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传播学的学科幻象——基于 CNKI的实证研究*

2011-12-13 08:48胡翼青
关键词:新闻学传播学领域

胡翼青,戎 青

(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生态传播学的学科幻象
——基于 CNKI的实证研究*

胡翼青,戎 青

(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以 CNKI搜集到的 186篇有关生态传播研究的论文为研究对象,发现该研究领域十分有限的研究成果既无体系化的理论,也无成熟的分析方法,仅仅是新闻传播理论的一个应用领域。但许多该领域的研究者却在呼吁建立一门新闻传播学的分支学科——生态传播学。这种在没有学科的内容之前就先规定学科的形式和边界的做法,在我国学界是相当常见的。这种观念通常基于某些研究主体两种不同意识的共同推动:其一是希望通过学科的建立来提升社会的重视;其二是通过界定学科边界的方式获得自己的资源和利益。不管哪种意识,其结果都是让生态传播研究陷入到内容空洞的学科幻象中。

环境新闻学;生态传播学;学科

20世纪 90年代以来,随着环保问题日益受到社会关注,环境新闻、环保新闻、环境传播和生态传播等概念开始出现在各种论坛与期刊上,有一批学者围绕这一领域撰写了一些论文,并试图将这一领域发展成一个新闻传播学的分支学科。早在 1994年,中国环境报福建记者站李良就在《关于环境新闻的思考》一文中提到建立环境新闻学的必要。“环境新闻的国际性在于环境问题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他们的报道必须考虑经济的、政治的、科学的种种因素,采写的一些敏感问题必须十分慎重。从上述意义上说,尽快建立环境新闻学是十分必要的。”[1]其后,2004年张威在《新闻记者》上发文对环境新闻学的概念做了探析,认为“环境新闻学是有关环境报道的学问,它探求环境报道的独特规律,聚焦于人与自然环境的矛盾及其产生的社会问题,重在将人类环境的现状告知受众,引起社会的警示。它是新闻报道的一种门类”[2]。2005年 6月的《新闻导刊》杂志登载了署名为“中华传媒”的《环境新闻学的概念和特征》,虽然只有半页篇幅,却是明确将“环境新闻学”作为“新知新论”推介给读者[3]。到了 2007年,王积龙等又进一步扩展了这个定义,强调了建立环境新闻学的必要性。他们认为:“环境新闻学就是探求媒介通过环境报道来实现环境、人和社会和谐发展之规律的科学。”[4]

此后的一些研究者就干脆直接称该领域为一个新兴学科。这个所谓的新学科曾经一度被称为环境新闻学,后来随着生态问题越来越受到全社会的关注,以及传播方式由新闻报道转向更多元化的手段,该学科的范围也逐渐扩大,逐渐被看成环境科学和传播学的边缘学科,终成一门名为“生态传播学”的学科。生态传播问题或环境新闻的研究能不能成学,这不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最好要从目前该领域的研究状况入手。

一、研究方法与研究对象

研究一门学科的研究状况,最简单和最直接的研究方法是文本的内容分析。鉴于本文所要承担的任务,我们采取了简单定量研究与个案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对 2000年 1月到 2010年 10月底CNKI学术期刊网络总库所有有关生态传播的文章进行了最基本的频数分析,对个别有代表性的文章进行了较为深入的质化分析。

在 CNKI学术期刊网络总库中输入 “环境新闻”、“环境传播”或“生态传播”等关键词进行搜索,会出现很多文章,但多数与传播生态学有所冲突。生态传播不同于传播生态。后者是媒介生态学的概念,讨论的是大众传播学中的各个系统和组成部分之间的生态关系,以及相互作用的生态规律,用生态学的观点来考察传播的各个要素。生态传播研究则专门关注媒体有关生态问题的宣传和报道。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在搜索文献资料的时候,输入关键词“生态传播”“环境新闻”,两者都会出现,因此本文剔除了大量不在本文研究范围内的有关传播生态、媒介环境的文献。此外,本文还剔除一些与生态传播学有关的咨询和动态文章以及一些主题不太相干的论文。这样,总共搜索到的有关环境新闻与生态传播的文章总数为 186篇 (需要说明的是,CNKI上博士、硕士论文不在本项研究的数据采集之列)。我们使用 EXCEL作为分析工具对所有这 186篇文章进行了简单的数据收集和分析。

