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伟,崔江伟
(西北师范大学 历史系,甘肃 兰州 730070)
马鹤天的西北开发思想
李家伟,崔江伟
(西北师范大学 历史系,甘肃 兰州 730070)
马鹤天是民国时的西北问题研究专家,他不仅编辑报刊、组织研究西北的学术团体,而且还去西北亲自游历考察,并详细记述了沿途的所见所闻,提出许多开发西北的真知灼见,包括开发西北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的缘由和便利交通、创办教育加强民族团结、发展农业、工矿业、筹集经费引进人才等方面的开发步骤与方法,对当今的西北开发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马鹤天;西北;开发思想
马鹤天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历任西北边防督办公署教育科科长、北平民国大学总务长、兰州中山大学校长,甘肃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长、国民政府铨叙部司长及国府考试院司长,是当时西北问题研究专家之一。他很早就注意西北问题,“从 1923年起,就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组织了中华西北协会,发行《西北月刊》,研究西北边疆问题。1925年,经察哈尔、绥远、宁夏到达兰州,实地考察西北。1926年,赴外蒙古,由张掖经额济纳北上,途中整整 3个月,才到库伦,并北经买卖城到苏联的布里雅蒙古。1927年经阿拉善返回兰州。1928年赴西宁,游历青海。1935年,主持蒙藏委员会的黄慕松派大员驻藏,马鹤天作为护送班禅回藏专使行署的参赞前往,由南京经西安到兰州,经过西宁、玉树,写下了《甘青藏边区考察记》,并在新亚细亚杂志和西北开发协会的刊物《开发西北》发表大量文章论述西北问题”[1]。通过连年的考察和研究,马鹤天深切认识到西北问题的重要性,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
西北地区地域辽阔,“包括蒙古新疆青海及甘肃宁夏绥远诸部,面积一百七余万英里,人口仅千万左右”[2,p42]。九一八事变后,西北危机日益突现,比东北问题更甚,已到关系中国之命运的程度。只有开发西北才能救西北、救中国,才能复兴民族、发展国力。开发西北为当时中国的重要问题之一,成为举国上下之主张。马先生认为开发西北之理由有:
(一)政治方面
西北蒙新青甘宁绥六省面积 170万方英里,人口仅有千万左右。除甘肃及内蒙古一部分,每平方里不过两三人,甚至一两人,而东南各省每平方里均六七百余人。开发西北可以移民实荒,彼此互救。西北地区与苏联、英国殖民地印度相接壤,帝国主义和苏联对我国西北虎视眈眈,妄图侵占,为了免除外人之垂涎,“非开发西北不可”[3,p42]。西北地区民族复杂,蒙回藏各个少数民族多于汉人且缺乏知识,民国政府自成立以来无暇顾及,开发西北可以达到全国各民族一律平等的目的。具体而言,一是军事统一告终后,军队开始编遣,有数十万兵须有妥善安置,以免无事可做转为盗匪。开发西北,移复员之兵去西北进行垦殖,是解决裁兵安置的最好方法;二是各战区、灾区人民因天灾人祸背井离乡沦为流民,西北开发可以安置、救济流民;三是东南各省人口稠密,土地面积狭小,农民贫困,农村经济将要破产,人民失业,社会恐慌,移东南之民到西北,有利于东南之社会安定;四是统一完成,训政开始,对全国人民须一律实行训练,使其能接受三民主义,行使四权,“渐进于政之域,但西北蒙回藏各族,知识幼稚,党化未几。开发西北,始足以增进各族文化,普及党义”[3,p42]。
(二)经济方面
