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风险特征与应对策略

陆岷峰，栾成凯

1.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871；2.江苏银行连云港分行，连云港 222000

一、引 言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钢铁供需持续增长，2011年钢材消耗量为6.1亿吨，到2012年估计将达到6.46亿吨，不断上升的钢材总产值和交易量，催生出大量钢贸企业和钢材市场，据统计，目前全国各类钢铁贸易商超过15万家，以钢铁产业并不发达的一个三线城市为例，大大小小的钢材市场就有12家。由于钢铁产品属于大宗商品范畴，具有较高的流通成本和单价，因此需要大额资金维持正常经营周转，当钢材市场自有资金不能满足需要时，只能向银行等机构融资。有资料显示一个省辖市就有12家钢材市场约有贷款余额28.5亿元，占全市贷款总额的2.3%。

面对当前钢材市场不断扩大的融资规模和不断加快的融资增速，业内各方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对钢材市场融资模式做出了论断。由于受考察视角、宏观微观经济信息、自身利益局限性的影响，各方看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判断标准便有差异，结论也就各不相同。

持肯定观点的主要是钢材市场投资者，他们认为，钢材市场是资金密集型行业，需要大量融资维持日常经营周转，而且自身实力不断发展壮大，自有资金不断积累，能够实现资金的良性循环。这一论断是基于市场投资者看好我国经济发展前景而做出的，在2011年我国钢材消耗的6.1亿吨中，建造业3.36 亿吨，占比 55.1%，2012 年消耗量会更大，而钢铁生产企业的不断整合，产量渐趋平稳。这样，只要我国经济增速不出现回落，固定资产投资能够维持高位，房地产市场持续繁荣，那么钢材市场盈利空间和时间就能保持下去，资金链条也能良好运转，银行融资也不会出现问题，因此，钢材交易市场融资没有风险。

否定论认为当前的钢材市场融资风险逐渐积聚，一旦某一环节出现问题，其资金链条就会断裂，危及金融平稳安全运行。目前，全球经济低迷不振，我国采取一系列调控措施以抑制投资和投机性购房，使得房地产市场形势急转，进而引起不良连锁反应，我国整体经济环境陷入低迷，钢铁行业利润下滑，亏损加剧，中国钢铁工业协会相关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77家大中型钢铁企业实现利润875亿元，比2010年减少42亿元，同比下降4.51，亏损企业扩大到8家，共计亏损32.8亿元，亏损面已达10.4%。2012年经济形势更加严峻，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仅为7.6%，钢材需求量急剧下滑，价格波动加大，6月份钢铁综合价格指数为162.6，较年初下降16.47%，钢材市场风险逐渐凸显，一旦经营周转不畅，资金链断裂问题就会发生，因此，钢材交易市场融资风险很大，各家商业银行必须对钢材市场的融资进行控制或退出。

公正合理的评价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需从正反两个方面做全面分析。一方面，有形钢材市场融资模式在促进钢材市场发展壮大过程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钢材市场的迅速发展壮大，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为税收收入做出了巨大贡献。仅以钢材市场、钢贸企业最为活跃的上海为例，在繁盛时期，仅商会会员单位从业人数超万人，钢材市场和钢贸企业每年提供的就业岗位超过5万个；据有关部门的不完全统计，上海商会中纳税超1000万元的市场内钢贸企业上缴国家税收近2亿元。从银行与钢材市场的关系分析，钢贸企业是资本密集型行业，在其发展壮大过程中需要银行信贷资金的支持，而作为其集聚体的钢材市场更加需要银行的资金支持，上海有关部门统计数据表明，2011年6月末，上海钢材市场授信风险余额为1515.41亿元，较2010年末上升29.05%，同样，钢贸行业尤其是钢材市场贷款金额大，且银行对其贷款收益较高，自然很重视对钢材市场的授信。假设某地区的钢贸市场融资规模为1000亿元，平均成本按15%计算，银行能够取得近150亿元的丰厚回报，因此可以看出，钢材市场在银行的发展壮大过程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国家政策转向，经济前景低迷，钢贸行业利润的渐趋薄弱，许多钢贸企业尤其是钢材市场逐渐脱离实体经济，将钢材市场作为单纯的融资平台，甚至采取各种骗贷手段，获取银行资金之后转战资本市场。随着大量资金投入到股票期货市场，甚至是民间高利贷市场，资金链条慢慢拉长，牵涉的经济体越来越多，一旦某一借钱企业无法偿还而导致资金链断裂，最终会对银行产生冲击，从而发生“中国式的次贷危机”。因此，客观分析钢材市场的融资模式及其风险特征，有利于采取针对性的管理措施，区别对待，有保有压，从而进一步发挥钢材交易市场对经济发展的正向作用。

