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
(中共湖北省蕲春县委党校,湖北蕲春436300)
驳“人性自私”论
刘英
(中共湖北省蕲春县委党校,湖北蕲春436300)
当前人们的思想空前混乱,以“人性自私”论作为立论根据的资本主义五论广泛流行,在意识形态领域潜伏着资本主义和平演变的危险性。本文通过创立科学的人性论,破除抽象公私观陷阱,运用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对“人性自私”论作出全面的剖析,从而对资本主义思潮的猖狂进攻作出回应。
科学的人性论;抽象公私观陷阱;社会形态;组织利益;个人利益
当前有种说法大肆流行,说什么“因为自私是人的本性;所以私有制一万年也消灭不了;维护私有制的资本主义制度将永世长存;主张建立公有制的共产主义制度不可能实现;历史至此终结。”我们把这些说法概括为“人性自私”论、“私有制万岁”论、“资本主义永生”论、“共产主义不能实现”论、“历史终结”论,合称资本主义五论。
其实,早在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资本主义五论就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它们曾经受到猛烈的批判,只是在前苏联解体以后,人们的思想空前混乱,这才导致资本主义五论又卷土重来。
分析资本主义五论可以看出:“人性自私”论是它们的立论根据,“私有制万岁”论是它们的理论核心,只要人们接受了这两论,那么紧随其后的“资本主义永生”论、“共产主义不能实现”论、“历史终结”论就会占领人们的头脑,到那时资本主义和平演变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这决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对此一定要保持清醒。
什么叫人性?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
第一,人性的产生首先依赖于两个前提。第一个前提是宇宙中出现了生命,而生命则以它们的基本特征(自己运动和新陈代谢)显示宇宙的基本特征。所以我们说,生命是小宇宙,宇宙是大生命,人性只能在生物本能的基础上经过长期进化和自我培育才能形成。第二个前提是从生物中进化出了人类,人类是由生物人向历史人转变而成。生物人和其他生物一样属于基因突变和自然选择的产物,服从生物进化规律;而历史人则是人类自我解放的产物,服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正像动物胚胎的发育过程浓缩地反映出其祖先的进化过程一样,未成年人向成年人的转变过程也浓缩地反映出从生物人向历史人的转变过程。
迄今为止的人类学和其他社会科学都没有区分生物人和历史人,导致它们无法揭示出人类的本质、社会的本质、历史的本质。我们只有科学地明确了上述三个本质,才能进而科学地研究人性。资本主义的人性论者们谈论“人性”,但从来没有研究人性赖以产生的上述两个前提和三个本质,因而不懂得区分生物人的本性和历史人的本性,这样也就不可能真正搞清楚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和作用。我们按照马克思辩证法的指引,研究人性首先从宇宙、生命、人类、历史四者关系研究起,这样才能从起点上找到正确的科学途径。
第二,人性的形成还依赖于两个萌芽。由于以往人们不懂得区分生物人和历史人,导致有些人徒劳地寻找“野人”。他们不懂得,所谓“野人”其实就是生物人,在生理构造上和历史人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历史人经历了漫长的自我解放的过程,这个过程以往只能依靠“利益组织”的力量才能完成,而利益组织的历史正是从生物人向历史人转变的过程,没有经过这种转变过程的生物人无法单独生存。由此可见,仅从生理构造方面看,生物人比我们目前所见到的高等动物还要高一等。而某些高等动物已经具有两个萌芽:
其一是探索性萌芽。高等动物也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它们的“探索”活动总是浅尝即止并让下一代重复进行,这就叫探索性萌芽而非真正的探索性。
其二是创造性萌芽。如果说探索未知世界起初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那么这种探索成果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改变活动的性质,包括制造和使用工具。过去有人把“人”定义为“会制造工具的动物”。现在发现某些高等动物也会制造和使用简单的工具,说明它们已经具有创造性萌芽但非真正的创造性。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把上述两个萌芽视为最高级的动物性,并认为只有在最高级的动物性的基础上才能发展出最低层的人性。
由此可见,要想科学地研究人性,仅仅明确它有上述两个前提,因而从宇宙、生命、人类、历史四者关系研究起还不够,还必须进而明确它有两个萌芽,因而深入研究宇宙精神、生物性、动物性、人性四者的关系。
第三,最低层的人性有两个无限。第一个是无限探索性。这首先应当归功于人的大脑所具有的巨大潜能,生物人就是依靠这个先天性优势而自发地走上了向历史人转变的伟大征程。其次也应当归功于“所有个人”的“彼此分工”,使得人类在较低生产力的物质基础上也能分出少数人把探索活动持续深入地进行下去。更重要的是,人们在此基础上发明了语言文字以及其后层出不穷的新的探索手段,从而把前人的探索终点作为后人新探索的起点,世代相继地以日益扩大的规模向未知世界进军——这就是人类所独有的无限探索性。
第二个是无限创新性。很明显,它只能在无限探索性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和发展,因而也属于人类所独有的基本属性。
上述两个前提、两个萌芽、两个无限合起来构成人性从无到有的生成过程。人性形成以后还要发展。人性的发展过程由下述一个核心、一个保证、一个动力结构而成。