近代以来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生产过剩,但原料缺乏。中国受帝国主义侵略,每年入超八万万元。东南各省均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业品销售市场,而资源丰富的西北地区,成为其原料供应地。“近世重工业之主要原料,如煤、铁、石油等,西北各地,均含量甚富。普通工业需要之毛革,世界产额逐渐减少,而吾国西北独富。此种矿物如经开采,毛革如经改良,将来输出各国,不特入超可以减少,而国富亦可增加,转贫为富,即在于斯。”[4]再以对内言之,“西北水利不兴,畜牧不良,农林不发展,工商业不振,人民即不能改善生活,甚至不能生活。将受种种诱惑,造无穷之祸患,如能次第开发,以旷土荒田之多人口之少,移民屯兵,可纳数千万人,种种问题,可以解决,并使内地农民,与西北畜牧民族,生活调和”[4]。民国时我国的金融机构主要集中于上海,资本也投于上海,如一旦发生事变,后果非常危险。若能将这些资本投到西北可谓是“利国利己”。
(三)文化方面
考察中华民族的发展踪迹,汉族来自西北地区,沿黄河流域,依次向东走,到甘肃、陕西、河南、山西、河北、山东,又进入长江流域、珠江流域,中华文化也随着汉族迁徙逐渐传到东南,因此,西北地区是我国文化的发源地,“早经进化,自欧风东移,东南以沿海交通便利之故,吸收较早,西北文化,反成落后”[4]。今天主张开发西北,实际上西北地区早已被开发,“如青海之湟中,绥远之五原等地,在汉时早已开垦屯田。新疆之西域诸国,甘肃之敦煌居延,在汉时早已交通设治。宁夏之水利,有汉渠、唐渠、清渠等。历代开发之伟绩,至今民受其赐,且西北土地原为沃壤,如所谓‘草木畅茂,禽兽繁殖’‘阙天惟上上’,当在汉族披荆斩棘,以勤劳奋斗,艰苦忍耐之精神,开发西北之天地”[4]。今日之开发西北,要重新发扬此精神。
西北如能早日注意,从事开发,将来不免为东北之续。西北问题与东北问题,在今日同样重要,“开发西北不仅能解决西北人的生活饥荒,也是消弭西北隐患的根本方法”[5,p13]。
马鹤天先生曾于1925-1928年游历内外蒙古、甘肃、宁夏各地,1935年随黄慕松护送十世班禅入藏,游历了青海、西康等地,对西北之各地情形、民族状况较为了解,并在《开发西北》、《西北问题》、《西北》、《新亚细亚》、《时代公论》、《边疆月刊》发表多篇文章以阐述其关于开发西北的思想和主张。
(一)便利交通
西北民族复杂,交通不便,以致中央政令不能通行,不只外蒙独立,西藏离,南疆之变,无法解决,交通不便使得地方人民不知有中央政府,中央对盛马势力也无可奈何,青海宁夏,“虽回族领袖服从中央,而回民只知领袖,不知中央。且引种族宗教风俗习惯不同,与内地隔绝日盛。俄自西土铁路成后保卫西北边境,邻新疆外蒙者,如图库门乌斯白克布里亚诸共和国,或与吾境内门人同族,或与吾境内緾回同教,在苏联政治组织之下,自名为国家组织,参加苏联最高政治组织。我国境内人民,最易受其诱惑,而边疆军民长官,对各边民又未能救济爱护,自不免发生问题,如新疆之南疆叛变。内蒙之自治问题,即其一端也。为统一计,自当开发西北,便利交通,在政治方面,如民族平等待遇,情感沟通,人民之负担减轻,在荒救济,打破不相往来之积习,中央政令次第到达边疆,国家统一,始次第完成。”[4]
便利交通不仅能解决西北国防空虚,政治文化不进,而且能解决西北地区经济枯滞,产业不振,民生之困等时弊。“西北群山错杂,地面凸凹,运输之交通,非常困难。”[6]西北地区生产皮毛等原料,但向外输出之工具只有大马车、骆驼、木船、皮筏等传统交通工具,从西北到达平津、沪汉地区需数十天或数月,况且路上还有劫匪与覆舟之危险。从国外及外省输入的商品以及文化用品等到大西北也是如此。所以西北各地的农畜产品及副产品价钱甚为便宜而农民经济贫困。“惟恃易于运输之鸦片,以求现金。输入之煤油等用品,价昂数倍,有时且不易得。科教图书及化学药品等,经年始达,日报经月始达。”[7]这种种情形,是居于东南交通便利地区的人所难以想像的。打算在西北改进农业,振兴水利,开采矿产,设立工矿业,所需的格外重大机械,根本无法输入,唯有修铁路、公路,发展黄河水运,准备汽船,才有解决的希望。因此,便利交通是西北开发的首要问题。马鹤天认为:“开发西北,是中国前途一线生机,是中华民族唯一出路,而开发西北首要在交通,无论政治、经济、文化、国防均以交通为枢纽。”[4]