二、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风险特征分析

钢铁贸易是资金密集型行业，一个年销售额达千万、上亿元的钢材贸易公司只能算是小规模，一家大型钢铁贸易企业更需要大量的日常周转备用金，钢材市场集聚了众多的钢贸企业，需要大量流动资金周转。然而，随着钢贸行业利润下滑，依靠利润积累和自有资金无法支撑企业及钢材市场正常运转，所以钢材市场需要采取各种方式从银行取得信贷资金，随着融资的发展升级，逐渐形成了融资的“四级跳”模式。

（一）钢材市场融资模式

根据钢材市场融资流程图可以看出，钢材市场内主要有投资者、钢贸企业和担保公司三大主体，其正常的融资模式如下：具有相当实力的钢贸企业或者其他投资者，出资拿下一块土地，然后建几排相应的门面房，弄几个比较大的仓库，成立一家有形钢材市场，之后开始招引钢贸企业入驻，收取一定的租赁费用，很多初入钢材市场的商户没有多少自有资金，在钢材市场的指导下，花几万块钱注册一家一、二百万的注资公司，之后寻找一家有实力的大公司，通过交付小额押金的形式，筹借一小部分钢材，然后将这批货物推向市场，由商户承担所有收益和利润。销售后，大公司在钢厂结算价格基础上每吨加收一定金额对商户结算，商户需要支付大公司利息及结算费用。在此交易过程中，商户对货物没有所有权，只有销售权。商户需收到买方全款后，向大公司支付货款，再将货物交给买方。

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稳定经营，市场内钢贸企业下游客户逐渐增多，销售渠道逐渐拓展，随着交易量的增长，一方面，钢贸企业需要更多资金来满足日常经营周转，同时其在银行的账户上也有一定量交易流水，此时钢贸企业便寻找下游客户开具销售合同到银行申请贷款。但是仅仅有购销合同，许多钢贸商的实力仍然达不到银行的授信标准，因此他们便采取其他的加强担保方式，以满足银行的贷款要求，在钢材市场融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以下几种模式。

第一种模式是将自有土地、房产等资产抵押获取银行贷款，这是最初级、风险最小的融资模式。第二种模式主要借助钢材的保值属性，采取质押方式将从大公司筹借的钢材向银行质押申请贷款。第三种是通过向钢材市场缴纳担保保证金，寻求钢材市场提供保证担保向银行申请贷款。钢材市场一般都具有较强的实力，与银行都有非常密切的合作关系，而且钢材市场熟悉内部钢贸企业，辅以封闭运作模式，通过结算中心将入库出库的货物按规格有序录入仓储管理系统，做到出入库的统一管理，能够有效控制风险，因此这种担保方式能够得到银行的认可。第四种是寻求第三方担保公司担保的方式向银行申请贷款。随着我国担保行业的发展，许多银行都和担保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通过为本身资质无法满足银行授信要求的法人和个人提供担保，提升其信用级别，使他们能够顺利获得银行贷款，不断发展。

