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丛
(东北大学图书馆,辽宁 沈阳 110004)
刘 丛 女,1969年生。硕士,馆员。
古代藏书大体可以分为官府藏书、寺院藏书、书院藏书和私人藏书四大体系,即公藏和私藏两部分,公藏对书籍拥有收购、保管、编目的责任,但不能真正拥有图书;私家藏书是私人对典籍进行收藏整理研究,在书籍收藏的访求、鉴别、校勘、整序、编目整个过程中全情参与、用情于书。孔子可以说是私家藏书的始祖,他是先秦时期的大藏书家,藏书主体以“六艺”为主,孔子所处的春秋末期是私家藏书的成长期,私人藏书主要集中在少数学者士大夫之间;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是私家藏书的发展期,这个时期由于造纸技术的突破,典籍载体发生巨大变化,私家藏书在士大夫之间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文化现象,藏书楼、校书、编目等都出现在这个时期;宋代到清末是私家藏书的兴盛期,雕版印刷带来图书生产上的革命,私家藏书已经成为社会一种普遍现象,到清代的鼎盛时期,有确切记载的藏书家近千人。
近代以来,对私家藏书研究的撰著如雨后春笋,层见迭出,比如对私家藏书的专题研究,对藏书家传记的撰述,对藏书史料的文献汇编,对古代藏书家矢志藏书及私家藏书丰富史料的记载等等不一而足,但是较少把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讨论。相对于官府藏书而言,私家藏书无论是从巍然矗立的藏书楼还是漫长藏书过程中逐渐形成的藏书情结以及措理之术的总结归纳,无一不说明中国古代私家藏书是一种内蕴极其丰富的文化现象。所谓文化,在通俗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人化”,即人类在生活延续过程中对物质世界改造所形成的一切“人为”成果,这些成果与人类生活相关,构成人类生活的各方面。因此,“文化作为一个独立的名词,不管是在广义或是在狭义方面,用来表示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1]私家藏书就是这一“人化”的具体表现。将古代私家藏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进行研究,我们可以把它放到社会文化环境中进行分析,进而从文化的视角以更深入的路径和更广阔的视野来认识私家藏书的丰富内容及其深远的意义。
浩如烟海的古籍、屹然矗立的藏书楼以及在长期藏书活动中积累的措理之术、风尚习俗等行为文化和藏书家用情于书,在主客体相互作用的过程中积淀起来的潜层心态文化,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构成古代私家藏书丰富的文化意蕴。可以说,藏书是一种重要的社会文化现象,藏书活动是在一个大的社会文化背景下进行,它既受社会文化的制约,又影响着社会文化。我们从文化的视角对古代私家藏书现象进行分析研究,着眼点虽在藏书,关注的却是整个社会文化的深层意蕴。
私家藏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依托一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产生,在社会文化环境中对其进行考察研究,可以分析社会文化环境对藏书文化的深远影响,以及彼此间的互相关联、作用与反作用。私家藏书的发展、发达与社会文化环境密切相关,这种现象在唐以后表现得尤为显著,尤其是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私家藏书事业持续繁荣的事实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江浙地区相对于全国,社会经济较为繁荣,社会产品大量增加,这些都极大地促进了社会文化生活的丰富,形成和扩大了文化市场,使藏书具备了外在条件;就学术风气而言,江浙一带也居全国之冠,早在魏晋时期,江南文化已经形成气候。南北朝时代,随着江南经济的发展而逐步发展,南宋的建都杭州,更给江南文化带来全面的兴盛。特别是清代,江浙地区涌现了许多大师硕儒。这种内外兼备的社会文化环境使文人学者倾心于书籍,购书、抄书、刻书、编书、藏书之风成为社会上不可逆转的风尚,据统计这一时期江浙两省藏书家占到全国藏书家的64.9%,文化典籍的极大丰富又促使学术研究进一步向深度广度发展,文化环境的兴盛和藏书事业的发展相互促进,互为因果。[2]