第四,人性结构的核心是自我解放。除人类外,其他动物都不知道自己解放自己,而生物人正是通过自发地进行自我解放,才能缓慢地向历史人转变,他们在不断地改变环境的同时也不断地改变自己,这实际上就是自发地以“自我解放”为核心。等到他们自觉地认识到这个核心,历史就会加速前进。由此可见,所谓人性决不是组织利己主义者或个人利己主义者、形而上学者和历史唯心主义者们所臆想的“自私”或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个外有普遍联系、内有变化发展的有机结构。“自我解放”作为人性有机结构的核心,体现着所有个人的共同本质。从这个意义上讲,是自发地进行自我解放还是自觉地进行自我解放,就成为区分不完全历史人和完全历史人的可靠标准。
第五,驾驭规律是人类实现自我解放的根本保证。动物们一直在自然界中生存,但它们没有发现任何一条自然规律,更谈不上发现思维规律、社会规律和历史规律。历史人不但先后掌握了它们,而且进一步发现,在事物世界的背后存在一个规律世界,规律世界的结构与立体概念的结构相同,它的普遍联系方式是连锁反应,事物世界的一切变化都由相关规律的连锁反应所决定。因此,人们如果能够有意识地设置若干条件来改变上述连锁反应的顺序,就能使其结果趋同于人们的预期目标,这就是“驾驭规律改变世界”的自觉活动方式,它和“按规律办事”的自发活动方式以及“与规律对着干”的瞎折腾活动方式有本质区别。
历史考察表明,资本主义的一切成功经验概括起来就是“按规律办事”,不合规律的事情一经发现可以通过民主程序得到纠正;空想社会主义的一切错误概括起来就是,他们不懂规律却想改变世界,因而往往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同客观规律对着干。而马克思主张,唯有通过驾驭规律改变世界,才能建成共产主义形态。就整个人类而言,如果不懂驾驭规律,那么“自觉改变世界”就是一句空话。人类自我解放的能动性必须依靠驾驭规律的智慧性作保证。
第六,追求完美是最高层的人性,它为人类驾驭规律改变世界实现自我解放提供永不枯竭的动力。在整个宇宙中,唯有人类才有能力不断地追求完美。而现实世界总是有缺陷的,其他生物只能被动地适应这个有缺陷的现实世界,不适应者便被淘汰。唯有人类不同,因为他们总是把“现实缺陷”理解为自己对现实世界的理解不深以及改变力度不足,进而归结为实现自我解放的程度不够,所以便悉心研究这些现实缺陷是由哪些规律的连锁反应所造成,我们怎样驾驭规律消除它们。旧的缺陷被消除了,新的缺陷又暴露出来,于是人们又要经历一次上述过程。所以我们说,人类总是从“自我解放”出发,以“驾驭规律”为手段,由“追求完美”提供动力,从而不断地消除现实缺陷,推动历史前进。由此可见,不断追求完美的自觉性是最高层的人性,它直接体现宇宙精神。
黑格尔曾经提出“宇宙的绝对精神”,但是他由于受到具体辩证法发育不全和唯心主义的双重局限,因而不能对“宇宙的绝对精神”作出科学的解释,反而被形而上学者们讥评为“上帝的代名词”。事实上有宇宙必有宇宙精神,关键是要搞清楚宇宙精神由什么事物来体现——这个体现者应当是宇宙的最高产物,并能体现出“宇宙永生”这一绝对精神。
宇宙会不会灭亡?人类会不会灭亡?这是哲学家们苦苦思索的两个古老问题。在黑格尔之前,形而上学者们曾经根据“万物不灭”的错误观念而盲目地断言:“宇宙不会灭亡,人类也不会灭亡。”但是黑格尔辩证法推翻了上述形而上学的观念,它证明“世间万物皆有生有灭”,并据此得出“人类最终也会灭亡,宇宙最终同样会灭亡”的终极悲观主义结论。这个错误结论现在已经深入人心,许多人盲目地接受了它,而没有能力研究这里是否存在例外的情形。
我们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通过重新研究生命的基本特征和人性的有机结构而提出两个命题:其一是上面说过的,生命是小宇宙,宇宙是大生命,两者有共同的基本特征——自己运动和新陈代谢;其二是这里补充的,凡有能力追求完美者永生——人类如此,宇宙亦如此。
在世间一切事物中,除人类和宇宙之外,其他事物都没有能力追求完美,所以发展到最后必然灭亡,并让位于别的事物,说明它们在宇宙中的地位都具有可替代性。但人类不仅是宇宙的最高产物(生物人),而且也是人们自我解放的产物(历史人),人们可以通过驾驭规律改变世界(包括自己)从而实现不断上升的预期目标,结果就使得“不断追求完美”的人类进步活动不断地获得“动力”和“保证”。由此证明,人类在宇宙中的最高地位具有不可替代性。
以此反观宇宙本身,它以永不停息的自己运动和新陈代谢来显示自己的大生命。既然除人类以外的其他所有事物在宇宙中的地位都具有可替代性,那么宇宙本身就应该具有不可替代性,否则就容纳不下互相替代的万事万物。进一步说,只有在宇宙不灭的条件下,才能容纳得下人类追求完美的无限自我解放的过程。而人类正是以自己无限追求完美的进步活动才能促进宇宙趋向完美——这一精神支柱将在不久的将来(即在地球上实现了每个人全面自由发展以后)推动着未来的人们离开地球去开创宇宙文明。
由此可见,我们对于古人说的“人为万物之灵”现在应该有新的理解——它绝不是人们无根据的自我赞誉,而应该认识到,这里的根据正在于,上述人类从来自动物界到超越动物界再到独自开创历史,从而不断实现自我解放的过程。所以我们说,人性和人类活动不可分,人类活动和历史不可分。宇宙中只是由于出现了人类才出现历史,因为人类不仅开创了自己的历史,而且还通过自己的研究而明确了整个宇宙以及其中万事万物的历史,进而又通过自己不断追求完美的进步活动而开创人化宇宙的历史——这样才能深刻地体现出“人为万物之灵”,体现出人类活动是整个宇宙趋向完美的源泉和保证。
由此可见,完整的人性不仅是人类全部自我解放过程的结晶,而且它首先还是整个宇宙全部进化过程的结晶。所以我们说,科学的人性论应当实事求是地反映出上述两个结晶,即不仅要反映出从宇宙中怎样产生生命到从生命中怎样进化出生物人的全部过程,而且还要反映出生物人怎样向历史人转变、历史人又怎样从创造地球文明到开创宇宙文明的全部过程。由此可见,要想科学地理解人性,必须首先科学地理解人类、社会和人类历史。据此,我们给它们分别下的定义是:
人类是善于驾驭规律改变世界以实现自我解放并无限追求完美的智慧生命。人类不仅是宇宙的最高产物,而且还以其不断追求完美的进步活动而使地球趋向完美,从而体现出宇宙永生的绝对精神。我们只有这样理解人类的本质和作用,才能深刻理解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