钢材市场内钢贸企业通过以上四种方式获得银行贷款，用于日常经营或扩大经营规模，其自有资金和银行资金均在体系内循环，扣除各方财务费用和钢材价格波动带来的损失，钢贸企业的营业收入和现金流能够较好覆盖银行贷款，钢材市场和钢贸企业通过融通资金能够实现自我发展，总体来讲，这几种融资模式可行且风险可控。

随着钢贸行业的发展，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逐渐演变、异化，尤其是我国政策转向，房地产下行，钢铁行业逐渐进入价格波动加剧的亏损或低盈利时期，钢材市场和钢贸企业发现单纯经营钢材，获取的利润太低，逐渐将自有资金和银行贷款投向房地产、股票期货市场、金融公司或民间借贷等高收益行业，当这些在投资、投机领域崭露头角的钢材市场获得地产、金融股权后，市场行情好的时候能够获取高额利润，于是渐渐抛弃原来的钢材销售这一主营业务，所有的资金逐渐流出钢贸领域，开始体外循环。此时原来的钢材市场融资模式异化出钢材重复质押、空单质押、互保联保、钢材市场自有担保公司担保以及“准金融”融资平台模式，这几种模式本身都积聚着很大信用、关联风险，在不断被复制使用中，风险迅速扩散，一旦某一环节出现问题，很容易导致资金链断裂，严重危及金融的系统性安全。因此只有深入分析异化的钢材市场融资模式具有的风险特征，才能合理应对当前的复杂局面。

（二）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风险特征

1.重复质押、空单质押现象较为普遍。钢材市场的重复质押、空单质押风险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钢材虚假库存。钢材市场一般都是通过交付部分押金的方式，从上游大公司手里取得钢材，但是这些钢材货物的所有权仍归属上游企业，拿到钢材后，钢材市场内相熟的钢贸企业之间运用同一批钢材存货，相互间流转使用，专门供钢材市场应付银行的授信盘货审查，最严重的时候，同一批存货会被两至三家钢贸企业重复借用。二是质押物虚假。钢材市场发展初期，实力较弱，仓单质押是贷款的主要方式，某些钢材市场为了获得更多的银行贷款，弄虚作假，采用钢材重复质押、空单质押的方式套取银行资金，使银行信贷资金面临大量坏账风险。以上海为例，有关权威数据表明，截止6月末，上海钢材市场用于质押的螺纹钢总量约为103万吨，达到其库存总量的2.79倍。在重复质押、空单质押下，出现了有的银行在风险处置时不能对钢材质押品主张权利的现象。

2.信用担保风险突出。随着钢材市场及内部钢贸企业的发展壮大，其业务逐渐扩展，包括相关产业、配件、物流等，渐渐形成一定的规模，市场内商户大多来自同一区域，相互之间存在一定的亲戚朋友关系，在这种背景下，钢材市场倡导公司联营模式，即市场内部钢贸商将资金集中统一配置，集中进货营销。这样市场内相熟企业间的互保联保担保方式就成为常态的融资模式。通常情况下，几家彼此熟悉的企业自愿结合起来组成一个联合体，称为“信用共同体”，信用共同体成员之间相互担保，共同向银行申请融资。一般来讲，“共同体”成员间的相互选择会比较谨慎，需要有一定的信誉和经济实力，而且经营规模相近。如果成员中有一方出现资金断裂而无法按时还款，其他成员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信誉和银行续贷，一般会代为偿还。然而在钢材市场倡导联营模式下，都是几家企业随意组合成“信用共同体”，向银行申请贷款，获得贷款后，由钢材市场统一配置资金，这样便成了事实上的钢材市场信用融资。

通过互保联保模式获得银行贷款实际上是一种风险敞口达80%的纯信用贷款，完全依赖钢贸企业的信用担保，加之钢材市场是资金密集型行业，需要从银行获得大量资金支持，而且在银行注重存款考核的现实情况下，通过给钢材市场授信开立承兑汇票能够使银行存款业务得到较快提升，因此，许多银行会抢占区域内钢材市场，对钢材市场内钢贸企业集中授信，甚至有时仅仅一家支行的钢材市场贷款就达几千万元，达到其贷款总额的20%多，有的银行70%的承兑汇票都是开给钢材市场，而在钢材市场贷款中，信用担保保证模式占比很高，如此大规模信用担保贷款便存在着很大风险。