马鹤天认为当时“平绥绥包铁路,一切简陋。张库汽车路,独立以来,大受影响,最近据说已不能通行。包宁路向无客车,不过军政界专车,有时通行。此外外蒙古库伦与四部间,并五原库伦间,亦可勉强通车,但行者少。至青海、甘肃、宁夏、绥远间之黄河航路,仅用皮筏、木筏,时时搁浅,且有危险。”[3,p44]按孙中山在西北计划的铁路系统,修铁路则“此种伟大计划,如能次第修筑整治,必能开西北之新天地,但恐此事非一时所能实现”[3,p44]。他认为当时在西北应修三条铁路:
1. 修筑包宁路
当时包头是平绥路的终点,后来发展为绥西重镇。包头离宁夏仅一千五百华里,且地势平坦仅有一小段沙漠,修筑起来比较容易。“将来可以达东方大港,西可以接济陇海,与西北各省之前途发展,关系甚大。且沿途经过河套肥沃之农地,及鄂托克旗、杭锦旗等产盐区,与民生关系尤要。”[3,p46]
2. 完成陇海路
陇海路是沟通东西南北的唯一通道,且一通车至灵宝,西安至兰州除了六盘山交通艰巨,其它路段均极为平坦,且早已有汽车道。“陇海路完成后,将来可以到达新疆、青海、西藏,东可以到达南方大港,以东南之民开发西北之荒。于政治上、经济上、国防上、民生上均有重大关系。”[3,p46]
3. 修筑平滂路
平滂路是指平泉至庞江的铁路,冯玉祥将军的军队在西北时曾计划修筑,可惜未能动工。此路修筑也很容易。“将来北可延长至库伦,再至恰克图并以滂江为西北铁路中心,西北可展筑至乌里雅苏台,科布多乌梁海,西可展之新疆至奇台、迪化、伊犁、喀什葛尔,完成孙中山先生的西北铁路系统,与蒙古及西北各省之发展关系甚大。”[3,p46]而且对于收复外蒙古巩固内蒙古关系巨大,并可以开滂江为商埠,驻扎军队抵制俄日之侵略。
此外,马鹤天认为还应在西北地区修筑汽车路四条:
5. 修筑张迪路
新疆地区交通不便,货物多用骆驼驮运,往返需数月。而俄人修成土西铁路,沿新疆、蒙古边界长七百英里,距我国边境不过数日的路程。新疆未开发之宝藏,全被俄人所开采。修筑此路,“若定位汽车路,照旧日台站办法,选择有水草且距离适当之处,沿途设站,修筑房舍,移兵移民,就地农牧,商人亦可次第移往,久之不第成一村落,且成为都市。”[3,p47]
6. 修筑兰迪路
新疆与东方各省交通之第二条线路,即由迪化经哈密、酒泉、张掖、武威到达兰州。清朝时左宗棠所走入疆之路沿途驿站至今还有保存,把原来的大道改为汽车路很容易。以后改为铁路可与东方大港相连接。新疆与北方大港、东南各省交通也就极为便利了。
7. 修筑兰湟路
青海地区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只因交通不便货物难以运出,“货弃于地,土荒于野”。如能在兰州经西宁至湟源间修一段汽车路使青海与内地各省交通连接,则皮毛、青盐、药材、矿产可由陇海路运到东南地区,东南人民也可移至青海。
8. 修筑肃宁路
除修铁路、汽车路外,马鹤天先生认为,西北还要发展黄河水运和无线电。由青海循化经甘肃兰州、宁夏到包头之黄河航路,是甘青绥宁四省的重要交通线,“行旅商贾之往来,十九皆是此道。但障碍危险时有所闻。如兰州至靖远有黑石一段,亦甚难渡。宁夏至包头一段,不觉而浅,逆风甚多,时因风搁浅。”[3,p49]因此急需开修,使成为安全迅速之航道,并增加大木船或试行轮船。出黄河航道之外,蒙青新各省境内尚有许多河流可以通航,可以根据情形,整顿治理。西北地区无线电不易普及,各重要地方可多设无线电台,除已有之处,其他区各地应依次添设。还应在短期内开通京兰、兰迪航空线。
(二)创办教育,培养人才,增进民族团结