从年份上看,文章数量基本呈现逐年增长的态势,在 2007年之后,更是呈现急剧增长的趋势(如图 1所示)。

图12000年以来相关论文发表情况 (2000—2010.10)

这一文章数量的发展趋势与美国较为类似,图2是刘涛对国际传播学界有影响力的数据库 “传播与大众媒介合集” (Communication&MassMedia Complete)进行检索,得出 1938年至 2007年间,对环境传播的研究文献数量在时间维度上呈显著上升趋势[5]。略有差别的是,美国生态传播论文的急剧增长区段比我国要早些,约出现在 2003年,数量比国内多。

在我们所选定的研究对象中,“环境新闻”的概念使用最为频繁,其中有 86篇文章使用了“环境新闻”的概念。“生态文明”是新近才出现的热点词汇。在这些论文中,使用“生态文明”一词的共有 11篇,最早是 2007年铁铮的《建设生态文明首先要重视生态传播》一文,他认为“生态传播是指人类与生态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信息传播活动”[6]。剩下 1篇为 2008,4篇为 2009年,5篇为 2010年。

需要说明的是,在这 186篇文章中,以理论和研究为取向的文章其实并不多。本文的分析将 186篇文章作为主要对象。更进一步地说,该领域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形成自己的专著和教材。从这个意义上讲,尽管我们不能排除这个领域将在未来的几年变得更热闹,但目前该学术研究领域的成果确实是非常少。

图2 国际环境传播论文文献数量统计 (1938—2007)

二、生态传播学的研究现状

生态传播学的研究现状是如何的,它是否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学科或者甚至仅仅是一个分支学科,必须要从这样几个问题入手:首先,谁在这个领域里开拓;其次,他们在哪些方面开拓,是否在尝试体系性的理论建构;最后,他们的研究成果在哪些方面体现出了影响力?

应当说,相比于其他传播理论的研究领域,生态传播研究领域的研究者身份非常多元化。他们中有少数人是官员,大多数是学界与业界的研究者,业界的研究者所占比重不小 (如图 3所示)。

图3 不同身份研究者人数

有意思的是,多数研究者只在这一领域发表过1篇文章,只是这一领域中的匆匆过客,甚至连发表 2篇以上文章的研究者都很少。这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方面,这一领域几乎没有自己的学科壁垒,谁都可以研究;另一方面,这一领域没有继续吸引深入研究的潜质。根据我们的统计,在学者中,只有王积龙、贾广惠、张威、邓利平、程少华、蒋晓丽、吴定勇、颜春龙和郜书锴等少数几位学者发表了两篇以上的相关论文。在这些学者中,王积龙和贾广惠发表文章的数量最多,分别为 26篇和 16篇,分别占所有文章总数的 14.0%和8.6%。从发表的阵地来看,当前该研究领域最主要学术阵地为《西南民族大学学报》,《青年记者》、《国际新闻界》与《中国记者》等杂志也大量刊载过相关论文。这些学术阵地基本上都是新闻传播类的学术期刊 (如图 4所示)。

图4 刊载 3篇以上论文的刊物

在这些学者中,如果仅以发表的文章来判断,以生态传播研究为近年来主要方向的学者只有贾广惠一人,其余多数学者的主要研究方向各有不同。比如王积龙主攻媒介经营管理,张威主攻比较新闻学,程少华、邓利平以新闻业务为主要方向,吴定勇则主要研究传播与少数民族地区社会发展。所以,王积龙和张威的文章主要介绍西方媒体如何在生态传播学上开疆拓土,程少华和邓利平的文章则主要研究如何进行环境新闻报道的业务。从这个意义上讲,到目前为止,生态传播研究在国内仍然没有一支专门的学术队伍,对这一领域进行开拓的学者多半出于个人兴趣,或者基本可以说是某些学者主攻方向的一种延伸。