从另一个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科举制度来看私人藏书,可以发现私家藏书最为发达的地区也是历代产生进士、状元最多的地方。以明清两代为例,明代共有状元89名,江浙两省共36名,占总数的40%强;清代共有状元114名,江浙两省共69名,占总数的60.5%,明清时期江浙文化的强劲优势使江浙私人藏书持续繁荣。[3]
私人藏书在有了相当的数量以后,出现了庋藏和保管图书的处所——藏书楼。藏书楼的出现是私家藏书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4]藏书楼并非皆以“某某楼”命名,还多以某斋、室、阁、居、堂、轩、亭、馆、房等命名。明清以后才普遍把藏书处称为某某藏书楼。
古代藏书家对藏书楼的称谓,是古代藏书活动过程中的文化积淀,蕴涵丰富的文化意蕴。从藏书楼“天一阁”就可见一斑。藏书楼“天一阁”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藏书楼,它的主人范钦是明代著名藏书家,浙江鄞县(今浙江宁波鄞州区)人,公元1532年(嘉靖十一年)举进士,官至兵部右侍郎。范钦藏书处原名“东明草堂”(东明是范钦的字),随着藏书的不断增加,“东明草堂”已无法容纳,范钦决定重建一书楼,即后来著名于世的“天一阁”。《易经》注释:“天一生水,地六成之。”鉴于藏书楼易毁于火,范钦对楼名一番斟酌后取名“天一阁”,希望借助楼名能避火祛灾。基于这个寓意,藏书楼整体设计为上下两层,楼上一统间,隐含天一之意,楼下共分为六间,是为“地六”,楼前挖有“天一池”,意喻引水入池,蓄水防火。
藏书家还把自己的情趣、志向、操行、修养等寄寓于藏书楼的楼名。比如明代江苏藏书之首叶盛(江苏昆山人)的藏书楼命名为“澹竹堂”,取自《诗经·卫风·淇澳》中“瞻彼淇澳,绿竹猗猗”,用其“学问自修”的含义。明代江南著名藏书楼“澹生堂”是藏书家祁承。取义于《文子·上仁》中“老子曰:非淡泊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表达了藏书楼主人淡泊明志的藏书志向。“盖热闹世中,本自有一种冷淡滋味,特为艳心人所干没耳……澹者,是以生淡世而非籍世以淡生者矣,不然,将从境求淡,何必浓为累乎?”一些藏书家在藏书楼的命名上体现尊经崇儒的态度,如徐元文的含经堂、卢文招的抱经堂、陈微芝的带经堂、李心怡的味经楼等不一而足。这些楼号的取义,毋庸置疑地打上了儒家传统思想的鲜明烙印。此外还有一些以数字命名的楼名如“万卷楼”、“二酉山房”;以藏书特色命名的楼名“梅花一卷楼”、“百嘉斋”;以嘉树芳木命名的楼名“寿松堂”、“楝亭”等等。
藏书楼名无不典出有因,其中蕴涵丰富的文化内容,虽只寥寥几字,却是字字匠心,解读藏书楼名字的由来,追寻传统文化的踪迹,有助于我们探求私家藏书的文化意蕴。
2.3.1 珍视和善待民族文化传统
古代私家藏书的文化心态各有不同,但追根溯源,是中华民族历久弥坚的文化认同心理和特有的文化归属感。文化认同的心理促使人们珍惜和善待民族文化的传统,高度重视历史文化遗产,千方百计地保护好作为民族文化主要载体的图书。注重保藏、传承文化典籍便是这种文化心态突出的行为表象。
历史上秦始皇焚书时,儒生把儒家经典《尚书》、《礼记》、《春秋》、《论语》、《孝经》等经典文献藏于孔府夹壁墙中,避免了被付之一炬的命运,所以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才感叹地说:“秦既得意,烧天下诗书……诗书所以复见者,多藏人家。”两汉之际正值社会动荡时期,家有藏书的士人,多带着藏书,归隐山林,使图书免遭损失。[5]从古代藏书史可以看出,尽管历代藏书家各有不同的藏书情趣与目的,但他们对文化典籍的敬意和热爱却如出一辙。这种敬意的根源,来源于人们对于世代相传的文化传统的认同,这种文化认同心理被不断强化而固定下来,并对此文化产生归属感和情感依赖,进而形成安心立命的心理支撑,自觉其存在的价值意义,它成为私家藏书最基本、也是最崇高的文化心态。[6]