马鹤天认为西北地区民族众多,语言文字各异,文化落后,毫无教育事业,以致与汉族往往发生隔阂,甚至与地方政府发生冲突,酿成惨案。因此,开发西北地区必须免除隔阂,以求民族知识增进,文化平等,所以教育事业尤为重要。而且所移之民,多为年少时失学之人,也非实行补习教育不可[3,p57]。
1. 设立汉语学校
蒙藏及新疆回族语言各异,已经让其各设特殊学校,为消除民族间的隔阂应设汉语学校,或将汉语学校附设在特殊学校内,语言不通者在入特殊学校之前使之入汉语学校学习至少一年。然后与汉族学生进入同等学校接受同等教育。“西北各民族聚居之地,小学校以同校为最宜,一则语言统一,二则感情融洽,民族界限易泯,三则习惯易改,如藏族之不洁习惯等,均可改良。”[8,p32]
2. 设立垦区农林学校
创办大规模的垦区农林学校,不仅解决西北知识饥荒,还是解决生活饥荒的根本办法。如“农场林场牧场实验区所得到动植物之良好种子,每年分配各地之农民,使得改良农牧并普及造林。校内设铁工、木工场,可以制造新农具及农民日用器具并建造房屋。校内设信用合作社并生产消费合作社,以谋学生农人垦民之种种便利,并为农村模范。校内设医院、浴场、卫生局及兽医所,以负学校与农村卫生医药之责任。校内设印刷所照相馆,发行定期刊物及关于农林畜牧兽医之各种图书,分发各地。借以随时指导农民并设巡行图书馆,开报所,巡回各农村。校内设俱乐部,备音乐电音及各种娱乐设备,按期巡回各地,使农民垦民有娱乐机会,学校每年开农品展览会,使学校农林畜牧场出品与农村出品比较。开展农事学习会或讲演会,使农民普及农事常识及改良办法。”[5,p11]
3. 设立民众学校
此类学校主要设夜校或冬季学校,使失学之土民或移垦兵民利用农闲时间,接受补习教育。此外,还应办职业学校、师范学校、小学校。
4. 发展社会教育
设立民众教育馆,馆内设博物馆,陈列本地的农产物标本,标明用途及改良方法,以供参考。并能开讲演会,放电影戏剧。设公园、运动场为人民之游息运动之所。利用宗教集会及寺院地址设立图书阅览所、民众识字所等,使各族民众渐进醒悟,领受文化。此外,还利用图书、标语宣传三民主义精神,训练西北原有汉人及各民族人民及新移之农民实行地方自治。
(三)发展农业生产
西北天然降雨量少,水利设施稀少,土质不良原因以及远离政治中心、交通不便,因此农业生产远远落后于内地。马鹤天也认识到这些,并提出以下举措:
1. 移民垦殖,改善民生
中国自古有移民戍边,发展屯垦开发边疆、巩固国防的传统。九一八事变以来边疆危机日益加深,且因兵灾、匪患、苛税暴政,西北的有些地方成为“家家妇孺焚招魂,哀恸之声彻与远近”[9,p10],村里幸存之人,嗷嗷待哺,无法生活。于是移民开发思潮逐渐风行,上至政府下至平民百姓纷纷就移民开发发表自己的主张。马鹤天认为,当时中国有三大祸患,一是“兵”,二是“匪”,三是“游民”。它们三者互为因果,而这“三多”的深层原因在于官僚、军阀、资本家的占据掠夺、吸吮压迫,以致分配不均,然而大半是因生产不足。中国人均富力,只有美国人均富力的二十分之一。而“现在要想发达,自当先移民以实。即使内地没有因生产不足而为兵,为匪,为游民,也应设法调剂,使他共同发达,平等进化,以付总理民族平等之旨,并免外人代庖,使各民族沦于帝国主义铁蹄之下。况内地人满为患,边境土荒之尤,正好彼此互助”[10]。马鹤天认为,交通便利后,即开始垦殖,移兵移民,从事农耕。特别是绥远、宁夏、青海三省,除少数沙漠外,土沃人稀,且最容易利用黄河水利。有谚语说“黄河百害为一套”,可知绥远之河套是为三省中最重要的农垦区,马鹤天曾由五原至磴石,对这里的种种情形有所了解。又有谚语说“天下黄河富宁夏”,可知宁夏水利之盛,当时宁夏附近已有汉唐垦田许多,发展农垦极为便利。青海地区可利用湟水水利发展农垦。
2. 发展水利