社会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不同高度的生产力决定着不同的社会形态,人们只能通过一定的社会形态才能和自然界发生相应的关系以及相应的人与物的关系。我们只有这样理解社会,才能明确它在上述三大关系之间的纽带作用,才能明确它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的地位和意义。
人类历史是世代相继的所有个人通过自己的社会形态而不断实现自我解放的客观进程,生产力性质飞跃是推动人类历史前进的核心动力,它不断地改变着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物的关系,由此构成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这种理解是不断深入地揭示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认识前提。
人性是生物进化过程和人类自我解放过程的整体结晶,只有在生物本能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动物性,只有在最高级的动物性的基础上才能产生最低层的人性,只有最高层的人性才能承担起改变宇宙的历史使命。因此,人性是在上述两个前提、两个萌芽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五性统一体——这里概括上述补充说,两个前提是指从宇宙中孕育出了生命、从生物中进化出了自然人;两个萌芽是指高等动物所具有的探索性萌芽和创造性萌芽;五性是指人类所独有的无限探索性、无限创新性、自我解放性、驾驭规律性、追求完美性,其中追求完美性是把自然宇宙改变成为人化宇宙的根本保证。
拿上述科学的人性定义和“人性自私”论作比较,请问“人性自私”论者们,你们以“自私”来界定“人性”,不觉得这是对人性的歪曲吗?何况你们自己也承认,所谓“自私”并非人类所独有的基本属性。我们还要补充说,“自私”也不属于生物本能,因为生物们既不知道“公”,也不知道“私”,这两个抽象概念都来自抽象公私观陷阱。
要想驳倒“人性自私”论,必须首先创立科学的人性论,但仅此还不够,还必须破除抽象公私观陷阱。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破除了抽象公私观陷阱和混乱所有制陷阱的人是马克思。他在1842-1843年间,即在掌握了人类价值观、立体辩证法、历史唯物主义,从而登上了这三个方面的制髙点以后,“第一次遇到要对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1]31在当时的普鲁士,有些人引进“法国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思想观点,提出如果实行公有制,那么土地林木等都属于全国人民所有,盗窃现象就不会发生。对此,马克思说:“我曾表示反对这种肤浅言论,但是同时在和《奥格斯堡总汇报》的一次争论中坦率承认,我以往的研究还不容许我对法兰西思潮的内容本身妄加评判。”于是决定“从社会舞台退回书房”,转而“去研究经济问题”。[1]31-32
马克思正是通过经济研究,方才发现了生产方式决定占有方式的规律、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生产力高度决定所有制结构的规律以及剩余价值规律等。他运用这些经济规律,才能破除上述两个认识陷阱,并最终创立了马克思主义,即按照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人类进步科学体系。本文只讲破除抽象公私观陷阱,因而只涉及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
那么,“人性自私”论和抽象公私观陷阱是什么关系呢?请允许我们循序渐进地论述。
简单说,抽象公私观陷阱是由“公”和“私”这两个抽象概念以及由此派生出来的一系列错误认识和错误理论结构而成。人们的头脑一旦被这些错误认识和错误理论纠缠住,那就如同猛兽掉进了陷阱一般,从而对客观物质利益产生无穷无尽的误解和歪曲。“人性自私”论就是抽象公私观陷阱中那一系列错误理论之一。由此可见,要想搞清楚“人性自私”论的来龙去脉以及它究竟错在哪里,还必须从头到尾把抽象公私观陷阱剖析一番。
历史研究表明,在早期原始社会里只有一种利益组织,即氏族,因而只有两种利益,即氏族利益和个人利益。在那种情况下,早期原始人把氏族利益称为“公”,把个人利益称为“私”,并认为“私”应当服从“公”。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早期原始人的一切所需都取自氏族,一切所得都属于氏族,他们离开氏族便不能生存,所以他们不讲“大公无私”不行,也由此而产生“公私统一”论。“大公无私”论和“公私统一”论是抽象公私观在其萌芽阶段所产生的两种“理论”,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和社会状况相适应。
但是在晚期原始社会里同时并存着三级利益组织,即氏族、部落、部落联盟,因而出现了四种利益,即个人利益、氏族利益、部落利益、部落联盟利益。人们继续用“公”和“私”这两个抽象概念来指称上述四种利益,结果产生认识的相对性,即相对于部落联盟利益而言,部落利益被视为“私”;相对于部落利益而言,氏族利益也被视为“私”;当然,相对于氏族利益而言,个人利益继续被视为“私”——“私”的含义具有相对性;“公”的含义同样如此。这样一来,“公”和“私”都没有确切所指,从而产生认识的模糊性。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为了维护较小的组织的利益,就不能继续强调“大公无私”,而必须承认“大公有私”,也不再绝对地认为“公私统一”,而承认有时也会出现“公私对立”,因而主张“公私调和”,要求人们做到“先公后私”、“舍私为公”、“公而忘私”、“人人为公”等。这是抽象公私观在其初级阶段所提出的几种“理论”,与晩期原始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和社会状况相适应。