2.3.2 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和内心的平静、悠逸
藏书家在藏书的过程中,还注重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和内心的平静、悠逸,把藏书作为一种自怡行为,以藏书为手段,求得自身心态的满足。宋朝大藏书家尤袤,痴迷地把自己的藏书看成是“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7]“读未曾见之书,历未曾到之山水,如获至宝,尝异味,一段奇快,难以语人”,[8]则是明代藏书家谢肇淛的藏书情趣。浙江海宁藏书家周春在端午节时向友人借到梦寐以求的《陶靖节先生诗注》欣喜若狂,自跋云:“偶从友人处得之,不胜狂喜,手自补缀,亟命工重加装钉,分为两册,完好如新。”明代福建藏书家徐渤,在《读书乐》一文中说:“余尝谓人生之乐,莫过闭门读书,得一僻书,识一奇字,遇一异事,见一佳句,不觉踊跃。虽丝竹满前,绣罗盈目,不足喻其快也。”[9]寥寥数语,藏书家怡情于书的愉悦跃然纸上。蕴涵在文化传统中的这种藏书意识,是一种不含功利观念、淡泊名欲、只追求精神情趣的人生态度,它把藏书与读书看做是人生一大乐事而孜孜以求,所以宋朝学者黄庭坚有“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10]
藏书过程中外界对藏书的危害除了兵灾而至藏书散佚之外,“水火虫”自然因素的破坏也损毁了大量藏书。清代钱谦宜的“绛云楼”因烛火落于纸堆而将整个书楼毁于一旦;宋代私人藏书家如李淑、尤袤等藏书都毁于大火,损失惨重。虫害也是藏书中一大祸患。据记载,夏闰之登天一阁做《天一阁始末记》,曰:“鼠啮虫穿,遗书尽入虫腹,天一阁其泯灭乎?”为了杜绝和减轻这些因素对藏书的破坏,藏书家们在总结民间智慧的基础上,归纳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措理之术。比如防霉防虫,西汉刘向就运用了“杀青”的办法来应对典籍防霉防虫的问题,“杀青者,直治竹作简书之耳。新竹有汁,善朽蠹。凡作简者,皆於火上炙乾之。”[11]直至后来,防虫防霉技术方法不断创出,有些一直被袭用到现代,比如将具有防霉防虫的植物汁染在纸上,染过的纸可以作为书的附页或者直接用来抄书;将驱除虫鼠的药物放在藏书处或者在书中放置香草;晾晒图书,曝书以防虫驱霉等等。孙从添《藏书纪要》则详尽介绍了皂角炒末可避鼠害,炭屑、石灰、锅锈铺地以驱白蚁等藏书保护方法。叶德辉用雄黄、石灰等物以避虫蚁。陆烜在修补古书方面则别有心得,“修补古书,浆粘中必入白芨,则岁久不脱”;在防水祛湿方面,藏书家们认为要避“卑湿之地”,[1]藏书宜在高楼,可避洪水泛滥浸泡之祸,经常开窗通风,驱除潮气;在防火方面,“引火之物,不可相近”严禁书楼的用火。后汉的曹平,为防火灾,积石为仓,专门修了一座石窟以藏书,号曰“曹氏书仓”。
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私家藏书,以其顽强的生命力,绵延后世几千年,与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相伴相生,对中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起着推动和促进作用。吴晗先生在20世纪30年代论及古代私家藏书的文化贡献时曾说:“中国历来内府藏书虽富,而为帝王及蠹鱼所专有,公家藏书则复寥落无闻,惟士夫藏书风气。则数千年来,愈接愈盛。智识之源泉虽被独持于士夫阶级,而其精雠密勘,著意丹黄,秘册借抄,奇书互赏,往往能保存旧籍,是正舛讹,发潜德,表幽光,其有功于社会文化者亦至巨。”[12]
没有私家藏书,便不会有中国的历史文化。许多珍贵的典籍正是通过私家藏书这一渠道得以保存和流传。如前文提到的秦始皇“焚书坑儒”时,许多藏书家冒着杀头风险把大批经典书籍保存下来,为中华文化保存了珍贵的火种。在以后漫长的藏书过程中,虽然可能会遭遇战乱、朝代更迭、火灾等而使藏书旋聚旋散,但是一个收藏家的藏书流散了,别的藏书家以抄印和刊录的方式使他的藏书能够流传下来。比如我们今天看到的许多明清时期的刻本或抄本,有很多就是明清以前的典籍演化而来的,这就是藏书家保存图书的结果。