西北地区属大陆性气候,多为干旱半干旱地区,降水量300厘米左右,许多地方低至80厘米。农业的发展必须仰仗充足的人水源,于是兴修水利就有着特殊地位。当时的水利专家李仪说“西北如无水利建设,必于40年后绝减。”马鹤天先生认为,西北并非无水利,也有许多河流可以开渠灌田。仅就黄河、湟水及渭河而言,宁夏的秦渠、汉渠、唐渠,青海的汉渠,陕西的郑白渠、广惠渠、通济渠,绥远后套这八大渠,都是历代所修,灌田数十万亩或数百万亩。民国以来未闻有增开新渠,且旧有之渠大半淤塞,而各省之渠又有水患。因此须修复旧有之渠,且增开新渠,如“甘肃之黑河、洮河,青海之柴达木河、布哈河,新疆之塔里木河、伊犁河,陕西之洛河、泾河,可开之渠甚多。或由华侨或本地筹款或拨庚款。如能次第开修,则西北旱灾,无虞矣”[5]。同时,无法引水不能凿井的地方用新法凿井,并用水车或汲取机械灌田,亦能消除旱灾。
3. 植树造林
西北的新甘青三省,所有森林面积,为国内四大森林区之一。“新疆之天山,甘肃之洮泯,青海玉树与湟源,皆有松、柏、枫、杉、青、杨,其面积不下一百二十余万亩,昔日未加保护,被愚民砍伐,为数不少。”[12]过度砍伐使得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局部气候发生变化,自然灾害频繁发生。马鹤天先生认为:“植树造林为防止旱灾的根本方法。人所共知,西北除古代天然大森林外,到处童山,平原数百里不见一树,雨量自少,且戈壁之大沙漠,往往随风吹来,遮天蔽日,每有落雨之势,降西北风而绝望。”[5,p10]因此,“应有地方政府社会团体切实劝导民众,人人种树,家家造林。并由政府及实业教育机关以左宗棠之精神,广为植树造林,尚几年之后,到处阴翳,雨量自然增加,风沙之害亦可免除或减少矣”[5]。
4. 兴办工矿业
一是矿业。胡明龙认为:“西北矿产以石油、煤最富,铁次之,盐又次之,金产亦著,余为碱、石棉、铜矿、硫磺等矿物均有之。”[13,p5]西北油矿以陕西、绥远、甘肃、新疆为矿脉绵亘地,煤以陕西为中心,油脉西自新疆,北部沿祁连山而转甘肃玉门、敦煌,经甘肃东境转入陕北,转南过秦林贯四川之中部而入云贵。西北金矿——新疆为首要甘肃次之,陕西南部也有。马鹤天先生认为,听由政府集资开采油矿,既可以挽回利权,将来又可以输出国外“蒙古、青海、新疆各地金矿甚多多未开采,外蒙北部一部分开采,竟全为俄人经营。新疆天山南路以土法开采者,一年得金十余万两。如能有政府筹款,用新法开采,西北内地,将其不患贫矣”[3,p61]。西北各地盐矿最多,有青盐、红盐、冰盐、岩盐,改良制法,便利交通可得价廉并清澈之食盐。煤炭、石棉、玉、铜矿也可酌情开采。
二是工业。马鹤天先生认为,在宁夏、包头、昆仑等各地皮毛产品集中之地,应各设制革厂和毛纺厂,加工皮类和毛货。应在湟源、阿拉善、哈密各地,设立罐头厂,将牛、羊、猪肉制成罐头,输出国内及国外。蒙古、宁夏、青海各省,设立骨肥料厂制造骨肥,不仅服务于西北农垦发展也可输到他省或国外。
(五)筹集经费,引进人才
西北开发事业,需款甚巨,若经费问题不解决,依然等于空谈。“唯此问题之解决,而在政府与各方之有资有力者。以政府言:应以开发西北,为救国问题。”[7,p18]马鹤天先生认为,开发西北之经费,可将赈灾之款做移民经费,将军队编遣费用移兵之费,再设立殖边银行用于垦民买地、建立新村、种子农具之需要。并在各垦区设立分行,发行纸币,以供边疆垦殖之用。将来开矿、改良畜牧、制造皮毛、设立学校等凡事开发西北事业,都赖此金融机关。
西北文化落后,人才较少,且久居西北,思想眼光,多为旧日环境所束缚,不易负新西北开辟的使命,“必须异地借才”[7,p18]。马鹤天先生认为:“因西北如一白纸,一切须创造,须通盘计划,尤须能创造能设计之人才。各种事业,同时并举,亦须有各种专门人才。无论西北的现有人士,不足以负此重任,即东南普通人才,亦不足以当此大事。仅有思想知识与技术能力,仍足不完全胜任,同时并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与百折不回的勇气。所以开发西北的人才问题,希望特殊人才与各种专家,在东南者,多往西北,展其天才,以免英雄无用武之地。”[7,p18]