人类社会进入专制主义形态以后发生了三大变化:一是氏族分裂成为许多利益互相对立的单个家庭,二是部落联盟演变成为实行职业政治的专制国家,三是在上述两者之间出现了一批属于中间级别的专制集体。从而并存着四种利益,即专制国家利益、专制集体利益、专制家庭利益、个人利益。前三者属于专制组织利益,唯有个人利益才是人的利益。但是帝王们从来都奉行“朕即国家”,因此专制国家利益和皇帝个人利益密不可分,于是出现了忠君爱国主义,要求全国臣民都为了皇帝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各级官员乃至专制家长们都照此办理,他们都以“为公”的名义谋取自己的私利,从而体现出他们都具有假公济私、以权谋私这一本质特征,并在此基础上继续宣扬“大公无私”、“公而忘私”等,但性质却和原始社会完全不同。原始社会里的“大公无私”是为全体氏族成员谋利益,因而没有虚幻性;专制社会里的“大公无私”是为皇帝个人谋利益,它完全是欺蒙人民。表明中级阶段的抽象公私观已经完全变成了认识陷阱。
经济特权阶级从登上历史舞台的第一天起就坚决反对政治特权和专制组织利己主义,他们认为这样做就能“让每个人都谋取和维护自己的个人利益”,说明他们不懂得:在分工的条件下,任何个人离开相应的利益组织便无法生存,因此个人利己主义必须通过民主组织利己主义来实现,二者密不可分。况且在资本主义形态中,自始至终存在着两种互相对立的价值观,其中代表经济特权阶级利益的民主派,针对“公私统一”论提出“公私对立”论或“公私调和”论,针对“大公无私”论提出“大公有私”论,针对“公而忘私”论提出“人性自私”论,针对“忠君爱国”论提出“民主爱国”论,针对“人人为公”论提出“人人为私”论,针对“先公后私”论提出“先私后公”论等。总之,他们把政治特权等级所推崇和维护的那一套全部推翻,然后在其废墟上提出个人利己主义和民主组织利己主义的价值观。
与民主派相对立的是空想社会主义激进派。他们自称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但是没有能力铸造自己的思想武器,只能借用资产阶级的思想武器来反对资产阶级自己,甚至借用专制主义的思想武器来反对资本主义。这样,他们在利益观方面只能和民主派一样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就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在价值观方面则把专制爱国主义和专制集体主义包上“社会主义”的外衣。当然,他们也有发展和创新,那就是把“大公无私”论推向极端,从而提出“破私立公”论,要求所有人都“破”掉自己的家庭利益和个人利益,从而在名义上为“国家”和“集体”、实际上是为各级掌权者谋利益,还美其名曰“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
马克思是坚决反对空想社会主义的第一人。当然,他同样坚决反对资本主义。因此,他第一个发现,凡是运用“公”和“私”这两个抽象概念来“就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人们,其实都是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凡是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谈论人生观、价值观的人们,必定要么信奉专制组织利己主义,要么信奉民主组织利己主义和个人利己主义。这些人实际上都是在盲目地危害人类整体利益和所有人的个人利益。所以我们说,要想树立科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必须首先创立科学的客观利益观,即把抽象公私观陷阱中那些纠缠着人们头脑的错误理论和错误认识破除干净,然后站在人类历史长河的制高点上,实事求是地研究客观物质利益的产生、发展、转化全过程,并从中揭示出它的发展规律,即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如果社会主流意识达到了这样的认识水平,那就意味着抽象公私观陷阱已进入揭秘和消亡阶段,从而导致包括“人性自私”论在内的所有错误认识和错误理论整体性地自行消失。
由此可见,站在人类历史长河的制高点上看,抽象公私观从产生到灭亡必须经历上述五个阶段。它作为利益观在其萌芽阶段曾经与早期原始社会的实际情况相符合,与氏族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相适应,因而萌芽阶段的抽象公私观并不是认识陷阱。后来在它的初级阶段,面对晚期原始社会中已经复杂化的利益组织结构,却仍然使用“公”和“私”这两个抽象概念来指称客观实际中的四种利益(部落联盟利益、部落利益、氏族利益、个人利益),这样就派生出认识模糊性毛病,但还不算认识陷阱。抽象公私观是在中级阶段才完全变成认识陷阱,因为它在“共同利益”已经被各级专制统治者所垄断的历史条件下,继续用“大公无私”论等欺蒙人民。抽象公私观陷阱的高级阶段对应着资本主义形态,经济特权阶级是在批判专制组织利己主义的过程中才提出个人利己主义和民主组织利己主义,他们为了给个人利己主义寻找理论根据,这才提出“人性自私”论。
由此可见,“人性自私”论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所存在的时间其实很短,它是在经济特权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以后才从他们的头脑中产生出来,这时的抽象公私观陷阱已经处在高级阶段。很快,马克思就破除了这个认识陷阱,标志着它进入揭秘和消亡阶段。只是因为马克思去世以后科学社会主义百年失传,空想社会主义卷土重来,这才导致“人性自私”论连同抽象公私观陷阱继续存活了一百多年。