藏书家不仅保存抄写典籍,还利用自己的藏书著书立说,或校勘刊刻秘籍以利后人,据对《藏书纪事诗》的统计,古代藏家有著述者208位,占40.8%,校勘刊刻73位,占14.3%,[13]因此藏书家往往也是学问家,尤其是世家藏书,既以文献收藏传承为己任,更以学术编纂传衍为使命。如明代海盐“好古堂”藏书楼主人胡震亨,穷其一生搜求、修治唐诗,编撰了《唐音统签》和《唐音癸签》两大鸿篇巨制以及其他诗文编集和著述。其中《唐音统签》1033卷,汇集唐诗和唐诗诗话,是一部卷帙浩繁的唐五代诗歌总集,清代朝廷《四库全书》和《全唐诗》都是以《唐音统签》为底本集编唐诗。同时胡震亨也是一位著名的刻书家,《秘册汇函》、《幽兰居士东京梦华录》、《道德指归图》等都是由他刊刻的图书。正是这些藏书家们保存、校正、刻印、自撰著述,形成了一种学术的传承衍生文化。
私家藏书相对于国家藏书来说,具有较强的生命力。历代战乱或改朝换代之后,皇家藏书体系元气大伤,几近崩溃,是靠民间众多藏书家滴水成川、集腋成裘的支持才得以重整旗鼓。
在西汉成帝时,成帝派谒者陈农到全国各地访求先秦遗书,藏于“天禄阁”,征集的对象主要就是私家藏书,由此开始刘向、刘歆对我国文化典籍第一次大规模的总结性整理。从汉初到武帝“百年之内,书积如丘山”,这批珍贵的私家藏书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无数经典文献,成为整个汉代王朝国家藏书的基石。西汉在全国范围内遍访私家藏书,并为其建立专用的“天禄阁”,指派学识渊博的学者对书籍进行校勘整理,这种做法演化为一种制度,为后来历代统治者所效法。隋朝时期隋文帝采纳秘书监牛弘建议:“分遣使人,搜访异本。每书一卷,赏绢一匹,校写既定,本即归主。”[14]唐宋时期,国家藏书对私家藏书的依靠更为突出,尤其是北宋初年对于图籍的搜集工作,“开购赏之科,以广献书之路”。[15]政府采取了一些聚集图书的具体措施并给予相应的奖励,“每卷支绢一匹,五百卷与文资官”,整个北宋时期,对私家藏书的征书活动从未停止过,并且对献书奖励越来越高,使私人献书活动踊跃。清朝康熙39年和乾隆38年先后组织类书《古今图书集成》和大型丛书《四库全书》的编撰,多次向全国下诏征书,许多藏书家把自己的藏书进献朝廷,以供修书之用,其中杭州“知不足斋”鲍廷博倾尽其家藏书,嘱长子鲍士恭将“知不足斋”藏书精本626种进献朝廷,以编撰《四库全书》,所献藏书多为宋元以来之孤本、善本,其数量之多、版本之精,“为天下献书之冠”。天一阁范钦的八世孙范懋柱进呈珍本638种,为此朝野震动,乾隆曾赋诗曰“四库广搜罗,懋柱出珍藏”,并赐《古今图书集成》以示褒奖。其他如苏州藏书家蒋曾莹、两淮藏书家马裕、北京藏书家汪如藻等人都献书百种以上,对《古今图书集成》和大型丛书《四库全书》的编撰工作做出巨大贡献。
任何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都是作为整体出现的,但是文化的多元性决定了整体文化不可避免地出现分层现象。在封建社会官府藏书动用国家力量,选派专人对藏书进行整理校勘,编制国家藏书目录,成书之后深藏秘阁,仅为帝王及少数权贵所享用,社会的大多数成员是不可能利用官家藏书的,这就极大地削弱了藏书功能的发挥和中国典籍文化的传播。而私家藏书植根于民间,广泛接触和吸纳民间大众文化,不仅保存整理传统文化经典,对被封建统治者所摒弃的文化资料也进行保存和整理,如对唐传奇小说《鸳鸯传》、《李娃传》、《长恨歌传》这些被统治阶级认为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闲书”进行保存,对被统治阶级视为“奇巧小志”而不屑一顾的科技文献的大量收藏,通过自己的书坊刻印通俗易懂的读物《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千字诗》等等,所有这些对传播普及文化知识、促进各阶层文化的交流发挥了巨大的社会功用。另一方面私人藏书家大多是学问渊博的饱学之士,他们著书立说,为政治、经济、科技、文化、艺术等奠定理论基础,并通过对图书的校订、刊印和互相交流书目,传录图书,推广唐诗宋词、宋明理学、清代考据等文化精华在社会各个阶层的普及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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