从研究的主题来看,这 186篇文章中最大的一个版块就是在讨论如何进行环境新闻报道和环保意识宣传,共有 58篇文章探讨了环境新闻报道的采访写作,占文章总数的 31.2%,25篇环保意识宣传,占文章总数的 13.4%。关于生态传播理论的探讨文章,只有 32篇,多数文章都在探讨生态传播或环境新闻的概念以及环境新闻学、生态传播学的概念,这占所有文章的 17.2%。介绍西方研究和西方生态报道经验的文章有 10篇,占 5.4%,与之数量接近的是关于生态传播理论或新闻环境学说发展史的文章,这类文章有 21篇,占 11.3%。有 34篇文章讨论了生态传播或环境新闻的社会功能,占 18.2%。还有 3篇是政府官员发表的关于环保宣传政策的文章,1篇关于媒介经营管理,2篇说明生态传播在营销方面的意义,共占 3.2%。

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该领域的研究版图仍然遵循着新闻学的史、论、业务的三分格局,而且以业务为主,是属于传统新闻学研究的延伸。在理论研究方面,多数文章仍然停留在讨论环境新闻和生态传播的概念、功能和西方生态传播研究前沿的介绍上,并未开展实质性的理论建构,更没有展开对问题的研究,而且内容大量重复,互相借鉴。唯一的例外是贾广惠,他的大量论文涉及了环境新闻公共性的建构、环境新闻与公民社会以及环境新闻与地方利益等传播社会学和政治传播学的问题。但这些论文可能触及了一些现象,但却欲言又止,并且没有提炼出任何普适性的理论,更不要说形成理论体系了。在构成学科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方法层面,该领域几乎完全没有相关讨论。从方法上讲,这些研究基本上是一些感想和说明文,几乎没有像样的实证研究。

本研究进一步考察了上述文章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根据其数量的多少排列依次有:环境新闻、环境传播、环保、生态传播、危机、公众、公民、气候、温室效应、科技、经济、文化、政治、环保主义、运动、营销。就这一点而言,这种情况与西方当代环境新闻研究的关键词大同小异。它们出现的频率如图 5所示。

图5 2000后 CNKI生态传播文献中关键词出现次数

由上述这些关键词可以看出,该研究领域基本上使用的是政治传播学研究的框架,它所使用的关键词是政治传播学概念体系中的一部分,它缺乏形成自身理论的关键学术概念体系,构不成“学”。

从定性的角度看,上述这些研究大部分只能被看作是强调环境新闻对于确立公民环境保护意识的重要性,或者强调环境新闻如何报道才能进一步提高公民的环保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可以被看作是环保宣传的延伸。由于脱离社会现实,不考虑环保问题所面临的实际现实问题——比如制度问题,因此这些文章中的呼吁和对策基本上属于空想的范畴,不仅没有理论价值,而且也不具备现实意义。

为了考察该研究领域的影响,本研究又分析了这些文章的被引情况。总的来说,这些文章引用率非常低,而且其影响力只局限于本领域。张威的文章篇均被引率是最高的,篇均被引 7.43次,然而引用者基本上都是同主题的硕士论文。王积龙的文章引用总量是这些文章中最高的,26篇文章总共被引 60次。然而这些引用中有大量的自引。贾广惠的 16篇文章在 CKNI上显示的被引总共只有 6次。可以这么说,从目前的影响因子来看,该研究领域对新闻传播其他研究领域基本没有什么影响,更谈不上有什么理论贡献。

再进一步说,生态传播很难成学,正如学科学的研究者所说:“称一个研究范围为一门 ‘学科’,即是说它并非只是依赖教条而立,其权威性并非源自一人或一派,而是基于普遍接受的方法和真理。”[6](P13)然而,除了较为确定的研究对象外,生态传播学既没有自己被普遍接受的方法,也没有被普遍接受的真理,它甚至连自身独特的概念群都不存在。它所根据的母学科新闻传播学是否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还是个问题。事实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西方,环境新闻学就像体育新闻学、娱乐新闻学一样,不可能有自己独立的方法和理论体系,它是且永远只能是一个新闻传播学的应用领域。

三、生态传播学成“学”的背后

由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生态传播学根本就不能构成一个理论领域,更不要说是一个学科了。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论文以及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参与到这一研究领域中来,并做出大量缺乏理论思考和缺乏现实意义的论文?换句话说,那么多研究者研究这个领域,其行为的意义何在?我们看到的实际情况是,许多研究者都在呼吁建立学科,但自身却无法为这个学科的理论或方法添砖加瓦,这种背离的现象是什么原因呢?