3.资金挪用风险凸显。钢材市场运作一段时间以后，基于市场内商户的融资需求，一般都会成立一家担保公司作为钢材市场的配套机构，专门为商户提供融资担保服务。其运营模式是：入驻市场商户提交融资担保申请，担保公司负责对联保商户的基本情况、资金需求、个人信用、偿债能力等方面进行调查，同时运用内部封闭运营手段，控制商户的货物流。但是入住钢材市场的商户大多是投资者的亲戚、朋友，甚至老家整个村里的人都带来，每人名下注册一家钢贸企业，这样整个钢材市场实际上就成为了一个经营融资主体，而且投资者在担保公司组建好以后，马上将资金抽逃，同时购入部分钢材，在市场内各钢贸商间相互倒腾，制造现金流和交易的繁荣假象，钢材市场为了使内部各钢贸商的财务管理能够达到银行的授信标准，组建了专门的代帐机构为其提供专业的代帐服务，这样通过空壳的担保公司为接近空壳的钢材市场内各钢贸商提供保证担保的方式向银行融资，就形成了钢材市场投资者和配套担保公司、贷款担保商户三位一体的融资模式。从银行获得贷款后，钢材市场统一配置资金，然而随着钢铁行业逐渐进入亏损或低盈利时期，钢贸行业利润渐趋微薄，钢材市场发现单纯的经营钢材，获取的利润太低，逐渐将自有资金和银行贷款投向房地产、股票期货市场、金融公司或民间借贷市场等高收益行业，几乎所有的资金都在体外循环，钢材市场已慢慢成为纯粹的融资平台。

当这些在投资、投机领域崭露头角的钢材市场获得地产、金融股权后，市场行情好的时候他们能够获取高额利润，同时调整了手中的资产组合，更加符合银行的信贷要求，再通过将这些资产超额评估后二次抵押给银行，此时的担保条件表面上看更强，更容易获得银行贷款，这样，既保证了收益的获得，也保证了钢材市场本身的资金流，此时钢材市场融资已经发展成为“准金融化”模式。比如，某钢材市场从银行获得1000万贷款，然后投资等值地产，通过第三方评估成1200万后抵押，二度从银行获得840万元贷款，并将360万元余值抵押给小贷公司或者通过担保公司再次从银行贷款，即可再套得至少250万元贷款。即钢材市场的1000万元贷款最后出来1090万元，然而这1090万元又可再次投资地产、金融股权等，在房地产、金融市场行情好的时候，这样的投资年收益很高，然而一旦行情转变，政策转向，其资金链便会断裂。

这些把钢贸企业做成纯粹的融资平台，将银行信贷资金挪用到高风险行业，使其空心化、空壳化的钢材市场，后期必将面临被市场淘汰的危险。而且，越来越多的钢材市场处于同一融资链条中，整个链条内的资金都在体外循环，一旦链条中的某一环节出现问题，整个资金链条就会断裂，进而会扰乱经济、金融的平稳运行。

4.多头贷款风险难以化解。作为资金密集型行业，钢材市场运作需要大量资金支持，从银行角度讲，对钢材市场授信，保证金存款能够迅速增加，综合收益也很高，因此许多银行会抢占区域内钢材市场，分享这块蛋糕。以一市区A钢材市场为例，截止2012年4月，A钢材市场在连云港四家商业银行共融资5.4亿元，一家钢材市场，多家银行对其授信，就形成了多头贷款，而且各家银行的担保条件几乎一致，均被钢材市场牢牢绑架，难以从容退出，一旦出现问题，区域内银行系统必将震荡，系统性风险难以化解。