“人性自私”论在出世之际,也并非毫无进步意义。因为在资本主义形态中,那些提出“人性自私”论的人们并不是依靠政治特权来奴役和剥削别人,相反,他们非常痛恨专制制度和等级划分,因而实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主张每个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识、智慧和勤奋,通过公平竞争战胜对手而达到发财致富的目的。这在客观上有利于发展市场经济和机器生产力,在主观上则与资本家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本性相适应。由此可见,较之政治特权等级所推崇的那种具有虚幻性的“大公无私”论,经济特权阶级所提倡的“人性自私”论属于历史进步。
恰在此时,达尔文提出了生物进化论,揭示出“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物界法则和“生存斗争,弱肉强食”的食物链原则,后者又被称为“丛林守则”。正是这条食物链原则激发了资本主义理论家们的灵感,促使他们联想到,动物界的弱肉强食和市场经济中的残酷竞争十分相似:胜利者灯红酒绿,失败者破产跳楼。这和“狼吃羊”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认为,最重要的是要以“狼吃羊”的事例来告诫自己和教育子女,千万不能做“被吃的羊”,而必须力争成为“吃羊的狼”——因为“人性”和“动物性”一样“自私”。他们认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铁的事实。
我们认为,“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物界法则和“生存斗争,弱肉强食”的食物链原则,对于生物界和动物界来说当然是完全正确的。以达尔文为代表的那一批生物学家们发现了生物进化规律,并据此证明“人类”并非由“上帝”创造,而是从古猿进化而来。这在当时对于破除宗教迷信、发展生物学和古人类学都具有重大的进步意义。但是,由于他们对于“人类”没有作出生物人和历史人的划分,因而不懂得只有生物人才是生物进化的产物,而历史人却是人们自我解放的产物,于是盲目地把“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物界法则和“生存斗争,弱肉强食”的动物界法则搬用到本身不断变化发展的人类社会中来,这样就变成完全错误的了。
产生这种错误认识的根源之一就在于,当时的人们都没有像马克思那样登上三个制高点和破除两个认识陷阱,所以都不懂得运用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来剖析以往几十万年以来人类历史上的利益矛盾以及仅仅存在于资本主义形态中的所谓“人性自私”问题。他们不懂得,为什么早期原始人一方面在氏族内部必须讲“大公无私”,不讲“大公无私”就会被逐出氏族从而活不成;但是另一方面,早期原始人又把别的氏族的人捉来当“食物”,并认为这样做天经地义。存在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他们又不懂得,为什么在专制主义形态中,大家都接受“忠君爱国”思想,都信奉专制组织利己主义,除皇帝外,其他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求自己的个人利益?唯独在资本主义形态中,追求个人幸福和自由的呼声才日益高涨,以致最终以“人性自私”论取代了“大公无私”论呢?
这就再次从反面告诉我们,为了驳倒“人性自私”论,不仅首先应当搞清楚什么是人类所独有的基本属性,而且还要进一步搞清楚,人们头脑中的“自私”观念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以及怎样产生的?它将在什么样的历史条件下必然自行消失?——为此,我们认为有必要在下面展开更深一层的论证。
马克思发现的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告诉我们,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上,个人利益从来都附属于组织利益,而人类利益则被互相对立的组织利益分割得支离破碎,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优先谋取自己所属的那些组织的利益,从而不得不把人类利益放在次要的地位来考虑,这样就使得人类利益一直屈从于组织利益。以往几十万年的人类历史,一直都被各种各样的利益组织所统治,我们每个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这些利益组织的奴隶和工具。就连美国的总统、前苏联的总书记以及各国的元首们,都必须忠心耿耿地为各自的国家谋利益,他们实际上也是各自国家利益的奴隶和工具。这些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顶尖级人物尚且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那么利益组织是怎样产生的呢?为什么我们每个有肉体生命的个人都要附属于那些本身没有肉体生命的利益组织,并且成为它们互相争夺利益的奴隶和工具,闹得整个世界不得安宁,以至于盲目地危害人类整体利益以及我们每个人的个人利益呢?
马克思和恩格斯说:“随着分工的发展也产生了单个人的利益或单个家庭的利益与所有互相交往的个人的共同利益之间的矛盾;而且这种共同利益不是仅仅作为一种‘普遍的东西’存在于观念之中,而首先是作为彼此有了分工的个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存在于现实之中。”[2]84
由此可见,产生利益组织的根本原因是“所有个人→彼此分工→相互依存→共同利益”(“→”表示决定作用,连续的决定作用则表示连锁反应。下同)。这就是说,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上,由于在“所有个人”之间实际上存在着“彼此分工”,因此决定了他们必须相互依存,由此产生“共同利益”。有必要指出的是,这种“共同利益”不可能是全人类的共同利益(因为人类利益至今没有实现统一),而只能是这一群人或那一群人的共同利益。那么,这种群体共同利益的表现形式是什么呢?
