监督审计以及对经济较落后地区的政策支持,并保证政策支持真正落到实处。对中西部地区自身而言,首先要克服等、靠、要的懒惰思想和一味抱怨、自甘贫穷落后的态度;其次,努力提高行政效率和政府的服务意识,营造透明、民主的政治氛围,减少行政审批制度和暗箱操作行为,以吸引生产制造企业、投资商以及高素质人才;再次,根据本地的资源和生态环境特色选取适合地区经济发展的合理模式;最后,善于利用中央的政策优惠和发达地区的对口支援。
收入再分配政策主要是通过税收和转移支付两种手段起作用的。而我国税收的调节分配作用尚未发挥出来,还有诸多漏洞需弥补:财产税的征收应提上税收体系改革的日程,财产税的征收可以减弱居民对财富的过度积累和继承行为,从而把手中财富尽可能地投入生产、慈善等有效需求领域,以达到缩小收入差距的目的;研究制定个人收入所得税合理的起征点并使其随着经济发展和物价水平的上升而提高;积极借鉴西方经验,探求合理统计居民收入及财产状况的统计技术和方法,同时完善相关的法律政策,尽量使所有收入归入合法与非法之列,减少处于合法与非法中间地带的灰色收入。转移支付方面尤其重要的是要加强对低收入者的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障。我国目前对养老、医疗和失业等社会保障所采用的付费方式为个人、其所在单位和国家财政三方共同负担,但是低收入者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没有稳定的工作和单位,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矛盾,即低收入者通常不具备三方付费的条件,这样常常就将其排除在了社会保障之外。我国的医疗保险现已基本覆盖了城乡,养老保险也应借鉴医疗保险的经验继续在城乡推进,使之覆盖全民,而失业保险的健全更是任重道远,在失业人口的登记管理及失业保险金的发放方面还有待研究和推进。此外,作为慈善、捐赠的第三次分配对收入的调高补低作用也渐渐凸显,故对如何合理、积极地发挥慈善作为第三次分配的应有作用还应该进行探讨,对其注册管理和基金使用还应进行不断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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