环境问题现在确实已经成为一个特别棘手的现实问题。就在今年 8月,甘肃舟曲泥石流死亡人数达到 1254人,失踪 490人,受伤住院治疗 66人;云南贡山特大泥石流灾害救援现场传出的最新消息称泥石流导致当地死亡人数上升至 14人。墨西哥湾漏油事件引起世界震惊后,中国最大的金矿企业福建紫金矿业铜矿湿法厂发生酮酸水渗漏事故造成汀江大面积水域严重污染,则是 7月的重要环境新闻。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环境新闻超越政治新闻,一件接一件地占据报纸、电视、网络等各大媒体头条,成为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核心话题之一。它受到了包括当代国家最高政权在内的所有人的高度关注,国家的各个层面都需要专家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这当然也包括研究新闻宣传的专家。

在这样重大和严峻的现实问题面前,任何一位传播的研究者和报道者似乎都不能无动于衷。对于少数较为激进的环保主义学者而言,通过新闻报道和各种宣传手段强化公众的环保意识,通过媒体监督政府在环保方面的失职行为以及加强媒体对环境保护问题的新闻敏感性成为当下刻不容缓的工作。出于这样一个目的,他们倾向于通过建立一门学科来引起政府、媒体和公众对环保问题的高度关注,来突出生态传播的特殊重要性。这种忧国忧民的意识在贾广惠等人的文章中是有所体现的,这一批学者也可以被称为责任导向型学者。

然而,对于另一些呼吁建立学科的研究者而言,这是一个时代赐予的重要机会,在这一全新、前人还未加开拓的领域有所建树,能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好处:如果在这一领域有所建树,其文章可以引起当权者的重视,也能得到社会舆论的关注。当权者的高度重视是与一系列的资源联系在一起,比如发表论文的便利,各级各类的课题立项与成果获奖等等;而后者也可以带来媒体和受众的瞩目,并因这种瞩目而获得各种利益和名望,以及他们所需要的话语权。这种利益导向型的价值取向在张威等人的文章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不过,要让这一切成为现实,首先要让生态传播研究领域成为一门学科。因为只有创建了学科,该领域的研究者们才能给自己划清边界,成为这一领域的专家,更好地获取相应的资源。“边界就标志着所有者的领土,外人不得擅入,以便跟其他学科划清界限。”[6](P22)知识便是权力,起码是话语权。所以,尽管他们根本看不到建立学科自身理论体系的希望,他们仍然不断地呼吁,想形成自己的领地,并将建立学科的希望画饼充饥地定格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

自曼海姆之后,我们开始明白:一切的知识主体都不能摆脱他的意识形态立场和利益导向的原则。生态传播学并不是一块真正利益无涉的净土。利益导向型研究者或在意识中或在潜意识中都意识到了当权者重视的重要性。他们在自己的叙事中难免下意识地追随主流价值。比如说,他们在为生态传播学确立知识版图时,完全是以当权者的行动作为自身研究方向的。他们中有些人认为中国的环境新闻学的开端是 1984年环保总局创办了中国第一个环境新闻专业报纸《中国环境报》。他们都认为以下一些事件对中国生态传播学的演进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一是由“中华环保世纪行”为模板发起的各种大型环境新闻采访活动;二是国家层面提出科学发展观,为环境新闻带入了新的内容。三是始于 2005年年初的运动式环评风暴引发的媒体对环境问题的战役式关注。这样的阐述使其丧失了作为学者的基本立场。不过,利益导向型学者们因此获得了许多好处。研究者们在生态传播这一领域确实尝到了不少甜头,比如由于环保问题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他们因此在各种 CSSCI期刊上发表了大量内容重复、缺乏理论价值的文章,这为他们的职称晋升和课题申请带来了许多便利,也为提升他们在学术圈内的知名度和身价做出了不少贡献。