马克思和恩格斯接着说:“正是由于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的这种矛盾,共同利益才采取国家这种与实际的单个利益和全体利益相脱离的独立形式,同时采取虚幻的共同体的形式,而这始终是在每个家庭集团或部落集团中现有的骨肉联系、语言联系、较大规模的分工联系以及其他利益的联系的现实基础上,特别是在我们以后将要阐明的已经由分工决定的阶级的基础上产生的,这些阶级是通过每一个这样的人群分离开来的,其中一个阶级统治着其他一切阶级。”[2]84
这就是说,在“所有个人→彼此分工→相互依存”条件下所形成的群体“共同利益”,必定要以“组织利益”为存在形式。这些相互对立的组织利益最初表现为原始组织利益,包括氏族利益、部落利益、部落联盟利益,随后表现为阶级组织利益,它既包括专制主义形态中的专制国家利益、专制集体利益、专制家庭利益,也包括资本主义形态中的民主国家利益、股份公司利益、民主家庭利益。之所以发生上述变化,根本原因是这时出现了“已经由分工决定的阶级”。而凡属阶级利益组织的共同特点是:“其中一个阶级统治着其他一切阶级。”那么,原始利益组织和阶级利益组织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呢?马恩以“国家”为例作出如下的论述:
“从这里可以看出,国家内部的一切斗争——民主政体、贵族政体和君主政体相互之间的斗争,争取选举权的斗争等等,不过是一些虚幻的形式——普遍的东西一般说来是一种虚幻的共同体的形式——,在这些形式下进行着各个不同阶级间的真正的斗争(德国的理论家们对此一窍不通,尽管在《德法年鉴》和《神圣家族》中已经十分明确地向他们指出过这一点)。”[2]84
在这里,马恩明确指出,包括“国家”在内的一切阶级利益组织在本质上都属于“虚幻的利益共同体”,而一切原始利益组织在本质上都属于没有虚幻性的利益联合体。原因是,原始组织中的共同利益可以毫无障碍地直接转化为每个成员的个人利益,而阶级组织中“共同利益”的分配权总是掌握在统治阶级的手中,他们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共同利益”中的一部分留给自己享用,由此产生阶级组织中所谓“共同利益”的虚幻性。通俗地说,原始组织中的共同利益是真正的共同利益,阶级组织中的“共同利益”是虚幻的共同利益。为了使那些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的人们也能听懂,我们也可以这样说:原始利益组织中的“公”是真“公”,阶级利益组织中的“公”是假“公”(里面包含着统治者的“私”)。
我们只有正确理解了原始利益组织和阶级利益组织的上述本质区别,进而才能正确地理解,为什么马恩把“国家内部的一切斗争”,包括“争取选举权的斗争等等”,统统称作“虚幻的形式”。难道马克思和恩格斯不知道在民主政体和专制政体之间存在着本质区别吗?他们当然知道。但除此之外,他们还知道,政体之争、选举权之争等等都是在上层建筑领域内进行的斗争。而决定社会性质以及人类自我解放程度的是“生产力高度→经济发展阶段→生产关系总和”,即经济基础。上层建筑领域内的一切斗争,或者说“国家内部的一切斗争”,如果不能提升生产力高度、经济发展阶段和生产关系总和,那就不但毫无进步意义,结果还会适得其反。
例如前苏联,它拥有机器生产力,本应发展市场经济和雇佣劳动关系,在此基础上建立资本主义的民主法治——这属于“按规律办事”。如果想“驾驭规律改变经济基础以实现人类自我解放”,那也可以,但必须围绕着创造和普及智能生产力而实施经济腾飞战略,在此基础上以公仆宪政和志愿者宪政来保证实现生产力自觉换代和连续换代,直到全面建成共产主义形态,“使个人所有制成为现实”。但是前苏联没有这样做,它既不“按规律办事”,又不懂怎样“驾驭规律”,而是“与经济规律对着干”,即在机器生产力的基础上搞巴贝夫最早提出的“计划经济”和布雷最早提出的“按劳分配”,同时还自称“人民当家做主”,结果当然以失败而告终。
所以马恩说:“德国的理论家们对此一窍不通”。我们前面作过考证,19世纪40年代“德国的理论家们”主要包括两种人:第一种人是“私有制万岁”论者,其中包括国民经济学家们;第二种人是“公有制优越”论者,以“法国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作为理论根据。不幸的是,前苏联领导人基本上属于第二种人。而导致前苏联解体的激进民主派则属于第一种人。可见把19世纪“德国的理论家们”和20世纪俄国的理论家们相比,上述两种人都是一脉相承的。
读者千万不要以为上述考证与本题无关,事实上要想搞清楚什么叫“私”以及怎样才能消灭“私”,必须以社会形态决定组织利益体系的规律为根据,而要想掌握和正确运用这条规律,又必须以搞清楚什么是组织利益为前提。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只要在“所有个人”之间存在着“彼此分工”,那么这些在“分工”统治下的个人必然“相互依存”,而在相互依存条件下的共同利益必然采取“组织利益”的存在形式——几十万年以来人类社会中的实际情形都是如此。
我们每个有肉体生命的个人为了满足自己肉体生命的需要,都必须追求一定的物质利益和其他利益。然而在“所有个人→彼此分工→相互依存→共同利益=组织利益”的历史条件下,任何个人为了获得自己的利益,都必须首先为自己所属的那些组织谋取利益,然后才能从这种组织利益中分得自己的一份。
那么,个人从组织利益中所分得的那一份利益是否由他对该组织利益所作出的那一份贡献来决定呢?——历代统治者对这个问题都作出肯定性的回答,其实都是在欺蒙人民,因为这里隐藏着一条经济规律,即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
这条规律告诉我们,任何一个社会形态中的利益分配机制都是由“生产力高度→社会形态的发展阶段→该形态的基本原则→利益组织体系的结构方式和活动方式”的连锁反应所决定——这种决定作用不以任何人的意识和意志为转移。
例如在专制主义形态中,士兵们在战场上流血卖命,得利最大的却是皇帝;农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却要把劳动果实交给地主阶级去骄奢淫逸。他们为什么要为别人的利益而流血流汗呢?