5.资金暗箱操作，透明度不高。钢材市场投资者、融资方、交易对手方及担保方存在非常复杂的关联关系，而且随着经营范围的不断拓展，很难实时跟踪资金流向，甚至有的钢贸企业上游客户、下游客户均在市场内，很容易制作各种假交易合同，资金能够按照假合同的约定流动，这样既可以在市场内各钢贸商的银行账户上体现出充足的现金流，又使得资金最终用途难以确定。银行对钢贸企业授信尤其注重现金流和贷款用途约定，然而钢材市场资金暗箱操作，加上各家贷款银行间是竞争对手，中间缺乏通气机制，使得资金流向，贷款资金用途更加难以确定，加大了银行授信审查和日常监管的难度。

三、钢材市场融资模式风险应对策略

虽然钢材市场为银行的信贷资金提供了大额固定投向，使银行的业务指标尤其是存款指标能够迅速提升，但近两年来，钢材市场老板跑路现象频现，从钢贸背景浓厚的上海和煦钢铁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润铭到无锡一洲钢材市场集团董事长李国清，跑路老板的级别也逐渐上升至商会“会长级”，跑路的企业规模也达到涵盖担保领域和钢材市场的 “集团级”，涉及金额从几百万上升至数十亿元，关于钢材市场老板因资金链断裂问题而跑路的传言在业内爆发，钢材市场融资风险逐渐集中暴露，使得银行乃至整个金融业面临系统性风险。面对这一复杂局面，需要银行、钢材市场及政府相关部门等各方的积极配合，协商对策，努力化解钢贸行业的系统性风险，尤其是银行，需要对钢材市场贷款审慎控制，有效识别风险，在促进钢材市场发展，实现自身业务提升的同时，将钢材市场贷款损失降到最低。

（一）牢固坚持稳健经营的风险管理原则

针对钢材市场风险集中，且具有链条式放大风险的特点，银行业金融机构应该树立审慎稳健的风险偏好理念，坚持稳健经营的科学风险管理原则，持续优化风险管理体系机制，不断完善全流程风险监测、跟踪体系，从钢材市场贷前调查、贷中审查到贷后检查全流程强化钢材市场风险基础管理，全面提高钢材市场授信风险管理能力。

1.贷前调查尽职，不断提高钢材市场风险识别能力。钢材市场为了达到银行贷款标准，组建专门的代帐机构，为市场内各商户提供专业化集中代帐服务，使其整个财务指标从表面上看十分符合银行的要求，而且针对银行中小企业贷款强调现金流管理原则，通过多家商户来回倒账，制造出现金流充足的假象，为了做到有效识别钢材市场风险，做到贷前尽职调查，银行业金融机构在调查钢材市场财务状况时，应该深入钢材市场经营性现金流，关注钢材市场的现金来源和用途，是否围绕其主营业务，有效识别假账和虚假现金流。同时应该侧重非财务因素调查分析，注重非财务风险预警信号，从钢材市场行业风险、经营风险、管理风险和区域风险分析钢贸商的还款能力，全面把控钢材市场风险。

2.贷中严格审查，审慎控制风险。首先，银行信贷审批部门需联系钢贸行业发展现状，主要核查钢材市场主营业务和市场概况，理清上下游经营循环情况，结合财务数据进行验证，同时注重风险控制方案的设计，坚决引入独立的第三方监管以及第三方担保。其次，从历史贷款质量、贷款付息、存贷比和企业担保角度全面分析钢材市场信誉状态，针对钢材市场贷款关联度高，自贷自保现象较为普遍这一问题，尤其注重钢材市场担保情况，既包括市场贷款所获得的外界担保，也包括市场自身对他人所做的担保情况，梳理钢材市场整体担保网络，全面控制担保风险。

3.完善贷后管理，及早防范控制风险。钢材市场贷后管理工作应结合合同约束、制定执行策略和风险防控体系制定完备的贷后管理方案，注重账户资金信息、借款人信息和其它相关信息，定期、不定期检查，以现场检查为主，非现场检查为辅，核实钢材市场经营情况是否真实且正常，检查其抵押担保情况是否足值，跟踪贷款资金流向，查看贷款是否被挪作他用，一旦发现风险立即预警，并建立特殊客户状态，列入预警客户名单，同时采取追加其它担保方式，冻结其未使用的授信额度或调整收回授信额度，以做到掌握全局、未雨绸缪，及早主动化解风险。