然而,不管是责任导向型学者还是利益导向型学者,尽管他们的主观动机有很大的差异,但他们的不同追求却共同推进了生态传播学科建设的进程。如果创立一门学科的主要结果是产生学术创新的效益,那么同时获得这些非学术效益不但无可厚非,而且可以说是“双赢”,但如果创立一门学科的主要结果就是这些非学术效益,那么创立者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而所开创出来的所谓学科也只能被称为伪学科,其研究成果的理论价值多半有限。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文本来看,生态传播学的命运似乎更类似于后一种情况。

事实上,具有重要政治意义、社会意义和宣传意义的东西,未必就一定具有学术意义。通常的情况是具有学术意义的问题往往基于对主流价值的批判。越是与主流价值高度一致,不敢追求学术独立和价值中立,就越是会与学术的方向背道而驰。另外,前人不研究或不重视的领域也未必就一定具有学术价值。生态传播的研究主体在这一领域中不断拓进之后,发现了自己身处的悖论。学科不仅仅需要一块自留地,它还需要实质性的内容。事实是:一方面,这个领域没有什么理论和学术的意义,使多数研究者难以在理论上取得突破,纷纷退却;另一方面,就算只是想得出些具有建设性的对策,也需要研究者们批判主流价值所固守或无法突破的制度,比如地方保护主义;需要研究者们深入研究主流价值不愿倡导的东西:比如环保 NGO,而这一切都与他们的初衷背离,无法实施。所以,他们只能停留在呼吁建立学科而不能向学科注入任何实质性内容的两难境地。从这个意义上讲,学者们与其为建立学科而挣扎,不如踏踏实实地研究问题,以问题为导向。这或许是使生态传播研究能有所贡献有所创新的道路。

所有的现有学科似乎都是先有了问题、理论与方法,才有了学科。在没有学科的内容之前,就先想规定学科的形式和边界,在科学史上这注定是一种空想,但它却活生生地存在于我们的现实之中,而且尤其可怕的是,它是当代中国学术界的一个普遍现象。我们常常看到这样一种唯心主义的现实,那就是先有建立某 “学”的需求,然后再制造出某“学”来。这是政治和意识形态的游戏规则,但不是学术。这种现象因为我国学术场域的政治化而变得合理与现实,但它始终不能摆脱其因此而内容空洞、名存实亡的本质。

真正意义上的学科“常常是漫长的边界纷争史上的赢家。”[6](P23)也许在这场边界的战争中,一无所有的生态传播学不会笑到最后,因为这一切不过是一种学科的幻象。

[1]李良.关于环境新闻的思考[J].福建环境,1994,(11).

[2]张威.环境新闻学的发展及其概念初探[J].新闻记者,2004,(9).

[3]中华传媒.环境新闻学的概念和特征[J].新闻导刊,2005,(6).

[4]王积龙,蒋晓丽.什么是媒介环境学[J].江淮论坛,2007,(2).

[5]刘涛.环境传播的九大研究领域 (1938—2007):话语、权力与政治的解读视角[J].新闻大学,2009,(4).

[6]华勒斯坦,等.学科·权力·知识 [M].刘健芝,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伦敦:牛津大学出版社,1999.

Academ ic Illusion i n the D iscipline of Ecology Communication—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CNKI

HU Yi-qing,RONGQing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 unication,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210093,China)

Based on the systematic analysis of 186 academic theses regarding ecology communication studies on CNKI as the research object,thispaper reveals that the research results are quite limited in communication ecology studies,lacking not only systematic theories butmature analytic methods,and this research field is no more than an application field of news and communication theories.Yet,so many researchers in this field are passionately appealing for establishing the discipline of ecology communication—a branch subjectof news and communication studies.It is fairly common in China’s academic circles that the for m and boundary of a discipline often come first even before the discipline’s content comes into being.Two kindsofmotivesof some researchersmake contributions to this concept.Most i mportant,they hope to enhance their social status via the establishment of this discipline.And then they could acquire resources and interests by defining the boundary of this discipline.No matter what kind of motive,the ecology communication studieswould get lost in endless yet hollow academic illusion.

environmental journalis m;discipline of ecology communication;discipline

G206

A

1671-0169(2011)03-0092-06

2010-11-05

胡翼青 (1975—),男,广西博白县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传播理论、传播思想史。

戎 青 (1987—),女,江苏南京市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传播理论。

(责任编辑 刘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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