马克思和恩格斯说:“我们从这一大堆赘述中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上述三个因素即生产力、社会状态和意识,彼此之间可能而且一定会发生矛盾,因为分工不仅使精神活动和物质活动、享受和劳动、生产和消费由不同的个人来分担这种情况成为可能,而且成为现实,要使这三个因素彼此不发生矛盾,则只有再消灭分工。”[2]83
由此可见,总的来说,是因为在“所有个人”之间存在着“彼此分工”,所以必然导致流血流汗的是大多数人,得利享受的只是少数人。劳动分配和享受分配不对称。具体地讲,不同社会形态的利益分配机制各不相同。
按照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专制主义形态的物质基础是手工生产力,手工生产力必然决定自然经济,自然经济必然决定人身依附关系,人身依附关系必然决定迷信和保守意识以及专制组织利己主义价值观,掌权者具有这种社会意识必然实行专制人治的政治形式,这种政治形式必然维护政治特权等级的利益,由此构成专制主义形态。专制主义形态的基本原则是“人统治人”,它贯穿在专制国家、专制集体、专制家庭等利益组织中。凡是专制利益组织必然实行“按权分配”,无权大众只有流血和流汗的义务,享受权被政治特权阶级所垄断,在他们中间按照权力大小和级别高低来分配利益。所以流血的是士兵,得利的是皇帝;流汗的是农民,享受的是地主。专制利益组织实行的是金字塔结构,活动方式是依靠行政命令,以此维护劳动分配和利益分配不对称。
同样,按照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资本主义形态的物质基础是机器生产力,机器生产力有利于发展市场经济,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是雇佣劳动关系。在这样的经济基础上,科学和竞争意识必然逐步取代迷信和保守意识,个人利己主义和民主组织利己主义的价值观必然取代专制组织利己主义价值观。在这种社会意识的支配下,必然出现民主法治的政治形式,它必然维护经济特权阶级的利益,由此构成资本主义形态。资本主义形态的基本原则是“物统治人”,这一原则贯穿在民主国家、股份公司、民主家庭等利益组织中。凡是民主利益组织必然实行“按资分配”,工人们只有劳动和奉献的义务,享受权被经济特权阶级所垄断,他们按照市场价格购买劳动力商品,然后按照投资多少和市场竞争的结果来分配剩余价值。因为民主利益组织强调“所有公民在政治上一律平等”,但在经济上极不平等。雇佣关系既是资本主义形态中的生产关系,也决定着民主组织体系中的结构方式,它把“政治平等”的个人分为“雇佣奴隶主”和“雇佣奴隶”两个阶级,按照“市场竞争”的活动方式来分配社会财富,仍然是劳动分配和享受分配不对称,区别仅仅在于它是通过对物的垄断来统治人。
按照马克思的科学预测,人类继解放体力之后必然要解放脑力,因此继机器生产力之后必然出现智能生产力,在智能生产力的作用下必然出现无人化生产方式、物质自动变换和社会财富充分涌流,这样就有条件实现人人各取所需。在这样的经济基础上,自觉性意识和人类价值观必然取代自发性意识以及一切形式的利益组织和组织利己主义的价值观。到那时,权力和制度将自行消亡,政治国家将被自由人联合体所取代,共产主义形态就是这样被建立起来。共产主义形态的基本原则是“每个人全面自由发展”,“人统治人”和“物统治人”都随之退出历史舞台,独立的个人利益和统一的人类利益终于实现。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什么叫“私”?所有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的人们都顽固地认为:“私=个人利益+家庭利益”——这是一种极端错误的认识。因为,第一,从原始社会到专制主义形态再到资本主义形态,都是处在“所有个人→彼此分工→相互依存→共同利益=组织利益”的历史条件下,因而都是由组织利益统治着人类社会,根本不存在独立的个人利益,迄今为止的个人利益必然附属于组织利益。第二,在原始社会中不存在家庭和家庭利益,只存在氏族和氏族利益,那时氏族利益被称为“公”。家庭利益仅仅存在于阶级社会中,却把它称为“私”,可见这本身就是认识混乱的产物。第三,只有在共产主义形态中才会出现独立的个人利益和统一的人类利益相互依存,而那时纯粹的亲情家庭已经取代了利益家庭。由此可见,独立的个人利益不仅和家庭利益的性质相反,而且二者不能同时并存,可见把此二者混称为“私”完全错误。
在已经破除了两个认识陷阱的马克思看来,无论过去、现在或将来,都既不存在“私”也不存在“公”,“公”和“私”是来自抽象公私观陷阱中的两个错误概念。客观存在的只有人的利益和组织利益。其中人的利益包括独立的个人利益和统一的人类利益,它们只有在智能生产力的基础之上和共产主义形态之中才必然出现。在此之前个人利益必然附属于组织利益,人类利益必然屈从于组织利益。而利益组织是组织利益的物质载体,它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上曾经发挥过至关重要的进步作用,因为迄今为止的人类一直处在“所有个人→彼此分工→相互依存→共同利益=组织利益”的历史条件下,所以任何个人离开了利益组织便无法生存,更谈不上创造人类文明。
但是利益组织在发挥巨大进步作用的同时,也给迄今为止的全人类带来了同样大的灾难和痛苦。一部原始社会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各个原始利益组织相互之间进行着永无休止的野蛮战争的历史。进入专制主义形态以后,原始利益组织演变成为专制利益组织,它们一方面继续对外进行着血流成河的战争,另一方面对内则变成奴役和统治的工具。再后来,专制利益组织又演变成为民主利益组织,这在政体上本是一种进步,可是就人类整体利益而言,由于民主制带来科技进步,科技进步导致现代武器的破坏力可以把整个地球文明毁灭若干次。与此同时,生态恶化和人们精神空虚等一系列全球性危机日益严重。理性告诉人类,应当通过创造和普及智能生产力来实现个人利益独立化和人类利益统一化。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业文明推进到智能文明,从而消除目前日益严重的那些全球性危机。但是目前的超级大国利己主义称霸全世界,激起各个国家的国家利己主义奋起抗争,导致整个当今世界处在空前激烈的纷争与困扰之中。