马鹤天先生的西北开发思想包含开发西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的理由和便利交通、创办教育加强民族团结、发展农业、工矿业、筹集经费引进人才等方面的开发步骤与方法,提出的主张有一定的时代价值和创新精神,对当今的西北大开发,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1] 厂民.当代中国人物志[M].台北:文海出版有限公司, 1937:320.
[2] 刘强.论马鹤天的西北开发思想[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2010(5):17-18.
[3] 马鹤天.开发西北之步骤和方法[J].新亚细亚学会, 1931(10).
[4] 马鹤天.开发西北与中国之前途[J].西北问题,1933(1).
[5] 马鹤天.开发西北必先解决西北人民生活饥荒与知识饥荒[J].新亚细亚,1932(5).
[6] 赵元贞.开发西北矿业应行注意问题事项[J].西北问题, 1935(4).
[7] 马鹤天.西北开发的几个先决问题[J].开发西北,1934 (1).
[8] 马鹤天.甘青藏边区考察记[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 2003.
[9] 邵元冲.西北建设之前提[J]建国月刊,1936(2).
[10] 马鹤天.开发西北解决西北民生问题的根本方法[J].新亚西亚,1930(1).
[11] 赵敏求.跃进中的西北[M].北京:中国文化出版社, 1940:37.
[12] 刘友琛.开发西北与中经济之前途[J].西北问题,1935, (3).
[13] 胡敏龙.西北富源之蕴藏与开发[J].新亚西亚,1935 (5).
(责任编辑、校对:韩立娟)
The Northwest Development Thought of MA He-tian
LI Jia-wei, CUI Jiang-wei
(Department of history,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063000, China)
MA He-tian was a northwest expert on the Public of China. He not only edited journals and organized Northwest Learned Societies, but also made an on-the-spot investigation of northwest. He made detailed records about what was heard and seen, put forward many penetrating judgments on developing northwest which included the convenient traffic, initiation of education, national un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nd founded mining, etc.
MA He-tian; northwest; development thought
2011-09-17
李家伟(1985-),男,甘肃靖远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西北开发史。
K264.39
A
1009-9115(2012)01-006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