近来政策转向，房地产和钢贸行业下行，钢材价格下跌，许多钢材市场主营出现亏损，尤其是整体经济环境恶化，将资金放在体外高风险领域循环的钢材市场亏损更加严重，甚至血本无归，这种现象给银行对钢材市场的贷款业务带来了极大风险。虽然当前的钢贸行业整体环境较差，钢材市场融资模式也被广泛复制使用，但是致力于供下游的钢贸商和钢材市场还未出现多大问题，尤其是区域内经营多年的当地钢材市场，销售网络齐整，库存合理，资金链出现问题的主要是借助钢材市场融资不务正业，进行多元化资本运作，以及通过钢材市场构建圈地融资的部分外来群体。因此可以通过创新钢材市场融资产品，设计较完善的依托真实性交易的融资方案，有效规避当前钢材市场融资经营风险，向钢材市场提供金融服务，为正规经营的钢材市场提供资金支持，也能进一步发展相关业务。

（二）实施创新钢材市场融资产品策略

1.创新供应链融资产品。从钢材市场融资流程图和融资风险特征可以看出，如果资金仅仅在钢材市场体系内循环，从一定程度上讲，风险是可控的，在体系外循环的资金风险积聚且放大，最终会使银行的贷款造成损失，因此钢材市场融资产品设计的关键点在于将资金锁定在体系内部，这样对于商业银行而言，可以从钢材市场整条供应链出发，掌握钢材市场供应链上各环节的融资需求及风险特征，结合钢材市场与上下游间物流、信息流、资金运作特点，为其提供包括采购融资、销售结算的全流程金融服务。以“订单融资＋保理融资”为例，这一产品组合是指钢材市场在接到下游核心客户订单之后，银行向钢材市场提供封闭式融资，用于向钢铁生产商购货，向核心客户发货完结后，钢材市场将发票、运输单据、入库出库单等提交银行，银行据此向钢材市场办理应收账款保理融资，用于归还订单贷款，当应收账款到期后，核心客户按合同约定支付货款到钢材市场在贷款银行开立的应收账款专项账户，银行收回保理融资，这样全流程供应链融资完结，实现了资金流始终在钢材市场体系内循环，很好控制了钢材市场融资风险。

2.打造钢铁电子商务交易平台。当前钢材市场的融资渠道相对单一，主要依靠银行和民间两个渠道，然而民间资本受制于自身较为薄弱的风险控制能力，其资本流向只能跟着银行走，事实上的单一融资渠道使钢贸行业授信风险难以识别，风险集中且难以化解，因此，探寻独立的第三方钢铁电子商务交易融资平台就很有必要。钢铁电子商务交易融资平台主要实现途径是钢材市场通过将现货资源放到平台开展业务，然后根据现货资源的数量向平台及合作银行进行相应比例的贷款，并将结算现金流全部回笼到电子商务平台与合作银行，合作银行随时监控资金流向和现金流情况，切实防范信贷风险。

总之，为有效防范、控制并化解钢材市场融资整体性风险，作为风险最终承担者的商业银行需要不断推进风险管理体系建设，强化钢材市场融资风险管理，始终保持稳健的经营风格；对于融资主体钢材市场来讲，应该加强行业自律，逐步压缩乃至杜绝单纯的资本运作型钢材市场的生存环境，引导钢材市场将体外循环的资金逐步回流到传统的实体经济上去，并逐步延长钢材市场价值链和供应链，不断拓展利润空间；作为第三方政府，要逐步建立完善相关政策体系，规范钢材市场秩序和经营行为，并且成立专门的监管机构，严格管理钢材市场，创造良好的行业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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