由此可见,利益组织具有两面性:它们一方面在以往几十万年的漫长历史进程中庇护着所有的个人,使他们得以生存和发展;但是另一方面,它们又是以往人类社会中一切战争、贪欲、灾难和痛苦的总根源,非要等到全面实现了马克思的三个科学预测之后,即在智能生产力的基础上、共产主义形态中、个人所有制的条件下,才能使一切利益组织和组织所有制一起退出历史舞台。这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所需实在有限,正如古人所说的“良田万顷,日食三餐;广厦千间,夜眠八尺。”那么人们对于“万顷良田和广厦千间”的无限贪欲是从哪里来的呢?就是来自利益组织的“自私”本性。我们每个人世世代代地生活在这样的利益组织中,因而不知不觉地被培养出了自私和利己之心,因为不这样就无法生存。由此可见,“破私”不是“破”掉人们的个人利益,而是“破”掉利益组织的“自私”本性。当今时代已经进入信息化过渡时期,可见消灭一切利益组织及其“自私”本性的客观条件现在终于接近成熟了。
然而面对当今世界的上述现实,如果按照“人性自私”论,那么人类的灭亡不可避免,因为“自私”必然导致“竞争”——马克思给“竞争”下的定义是:“贪欲以及贪欲者之间的战争”[2]40。(着重号为原文所加——作者注)这种恶性竞争的最终结果必然使所有的贪欲者同归于尽。
幸好我们上面已经证明,“自私”既非人的基本属性,也非动物本能或生物本能,而是属于抽象公私观陷阱中的一种错误认识。
每个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维护生存”的本能,但是这种生物本能并非“自私”,因为生物们并没有掉进抽象公私观陷阱,所以它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为公”,什么叫“自私”,只是按照生物本能行事。
同样,每个动物都属于食物链中的某个环节,“弱肉强食,生存斗争”是动物们的本能。动物们也没有掉进抽象公私观陷阱,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叫“自私”,什么叫“为公”,它们只是按照动物本能行事。
人为万物之灵,他(或她)早已超越了生物本能和动物本能,只不过在迄今为止的人类社会中存在着权力竞争和利益竞争,这两种竞争都遵循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不管人们是否认识这条规律,人们事实上是按照这条规律所决定的方式办事,而不是按照动物本能或生物本能办事。
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搞清楚,什么叫个人利益?它和“私”有什么本质区别?
在人类社会中,只有个人才有肉体生命,因而才要追求和享受各种利益。正是这种对个人利益的追求和享受才推动着人们从事物质生产、钻研科学技术、改进社会形态、推动历史前进。所以马克思早就指出:追求上述个人利益是“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2]78。我们则补充说,追求个人利益是实现人类自我解放的第一推动力。由此可见,空想社会主义激进派把个人利益当做“私”来“破”,这是反历史和反人类的。
空想社会主义激进派提出“破私立公”,他们所说的“公”实际上是指专制国家利益和专制集体利益——这恰恰是科学社会主义者们认为必须首先加以消灭的东西。因为作为立体概念的“私”包括六种利益,即专制国家利益、专制集体利益、专制家庭利益、民主国家利益、股份公司利益、民主家庭利益。只有消灭了这六种组织利益,才能产生和发展独立的个人利益和统一的人类利益——后两种利益正是共产主义形态的九大特征之一。而共产主义形态只能在智能生产力的物质基础上建成。我们之所以坚信“资本主义形态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形态必然实现”,根据就在这里。当然,至关重要的是必须认真研究怎样创造和普及智能生产力——这才是决定当代人类前途和命运的核心科研课题。
当人们完成了这个核心科研课题之后,回头再看“人性自私”论,它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那些组织利己主义者、形而上学者、历史唯心主义者以及坐在抽象公私观陷阱中的人们,把他们头脑中的“自私”观念强加在生物本能的身上,然后再用这种被歪曲的“生物本能”来冒充“人性”而已。这些人最大的智慧就在于,希望人类社会永远像“丛林”中的动物们一样“弱肉强食”。所以说“人性自私”论本身是不值一驳的,它在目前之所以广泛流行,是因为人们不懂科学的人性论,没有破除抽象公私观陷阱,不认识社会形态决定利益组织体系的规律。可见这三样东西对于克服当前的思想混乱和在意识形态领域中防止资本主义和平演变是有用的和重要的。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责任编辑 郭彦英]
Refutation of the“Selfish Human Nature”Argument
LIU Ying
(Party School of the CPC Qichun County Committee of Hubei Province,Qichun,Hubei 436300)
Currently,there is unprecedented ideological confusion in the people.Five capitalist theories based on the“selfish human nature”argument are widespread.The danger of capitalist peaceful evolution lurks in the realm of ideology.Through establishing a scientific theory of human nature,clearing the trap of abstract public-private view,and applying the law that social form determines interest organization system,this paper comprehensively analyzes the“selfish human nature”argument and therefore responses to the rampant attacks of capitalist ideological trends.
scientific theory of human nature;trap of abstract public-private view;form of society;organizational interests;individual interests
A811
A
1674—0351(2012)03—0037—11
2012-03-22
刘英(1941—),男,湖北蕲春人,中共湖北省委党校原客座教授、中共蕲春县委党校高级讲师。主要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化、当代化、中国特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